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季双还是忍不住羡慕的摸着她的手,期待自己有一天也能有这么漂亮的肌肉。
“好了……好了……别捏……痒……”
……
可能是老天爷知道季双的纠结,第二日一早,季双练完剑,满头大汗。
正靠在栏杆上喝水的时候,看见卢越带着一个女孩走过来。
许静雯手中拿着药箱,冲她微笑点头。
卢越将人带过来,“季双,雯雯就交给你了,你带她去看看柳青,我还有事。”
“行,跟我走吧?”
许静雯点点头,跟在她身侧。
季双接过她的药箱,放慢脚步,让她能跟得上。
“怎么让你过来了?”
许静雯笑笑,“卢叔知道我会些,如今他们不放心让刘大夫靠近柳大哥,暂时又还没找到靠谱的大夫,就委托我先过来帮帮忙了。”
季双点头,也不再问。
带她进了帐中,柳青见他们进来,慌忙将衣服披上。
“不必穿了,反正也是要脱的。”
柳青脸一下爆红,不敢看她们。
许静雯走过去,“柳大哥,你先趴下。”
她从箱中拿出伤药,又拿了两根针,“别动哦。”
施了针,又为他换了药,许静雯从箱中拿出带来的药,“双双,你让人去熬吧,记得让会医的去熬,别人熬,我怕焦了。”
柳青腼腆的笑了笑,“无妨,焦了也能喝。”
许静雯微愣,随即开口告诉他,“药不能熬焦,焦了药效会变,所以要一直有人看着。”
“啊……是这样……”
将一切都吩咐好后,季双便打算送许静雯回去。
走在路上,她突然开口,“双双。”
“嗯?怎么了?”
“真的要打仗吗?”
“嗯,他们要迦援城,才肯谈和。”
许静雯垂下眼眸,“自古以来,无论因何开战,无论是输是赢,苦的都是百姓。”
季双垂眸,见她的双手都冻红了,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给她暖暖,“战争是避免不了的,我们只能尽量减少伤亡,总有一日会等到山河安定,再无战争。”
许静雯抬头去看她,“如果可以,我想陪着你……陪着你们,战场上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会制药,医术也不差,军中大夫不多,一旦开战,人手不够的,考虑考虑我吧?”
“军中艰苦……”
“我不怕苦。”
“许将军……”
“爹爹总是听我的,双双,我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只会听人任人的。”
季双最终还是点头了。
“我同陛下说一声。”
“那我可以和你住一起吗?”
“可以。”
卫长宴看着两人,无奈,“你都决定好了,朕还问什么?”
许静雯福身,“多谢陛下成全。”
卫长宴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季双腰间的荷包,瞬间明白了,那些药和这个荷包是打哪来的了。
若是让许琮知道,他如珠似宝养大的女儿往军营里跑,不得心疼死。
许琮打了个喷嚏,捏了捏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儿想他了,府里的人不知道伺候得周不周到,有没有按时嘱咐姑娘添衣。
“将军……”
“又怎么了?”
“京城那边不肯拨粮,说是即将开战,所有粮食都要紧着徽州。”
“……这帮混蛋,又找这种借口。”
南方五州,三州在郴王之手,如今又夺了江川城,他们在南方本就艰难,京城那边又是一副要钱要粮没有的死样子。
张跃一脸无奈,眼眶微红,江川城易守难攻,郴王占据了这有利地理位置,他们本就被动,本想耗尽江川城内的粮,可他们的粮快耗尽了,江川城也不见粮尽,再拖下去,他们早晚得输。
这边一输,传到前线去,士气低迷,这场仗又怎么打?
许琮被巨大的压力压得白发都生了好几根。
他蹲在地上,长叹一口气。
“是我无能啊。”
张跃一把将剑扔了,“呸,将军,等不了了,再等下去,我们就没粮了,打吧,再攻,我就不信,真攻不下来。”
“张跃,你不明白,今日若是攻下还好,今日若攻不下,……那便是数万将士的性命,我……我赌不起。
他们连续多日都困在这,江川城攻不下来,他没脸回去,没脸面对陛下。
“报!”
许琮一听这声音就累,总归没什么好消息。
“将军!”
“说。”
“京都来信,荣王殿下说……说……”
“说什么?”
“说让将军……要尽快……”
“欺人太甚!”
没粮,没援军,居然还敢催!
