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般留你,好说歹说要你在长安多待些时日,费尽口舌才将你留下。你倒好,才过了这么半月,有了个心上人便痛痛快快留下了,真真是见色忘义!”沈子淇笑骂着对面一身劲装的女子。
萧海棠闻言,饮尽手中的烧酒,笑着开口道,“休要取笑我,我们江湖儿女自是潇洒快意,敢爱敢恨。我与他情投意合,自然是要留下的。他说近日正在与家中人商议此事,不日就迎我进门。”
刚入春的长安还有些冷,萧海棠从江南游历到此,有些畏寒,所以整日都会带着些烧酒。
沈子淇是出远门时结识的萧海棠,他是京城贵公子,身在将军世家,性子率直洒脱,与萧海棠一见如故,二人便就此结识了。
沈子淇才想起来问,“你还一直未说,你意中人是哪家公子?我听你说他相貌清俊,气度不凡,当也是世家子弟。你与我说来,我说不定知晓此人,还能帮你探听一二。”
饮了不少酒,萧海棠这会儿已经觉得热起来了,两颊也被涌上来的热气熏得酡红。
她道,“他唤顾远,家中双亲建在,不过对他似乎颇为严苛。”
沈子淇想了想不记得世家子弟中有唤顾远的。萧海棠听此只道,“他也并未说自己是世家子弟,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说不定顾郎也只是普通人家。”
沈子淇心中暗道,也是,不管哪个女子,看自己意中人自然是风度翩翩,那顾远也许只是普通人家,萧海棠在自己心中将他美化也不是不可能。
沈子淇扭头说起另外一件事,“过几日林府办喜宴,林府与我们家是世交,我也是要去的,你不如与我一起?林府的厨子与天香楼的厨子比起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珍馐佳肴样样不比天香楼的差,尤其是林府独酿的酒啊,可是分外难求,千金都难买。”
萧海棠不仅好酒,也喜欢美食。
她这么些年天南地北的闯荡,每到一个地方,必然是要先去打听哪家酒楼的饭菜好吃,哪家酒肆的酒好喝。
一听有美食美酒,她立马开口应下。
萧海棠来了长安之后便是借住在沈家,喜宴那日便带了贺礼随着沈子淇一同去了林府。
林府下人听她说是沈子淇的朋友,对她也是恭敬地很。
萧海棠是江湖中人,不拘于礼数,随着沈子淇一同落座。
刚一坐下,她便为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饮尽,然后又吃了口桌案上的点心,她转头忍不住向沈子淇投去赞赏的目光。
这酒和这点心确实妙啊!分外和她胃口。
厅堂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沈子淇与熟人寒暄,向旁人介绍她,她打过招呼便自顾自饮酒作乐。
恍惚扫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抬眼望过去,还没来得及欣喜出声,整个人便愣在原地。
夜间灯火几多缱绻,对面粉衣女子笑靥如花,娇怯的模样让萧海棠看了都不禁升起几分怜惜的心来。
而她身旁的男子,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平添了几分孤冷。看着身旁的女子时却眉眼含笑,甚是清俊出尘的模样。
沈子淇唤了她好几声没得到回应,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对面一双人。
“那两位可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才子佳人。那个男的是国公世子,我接触不多,听说武功和学识都不错。”
“她身旁的女子,是户部尚书的女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皇上几月前给二人赐了婚,之后经常看见二人一同出现,羡煞不少人。”
萧海棠这才回了神,转头看他,“国公世子?”
沈子淇听着萧海棠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只当她是酒喝多了,应和道:“是啊,裴国公世子裴思远。”
萧海棠沉默,饮了一口酒才道:“他就是我说的顾远。”
沈子淇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愤愤出声:“呸!狗男女。”
心头才升起的沉闷被沈子淇这一声全打散了,萧海棠无语的看着身边的人,“沈大将军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简直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你够了啊萧海棠,我这可是替你说话呢,你怎么还无差别攻击呢。”
萧海棠脸上堆起假笑,“我谢谢您嘞!”
