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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绝处逢生

“朱门锁雀千秋尽,隔山盼得万古春。宁知落,你来替你父亲解释解释这两句是什么意思!”

单薄的纸张甩在宁知落面前,她终于抬起头来,目光涣散,勉强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落款署名无一不是她父亲的笔迹,她整个人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嗓子因太久没有喝水而变得沙哑。宁知落声嘶力竭的辩驳:“不……这不是我父亲的字迹!我父亲是遭人冤枉的,他绝无反叛之心!”

“不是?”审问人冷笑一声,转身跟身后的侍卫低语几句,猛地捶桌,惊得宁知落一抖,对方手里捏着一封信,眼神阴鸷地盯着她:“你可知这封信是从谁身上搜出来的?”

宁知落不敢言语,连续几日的拷问,神思早已绷紧成一根随时就要断裂的细线。

“是你父亲!”审问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徐州失守,林自山通敌叛国,这封密函便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上面是你父亲的落款,写着林将军亲启。”

“林家……”一提到母家,宁知落恍惚中似乎看到了过世的母亲,她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脚的锁链哗啦作响,两旁侍卫摁住她,审问人的语速越快声音越大。宁知落头昏脑胀,濒临崩溃边缘,但仍然咬牙坚持最后的念头,口中不停地呢喃:“我父亲绝没有反叛之心,他是被冤枉的……”

眼前一片昏花,反复出现被抄家时的场景,父亲为官清廉,官兵从头到尾都搜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父亲被押走的前夜还在为江南水患的问题彻夜难眠,怎么会转头被安上叛国通敌的罪名。

水患、水患……宁知落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终于想起,前线战况胶着,国库紧张,可水患问题又关乎百姓性命,于是父亲提议官员自发募捐集资治水,却遭到以楚王为首一党的反对,说水患乃长久之计,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治好,眼下保证前线粮资充足才是最为重要。

审问人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神志不清,如今已经被关了三四天了,意志摧残得差不多了,正准备乘胜追击逼她认罪,外面忽然跑来一个侍卫,急忙道:“王公公来了。”

这王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审问人虽然奇怪他来做什么,但也马上换了副谄媚的神色来迎接。良久,一个体态臃肿的老太监缓步走了过来,嗓音含糊地说了什么,宁知落没有听清,只见审问人神色微变。

“公主求得情,可这宁家通敌事大……?”

王公公瞥了他一眼:“咱家都来了,还不明白吗,非要圣上亲自来才可安心?皇上口谕你还要抗旨不成?”

此话一出,审问人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王公公挪着身体来到宁知落面前,撩开她杂乱的头发,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摇头道:“瞧瞧这可怜的模样,人家好歹是个姑娘,你们就不能怜香惜玉些。”

“来人。”王公公招呼身旁的狱卒:“给她放出来。”

狱卒犹豫一瞬,看向审问人,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才手脚利索的开了宁知落身上的枷锁,然而刚刚还是近乎昏迷的宁知落在自由的一瞬间又活了回来,抓着王公公的衣袖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王公公,我父亲他被冤枉的,您是知道的!楚王……一定是楚王!是他诬陷我父亲的!”

王公公被宁知落扑了个踉跄,扯着袖子躲避不及,听到宁知落口中的楚王,脸色变了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楚王诬陷,你有证据吗?都察院的人已经审的一清二楚,你父亲罪责难逃,板上钉钉的事你还在挣扎什么呢?”