江川城内那些混蛋,每每入了夜便派兵夜袭,没打多久又躲了回去,张跃不堪其扰,围困多日,已经到了极限,他怒极,拔剑跃起。
他本就郁闷,如今京都再催,他恨不能举起剑将京都里那个人一剑劈死。
许琮站起身,将腰间的剑拔出来。
“今日,即便死在这里,我也要将江川城夺回来!”
“将军!”
“将军!”
许琮抬手,“军令如山,京都要我们攻,今日,我打头阵!”
“阿跃,帐中还有一壶酒,你去拿来。”
张跃一抹眼泪,进去将酒拿出来,递给他。
许琮接过,喝了一口,递了回去,所有将士围在帐前,一个个接过,轮流喝。
全部都存了死意。
“整军。”
到江川城下,许琮抬眼去看高耸的城墙,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之前,他已经将雯雯托付给了陈城,后事也都交代好了。
没等他们攻城,只听“轰隆”一声,在里头谪居月余的孙思谦骑马踏出来,脸上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城门开了。
许琮看见为首的孙思谦,心沉了沉。
为首的是孙思谦,那证明郴王此刻并不在江川城内,他苦笑一声,就算死,他也拿不到郴王的人头了。
孙思谦笑了,“许将军,投降吧,归顺殿下,来日可分江山。”
“乱臣贼子!”
“各为其主,谁又比谁高贵呢?”
孙思谦是看着他苦攻多日,士气低落,已经没有了一战的能力,才敢大开城门,他知道,京都已经放弃许琮了。
即便京都没有放弃许琮,禁军赶过来也来不及了。
他笑得嚣张,拿下了许琮的头颅,他便是头功。
步兵放下桥。
孙思谦率领骑兵跃过桥,朝他们驶来。
寒衣军没有援军,他们没有后路,士气却不降反升,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打的。
光脚不怕穿鞋的,饶是孙思谦兵强马壮的,对付这些不要命的,却也有些吃力。
他们打得正胶灼,不远处却传来震天响的马蹄声。
张跃眯着眼,朝不远处看去。
来人是纪霖。
许琮喜急而泣,援军来了。
孙思谦心道不好,禁军怎么会在此,要想进江川城,必先过流松城,但流松城早在半月前已经到他们手里了,禁军是怎么来的。
但时间根本由不得他们多想。
禁军一来,寒衣军士气大涨,局势立马反转。
纪霖势如破竹,孙思谦根本招架不住,他的兵没有切实的上过战场,根本受不了这么强势的风,不多时便丢盔弃甲了。
……
“殿下!”
卫荣玄正站着练字,听见外头的声音,笔抖了一下,墨汁洒在身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进来。”
“殿下。”
“说。”
“霁州的捷报,纪大人连攻两城,流松城和江川城都攻下了。”
卫荣玄抬起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一样,“我说他去前线怎么没有带上纪霖,原来是另有打算啊。”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卫荣玄叹了口气,排兵布阵,他确实不如卫长宴。
卫长宴得到这份捷报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并不惊讶,将纪霖留在京都不仅仅是因为他不适合进徽州,而是有更需要他处理的事。
玄悯将捷报放进盒子里头。
“对了,那土匪有无生事?”
玄悯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苏禾日,低头回道:“并无,只是……只是他最近总喜欢缠着寒净姑娘。”
“那便给他找些事情做做,省得他没事总打扰旁人。”
“是。”
这个旁人,只有寒净姑娘吧?
苏禾日也觉得在这军营里头有些无聊,但很快,玄悯便让他不无聊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禾日气得跳脚,他这么一张绝美的脸,居然安排他去打扫马厩。
“是的,陛下说,总不能让你每日在军中吃白食。”
苏禾日见他一副铁面阎罗的样子,转头拉着季双的手求情。
“你忍心看我这么一张娇嫩的手去打扫马厩吗?”
季双被他含着泪的桃花眼恍了恍神,再一次被这张脸惊艳,她瞥开眼,“陛下说得对,总不能让你吃白食。”
苏禾日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认命的接过玄悯手中的工具,老老实实打扫马厩去了。
等他走了,玄悯转头看她,欲言又止。
“玄大人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此人,外表具有欺骗性,又粘你粘得紧……我想……你要注意些。”
季双哭笑不得,“玄大人,我有我的判断,不是谁都能够蒙骗我的。”
玄悯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被……”
“被他那张脸骗了是吧?”
玄悯点点头。
“他确实好看,但我也不是什么会随随便便被蒙骗的蠢货。”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双点头,“我明白,但我若是能被他骗了,也不会将那毒药喂给他。”
“既如此,你心里有数便好,他是狄柔人,我便多提了两句,你也要记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季双点头,示意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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