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无垠的银河如同一张黑色的大网将所有的星辰都囊括在自己的怀抱里,而那些被搜罗到的星星也毫不吝惜的放出自己最耀眼的光彩,在浩渺的空中构成一条条波光粼粼的光圈。
此时,一双纯粹而透亮的漆黑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飞船外的这番光景,藏在瞳孔深处的是一丝解不开的苦恼和疲惫。
“小阮?你在看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聊聊天吗?”直到冷清秋不解的声音传到阮醉眠的耳畔,她这才恍若隔世的抬起头来,但仔细观察还能探寻到她眉眼间还未消散的那抹迷茫。
阮醉眠下意识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自然的回答道:“来了。”说着她就离开座位,跟随着身前冷清秋的脚步一起来到了隔壁的小房间。
“哟,我们阮首席终于舍得从座位上挪步了,之前在学校里忙的都找不到人。”几乎刚开门,阮醉眠才露了小半张脸,她就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挖苦声,抬头一看,发现果然是正在推鼻梁上的眼镜的荣青。
而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尚扶也坐在沙发里跟着开口附和道:“真是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
听见这些酸溜溜的话语,阮醉眠原本有些耷拉下来的眉眼都不由得微微抬高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实。
这时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冷清秋也适时的将自己的头靠在阮醉眠的怀里,声音带着几分沉闷的撒娇道:“自从上次比完赛,你忙得大家都找不到你人了。可幸好我们也不是什么软柿子,都争取到了校赛名额,这下我们又可以一起了。”
看着怀中那毛茸茸的后脑勺,阮醉眠试探性的将手指搭在上面轻轻的揉了揉,那股从手掌里传来的瘙痒感像电流一般似乎一直传达到她的内心深处。
一边感受着怀中温暖的触觉,一边看着眼中含着笑意,淡淡的看着她和冷清秋的荣青,尚扶两人,阮醉眠此时也明白了,她不再是那个刚刚来到异世界孤家寡人的阮醉眠了。她有了比谁都好的朋友和老师,所以她不能再沉溺于未知的风险之前畏手畏脚了,就算是为了自己身后的那些人,她也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实际上,之前阮醉眠在第五空间数据库内探究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阮醉眠之前在那张纸条上发现的所有句子的每一个结尾后面都会有一个类似于波浪线一样的符号,像是书写者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习惯。
而她翻遍了数据库中所有签过名的人的笔迹,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跟那位神秘的宿主有类似的习惯,这就十分奇怪。因为一个人即使在那样慌张的情况下,仍没有忘记自己平时的书写癖好,那就不可能在安然无恙的状况中反而失去了这个习惯。
在结合之前阮醉眠从系统口中问出的一个世界最多只有一个宿主的规律来看,这位和他来自相同地方的神秘宿主应该是在她自己已经确认没有生命迹象后,才被直播系统投放到这个世界。
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又是为什么会死?哪些事例参与到了这件事情当中?那位宿主后来究竟遭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导致这个世界的轨迹全面崩塌?无数的秘密萦绕在阮醉眠的心头,让她这几天一直有些情绪不稳。
直到如今,看着面前这群笑脸盈盈的同伴,阮醉眠才重新拾起了自己的自信,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之前身无分文的时候,都敢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拖下马的从星匪老巢逃出来,没理由现在实力变强,周围的同伴变多,反而畏手畏脚了。
这样想着,阮醉眠周遭的气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如海,她一边看着大家说说笑笑的样子,一边从茶几上端起一杯水来,看着倒映出自己面容的水镜,她微微敛了敛自己有些杀气外露的凶残眼神。
一旁的荣青观察到了这一点,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抿了一口水,将所有的思绪都隐藏在心里。
尚扶一边翻阅着手中的医疗杂志一边开口问道:“你们有听到我们第一场比赛的对手吗?”
“你是说云月军校?”冷清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一边用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弄下巴,一边有些苦恼的回答道:“我们运气也算是不好,云月是八大军校里最神出鬼没的那一支,收容的学生种族也是最多的,甚至去年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都没有参赛。”
荣青也掏出之前那个他们都熟悉不过的银灰色按钮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跟着说道:“他们的比赛视频能在数据库中找到的也是寥寥无几,我几乎扒遍了整个星网,也只找到了五支视频,其中有两只还不超过三分钟。”
连家里在信息方面有门路的荣青都这么说了,那恐怕这次的对手确实是异常的神秘,阮醉眠一边听着他们说的话,一边这样想着。
而此时,冷清秋有些好奇巴巴的将脑袋靠在阮醉眠的胳膊上,兴致勃勃的问道:“小阮,你们作战类的带队老师有给你们透露什么风声吗?”
