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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人节

无论他在人群中藏的有多深,她都能瞬间找到,仿佛某种类似第六感的条件反射。

她不是用眼睛,而是自己最敏感最脆弱的心来寻找他。

他不在这里。

她不免心情低落几分,又借故溜达到酒店大厅。

安慰自己是想早点拿回公仔而已。

在水晶枝形吊灯下茫然等待半晌,整个人泡在这欲说还休的香水气息中。

弄不要清楚是想见还是不想见,但总觉得有几分空落落的,最终在催促下还是回到包间。

同学会说穿了,还是心怀鬼胎地炫耀大会,一个个孔雀开屏一般,把自己人生中最拿得出手的迫不及待展示。

又是购置富人区的房子,又是升职加薪,又是学术得奖,这21班简直是人才济济。

何老师若在,不得泪流满面欣慰至极。

赵必珲只一边捧场,一边夹菜吃,哪知道却突然被对面一人提交道:“诶,怎么还不见费琼斯呢?赵必珲,你知道怎么回事儿么?”

那人正是韩余朗。

一瞬间,刚咽下的醋拌马兰头分外烧心,像是硫酸一般。忙清清嗓子,巧笑倩兮:“你问我我能问谁啊。”

“怎么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不是等着给他看么?”韩余朗咧嘴一笑。

赵必珲感到脑子里抽搐地痛了一下,依旧笑:“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自然要打扮一番,给谁看?给大家看呀,我今天好看么?”说完眼风一扫。

冯宛粲立马会意,拍手嚷道:“好看好看,特别好看。”

其他人为了氛围也纷纷附和,努力营造出一片洋洋喜气。

金文焕感叹:“今天漂亮的真不少,只可惜谢斐还在澳大利亚,我们班里出国这么久的好像就她了。”

“诶,你别忘了,费琼斯不也是出国好几年。”李景补充。

“他好像回来一阵子了,据说现在在个什么高新开发园工作。”陈令仪一边倒茶一边说。

有人追问什么开发园。

陈令仪解释自己也是道听途说,费琼斯的事一向最神秘,连朋友圈都空空如也,能探查出什么线索。

赵必珲一面吃菜,一面装作若无其事地记下所有关于他的消息。

真可笑,像个间谍似的,还需要通过旁人去了解他,靠近他。

回想多年前,她也是用这种方法了解他,靠近他。

每每听到有人议论的主题是他,忙支起耳朵偷听,不愿放过任何一星细节。

尤其是女生之间的课间的小型茶会,一边分享零食,一边聊些八卦,是她们当时应对高考压力主要的解压手段。

费琼斯的名字,其实出现的不多。

怪他自己,过分冷淡,过分疏远,过分孤僻。

整日独来独往,所有时间几乎都和课本度过,不交流,不同行,怎么透露出任何**呢?

所以女生偶尔谈论的,还是他优秀的脸庞和怪癖的性情如何不协调。

直到某次费琼斯所在组的组长金文焕也过来凑热闹。

虽然是女生茶会,却丝毫不见外,抓起一把冯宛粲带来的巴旦木,笑嘻嘻:“咦,你们在聊费琼斯么?这么神秘有什么可聊的。”

说完自己倒故弄玄虚地悄声说:“不过,我最近可知道个关于他的大新闻,你们想不想听?”

想!赵必珲在心里忙一口答应,表面却装模作样取出习题册来研究。

冯宛粲看在眼里,用胳膊肘推推她。

赵必珲反而诧异地瞪她一眼。

冯宛粲笑着对她耳语:“过了嗷。”

其他女生都无可无不可,倒是金文焕根本憋不住,一股脑吐出来:“我上次收家庭情况表,你们猜怎么着,他妈妈竟然是美国人。”

“啊,难怪呢。”一个女生起哄,“我就说他长得不像纯种。”

“有些角度太锋利了是么?我觉得还是憨憨的可爱。”另一个歪头笑道。

“还不止呢!”金文焕被她们打断,兴致更高,“他妈妈已经和他爸爸离婚了,应该都回国去了。”

女生们又聊起跨国婚姻是难长久,一个个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至少已经离过七八回。

唯独赵必珲无法参与进去,陷入沉思。

原来他说的另一个家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他是怎么度过的?

从此以后,她更加留心他的一举一动。

每次他被点名回答问题,她跟着紧张,只祈求顺利过关;每次他们组值日,都会绕路去值日的操场远远眺望;每次体育课上,看着他奔跑而过的身影。

她就只能这样,捕捉到浮光掠影的他。

一点点剪影,一点点碎片,不成片篇章,却被她小心翼翼地捡拾起来,收在藏宝盒中。

从此,深埋,让十年后的自己来一场寻宝。

然而,十年后再次来到藏宝地,挖出的却是一个被岁月风蚀蛀孔的盒子,自始至终都一无所有。

有人给她敬酒,抬眼是韩余朗。

也不扭拧,起身大方回敬。

韩余朗眼中带着点酒意,酒精的作用下,让过去被掩埋的情绪也浮上来,那是对往事的歉意。

“虽然有点晚了,还是抱歉了。”

