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和阮时玉的关系是恋人关系,以及雇佣关系。
简单来说,景言是阮时玉租回来的男朋友。
在这个男男女女对感情投入都随随便便,或者不敢投入的年代,“租赁男友”“租赁女友”的业务就应运而生,且有了一定市场。
和普遍理解的包养关系不同,租赁是工作。
租赁男女友负责处理雇主的感情投射,他们按照雇主的喜好,扮演成雇主最期望的恋人模样,在约定的时间内做一个完美恋人,不过百分之九十的租赁男女友都禁止在协议期间和雇主发生-性-关-系。人和人一旦扯上性,很多事都会变质。
景言所在的公司在业内口碑很好,且公司严令禁止员工和雇主越界,否则会被开除并赔付高额违约金。
景言从事这一行才短短一年,已是公司“头牌”。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演技很好,能最大程度扮演出雇主们想要的形象,且能清醒又快速地从和雇主的“恋爱关系”中抽离。
他一边为雇主编织出恋爱的美梦,一边又提醒着他们不要入戏太深。
因租赁费用高昂和各种顾虑,协议期限多为一周到一个月,但阮时玉直接租了景言一年。
阮时玉的说法是,他的行程太满,一年到头没几天休假,因此和景言见面的日子并不多,一周或者一个月的话,他们可能连面都没见上期限就满了。因此他租了一年,并多付了两倍的租金,景言在考虑后同意了。
这份租赁协议在两个月前生效,不过阮时玉当天就随着乐队巡演,跟景言连话都没说两句,他便让景言在他巡演最后一天,到他家里来,正式开始工作。
不愧是头牌,阮时玉想,这么轻易地就装扮成了那个人,让他沉迷在虚假的幻象中。
景言住进了客房,他在关上门前,给了阮时玉一个拥抱,并温柔地跟他说晚安。
阮时玉抱着被子躺在床上,不自觉去回忆那个拥抱。
他的胸膛很宽阔,拥抱时让人有安全感,他的身上很温暖,还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很熟悉的香味,是那个人用过的沐浴露。
太像了,连这个拥抱都和那个人那么相像。
我真是无药可救,阮时玉叹了口气。
难得不用工作,阮时玉久违地睡了个懒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点阳光都没透进来,他醒来时还以为仍在半夜,一看手机才发现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拉开窗帘,金色的阳光瞬间铺满了房间,也照在他的身上,暖呼呼的。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你起了吗?”景言在门外说,“早餐准备好了。”
阮时玉披上睡衣,把卧室门打开一条缝,景言对他笑了笑。
一大早看到这张笑脸,阮时玉有点恍惚,他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室内的浴室洗漱。
洗漱完去到餐厅,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牛奶和三明治,还有削好的苹果和香蕉等水果。
“先喝一杯水。”景言递给阮时玉一杯蜂蜜水,温度刚刚好,正适合入口。
阮时玉慢吞吞喝完蜂蜜水后吃早餐。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景言问,“没有通告的日子你喜欢做些什么呢?”
阮时玉:“一个人呆着。”
景言会意地点点头,说:“那我一会儿离开。”
“不……”阮时玉顿了顿,说,“你不用离开,陪着我就好了,少说点话。”
景言微笑:“好的。”
虽然混迹在娱乐圈这种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圈子,阮时玉也无心去经营。只要没通告,他就会把手机关机,谁也联系不上他,就算天塌了地陷了,他也不会去管。
他在家里没什么事可做,玩了会儿游戏后就抱着吉他写歌,景言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就像一个大型装饰品。
他时不时会看景言一眼,两人一旦对上视线,景言就会对他笑。
卧蚕鼓鼓的,嘴角弯弯的,称得上可爱的笑容。
用“可爱”这个词形容一个成年男性有点怪,但阮时玉喜欢用这个词形容他。
确切地说,他喜欢用“可爱”形容那个人。
景言托着腮,对着阮时玉眨了眨眼,阮时玉猛地别过头去,继续摆弄吉他。
他刚才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景言肯定地想。
景言看过很多这种眼神,他们租赁他,是把他当成幻想的的对象,或者某个人的替代品,他的雇主们看着他,却不是真的在看他。
这很有趣。
景言在签订每一份协议签前,都会和雇主再三确定需要他扮演的形象。大多数人想要的是想象中的男友,比如听话嘴甜的小奶狗,又比如温柔体贴的大哥哥等等,扮演的是一个具体的人,这很少见。
阮时玉给了他一份厚厚的资料,全是关于他要扮演的那个人。
从外貌到性格,从喜欢的发型到常用的沐浴露,从穿着打扮到言谈举止……事无巨细,景言第一次收到这么详细的要求列表,难怪阮时玉多付了两倍的钱。
光从这一份资料里,景言就能看出阮时玉对这个人的爱意。如果不是爱,没有一个人会如此仔细地去观察另一个人,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又和阮时玉是什么样的关系?作为被雇佣的景言没有资格也没兴趣去问,他们公司也绝对尊重顾客**,不会去探听。
“你一直看着我不累吗?”阮时玉低着头,拨动着琴弦说,“你可以做点别的事。”
景言:“我正在做事。”
阮时玉疑惑地问:“你在做什么?”
