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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疗伤

刚收拾出来的小院子大门口站了两个拿枪的士兵,堂屋门口站了两个看门的士兵,也拿着长枪。叶筝只是瞟了一眼,并不放在心上。

反正有人领路,不用她说话。

进了屋子,林斯言见屋内站着的只有董辉辉,便先引着叶筝坐下休息,然后拉着董辉辉向旁边走几步,“将军呢?”

董辉辉收回在叶筝身上探究的目光,“将军觉得查出来的那两个奸细不对劲,明先生派人来说有新的发现,所以先回去了。”

林斯言有些为难,“那,现在要让叶大夫给小侯爷看病吗?”

董辉辉探着脑袋看一眼安静的叶筝,“看吧,小侯爷的病要紧。”

“可要是看不好……”

“等将军回来了,将军也没办法确定这个人能不能看好啊,结果都一样的。”

董辉辉说的没错,林斯言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叶筝道:“叶大夫,请看看病人吧。”

董辉辉向外走两步,看见又围上来看热闹的村民,跟林斯言说:“外面那些人怎么又来了?”

林斯言摆摆手,“无妨。村里人爱看热闹,你不让他们看,他们反倒觉得奇怪,四处乱讲。”

董辉辉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再看一眼外面围着探头探脑的村民,想了想,还是算了。

叶筝走近床榻,床榻上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十**岁的样子。他面色如纸,满头虚汗,双目紧闭,看着实在是不好。

上手掀开被子,叶筝这才看见伤口。

伤在左胸口,现如今半边膀子没穿衣服,露出缠满白布的结实的肩膀头子,肩膀往下一掌的距离,白布上血迹斑斑,泛出铁锈一般的红色。

叶筝认得,那是血干涸之后的颜色。

白布上那血的颜色深浅不一,越往外越枯干暗沉,越往内,越殷红新鲜。

她伸出手指往红色中心按了按,床上的人立刻痛咛出声,眉头拧成一团。

那伤中心,硬硬的,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还杵在那里。

叶筝抬头看向林斯言,“是箭伤?”

林斯言点头,并且主动讲明:“箭头有倒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便剪了箭杆,先上了些药。”

叶筝不解,“你们没有大夫吗?”

军中怎么会没有军医呢?

林斯言眼神游移,却是没开口。

叶筝明白了,便不再问。

她又看了看,说:“不是致命伤,大不了废了一只胳膊。”

林斯言和董辉辉霎时白了脸。

董辉辉上前一步,“叶大夫不要开玩笑。”

摆摆手,叶筝调转身子,问他们,“有糖吗?”

董辉辉没反应过来,“啊?”

林斯言紧接话口,“糖块儿暂时没有,不过有冰糖。叶大夫现在要吗?”

叶筝抱歉一笑,“对不住,有点馋了。”

董辉辉上下打量叶筝,发现她垂下去的左手,此刻微微有些颤抖。

很快,林斯言就从厨房回来了,手中还带着几块淡黄色的冰糖块儿。

叶筝伸手拿了一块儿大的放进嘴里,细细的吮吸着甜味。

等叶筝吃完,已经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门外那些想看热闹的都熬不住了,走得走,散的散,慢慢的就没什么人了。

叶筝打开箱子,林斯言看见箱子里排列整齐的各种各样的工具和药品,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了下来。

叶筝从里面先拿出来一把金色柄的小剪刀,把缠在病人身上的白布都剪了下来。林斯言本来想找个盆接下,没想到叶筝随手就丢在了一旁。他只能默默把染了血的白布一一从地上捡起来,收拾在铜盆里。

与此同时,董辉辉去了厨房,把之前一直备着的热水和麻布都搬到床榻旁边一字排开,以备不时之需。

剪完之后,叶筝拿了块湿麻布把伤口周围擦了干净,仔细看了看,又闭上眼睛,仿佛在想什么。

林斯言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忍不住问:“叶姑娘,这伤,不好治吧……”

叶筝睁开眼,转身在自己的医药箱子里翻找,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林斯言。

林斯言跟董辉辉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一样的担心,只不过董辉辉稍微镇定一些。

从角落里翻出来一个大包,叶筝打开,取出来一小包,递给林斯言,“有酒吗?把这个用酒给他服下去。”

此言一出,董辉辉神色微微变了,“叶大夫,这是……”

叶筝低头在箱子里翻找其他的东西,一边找出来一把锋利的小刀,针线,几包药,一边回答董辉辉:“麻沸散。”

转身去找酒的林斯言看着手中那包药,身子一震。

这是麻沸散?

