时间一晃,林詹逸和朱尔遥已经进入大二的学习了。
广南市的秋天,天高云淡。林永烨夫妇此次前来,明面上是考察卓一集团与广南大学的合作项目进展,实则也是一次对两个年轻人关系未来的非正式探访。行程自然包括了再次拜访深圳的朱家。
晚宴设在一家极私密的江南菜馆,包间雅致,窗外是深圳湾的粼粼波光。席间氛围融洽,酒过三巡,话题在双方父母有意的引导下,开始沾染上些许未来的色彩。
朱晋玺举杯,语气温和却意有所指:“永烨,看到这两个孩子都这么上进懂事,我们做父母的,也就安心了。将来他们若能相互扶持,我们也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林永烨与之碰杯,沉稳回应:“晋玺兄说的是。詹逸这孩子性子闷,多亏尔遥开朗活泼。他们能处得来,是林家的福气。”
文语琳也笑着对白媛说:“媛媛,等将来他们稳定下来,我们两家走动就更方便了。”
这些话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朱尔遥心中漾开一圈微澜。她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握着筷子的指尖却微微收紧。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条被家族与社会默认的路径,毕业、联姻、稳定,正缓缓铺展到她脚下,而她内心深处,对更广阔世界的渴望正在呐喊。
林詹逸坐在她身旁,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聆听寻常的家长里短。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朱尔遥那一瞬间的僵硬。
晚宴结束后,长辈们在室内继续品茶闲聊。朱尔遥寻了个借口,走到餐厅连接的观景阳台。夜风带着微咸的海水气息吹来,稍稍驱散了心头的滞闷。
不一会儿,林詹逸也跟了出来,安静地站在她身边。
“刚才……”朱尔遥望着远处的灯火,声音有些低,“他们的话,你听到了吧。”
“嗯。”他应道。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决定说了出来,语气坚定:“林詹逸,你知道的,我本科毕业后,要去挪威读书。” 她停顿了一下,没有看他,声音更低了些,“而且,未来的事,我无法当下就确定好。”
她等待着可能的沉默、质疑,或是挽留。
然而,他只是平静地问:“想好申请哪所学校了吗?”
“奥斯陆大学,还在看具体的项目和导师。”她有些意外于他的平静。
“很好。”他转过头看她,夜色中他的目光沉静而包容,“去做你想做的事。”
朱尔遥怔住了,心头巨石仿佛瞬间被移开,涌上的是一股暖流。“可是……你父母那边,还有我爸妈……”
“那些不用你操心。”他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我会去周旋。你只需要朝着你想去的方向飞。”
他没有说“我等你”,也没有试图用任何承诺来束缚她。他只是告诉她,她的天空属于她自己,而地面的风雨,他愿意为她抵挡。
朱尔遥眼眶微热,她转过头,对上他全然信任和支持的目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后只化作一句:“林詹逸,谢谢你。”
他微微摇头,示意不必言谢。他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很快便松开,符合他一贯的克制,却传递了无尽的力量。
回到喧闹的室内,长辈们的话题已经转向了经济形势。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个共识:暂时将遥远的未来悬置。
不去设想那场或许会到来的婚礼,也不去担忧双方家族可能产生的涟漪。他们只想牢牢把握住当下,把握住每一次并肩散步的黄昏,每一次分享心事的通话,每一次在各自领域取得进步时,为对方感到的由衷喜悦。
未来太远,变数太多。而此刻,他们拥有彼此的理解、尊重和毫无保留的支持,这比任何一纸婚约或遥远承诺,都更让他们感到踏实和富足。他们将带着这份坚实的爱意,各自攀登,至于顶峰相遇时是何种光景,就交给时间来决定。
他们珍惜的是这段共同成长、彼此辉映的旅程本身,这已足够照亮眼前的每一步路。
时光流转,从容不迫。
大三的下学期在充实与忙碌中接近尾声。朱尔遥的雅思成绩单上,8.0的数字熠熠生辉,与她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海外名校申请资料相映成趣。林詹逸的名字,则更多地出现在专业期刊和重要课题的署名栏中,沉稳的光芒已然无法被忽视。
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结束的铃声,像是一个解放的讯号。盛夏的序幕再次拉开,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地球的另一端:阿根廷。
在南半球的冬季,他们踏上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土地。这里与北半球的盛夏截然不同,带着一丝凉意的风拂过殖民风格的建筑,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隐约的探戈旋律。
夜晚,他们在一家古老的探戈餐厅。看完一场令人心潮澎湃的表演后,沿着灯火阑珊的街道漫步回酒店。
石板路反射着昏黄的光晕,远处似乎还有手风琴的余音在飘荡。
朱尔遥似乎还沉浸在方才表演中那种极致的情感张力里,眼眸比星空还亮。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林詹逸,背着手,微微歪着头,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和毫不掩饰的诱惑。
“林詹逸,”她声音很轻,像羽毛搔过心尖,“你看刚才那些探戈舞者,他们的眼神,像不像要把对方吃掉?”
