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负责人忍不住擦了又擦那枚绿色的宝石戒指,灯光下,宝石的切工、净度、造型和大小,这么多项,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有个人要进来。”内部通讯接通后,通讯另一端的人显得异常苦恼。
“手续对了就让人进呗,这有什么,这还问我?”负责人说着,用手拂过桌边角,将戒指塞进某个隐秘的角落里。
“手续对,但是他要的人,还挺麻烦。”下属的支支吾吾有点惹恼了负责人。负责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生气地吼出来:“有话快说!”
“他要带4352走,4352刚走,这怎么办?”下属慌慌张张的语气一下把负责人的火点起来。
“让他进来,4352谁都能带走?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哪方的?”
“看不太清楚。哦!对!他们飞行器上画了个贝壳!”
“让他进来!”
斐斯北咬上后槽牙,站在门口已经等到不耐烦,这地方偏得很,道路硬化又差劲,走在路上都能感觉脚下有沙子。
“可以进去了。”
听到这句话,斐斯北突然变得礼貌起来,还有闲心去整理自己的衣领。飞行器内,红色中短发的女人靠窗坐,瞄了一眼斐斯北的背影,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起桌面。
前面的人在引路,斐斯北的步伐越来越自信起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等得太久。官浔再威风再有能力怎么样?最后不还是那种结局,听说他周围的一圈人死的死,散的散。
到今天,赢的还是他斐斯北。想到这里,斐斯北用手背轻轻压了压脸颊,到时候他可不能表现得太开心,他是来表现“宽宏大量”,而不是落井下石。
“4352,官浔。”
办公室里,斐斯北扔下纸质文件,得意洋洋地抱起手臂。为了今天的“复仇”,他特意打扮了一番,负责人捡起桌面上的文件,瞧了眼,抬头颜色都不一样,就这还要接4352走。
“不好意思,他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谁来过!博克玛尔还是奈普洛卡?!不不不,是蒂墨忒西对不对?”
斐斯北抓狂地冲过去,那架势好像要把负责人撕碎。
“对不起,我不能透露。”负责人表面上很平静,实际上早已在心里骂起来。4352是你能见就能见的人?还跟奈普洛卡那边抢人,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斐斯北在出去的路上磨蹭了好久,为了这份文件,他付出的成本超乎想象。现在他身上忽冷忽热,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心跳得极快,他不得不闭气来降低心跳速度。
今天这出戏,他特意拉了弋萍茜来观看,现在主角消失,他怎么跟弋萍茜交待?
好不容易出了大门,斐斯北看到妻子已经走出飞行器,正在不远处等他,他咽了好几口空气深呼吸了几次,才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拖拖拉拉地说:“有人比我快一步。”
“你干得成什么事?啊?”
弋萍茜的语气平静,斐斯北的失败如此常见,正如人要吃饭喝水一样。最后那个啊带上了点嘲讽的语气。
她头也不回,登上了飞行器扬长而去,留斐斯北孤零零站在那里。
“当初要是努努力,娶到官浔,哪有后面的麻烦事。他真的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人怎么可以没用到这种地步。”弋萍茜对着通讯终端翻起白眼说道。
她对这件事抱有期待很大,还以为斐斯北总算有点用处了,结果还是这样。
“你不早说?你要是早点说,我早帮忙了。”
“口气不小,你能找谁?”
“薇尔夏啊,她当时也去了联合军校,算是官浔的同学?”
“省省吧,薇尔夏做的事情搞得你不知道一样。”弋萍茜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戒指脱下来。
“那个时候谁又知道?娶了官浔,出了事就离婚,不离也行,捞他出来,让他替你们全家做事不是一样好用。再说,希寥加那派早就被拆干净了,官浔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他一个人能掀出什么浪。。”
弋萍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话,脸上逐渐浮现笑意。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阳光,下属一路过来,气喘吁吁,平稳好呼吸后,才在通讯器上点了请求的按钮,得到上司的同意后,他才进去。
“什么事?”
薇尔夏收到消息的速度比下属快多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跟下属单独关照过,官浔的消息确认后都要来她办公室再说一遍。
“你让我们监控的人,我们查到是奈普洛卡的飞行器接走了他。请问还要继续监控吗?”