跟沈子淇这说笑几句,萧海棠是彻底难过不起来了,专心饮美酒,品佳肴。
宴会结束,萧海棠和沈子淇离开林府,吃饱喝足的她进了自己房间倒头就睡,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才起来。
听府里侍从说沈子淇不在,萧海棠想起前些日子说书人说到一半的故事,转身就去了茶楼。
萧海棠去的迟了,前后故事衔接不上,她意兴阑珊的吃着碟子里的花生米。
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邻桌人正在说着八卦,裴思远三个字钻进耳朵,让她下意识停了要起身的动作。
“听说国公世子裴思远昨夜被人打了,也不知谁人这么大胆,国公世子都敢下手。”
他身旁有人似是不信,讽道:“说什么胡话呢,谁不知那裴思远是个武功极高的,你扯谎也扯个可信些的,这般编排国公世子,我看你也是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之前说话的人闻言没了底气,随便一句“你爱信不信”便将这事揭了过去。
萧海棠听到这里,皱起眉头离开了茶楼。
回到林府询问沈子淇的行踪,侍女说他出去寻友了,萧海棠再细问,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推开侍女径直走进沈子淇的寝房,一进去就看见坐着的人猛地蹦起来躲到了屏风后面。
“你是不是女的?男女大防懂不懂?怎么能随意闯进男子房间呢!”
萧海棠无语一瞬,走上前抄起手靠在屏风上,见他又要躲,戏谑道:“你躲什么,我连你没穿亵裤的模样都见过,还有什么是我不能见的?”
沈子淇闻言猛地转过来,瞪大了眼睛,“你何时见过?你偷看我!!!”
萧海棠万分无语的掏了掏耳朵。
这大嗓门,耳朵差点都给震聋了。
她看着沈子淇青紫的左眼和肿起的右脸,好笑道:“呦,沈小将军这是遇到敌手,光荣挂彩了?”
沈子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模样被她看见了,羞红着脸道:“就知道你会嘲笑我!你滚吧,小爷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萧海棠笑过之后,似是不在意般的问起:“不怕连累将军府啊?”
“我这不就是顾忌着我爹,昨天宴会上才没动手嘛。不过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所以昨天晚上小爷我带人套麻袋去了。”沈子淇笑着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您老还记得自己是出身名门吗?”
“知道啊,所以我套的蚕丝麻袋。”
神他娘的蚕丝麻袋,萧海棠觉得沈子淇简直辱没了贵公子这个词。
“那个……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没穿亵裤的模样?你莫不是喜欢我吧,不然为何偷窥我?想必你也是思慕之极,情有可原。”
“不过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男被你看了身子,我虽不介意,但对你名声也不好……我就勉为其难,允许你以身相许了。”
沈子淇说完,无限娇羞的看了萧海棠一眼,看的萧海棠浑身一激灵,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大爷!你听不出来那是在诈你吗?还有,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打了人,还是国公世子!皇亲国戚!!!”
神他妈黄花大闺男,萧海棠真想把这个人脑子撬开瞅瞅里面是个啥玩意儿。
沈子淇见她是真的急了,才恢复正常的模样,出声安抚道:“放心吧!他不知道是我,我们沈家怎么说也是将军府,他就算怀疑是我做的,没有证据也不敢乱来。”
萧海棠闻言转身往外面走,沈子淇立马跟上去了。
“你去哪儿啊?”
“回江南。”
“怎么突然又要走了?好你个负心人,看了人家的身子竟然还想抛下人家一走了之。”
“……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讨厌,你是想要人家夸你吗?”
“……别逼我拔刀。”
“不要这样嘛,人家好怕怕。”
“……沈、子、淇。”
“靠!!你既然来真的!啊……痛!萧海棠!流血了……别追了!”
“我靠!你没完了是吧!”
“我错了!我真错了!祖宗!姑奶奶,您别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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