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物团灭后，z还需要做一件事情——消除一些人的记忆。
z掏出一块黑色的方块，蹲下，放在地上，打开上面的盖子。方块像是启动了什么机关，四个面立刻展开。
“空间隧道？为什么？”方空翠有些不明白。“你不觉得很麻烦吗？”
307皱眉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傻子。“这是什么等级的任务，你也明白。你难道想这么悠悠哒哒地走正常程序？”
“哦哦哦。但是我是真的不想走隧道啊……”
“这事没得商量。”
方块中心忽然射出一道白光，白光由一道光柱，渐渐变成一个白光面，罩住几人。
“隧道？那是哪？”玹尚问方空翠。
“四维多元宇宙里的夹层，我们称它为，空间隧道。”
白光闪过，记忆也随之断层。
再醒来时，是在在一辆火车上。耳边，是蒸汽火车发出的汽笛声，像是绿皮火车在行驶。
“这是……”他抬头，对面坐着的方空翠正向窗外看。
车厢的装扮是一八几几年绿皮蒸汽火车的样子。
玹尚打了个哈欠，车厢里十分昏暗，没有点白炽灯。这一阵昏暗，是从窗户外漏进来的，压抑的气氛也是从窗子外的昏暗天幕窜进来的。
“这里就是四维多元宇宙里的夹层空间吗？”玹尚望着深思的方空翠。
“是，也不是。”方空翠又低下头去，看不出表情。“这里是夹层空间，一切重组，颠倒，无序。”
“就像残片世界？”
“不，这是一种，多时空交错的无序。不是制度的混乱。”
广播里，响起重复的播报声，内容也像是一八几几年的革命宣传语。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从前的时空里？”玹尚向下推理。
“……”眼前的人，不像方空翠，但是确实看不出破绽。
邻座传来怪响，像是一阵拉动木琴的声音。那声音虽小，但却格外刺耳，一下，一下的响起。玹尚站起来向邻座看去，那坐着一个木偶，歪着脑袋，嘴巴一张一合，生硬地拉动着木琴的琴弦。一下一下，显得诡异。
“这是什么？”玹尚一皱眉，又向远望去。车座上的，都不是正常人。诡异的气氛，冲击着不合理的秩序。正在擦抢的男人面如枯柴，身穿白色礼服的小姐右侧太阳穴上是还在渗血的枪伤，衣服上的血迹斑斑，诡异的面具。还有，沉寂……
“是跟我们一道的可怜人。”方空翠的声音嘶啦一下，划破漫长的寂静。“玹尚……”
“没死呢。”玹尚重新坐好，望向窗外。
窗外的景象，和车厢内一样暗无天日。像是即将要天降大雨。
“……”他望向天幕。那是猩红色的，像鲜血，也像是史诗般的陨落。猩红的天幕无边无际，文明消逝的，就此开始。雄壮，悲凉……向远眺望，黑色与红色交织，曼陀罗和彼岸花无边无际的开满整个隧道。
“红红天边没有头，满满长日鸣哀鸿。”广播里又响起童谣来。“曼珠沙华啊开满道，生生死死共交织。”歌谣很怪，想起的时间也恰到好处。但是最后一句先让有些唐突，“织”的韵母并不与其余几个合辙押韵。听这调子，也并不像是地区特色童谣。声音很清脆，但内容却像是丧曲。
“生生死死共交织！”
(曼陀罗和彼岸花？！这些人都疯了？！到底是中式副本还是西方恐怖啊？！)
注：曼陀罗，多出现在西方恐怖传说里；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是一种传说中开在冥界的花。
玹尚开始回想之前的剧本，他只记得，当初写的是彼岸花，有且只有彼岸花，从未出现过曼陀罗。那现在的曼陀罗又是怎么回事？
他再次转头望向红色的天空与无边的花海：那红很红，猩红，越往地平线越红。曼陀罗和彼岸花毫无规律的开放在空旷的田野，在远处的一小块土地上，是红红的一大片，那是一片彼岸花。彼岸花摇曳，显得荒诞且美好。
这是人类文明至真的美好——死。死亡的力量胜过一切美好，一切浪漫，以及一切无边的荒凉。死亡不眠不休，永世不息。
“人类的存亡，本身就是建立在他人的死亡之上。”方空翠像是看透了玹尚。“如果不是他人的死亡给你道出了生存的空间，你是绝不可能存活于这个世上的。”
“可这就是人类社会的秩序！”玹尚暴躁起来。“你有什么权利评判！”他由于激动，竟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不，我有。玹尚，你如何解释你们的文明？”
“‘你们’？！你什么意思？！”玹尚似乎听出了端倪。“你难道不是……！”
“正如你所想，玹尚。”方空翠直直对视着玹尚。“我，见证一切。”
“哼，人类的文明？！人类的文明是法律之内，感性之外。”
“人类的文明，是自己的感性。感性，是人类最大的弱点。”
“没有感情的人就是怪物！”
“不，没有感情的人，是真正的强者。”方空翠的口气依然平淡。“放轻松，玹尚，我们是老相识了。”
“老朋友？！我不认识疯子。”
“别那么激动。玹尚，放轻松。”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露出一个笑容。“我不是疯子，我是真理。”