“不用了,你们休假吧。剩下也没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
薇尔夏起身,用手指拨开厚厚的窗帘,才几分钟功夫,外面已经乌云密布,拨开的缝隙也没有透出多少光。
托辛顿港在创立之初,手里只有一栋旧渔业大楼和一纸不知道要去哪里兑现的承诺,连名字都是图方便用了附近港口的名字。
现在这栋大楼是在官浔任期内建成,大楼很多地方都是他亲自设计,即使抛开办公大楼不谈,托辛顿港里也到处是官浔的影子。
博克玛尔的形势不乐观已经变成了摆在台面上的秘密,有的人着急,有的人已经打点好了后路,有的人把头埋进土里希望出现一些奇迹。不过这些跟薇尔夏的关系都不大,她走到一处角落,扫过权限卡,门打开,走进去是简简单单的陈列室,墙上挂了历代局长的画像,薇尔夏往里面又走了几步,最终在一幅画像前停下来。
画像上的人很年轻,也是这么多画像里唯一保留军衔的机枢总长。他侧着身子,后面是旗帜,胸前是各色奖章,灰色的眼睛直视前方,画像角落标注了他的名字。
“官浔。”
几天后,已经退休的老机枢长到薇尔夏的住处来看她。
“最近怎么样?”
“能怎么样,我总要留在这。博克玛尔需要托辛顿港来维持秩序。”
薇尔夏披了件披肩,随手倒了杯热茶。
老机枢长就是典型已经打点好后路的人,博克玛尔呆不下去就去奈普洛卡。
“我听他们说,官浔出来了?”
“嗯。”
“你倒不着急?”老机枢长随意地说道,拿到手上的茶杯也放下来。
“他找上我,我再着急也来得及。”薇尔夏回答道。
“奈普洛卡还是蒂墨忒西?”
“奈普洛卡的飞行器,人,我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是不是他联合军校的同学?”
老机枢长能问出这种话,心里恐怕是已经知道答案,薇尔夏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这机枢总长的位置还能不能继续坐,都是另说的事情。
博克玛尔在奈普洛卡那里总是蠢笨贪婪的。两个星球合并在即,奈普洛卡也不过如此。
“我不清楚,我们最后见面的时候,他都记不起我也上过联合军校。”
“哈哈哈哈哈。官浔连这种事都会忘,这可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我不太起眼,也怪不得他不记得我。”
薇尔夏坐下来,柔软的沙发凹陷下去,热气飘飘绕绕,模糊了她的面貌,依稀能在雾气中看到她以前的容貌。
“官浔是个有用的人,他做事可以,也有能力,上下关系也处得不错。只可惜不知道他从哪里的执念,哪会是现在这样。”
“都是人的命。”
“薇尔夏,你这句话说得不错,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也不打扰你了。”
“我送送你。”
送走老局长,薇尔夏在建筑下站了很久,回去的时候路过三个岗哨,远处的山被压在乌云之下,光秃秃的石头裸露,时不时有鸟发出凄厉的叫声。
人也好,博克玛尔也好,自强起来才是最有底气的,道理都懂,可这条路真的很难走。
夜晚,办公室里,负责人特别惋惜,要是官浔能复制就好了,你看,这一天,来了三波人。到晚上又来了一通通讯请求,开口就要接官浔走,听到官浔已经走了后,对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连寒暄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负责人看了一眼发出的终端编号,不由地叹了好几口气,心想,要是多说上几句,说不定还能捞到点好处。
小职员捂住脸从某个门出来,没走几步,就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东西,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直接擒住他,恶狠狠地说:“放轻松,我问完问题就走。”
“你问你问!”
“今天是奈普洛卡还是蒂墨忒西的人来过?”
“疼疼…疼,是奈普洛卡的飞行器。”
“奈普洛卡?我问你,”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那个人眼睛的颜色是什么?”
“又蓝又紫!”
斐斯北听到一惊,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小职员趁机挣脱,一下就跑没影了。
是库格莱德,居然是库格莱德,库格莱德开奈普洛卡的飞行器来接官浔。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没有看出这两个人是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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