这个比喻大胆而直接,在异国他乡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撩人。
林詹逸看着眼前的人,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在微凉的夜风里,像一簇跳动的火焰。
三年多的相处,无数次的并肩与分离,此刻在她灼灼的目光下,他那些引以为傲的克制力,正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崩塌。
他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呼吸明显加重。
他周身那股常年冰封的沉稳气场,此刻正剧烈地波动着,仿佛冰面下涌动着炽热的岩浆。
朱尔遥感受到了他气息的变化,和他眼中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暗涌。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几乎贴到他身前,仰起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下颌线,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柔软:
“林工程师,你的逻辑和准则里,有没有计算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他心脏剧烈而有力的搏动。
就是这一个动作,这最后一句带着笑意的挑衅,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
林詹逸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应声而断。
所有的理性、规划、克制,在积压了数年的情感洪流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握住她的手,而是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和后颈,力道之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朱尔遥低低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他的动作不再带有丝毫犹豫,充满了原始的、霸道的占有欲。
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能清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和胸膛传来的、与她同样急促的心跳。
他低头看着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裸的渴望与深情。
“逍逍。”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你赢了。”
他抱着她,大步走向不远处的下榻酒店,步伐稳健而急促,仿佛抱着他此生最珍贵的、失而复得的宝藏。
走廊的光线暧昧,电梯镜面映出他们紧密相依的身影。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只剩下彼此交织的、滚烫的呼吸声。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这个等待了太久的拥抱,这个由他主动、失控却又无比坚定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那个充满南美风情的房间里,未尽的探戈似乎才刚刚开始。
林詹逸抱着朱尔遥进门后,把她轻轻抱在床上,俯身炽热地看着她,朱尔遥勾住他的脖子往前倾,嘴唇落在他微微颤抖的喉结处,随后唇在他的耳廓边轻搔过。
“我买了。”
这不是简单的挑衅,这是极致的魅惑。
林詹逸解开勾住他脖子的双手,用一只手将其扣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脖子,俯身亲吻她的额头、脸颊、耳廓、嘴唇,再一路滑进她的喉结、锁骨。
忽然,他停住了,用深沉而温柔的嗓音连名带姓喊着她的名字:“朱尔遥。”
“你确定吗?”
“我确定。”朱尔遥不假思索,似乎此刻是内心的野兽统领了她的世界。
在得到坚定的回答后,林詹逸托住她脖子的手开始从她的脊背处滑动。
“逍逍……逍逍……”林詹逸一遍又一遍低声吟着朱尔遥的乳名。
这一晚,窗外开始飘雪,林詹逸把朱尔遥侧抱得很近。
窗外是布宜诺斯艾利斯不眠的夜晚,而屋内,是两个年轻灵魂冲破所有束缚,最真实、最热烈的共鸣。
他们不再去思考遥远的未来,只是彻底沉沦于此刻,属于彼此的、确定的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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