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们班班主任是何......”
两人便一边逛街一边闲聊。
“何喻霓。”
“对，和我们班主任还谈过。”
赵必珲讪笑：“有这事儿？”
“对啊，当时我们还拿他们起哄呢。”
哦，回忆里的确出现一个夜晚。
是个秋天的晚上，因为漫天挥洒着金灿灿的馥郁桂花香。
那晚格外的吵闹，男生们都拥挤在走廊里，对着下面桂花树下鬼吼鬼叫的，她都没有留意。
因为她当时忙着去拿生物试卷。
因为第一次测试生物成绩名列前茅，她稀里糊涂地成了生物课代表，本质不过是作业搬运工。
于是每次去他们组收作业时，她总是存着点小心思，希望哪个正在赶作业求她多等等，这样好名正言顺地停在他旁边。
遗憾的是，几乎每一次，她一过去，六份作业已整整齐齐地摆在他左手边，除了一把收过来，再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但那晚，生物老师给她试卷的同时说：“给你们班的费琼斯说说，答案要写清楚不能省略过程”。
一路上，她捧着试卷，反复背诵这句话，反复告诫自己说的时候一定要平和客气，千万不能暴露出情绪。
因为都去忙着起哄，教室里几乎没人。
只有他孤单坐在座位上，默默看着面前摊开的书。
等走到他身边，心脏却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好不容易调整语气淡淡说出：“费琼斯。”
他回过头，突然的对视几乎让她的胸腔爆炸。
他微微点点头，伸出手准备接过试卷。
她忙说：“老师说了，你那些题要写上过程。”简单一句话，说得皱皱巴巴，一股潮红在耳后蔓延。
他停下动作，目光一滞，嘴角竟微微扬起，轻轻说：“好。”
她忙搁下试卷，趁着潮红蔓延到自己脸颊之前跑出教室，趴在走廊上往下深呼吸几次才平稳气息，不由得又为自己的羞怯感到失落。
身边的男生叫得活像一群狒狒，但她沉浸在方才的对视中，对周遭的热闹丝毫没有留意。
等到快上课了，她才猛地想起来，给他的试卷可是整个班的。
她马上一蹦而起跑进教室准备拿回来，才发现大家桌子上已安安稳稳发好了生物试卷，纳闷地回到座位，面前正是自己端端正正的试卷。
她永远记得那张试卷，因为至今都还在她的抽屉最下层放着。
冯宛粲说的对，她忘不掉。
她会从每个无关紧要的细节联想到他。
“哦~当时你们是在起哄他们啊。”她嫣然一笑，笑当初的自己。
“对啊，但是后来好像他们也没在一起。”安逸晨不无遗憾。
“何老师调去其他高中了。”
“这样啊......”安逸晨无奈笑道，“诶，我记得当时美术老师挺喜欢你的，你怎么没有走艺术生？”
赵必珲没有回答，只反问：“你怎么也没有？”
“我啊，我当时加入美术社就是想追女生而已。”他挠着头发，不好意思地一笑。
她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安逸晨思索片刻，还是语气轻松：“你大学在哪上的来着？肯定很多人追吧？”
“北檀。”她脱口而出，猛然反应过来第二个问题才是重点，他在问自己的感情经历。
“嗯，谈过几个，都不长。”没什么好隐瞒的，自然如实回答。
安逸晨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显然很在意“几个”的具体数量。
“你呢？”赵必珲反击。
“正经女友只有两个。”他还挺自豪。
意思是不正经的一大堆么？赵必珲嘴角抽动了一下，但也没点破。
这个相亲她只是应付了事的态度，因为对方恰好是高中同校才多聊了一会儿。
忽然安逸晨喊道：“诶，那边好像有套圈，我去给你套个兔子吧。”
说着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跑过去。
她一个激灵，一瞬间条件反射地猛地甩开，心中尽是惊愕和恼怒。
安逸晨无所事事地耸肩笑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套圈啊？”
赵必晖努力调整呼吸，克制住喷涌的愤怒，一字一顿：
“首先，我的确很不喜欢套圈，我受不了看见动物缩在笼子里；其次，不要和我有肢体接触，我也受不了。”
安逸晨有些尴尬，眼神飘忽一下，半开玩笑道：“呦，你还挺有爱心，你对那些猪狗牛羊咋没这么有爱心？”
赵必晖深吸一口气，感觉再也无法忍受，也懒得多说一句，扭头就往回走，忽然手机响了。
是李思梅。
“相得怎么样了啊？”
“不怎么样。”
“你别那副死样子，这次要再不成回来别认我这个妈！”
“那……阿姨？”
“你是要气死我啊！啊，我胸口好痛，真的被你气死了。”
“有病就去医院，对我嚎什么嚎！”
“我告诉你，你给我认真对待，再这么敷衍了事我去你医院闹，看是你没脸还是我没脸！”
每次都是这一招，赵必珲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李思梅的脾气她也清楚，纸老虎，喜欢放狠话，但色厉内荏，也没本事撕破脸。
但现在回去的确是要被她聒噪一晚，不然还是自己去其他地方躲一躲？
身后安逸晨赶紧赶慢追上来，语气颇有些不情愿：“怎么了，这一点事你还要闹脾气么？”
这话是在怪我矫情么？赵必晖更不想理会，迈开腿闷头往前冲。
安逸晨连忙劝说：“好了好了，算我错了行了吧，我请你吃饭当赔罪。再说你现在回去也不好交差不是？”
倒不是为了一顿饭，只是正如他所说，家里李思梅还在等消息呢，这样不欢而散只怕又要被聒噪一晚。
正要告诉他饭钱AA，忽然听到身边经过的两个女生互相开玩笑：
“哇，没想到这里还请了男模呢？”
“好像不是男模吧？不准合照诶。”
“那是钱没给够而已啦。”
“你再说人家生气了。”
“我看他本来就挺生气的......”