宁知落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手上力道减弱,跌坐在地上,满目错愕。

“公主求情,留你父女二人一命,现如今宁大人已经入狱了。”王公公叹息一声,扭头对审问人说道:“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对她定罪之前先好好看着她的性命。”

王公公离开后,宁知落又回到了狱里,外面有人送饭,她这些天来水米未进,身体近乎虚脱,可眼下却盯着食物不敢动,墙角一只耗子窜了出来,趴在碗边啃了啃米饭,宁知落看那耗子吃过,终于放下心拿过食物往嘴里塞。

林将军战死沙场,却被定为投敌自杀,林家满门抄斩,宁家因一封密函被牵扯其中,眼下孤立无援,宁知落唯一的希望就是刚刚保下自己性命的公主。

皇帝尚未发落她的罪责,她只能咬着牙活下去。

身上还留存着逼供时的鞭伤,破烂的囚服被染得鲜血淋漓,伤口发炎化脓,宁知落当晚就发了高热。

唯一吃的东西又被吐了出来,宁知落烧得昏昏沉沉,恍惚间听见耳边过世母亲的低语。

“月儿晚,风儿凉,树叶吹得哗哗响。”

蓝色的鸢尾花簪挂着流苏,叮叮泠泠地响在耳边。

“娘,我错了,”宁知落躺在草席上,眼泪顺着紧闭的眼尾流下,口中喃喃道:“我再也不会不听话了,您再多跟我说说话,我想家……”

梦里母亲的面容变得模糊,歌声也变得空灵遥远,宁知落发了疯似的向前抓,却扑了个空。

宁知落一个激灵,骤然睁开了眼。

狱里没有窗,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外面狱卒桌子上有一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宁知落身上像是四分五裂一般,忍着剧烈的疼痛缓缓起身,她揉了揉额头,勉强打起精神。

公主能救她是看在曾与自己母亲是故交的这份情谊上,如今能蹚浑水已是大恩大德,但父亲含冤入狱,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公主这最后一丝的人情。

牢房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外面又来了一名狱卒,那几人坐在桌子上闲聊,宁知落躺在地上不作声,耳边却听得真切。

“今早宫中报丧,竟是丹裕公主。”

“这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人就……”

“别说了别说了……”

宁知落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地面,直至指尖磨破出血,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双目瞪得老大,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不住地往下流淌。

公主过世的时机太过巧合,难免让宁知落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牵连。

唯一的希望破灭,愧疚与绝望一起涌上心头,急火攻心之下,宁知落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呕出,再度昏死过去。

而此时,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雪夜当空,京城楚府却燃起熊熊烈火,公主新丧未过,灵堂却被烈火吞噬。

楚王怒气冲冲地赶回楚府时,整个房子已经快被烧成了一个架子,下人尖叫着四处逃窜,楚王捉住一个奴婢厉声道:“楚云深呢?!”

奴仆支吾着说不上来:“殿下、殿下他……”

熊熊大火烧至天际,放火的少年站在灵堂中央笑得癫狂,火光倒映在他眼里,此时他只想得是,烧掉吧,烧掉这个困住母亲的牢笼。

他走到灵牌前,抚摸着母亲的牌位,低声说:“母亲,烧掉这里你就彻底的自由了。”

头顶传来木头断裂的声音,一根被烧焦的房梁直直掉落下来,少年却不躲避,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

世间一切都变得安静,门外熙攘的呼喊都变得朦胧,像是悲泣又像是高歌。

.

宁知落是被一桶冷水激醒的。

她哆哆嗦嗦的醒来,眼前是谁早已分辨不清,只听到来人站在她面前,声音冷漠地宣读着圣旨。

“…念其年幼,流放乌林江,钦此。”

宁知落唯一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归宿,她僵硬的跪着,将头狠狠地抵在地上,嘶哑着谢了恩。

乌林江乃关外苦寒之地,此时正值寒冬,她能否活着倒地都是问题,也许半路就冻死了,就算到了地方,她一个女子,下场可想而知。

宁知落穿着囚服戴着镣铐,身上的伤已经凝成狰狞的疤痕,身边只有两名官兵押送她。

二人一前一后都骑着马,她被锁在囚车里,一路颠簸,从白日赶到深夜,出了关往北走,雪越下越大,前方断崖的吊桥被雪压得太厚根本过不去。

“这怎么办?”其中一人勒紧的缰绳问道:“要不歇一晚上?”

