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方木而言,这次可真是死里逃生,劫后余生。
回到住处后,任道远并未说明缘由,只是让他感谢身边之人。于是,他回来便询问花兰。听完花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一遍后,他心中仍有一处疑惑,不禁问道:“任教主既然已经当着诸位长老的面宣判我死刑,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妙痕就改变主意?就算他再喜欢妙痕,按他的性子也绝不可能更改决定。”
他十分了解任道远,但凡任道远当众定下的事,事后绝不会反悔,就算妙痕答应与他在一起,也难以改变他的决定。
花兰解释道:“任教主当然一开始没答应,但他说‘只要我能求得教中的所有长老为你求情,他便答应我和妙痕,放了你’。”
东方木温柔地看着她,问道:“你真的去求他们了?”
花兰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东方木感慨道:“恐怕也只有十大长老一同求情,他才会借着这个机会,饶我一命。”
花兰脸上既有惊喜又有庆幸,说道:“不管怎样,活着就好。”
是啊,活着就好。
东方木双手轻轻扶住花兰的酥肩,柔声问道:“你真的有身孕了?”
花兰笑着回答:“我那是骗妙痕的。你想想,妙痕是清修之人,心怀慈悲,我要是告诉她我有身孕,她怎么可能不为我求情。”
东方木神色动容,诚恳地说:“谢谢你,兰。”说着,伸出右臂,花兰顺势轻轻倒入他的怀中。花兰秀发上散发的一缕清香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原始**。他微微侧头,轻嗅着那股清香,手不自觉地从花兰的胸襟处滑落。花兰身体微微一颤,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哼,这一声娇哼,如同一股电流,直击人心。
东方木轻声呢喃:“我们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花兰没有丝毫反对,主动迎合上去,她的手、腿、身躯,每一处都与东方木紧紧贴合。他们温柔又激情地交融着,仿佛这样诞生的孩子,必定会是骨骼清奇的天才。
……
……
视线转到南少林。
一元那日之所以能察觉东方木是冲着《葵花宝典》而来,是因为当他带着东方木前往藏经阁时,东方木有意无意地询问起他的武功。若东方木询问的是少林武功,那倒也不足为奇,关键在于,东方木问的是“听闻禅师会一套延年益寿的绝世武学,不知真假?”这就不免让人心中生疑。
而他之所以能用梵文撰写的《金刚经》骗到东方木,是因为东方木走到罗汉堂时,竟不认识梵文所写的“罗汉堂”三字,还开口向他询问。
如此一来,他的计策才得以成功实施。
这天,一元召集了南少林所有弟子。
弟子们迅速集合完毕。
大家都满心疑惑,住持为何要架起木柴?
一元和红叶以及几位长老神情肃穆地站在那里。
弟子们见状,也都整齐地站立着,大气都不敢出。
一元开口道:“阿弥陀佛,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有两件事要告知大家。”
弟子们纷纷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
一元接着说:“从今往后,本寺住持由红叶担任!”
弟子们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也不觉得诧异。
住持既然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元回头看向红叶,语重心长地说:“红叶,莫要辜负为师的期望!”
红叶双手合十,恭敬地说:“弟子定不负师父教诲!”
一元又说道:“我担任本寺住持已经许多年了,大家想必都很好奇,为何我从不修炼本寺的武功,也从不传授大家武艺。”
弟子们纷纷点头,心中确实一直存在这个疑问。
一元解释道:“那是因为,我自身所练的武艺与本寺的武功相互冲突。而不传你们武艺,是因为我所学的武功不适合传授他人,你们若学了,非但没有益处,反而会有极大的坏处。”
“不过,这套武功太过精妙,因而被人觊觎。上次……”他本想说“华山两位师兄偷窥”,但又不想损害华山的名声,便直接说,“日月神教的左使东方木来到本寺,便是觊觎这武功秘籍。”
“这事大家都亲眼所见。”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继续说道:“这便是我毕生的绝学。”
弟子们纷纷发出“哦”的声音,都想亲眼看看这套秘籍究竟是什么样子。
“为了让外界不再打扰本寺,今日我便当着大家的面,将我的毕生绝学付之一炬,以此断绝世人的念想。”
一元侧身对渡远道:“渡远,点燃柴薪。”
渡远点了点头,应道:“是!”
柴薪瞬间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一元手一扬,书籍便落入火中。随后,他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缓缓闭上双眼,盘膝而坐,开始念起佛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这毕竟是他和好友一生的心血,就这样烧掉,心中难免有些许不舍,念经也不过是聊以慰藉。
众弟子见他念经,也纷纷跟着念了起来。
刹那间,此地仿佛变成了一场庄重的法会,经声悠悠,余音袅袅。
“……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经声渐渐停止,柴火也由旺盛慢慢变弱。然而,没有人起身,也没有人说话,因为住持未动,其他人都不敢擅自行动。
渡远的禅功相对较弱,率先站了起来,说道:“主持……”
“经书已烧尽。”
众僧徒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先开口打扰住持而责备他。
一元双手放在膝上,面容慈祥,面带微笑,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看向渡远。
渡远见红叶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住持……”
一元依旧没有回应。
红叶心中一紧,赶忙上前查看。
此时才发现,一元已经圆寂。
红叶顿时泪流满面,悲痛地喊道:“师父……”
然后又哀伤地说道:“住持圆寂了。”
众僧徒听闻,顿时沉浸在一片哀悼之中。
……
……
一元的尸身,如同刚才焚烧《葵花宝典》时一样,在一堆柴薪和经声的环绕下,渐渐消逝,最后只剩下一颗晶莹剔透的舍利子。
与书共焚,这或许就是一代高僧最完美的归宿。
红叶接管了南少林,成为了南少林的新任住持,而渡远则成为了他的弟子。
红叶担任住持后,要做两件事。其一,派人前往华山,劝诫蔡子峰和岳肃,切勿修炼他们偷窥所得的《葵花宝典》;其二,修书一封,告知嵩山少林寺,南少林如今的住持是谁。
这两件事都交由渡远去完成。
渡远带着红叶的书信,先是前往嵩山少林寺,之后又转而西行,朝着华山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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