他忍不住回身看向专心翻找东西的叶筝,眼里心里满身不可思议。麻沸散由曼陀罗花、生草乌、川芎、当归、白芷、炒南星配制而成。主要药材曼陀罗花产自异域,大川天下并无产出,因此价高昂不已,并非药铺并无售卖。定远军也是朝廷拨来的药材,因此才能制出一些麻沸散。

然而见刚刚叶筝拿出来那个大包,里面包着的麻沸散数量,并不少。

林斯言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来。

叶筝找好了工具,抬头跟离自己不远的胖胖的董辉辉说:“我要沸水。”

她转眸,见林斯言痴愣地拿着药站在当地,奇怪不已,“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去拿酒啊。”

林斯言和董辉辉恍回神来,各自转身去按要求办事了。他二人带着酒和沸水回来时,彼此对视,相对无言。

彼时叶筝正低头查看病人的伤患之处,眼角余光瞥见他二人的举动,只当做没看见。

林斯言费力叫醒了小侯爷,哄他张嘴伴着酒把麻沸散喝了。把人放好后,林斯言再转身,看见叶筝把一堆刀和针线都放在沸水里,然后用她刚刚拿的小金剪把东西从滚烫的热水里夹出来,放在一旁干净的麻布上。

收拾完了,叶筝便坐在床边,伸手拍了拍病人的脸,又叫了他几声,确定他已经醉晕过去,便拿着小刀往处理干净的伤口上戳。

林斯言下意识就扭开了头。

没等他平复好心情,就听见当啷一声,一只铁箭头就被她随手丢在了地上。林斯言闻声回头,刚好看见叶筝满手鲜血在伤口那里剪来切去,剪切下来的腐肉,又被她随意地丢在床边地上。

林斯言有些受不住,脚下虚浮,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注意到同伴的异常,董辉辉看了林斯言一样,示意他撑不住就去一旁坐着。林斯言深呼吸一口想稳定心神,然而一呼吸,满鼻子都是血腥气,他脸色大变,顾不得许多,快步向外走去。

叶筝听见动静,一边翻找着腐肉,一边淡漠开口,“我以为你们都是见惯生死的人。”

董辉辉不太好意思,“生死见惯,这一番,却是少见。”

说着他忙上前一步,用个垫了麻布的小托盘接住了叶筝正要乱丢的手。叶筝瞥他一眼,把刀伤沾的东西倒在托盘上。

看着在地上捡“垃圾”的董辉辉,叶筝心想,麻烦。

腐肉剔除干净,叶筝拿起刚刚准备好的消炎止血药粉,一股脑倒在了伤口上。又找出来金疮药,也一股脑地倒了上去。

董辉辉见她倒的随意,小心翼翼地问:“叶大夫,这是……”

叶筝看了一眼手上包药纸,将它递给了董辉辉。

董辉辉接过一看,脸上又平添三分惊喜和意外。包药纸上除了写了金疮药三个字以外,还有平济堂的徽记。平济堂是大川帝京之中最具权威的药房,太医院的药有时还比不上平济堂的药灵验。董辉辉默默收下包药纸,再看向叶筝时,她已经在缝合伤口了。

此刻,董辉辉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他心有疑惑,能拿出来麻沸散和平济堂的金疮药的人,怎么会窝居在这平平无奇的小清河村里呢?

等叶筝结束之后,董辉辉便准备旁敲侧击一番。不料叶筝收了最后的尾,洗净了手,又去自己药箱里来回翻找,找了半天,翻出来一张药方和两包药。

递给他,叶筝转身去收拾自己的刀和剪子针线,“这个是王不留行散,上面是药方和服用方法。我只有两包了,用完了你们去药铺自己配吧。”

董辉辉接过称谢。

叶筝收拾好了,把箱子一合,“不用谢,你们说好了要给我好多银钱的。”

董辉辉点头称是,“银钱自然是少不了叶大夫的。只是,不知这病人大约什么时候能转好呢?”

听此言,叶筝抱着药箱转身看一眼床上包得严严实实的病患,漫不经心地道:“过几天就好了。”

然后转头,“你们给我多少钱?”

董辉辉把药包和药方放好,刚要开口,叶筝又说:“你记得找人把药方抄一下,我还要的。”

董辉辉道了一声“那是自然”之后,叶筝立刻又跟一句:“现在给我钱吗?”

沉吟一瞬,董辉辉不禁问道:“林副将没有给叶大夫出诊定金吗?”