另外那名官兵皱了皱,寻思道:“这地方太偏了,往西走走,那边有驻扎的营地,说不定能在哪里歇脚。”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就发现了营帐,不过只有一名驻扎看守的小兵,二人亮出腰牌,把囚车锁在外面,准备进帐篷里。

进去前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把囚车打开,连拖带拽地把宁知落也弄进了帐篷里。

里面燃着炉火,温度暖和不少,二人喝了酒暖身,看着宁知落瘦的脱相,便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饼子像喂狗一样扔在宁知落面前的地上。

宁知落为求活命顾不上颜面和干净与否,捡起来就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那两名官兵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大肆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宁府千金怎么跟条狗似的!”

说着其中一人来到她的面前,没等宁知落吃完,一脚把她手里的食物踢飞,宁知落匍匐着去捡,却被人死死踩住了手,还被故意用力碾了几下。

宁知落疼的撕心裂肺,却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

官兵下流的目光浸淫着宁知落难堪的模样,等他看够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诶,你出去帮我守着点。”

那人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然一笑,出门的时候还顺便拉上了惟帐。

宁知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明白今天只是个开始,如果屈服了那么日后都是这样的日子。

眼见官兵就要脱衣服,宁知落摆出一副讨好的笑,凄然道:“大人,您先让我吃点东西恢复力气,不然我这个身体也伺候不好您。”

眼前这人似乎觉得宁知落说得有几分道理,从桌子上拿了副碗筷,将冷了的饭菜倒在一起放在宁知落面前,随后掀帘离开了惟帐,外面二人交谈的声音传来,宁知落将碗摔碎,用碎掉的瓷片边缘将木筷削的锋利尖锐。

外面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宁知落慌忙把残局收拾了,将木筷塞进了后腰的衣服里。

对面这人**熏心,三下五除二就脱下衣服,宁知落抬起手,即使万分恐惧也要勉强保持镇定,装出一副谄媚的模样道:“大人,你看我手脚上的东西,怕是一会不方便呢……”

宁知落见对方神色迟疑,只好伸出手委屈道:“可这锁链实在磨的奴家手腕生疼……”

官兵盯着她的手腕,确实已经磨破流血,瞧着宁知落上道,反正脚上也有锁链,怎么也是跑不掉的,于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掏出钥匙,解开了宁知落手上的枷锁。

沉重的铁链一松,犹如卸下来千斤重担,宁知落向对面抬起手,官兵双眼放光,扑在宁知落身上,却不知这女孩哪来的力气,一个翻身竟把他压在身下。

“大人闭上眼睛,我来服侍您。”宁知落说这话时眼神还有些羞怯,官兵激动得大喘气,安心闭上了眼。

宁知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反手摸向了后腰。

她双手握紧那根削尖的木筷,喉头吞咽一下,手臂都在颤抖,即使如此也咬紧了牙关,将木筷高高扬起,拼尽力气插进了对方的脖子。

官兵一个挺身,骤然睁开了眼,双目欲裂,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宁知落动作迅速地拔出了木筷,顿时喷射的鲜血溅了她半张脸,官兵捂着伤口,但是刺破了动脉,根本无济于事,整个人像搁浅的鱼一样抽搐。

鲜血像喷泉一样,染红了宁知落的衣裳,她却毫无感觉,按部就班地将木筷狠狠地插进了对方的眼睛,一下又一下,红白相间,捅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终于,他彻底不动了。

宁知落握着凶器,理智回笼,她看着下面的尸体,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竟然杀人了。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宁知落捂着嘴强行压了回去,她翻身滚到一边,浑身颤抖,痛苦的无声哭喊。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宁知落缓了缓,从官兵的身上拿走了钥匙和一把短刀,打开了自己的脚上的锁链。

“兄弟,完事了吗?怎么没动静,该我了吧?”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宁知落惊出一身冷汗,她捏着嗓子故意喊道:“大人……”

时间紧迫,宁知落虽然现在手里有一把短刀,但是外面的人也有武器,硬抗只有死路一条,她环顾四周,忽然来到桌前,拿起了酒坛和烛台。

她将酒坛里的酒往尸体和地上泼了一些,随后就用烛火引燃了尸体。

有酒为引,大火很快就燃烧起来,宁知落躲着门旁大喊道:“救命啊!起火了!”

