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感情得失
秦桑枝换了五套婚纱以后，有些力不从心了。她换好第六套婚纱，从试衣间里跑出来就直接往沙发这边小跑过来。
“太累了”
周翘楚默契的递上温水“辛苦了”
秦桑枝脸上已经褪去刚来时的那种兴奋，脸上尽是疲惫。
“还是当男的好。给什么穿什么。都不用费心跳”秦桑枝叹了一口气，转头问周翘楚“有没有吃的？好饿”
“喃。饼干糖果”周翘楚把沙发上的果盘端到秦桑枝这边来。她已经吃了好几块饼干，嘴里还含着一颗陈皮话梅糖。
周翘楚看秦桑枝累的，笑出声了。“婚还是看别人结的好”
“你就笑吧。来来来，你也一起，结婚赶趟”秦桑枝推了一把还在笑个不停的周翘楚。
“我不赶趟，哈哈哈哈”
“显眼包”秦桑枝站起来，往前走了一百米，展示自己的婚纱。
周翘楚强忍着笑意。“好看，好看”
“我不想试了。太累了。帮我选三套。我不想拍四套了。会把我累死”
“第二套第三套，还有这套”周翘楚给出意见。
“我去提点一下张牧光。我俩一天办酒，怎么样?”
“不要了。一天办酒。怎么吃席？”周翘楚道。
“隔一天，你吃我的，我吃你的”
“我不想办这些。我只想收钱，然后去旅行”
“你还不如办了。你妈估计会要了你的彩礼钱。”
“不想了。不想了。我想到我妈我哥问我要钱，我都脑瓜子疼”
“我换衣服。我俩吃大餐去。不行，要减肥。不行，先吃了这顿再说”周翘楚跑向试衣间频频回头道。
“矛盾的女人”
两人从青色视觉走出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天色见黑，两人去附近商场寻吃的。秦桑枝说要吃清淡点，选了一家椰子鸡。俩人点完菜后，秦桑枝去了厕所，周翘楚去了五楼的奶茶店点了两杯手打柠檬茶。
等单的时候，周翘楚看了两眼手机上的消息。
她下滑消息，看见张牧光的头像。她给他的备注是“光哥哥哥哥”
她点开消息，最新发的消息还停留在一个星期前了。
“周六一起吃饭吗？”他问。
“加班”
“哦”
周翘楚盯着消息发呆，现在他们的感情俨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想，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人老了，没有要了？还是相处久了厌倦了？一个星期都不发消息问候一句。
她按键锁屏，屏蔽自己所有怀疑的声音。
“58号”奶茶店的店员喊道。
“我的”
“打包吗？”
“打包”周翘楚回道。
周翘楚拿着两杯外包装森绿的手打柠檬茶往椰子鸡店走。路过“德鲁比”西餐厅门口，白色的蒲公英装饰吸引了周翘楚驻足看了两眼。她往旁边站了一下，试图看看里面的装修风格。
店里大面积的蒲公英装饰，看起来纯洁别致。
“可以看看我们店的菜单”德鲁比西餐厅门口的服务员迎上来递传单。周翘楚接过，扫了一眼菜单上的价格。
周翘楚心想，还有点贵。
她的视线离开菜单往里面又看了一眼，笑着说下次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穿一件短款夹克，脸上带着笑，和对面的女生聊的正欢。她平时见他，很多时候都是外套一件格子衬衣。她看出他今天是打扮过的。通过他的手部动作，她判断他细心的给对方切了牛排。
他出差回来了？为什么没有给她说？
他的对面是谁？女生的头发半扎，那个带蝴蝶结的头饰，她似曾相识。她记起来了，她也有一个这样的酒红蝴蝶结头饰，只戴过两次就关进了抽屉里。
“我进去坐一下，我点这个栀子花苏打水”
好奇心和反感驱使她进入到了西餐厅，她从另外一边绕到张牧光背后的卡座坐着。隔断的花草那些遮住了卡座上的周翘楚。
“你们程序员平时很忙吧”女生问。
“经常加班”
“你妈妈说你报名了公务员考试了”
“是啊”张牧光道。“我妈说体制内稳定一些。我现在虽然挣得还可以，但是也很忙。有时候觉得挺累的”
“加班是很累的。”
“你第一次来深城。有没有去哪里玩？”张牧光问。
“有去一些地方逛。我朋友带我逛。这边天气比我们那边滨城暖和多了”
“是，这边冬天也不冷。可以去海边吹吹海风。感觉还可以”
“哦哦，还没去。这几天都在吃吃喝喝”
周翘楚听他们的口音是一样的。
“没想到我们还是一个高中的。你妈妈说你也在滨城一中。我以前没见过你”
“班级太多了”
“你妈妈介绍你给我。还说是一个年级。我都好奇了”
“毕业都好久了”
周翘楚的满脑子疑问在一瞬间得到了答案。张牧光这是在相亲。张牧光张罗了相亲，张牧光答应见了对方。