赵必珲从来没有预料到韩余朗会向她道歉,一时难以置信,连客套的笑容都忘了,只呆呆地碰了一下酒杯。

反应过来,勉强笑笑:“都过去的事了,大家都别再提了。聊点开心的吧。”

空气中某根透明的线终于松懈,纷纷回忆起那段青涩又荒唐的岁月。

其他人见她兴致如此之高,乐意热场,纷纷与她碰杯。

她也期待一场大醉。

人生的第一次醉酒便发生在十五岁时的元旦晚会。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高兴得忘乎所以,几乎要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

虽然脑子很清晰,所有人都认识,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莫名卸下了所有戒备和尊严,任由最原始的冲动驱使四肢。

所谓酒壮怂人胆,大概就是这样。

当时已经是晚会的后半段,一些熬不住的同学都溜走了,教室里稀稀拉拉剩下的都偷摸喝了些啤酒,脸上一副疲倦的醉生梦死。

何老师仍旧坚守岗位,满脸戒备地看守这群学生,也心知肚明那份躁动,对每个离开的女生再三叮嘱早点回家。

到最后,节目单都结束了,还有人不尽兴,上前即兴演唱,一个个荒腔走板,还是获得阵阵喝彩。

冯宛粲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发出阵阵鼾声。

赵必珲猛地站起身,三两下爬上桌,腿一转,坐在桌上,腿却放在费琼斯旁边的空位上。

她知道今晚有人等待他,但她宁可任性这一回。

她轻轻摇晃着双腿,呓语一般开口:“你怎么不唱歌?”

她并没有期待他回应,甚至暗自希望他没有听见。

但他回首,脸在昏暗的灯光中一片氤氲。

只一双眼睛,如汪洋中摇曳的鱼灯。

“你想让我唱么?”

她脑子里还是“沉醉不知归路”的一片混沌,半晌没有再说话。

蓦然间她笑了一声,像是坐在朱丽叶的阳台上,脱口而出:“费琼斯,你为什么叫费琼斯?”

他仰望着她,睫毛颤抖,还未回答,一刹那,周遭大亮,是陈令仪开了灯。

“好啦好啦,都十点多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啦!”

冯宛粲一个激灵,嘟嘟囔囔地爬起来,打了个悠长的哈欠,定睛发现赵必珲坐在桌子上,便玩笑着往她腰上推了一把。

“神经病啊你,没事还上桌了!”

赵必珲没防备,加上本就处在微醺的飘飘忽忽中,从内到外格外轻盈,这一推竟让她猛地朝前一倒,摔下桌子。

于是,她整个人就这样摔进了费琼斯的怀里,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恰好,这么滥俗,活像一出古早台湾偶像剧。

当时她不知道,是因为他伸出了手。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冬季衣料,在感受到肢体接触的瞬间,她脑中登时一片雪亮,触电般一跃而起,膝盖狠狠撞上一方凳子角,一时吃痛,还是一个屁墩儿滑在地上。

动静吸引了剩下人的视线。

其中就有戴黛。

冯宛粲忙绕过来扶起她,连连道歉。

比起膝盖上的痛,她更在意的是脸上的羞耻,几乎不敢抬头,恨不得缩进毛衣领子里,低声催促赶紧回去。

冯宛粲正要走,忽然听见费琼斯在后面:“她的外套别忘记了。”

回头,有些诧异地瞪了他几眼,一把接过外套,搀着赵必珲离开了教室。

而一直不敢抬头的赵必珲,脸上的通红却只有一半原因关乎出丑,另一半原因却是她方才在摔倒的慌乱中,指尖拂过他的头发。

而手指上还分明残存着搏动的喜悦,应和着她的心跳,一张一弛地送来最隐秘的快乐。

她几乎飘拂在云端。

十年前的云,无法再托起十年后的她。

她知道自己又喝醉了。

酒精如此调皮地进入她的血液,在大脑中酿造出奇怪的愉悦与感伤。

来者不拒,通通一饮而尽,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浸润在迷离的雾气中,充斥着甜蜜的苦涩。

金文焕调侃:“赵必珲这是借酒消愁么,可惜得记着借酒消愁愁更愁哦。”

李景对金文焕挤眉弄眼:“你还不知道愁的是哪位么?”

金文焕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真是的,他不是说要来么?怎么还爽约了,也不在群里说一声,照理说不是这样的人啊。”

冯宛粲怫然不悦:“说了别提了,还曲曲个没完,他爱来不来,谁稀罕。”

冯宛粲这人平时虽是个人畜无害的开心果,却极其护犊子,遇上赵必珲的事就和爆碳一般,大家都清楚她的脾气,便打个哈哈岔开话题。

赵必珲又听到冯宛粲劝她停杯,言辞恳切,其他人也纷纷附议,也不执拗,利落放下。

此时宴席已近尾声,杯盘狼藉,酒精的威力逐渐上涌,是到了转移战场的时刻,前往K吧引吭高歌。

在今晚即将结束时,她依旧没有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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