“什么?!”外面的人果然信了,慌忙进来,结果迎面被泼了一身酒水。

“这什么东西……”话音未落,一个坚硬的东西砸到了头上,滚烫的蜡油滴到皮肤上,火焰一触即燃,烧得那人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宁知落早就把尸体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把水壶里的水倒在囚服上,披着一身跑了出去。

她踉踉跄跄地跑着,顺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跑,但是没跑多远就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上。

喘息片刻,她又一鼓作气地爬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宁知落终于停下来脚步,原来是刚刚驻扎营地的小兵,可看到眼前雪亮的刀刃时,她终于明白其中的缘由。

“不……不……”

宁知落满脸惊惧,楚王就是要赶尽杀绝。

她只好发了疯似的向后跑,刚刚拼死逃出来的自己仿佛是个笑话,楚王不会留她这个后患,就算自己安全到了乌林江,也会找各种机会解决自己。

大雪越下越急,宁知落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濒临绝境靠的只有求生的本能,身后追杀她的人紧追不舍,直到看到断崖时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杀手缓缓走到她面前,脚下踩雪的声音仿佛是她的丧钟,宁知落下意识地向后退,又被身后掉进深渊的雪惊出一身冷汗。

如今这般境地,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对方剑尖刺来的瞬间,宁知落听见血肉撕裂的闷响,同时脚下的雪堆忽然坍塌,她整个人无法控制的向后坠落。

冷月高悬,凉薄的俯瞰着一切,宁知落的眼泪散落在山谷中,身影也被淹没在悬崖下的黑暗里,大雪越下越急,掩盖了她的踪迹。

·

八年后。

“你——”

月黑风高夜,张合在自家院子门口,跪在地上,声音被没入心脏的短刀给打断,一张嘴,鲜血就止不住地往外涌出。

他满目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身形纤长,逆光而立,瞳仁在月光下透着寒光,对方动作迅速的抽出了短刀,从腰间抽出一条手绢,仔细认真地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动作翻转间,男人终于看清了短刀上刻的嶙峋的印记,一条蛇的图腾。

“你……竟是罗刹青蛇?”张合气息微弱,说话都断断续续:“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来……”

“无冤无仇?”姜絮笑了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这个奄奄一息的目标,哂笑道:“看来张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也难怪,在楚王手下这么多年,杀过那么多人自然记不住我一个。”

“但是可惜了,你杀的人里偏偏我活了下来,张大侠,你真应该后悔,若是我没有坠崖,把我当场碎尸万段,也许你也不会有今日,还能和房里的妻儿团圆。”

“你是……宁知落?”张合终于将眼前如同蛇蝎般的女子和当年那个少女的身影重合,听到妻儿二字时,忽然顶上了一口气,恶狠狠道:“你胆敢对我妻儿动手……你!”

“我怎样?”姜絮依旧笑吟吟的。

张合欲再说什么,却是不能再言语,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姜絮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屋内有谁她并不关心,她向来目标精准,从不牵连他人。

她抬头望向月亮,似乎与八年前的毫无二致。

而如今,只是刚刚开始。

.

“伪造身世进入绮绣楼不是难事,正好最近楚王府要招收一批婢女,不过……听闻楚王有个独子,性情古怪,想进楚王府的人都会被他赶出去,就算留下了最后也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至于你到时候能不能留下那就看命了。”

姜絮在马车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日苏进永对她说的话。

奔波一日终于到了地方,楚府的牌匾撞入眼中,须臾间,八年前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连带着血气和恨意,像根刺一样戳动着她的神经。

入府就一个被称为“张总管”的中年男子清点了她们的人数,楚府地大人少,张总管找了处空闲的厢房,面积宽阔,一趟大通铺占了半间屋子,等人走后便关上了门,屋子里没生火炉,阴冷彻骨,众人颇有些埋怨地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好开始收拾被褥。