赵必珲没有空管什么臭脸男模，耳边全是安逸晨听上去还算真诚的道歉。
到底没狠心拂他的面子，加上李思梅的警告，只好硬着头皮，想着这顿饭结束找个借口再也不见。
其实刚才的波折在很多人眼中会是她的反应过度，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但就是对亲密接触极其敏感，那只会让她觉得毫无边界感，不然也不会每次恋爱都转瞬即逝。
她也询问过大学的舍友，被告知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自然而然想要和他肢体接触。
认真回忆起来，似乎只爱过费琼斯。
但他没有牵过她的手。
屏幕又亮了，是冯宛粲闻着八卦的味儿来了。
她把情况简短复述一遍。
冯宛粲回：“哎呀，我感觉这人有些轻浮啊，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拒绝好了，没必要委屈自己。”
这几句话让她心情顺畅一点，恰好安逸晨似乎是想赔罪，把她带到奶茶店门口，故意大声说：“随便点，我请客。”
这里最贵的就十三块。
赵必珲不免暗自翻了个白眼，左边就是家贵奶茶店，看来他挑选这家真是处心积虑。
但的确有些口渴了，只点了一杯无糖柠檬水。
这下安逸晨赞许道：“你和别的女孩真不一样，我之前相亲的，恨不得让我请她们喝几十块的奶茶，还是你好，不物质。”
赵必珲没忍住，鄙夷地瞥他一眼：“几十块的奶茶就是物质了？你的标准可真低。”
安逸晨有些不悦，开始抱怨前几次相亲。
赵必珲左耳进右耳出，终于听到一句“到了，就这里。”
抬眼一看，是个夜市大排档。
她没说什么，进去找了张不算太脏的桌子坐下。
哪知还没点餐，安逸晨却硬是选了另一张桌子。
她有些疑惑：“这桌子干净些。”
但安逸晨坚持，她也无可无不可，便挪过去。
刚坐下就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有视线盯过来，她蹙眉环视一周，并没有熟人。
安逸晨忙招呼她点菜。
随便点了个烤鱼和拍黄瓜，安逸晨提议拿几瓶啤酒。
啤酒度数应该无所谓，她点点头。
一边等菜，安逸晨一边把啤酒打开给她倒上，手法娴熟。
赵必珲垂眸注视着一次性塑料杯里逐渐破灭的泡沫，随口问：“照理说你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为什么还需要相亲？”
安逸晨灌了一口啤酒，故作深沉：“唉，这几年在外面也玩够了，就想回来收收心，过安稳日子。”
她脸上笑挂不住了，正要开口，冯宛粲的电话打过来。
起身走到门口。
“喂喂，你还在相嘛？”
“对啊，我妈才打了电话以死相逼。”她无可奈何。
“噗。”冯宛粲没心没肺地笑了，“让她去死好了，反正她也绝对舍不得。”
“你说得轻松，怎么你就不用遭这个罪？”
“诶，没办法，我妈就是这么通情达理。”语气故意贱嗖嗖的。
“呵呵，你再炫耀我挂了。”
“诶，别，那人到底咋样？”
“别提了，浪子回头，玩够了回来找接盘侠，我看起来很像个怨种么？”赵必珲愈加咬牙切齿。
“我就说他很轻浮，我真是火眼金睛。”对面得意洋洋，“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找个借口溜么？要不要我打电话说你家着火了？”
“有这个必要么？我们现在正在吃饭，时机差不多了我明说吧。”
“那好吧。”正要挂，忽然她又说，“诶，对了，你和他吃饭千万别喝酒哦，那种人诡计多端，注意安全。”
赵必珲不由自主浮现出笑容，柔声说：“好，谢谢你的关心。”
刚挂断，就被安逸晨找来。
他试探着笑了下：“你不会要说你家着火了吧？”
赵必珲被逗乐了：“不会，我们回去吃饭吧。”
“额......”安逸晨欲言又止。
“怎么了？”
“可能有些意外，但我想带你见几个人。”
女主就是很爱动物，这个和是不是宠物没有关系。
人类本来就生活在食物链里，肉食无可厚非，但是出于生存以外的目的造成动物受虐就不对了，
所以现在动物福利的方向是在养殖业促进动物少受痛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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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亲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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