叶筝点头,“给了。”

不等董辉辉反应,叶筝又说:“我已经出完诊了。”

意思是,出诊费该给了。

董辉辉懂,便问:“叶大夫需要多少?”

多少?

叶筝一怔,她放下药箱,掰着手指细细数将起来。

糖钱,香火钱,雇马钱,买肉钱,买菜买面钱,买衣服钱……

“三十两吧。”叶筝算完,放心地报了个数。

三十两。

三十两都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了。

不过……

回头看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的小侯爷,董辉辉老老实实地伸手进怀里去掏钱袋。他打开钱袋数了数,“叶大夫,我身上一时没带许多钱,只有五两。您先拿着,下剩的,回头我叫人取了来,送到您家里可行?”

叶筝点点头,伸手接过董辉辉的钱袋,“可以。”

说完,便转身抱起自己的药箱,径自离开了。

董辉辉意识到自己还有话没问她,向前快走两步想跟上去,却被进门来的林斯言撞了个满怀。

林斯言漱了口洗了脸,呼吸清畅了之后才敢进屋来,他推开董辉辉,想看看叶筝治到哪里了,谁知一进屋,半个人影儿也没有。

猛然被撞,又被推得一个趔趄,董辉辉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口气问林斯言:“你干嘛呢?不长眼啊?”

摸摸脑袋,林斯言问:“人呢?她走了?治好了吗?”问着,他快步走向床榻,看见小侯爷平稳的睡颜才放下心来。

董辉辉翻了个白眼,“你眼睛长来出气的?她那么大一人从外面走过去你没看见?”

林斯言不明所以,“怎么了?”

董辉辉气得坐在椅子上顺气,“还有话要问她呢,你倒好,给我拦下来了!”

他特意加重了“我”字,一边说一边白林斯言。

林斯言走过来拍拍伙伴的肩,安慰他:“这有何难,你要问她就去她家嘛。不过,你问她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林斯言就想起来是叶筝掏出了麻沸散。

见他反应回来了,董辉辉又道:“她还有平济堂的金疮药。”

林斯言抓住重点,心下骇然。

“确实该问问。”

董辉辉又补充,“她还要三十两银子的诊费。”

“什么?!三十两!”

叶筝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封雪带着三个坛子站在自己家门口。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糖,脚下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封雪见她走得快,连忙迎上去接她,“叶筝,你回来了!怎么样?”

被封雪拉住小手,叶筝停下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没有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封雪治好仔细问一问,“怎么样,那新搬来的人的病,你能治得了吧?”

哦,原来是这件事。

叶筝点点头,悄悄挣开了封雪的小手,去抱她搁在地上的糖罐子。

转身看见糖罐子,封雪登时记起来走之前的事,她的手伸进怀里,把那两包钱掏出来,“叶筝,你给的糖钱多了,葛大叔给你找了零。”

叶筝回身看看,封雪白白嫩嫩的小手里确实躺着十数枚铜钱。脑子转了转,叶筝算清楚差不多确实会多出来这么多。于是她放下糖罐子,伸手把那些铜钱抓进腰带里塞着。

封雪又递过来一个钱袋子,“我不能要你的钱,叶筝。你之前救我一命之恩我尚且没有回报,怎么能又这样拿你的钱呢?”

叶筝抬头,看着封雪。

封雪是个清秀的姑娘,眉目弯弯如画,鼻梁小巧挺翘,樱桃小口一点,衬着她偏白的肤色,恰似雪中一点红梅。

这姑娘好看。

更重要的是,叶筝觉得她面善。

“你拿着,这是我要给你的。”

说完,叶筝便背着药箱,抱着糖罐子撞开院门回了家,然后脚上一勾,大门便严严实实地合了上去。

封雪捧着那一小堆碎银子,眉头微微蹙起,许久之后,她长叹一口气,转身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太阳西斜。

葛大叔的灌芯糖倒还真是结结实实打了一整天,无怪他卖的比平安镇的还贵一些。

先放下三个糖罐子,再把药箱子放回原来的柜子顶,叶筝挑了个蓝色的罐子打开,拿了一根灌芯糖坐在堂屋门口的小板凳上吃了起来。

夕暮沉沉,伴着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将随风摇曳的竹枝叶影在墙上地上,斑斑驳驳,影影绰绰。

叶筝看了半天,嘴一撇,抬脚离了那小板凳,回屋去睡大觉。

萧瑟的北风中,挟卷着刚刚她说的话向远处吹散,依稀能辨别得出来,是“明明一点儿也不好看”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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