舟车劳顿,大家很快就睡了过去,房间内漂浮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守卫们也忍不住打起盹。整个宅子漆黑又静谧,姜絮贴着墙根穿过回廊,眼前忽然浮现一片光亮。

姜絮站定脚步,这深更半夜,只有书房灯火通明。她躲避着门口守卫的视线,隐匿在黑暗中潜行,最终来到窗下的阴影里。

屋内的光亮透过窗户纸落在地上,姜絮小心翼翼地将窗户纸捅破了一个小洞。视线很窄,姜絮一开始只能看到一个玄色的背影立于桌案前,视线渐近,此人长发披散,身量高大,苍白的手指握着笔杆,好像在书写着什么。

姜絮反手摸向腰间的匕首,将身体放得更低,视线上移,那人也随之侧过了身,在看清了他的侧脸时,姜絮不禁皱紧眉头,目光不可置信。

这人不是楚王,姜絮幼时见过楚王一面,虽然如今印象不深,但按理来说楚王应与自己父亲一样年长,而眼前人分明是副年轻的模样,她顿时明白,这就是苏进永口中那个疯子。

此人在桌子前烦躁着翻弄着书册,也许是眼前的东西没有满足他的心意,将手中的书摔了出去,转而走向书格前,将上面的书挪动位置,眼前的书格竟然一分为二,缓缓打开,姜絮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后,书格又关闭如初。

确认无人后,姜絮小心翼翼地推窗而入,桌案上凌乱不堪,纸张散落一地,上面的字迹也和主人一样疯癫,姜絮看了半天也只勉强分辨出“徐良玉”“三十两黄金”等寥寥几字。

“喵嗷——”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猫叫,姜絮神色一凛,循声望去,一只小黑猫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跳上桌子,打翻了砚台,墨汁晕染了一片,将上面的字迹盖住,只留下落款“楚璟,字云深”。

姜絮这才看到楚家少爷的名字,小黑猫估计被主人宠得无法无天,面对生人也不害怕,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小黑猫舔着爪子,耳朵动了动,将头转向了书柜方向,姜絮忽然意识到楚云深要出来了,正欲推窗离开,结果巡逻的人正在窗外。

门口又有守卫,窗户走不了,书架上的书又开始振动,姜絮手心一片潮湿,眼睁睁地看见书架逐渐打开。

小黑猫跳下桌子,迈着步来到楚云深脚边撒娇,楚云深俯身将它抱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它溜光水滑的毛皮,衬得他的肤色更加苍白。

楚云深看着桌子的惨状笑了笑,垂着眼眸低声诱问小猫:“闯祸精,又是你干的?”

小黑猫抗议的猫了一声,甩着尾巴跳出了楚云深的怀里,站在地上抽动几下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翘着尾巴向橱柜走去。

姜絮躲在里面,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楚云深,渐渐屏住了呼吸,那人跟着猫也走向橱柜,脚步轻缓,像是伺机捕猎的野兽,敏感又警惕地寻找着目标。

门缝视线太低,姜絮只能看见对方的脚步,每一步都像鼓点,伴随着姜絮紧张的心跳作响。

她反手握住匕首,随时等待着机会出手,然而对方却在离她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下脚步,转身离开,视线里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

姜絮皱起眉,但是没有贸然出去,反而静下心自己辨认着外面的声音,没有了猫叫,也没有脚步声,寂静的诡异,仿佛刚刚的人与猫在一瞬间消失了,从未出现过。

姜絮疑心未消,忽然瞳孔紧缩,刹那间将头偏向一侧,眼前剑光闪过,长剑擦着她的耳朵,穿透了柜门,嗡的一声钉在了墙壁上,若非她反应迅速,此时已经刺穿了她的一只眼睛。

外面终于传来低声的怒喝。

“滚出来!”

姜絮:15岁反杀两名官兵,战绩可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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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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