景言:“陪着你。”
阮时玉:……
景言:“我玩会儿游戏介意吗?我会戴耳机。”
阮时玉:“我可以看你玩吗?”
景言:“当然可以。”
景言玩的是俄罗斯方块,老掉牙的游戏。他玩的速度很快,不同形状的方块不停从顶端掉下,快到连眼睛都快跟不上,但他总能把这些方块放到合适的位置,十分游刃有余。
阮时玉盯了会儿屏幕只觉眼花缭乱,就去看景言的手。
景言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能轻易圈住他的手腕,一双很好看的属于男人的手。
景言在游戏屏幕上按了暂停键,他向上摊开手掌,正好有一束阳光落在他的掌心,形成了一块不规则的光斑。
“要牵手吗?”景言问。
阮时玉盯着他掌心的光斑,问:“这是在允许的范围内吗?”
景言笑得指尖都在微微颤抖,说:“牵手,拥抱,都可以。”
阮时玉蜷缩了下手指,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景言的手上。
两个人的手掌贴合时,那块光斑就从景言的手掌转移到他的手背。
他的手比景言的手小一点,景言稍稍转了个方向,手指对着他的指缝,慢慢握拢。
在两人即将十指相扣时,阮时玉抽出了手,光斑又回到了景言的掌心。
景言的手空落落地摊在那里,染着金色的光边儿。
阮时玉坐到景言对面的小沙发里,抱着吉他,冷声说:“我要写歌了。”他又追加了一句,“我写歌时不喜欢旁边有人。”
景言收回手,揣进兜里,无处可去的光斑可怜地摔在了地板上。
“好的。”景言在离开音乐房前,问,“你晚饭要吃什么?”
阮时玉早饭吃得晚,午饭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片饼干,景言也只下了一碗面吃。
阮时玉:“随便吧。”
景言:“那我不打扰你了。”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阮时玉一个人。
他心烦意乱地在琴弦上胡乱拨动,奏出不成调子的狂躁乐章。
说要写歌不过是借口,他只是不能再跟景言独处一室。
景言和那个人太像了,连手都那么像,像得他分不出真假,忍不住要沉沦。
这怎么可以呢?!
景言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赝品,聊以慰藉,若是沉沦其中,未免过于难看。
可是他真的好想那个人。
想到心脏在抽搐,骨头在鸣叫,血液在哭喊。
他本以为租下景言来代替那个人后,他会好一点点,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心里的空洞依旧在咆哮吠叫,刮过刺骨寒风。
景言听着音乐房传出的音乐,心想如果这就是阮时玉写的新歌,那肯定要扑街了。
他伸了个懒腰,短暂地放松,又迅速进入了角色。
当他和雇主同处一个空间时,他会尽可能沉浸在角色中,这样才不会让雇主出戏,或者不小心露馅儿令雇主失望。
他正在装扮的这个人和他本人的性格差别挺大,但这才有挑战性,他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
按照角色设定,这个人在独处时喜欢看书,他便去书房抽了一本书出来。
这是一本关于音乐的书籍,可惜景言本人并没多少音乐细胞,看得直打瞌睡。反正雇主也不在面前,他就稍微摸个鱼,把书页翻来翻去,压根没看进去。
到下午四点钟左右,景言把书放回书架,打算去一趟超市。
他要给阮时玉做晚饭,但冰箱里并没什么食材,他得去做个补充。
当他走出书房时,阮时玉也从音乐房出来了。
阮时玉:“你要去哪里?”
“去超市,买点晚饭需要的东西,”景言发出邀请,“你要一起去吗?”
阮时玉点了下头,说:“好。”
景言没想到阮时玉会答应,有点惊讶,但他把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笑着说:“那去换身衣服走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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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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