“我们很熟吗？”玹尚起身揪住方空翠的衣领。“你是想死吗？”
“不，我还想再活一阵。你现在还不能杀我。” “你这么做不值得，你应该知道更多。”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他将方空翠提起来，抵在墙上。“真是疯子！”
“玹尚，我，无处不在；我与你共同见证消亡。”方空翠又一次咧出一个笑容。“再见了，下次再见！”
“什么意思？！”玹尚面色一沉。
方空翠的笑容渐渐癫狂，他的眼睛也眯成一条缝。
“！”玹尚心头一紧。
(不好，失算了！)
广播里的歌谣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方空翠的提醒。
“玹尚，我，无处不在；我与你共同见证消亡。” “玹尚，我，无处不在；我与你共同见证消亡。”
它重复播放着。
木琴的声音也更为刺耳。
玹尚能感受到，整个车厢似乎遇到了极大的压力，这种压力要将车厢也压扁。周围的时空似乎也要扭曲，变成一个漩涡，亦或是无限折叠。广播的声音似乎也受此影响，开始变得嘈杂，变得模糊不清，直至最后消失，却又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杂音。车厢剧烈摇晃起来，随时都有侧翻的可能。
“你到底想怎样！”他大声质问方空翠。“你这个疯子！”声音再大似乎也盖不过广播的杂音。
“我不是疯子，我，是真理。”方空翠又重复了一遍。“信念毁灭，真理永生！”
“你是公理的人？！”
“It's really unexpected！However, truth is eternal！”方空翠的瞳孔里映射出惊喜。“You are truly extraordinary, sir.”
方空翠的身影开始像电子屏一样，出现些彩条故障的扰动。
“如你……所想，真……理永生！”他的声音也出现了干扰。他转头，望向窗外。此时他已经开始虚化，故障使他时隐时现。
玹尚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他看向窗外。
窗外的光线急遽的变化，变得更为昏暗。远处的天边也出现了也出现了彩条故障，有的地方变成色块，一块一块的拼接起来，唯有红黑的花海依然摇曳。在刚才那处只种着彼岸花的地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他白色的西装上满是暗红色样的污渍，就像是……血迹！
“谁？！”玹尚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惊愕，不甘，愤恨，以及恍然大悟后的死不瞑目。“天杀的，被算计了！！！”他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方空翠。
方空翠则挤出一个笑，右手忽然抬起，他的手里是一把枪！他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再见了。别忘了，我们不生不死。还会再见的。” “你看，他拎着你的头。”
“什么意思？！”不等玹尚说完话，方空翠便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在子弹射进的瞬间，方空翠变成无数花瓣，四散开来。
“天杀的！”玹尚感到一股被耍的不甘。他又转头，看到刚才站在彼岸花中的人微微一笑，像是感觉到玹尚在看他，他抬起右手，手里是一个血琳琳的东西——一颗头！
玹尚定睛一看，瞳孔又一次放大。
那是他的头！！！
白色西装的男人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该/死！想逼疯我！！！)
四维多元宇宙里的夹层，我们称它为，空间隧道。曼陀罗和彼岸花，无边无际的开满这个隧道，隧道里，是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一片死寂。这里恢宏、雄伟、肃穆、孤傲、壮烈以及苍凉……
一切怪诞且美好……
我再声明一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写作。
我就是我，可能一直不温不火，但我就是斩霜。
斩霜就是斩霜，是杀不死的小强！
斩霜，2024.5.8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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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色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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