服务员端上栀子花苏打水，周翘楚看着那杯苏打水，心不在焉的听着两人寒暄。
“哪去了？开吃了”秦桑枝发来信息。
周翘楚提着奶茶从西餐厅走了出去，回到椰子鸡餐厅。
“你怎么了？”秦桑枝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抬头看了一眼周翘楚。
“没什么？”
“亲爱的。我现在还在吃饭。你等会来接我。我发你定位”秦桑枝发语音道。
周翘楚给自己打了一份椰子鸡汤，也给周翘楚舀了一碗。
“这杯柠檬水给你”
“你干嘛去了?去那么久”秦桑枝放下手机，拿上筷子开始吃饭。
“和你说个笑话”
“什么？这汤很鲜甜”周翘楚喝了两口汤满意道“经常吃。还是觉得好吃。这鸡肉配上蘸水，满足我的味蕾。诶诶，什么笑话？”
“等下，我发个消息”周翘楚给张牧光发了一个消息。
“回来没有？”
“吃饭没有？”
“在干嘛？”
周翘楚怕张牧光没发现手机消息，连续发了三条过去。
“忙什么呢？”
“没什么”
“我前两天买了几套小孩衣服给尊琴，看她恢复的还行。她说自己变敏感了。老想哭”秦桑枝谈起她表妹。
“月子里最脆弱了。需要多关心”
“是啊。她说生完小孩。肚皮都不好看。颈纹深了还没消。还有怀孕时候长了几条妊娠纹。说着说着就哭了。我觉得生小孩对女的身体的伤害，很多是不可逆的。我想想都恐婚恐育了。再过几年，我们还是高龄产妇，这更让人焦虑”
“是的”周翘楚赞同道。
“你说结婚和爱的人结婚还是和爱自己的人结婚？”
“她们说都会后悔”
“怎么感觉你去买了杯奶茶，情绪都低落了”秦桑枝盯着周翘楚看。
周翘楚看了两眼手机，还没有消息回过来。
“在忙吗？”周翘楚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周翘楚夹了两块鸡肉，大口吃饭喝汤。
她脑海里浮现出张牧光刚刚和别人谈的来的样子。她心想，真忙。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
“你和老张有没有谈过结婚这个话题？”
“有啊。现实问题太多。谈第一个都要谈崩。我想留深城，攒钱安家。他想听他妈的回老家发展。我也有考虑过跟着他一起。但是我要放弃我的所有从新开始，我在想这个人值得托付吗？现在相处久了，我觉得他早就没有当初那么在乎了”
“看他那么忙，应该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吧”
“狗肚子里面，谁知道是不是花花肠子？”周翘楚之前也觉得张牧光实在无花样，这会她不再这么想了。
“我刚刚看见张牧光在西餐厅相亲”
“什么？”秦桑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这个狗胆？在哪里？我帮你去撕了他”
“不忙。我看他怎么说？他妈安排的。看样子是老家一个地方的女孩子”
“这人还没有上岸，就先斩意中人。他怎么是这样的人？他是怎么想的？放着你这个大美女不要，转头要去相亲”
“旧衣服还要花钱买，不如花钱买件新的。”周翘楚自嘲道。
“哎呀，可能也就是应付他妈见个面”秦桑枝看周翘楚有些难过的样子，忙安慰几句。
“我们直接过去？”
“我刚刚都没拆穿他，不去了。没什么意思。也还没有到打小三的地步”周翘楚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想放过他。
“他妈妈觉得我家没钱，我又不是事业编。”
“不过话说回来，他家里人不同意你，看不起你，你嫁过去，也没有好日子过。还不如……”
“刚开始他妈知道我，反对我们的时候。他说他和我在一起，不回去。他爱我，不愿意和我分开我们自己过。现在回头看，这些都是谎言还是一时的口嗨？我刚刚听见他在相亲，我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周翘楚刚才还是平静的，回忆他从前说的话，气得有点手抖。
“权衡利弊的男人”秦桑枝满脸厌恶。
手机信息铃声响了。他回了一条消息。“回来了。刚刚在忙”
“刚刚在吃饭”
周翘楚看着这些字眼，字面上叙述的似乎没有刻意撒谎。避重就轻的隐瞒是善意的谎言吗？
她的心里面说了不。
这就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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