听见这话,尚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也跟着补充一句:“是啊,我听说你们冷泛越教官甚至就是云月出身。”
这下尚扶可把另外三个人的注意都引过来了,荣青甚至扶着眼镜,默默贴脸靠近尚扶,一边上下打量着对方,一边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消息你怎么打听到的?我居然没在我们家的资料库里看到过。”
看着周围同伴那求知若渴的眼神,尚扶也不再隐瞒什么,只是轻飘飘的抛下一个重磅消息,“冷泛越教官的奶奶和我的外婆是亲姐妹。”
“原来是这样……什么?”冷清秋突然回过神来,透亮的杏瞳瞪的溜圆,接着不可置信的追问他:“那你岂不是和教官是同辈。”
尚扶镇静的点点头,回答道:“理论上来说他是我的表哥。”
这时荣青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手狠狠的拍打着尚扶瘦弱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道:“难怪你知道作战类的消息比我还迅速,亏我还威逼利诱你这么久也没告诉我。”
尚扶看到荣青那张变得恼的脸,没有露出丝毫的愧疚,只是维持着一脸平静的表情,身手敏捷的躲开拍在自己身上的大掌,悠悠的说道:“因为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冷教官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们就一拍即合了,就是这样。”
阮醉眠见此也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现在怎么说了?”
“我认为好朋友之间是可以知道对方家里的一些事情的。”
听到这话,另外三人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有些怔愣的神情,荣青也放下了自己钳制在尚扶肩膀上的手,意外的扶了扶眼镜感叹道:“明明平时一声不吭,怎么这时候说话这么煽情。”
这吐槽似的话语把室内那变得有些感人的湿濡气氛又拉了回来,阮醉眠和冷清秋也不由得勾起唇角。
冷清秋也像是受不了刚刚那过于真情流露的氛围,立刻找了个话题,冲着大家问道:“对了,你们的带队老师和队友们怎么样啊?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研发类比较奇葩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加痴迷于实验的。”
这样说着,她脸上适时露出了一个惊悚的表情。
想到之前对方深入蛇窟,都没表露出半分不适的样子,尚扶有些好奇的问道:“我们后勤类倒是都还好,不过你究竟是遇到什么人了?”
冷清秋有些苦恼的回答道:“其实平时的时候,他们都还好,只是你到了讨论数据,做实验,你会感觉自己像进了十八层修罗地狱一样……”
你平时不也是这样吗?虽然内心是这样想的,但是另外三个人都没有插嘴,只是默默倾听冷清秋的倾诉。
等她说完,荣青也跟着介绍到自己队伍的情况。“经营类的人,就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像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等着老师夸奖一样,冷清秋微微举起手,大声说道:“是很mean吗?”
听到mean这个词,荣青脸上露出几分古怪,有些质疑的反问道:“我难道平时也给你们这种感觉吗?”
阮醉眠和冷清秋都眼观鼻鼻关心,装作没听见,而唯独剩了尚扶只能尴尬的出来打圆场说道:“其实你跟我们在一起还好,只是偶尔可能会有一点点……”
而荣青敏锐的抓住了他话语里的重点,一针见血的指出:“所以确实是有的对吧?”
一旁的冷清秋见状赶紧话锋一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阮醉眠,特意大声的问道:“小阮,你们的队友怎么样啊?”
谁料一提到这一茬,阮醉眠原本好好的脸色也变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的用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斟酌着开口道:“大部分人比较正常,但是有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不知道是听了我的什么传闻,整个人有些……”
阮醉眠在脑海里找尽形容词,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词“奇形怪状。”
这下大家的兴趣都被提起来了,冷清秋更是眼神好奇得像是恨不得把消息从阮醉眠的喉咙里给掏出来。
看到他们这幅样子,阮醉眠知道今天不吐出什么消息,自己是绝对不会被放过了,而她才刚刚张开口,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就响起了。
“阮醉眠在里面吗?作战类临时开会,冷教官叫她过去。”
听见动静,无奈阮醉眠只能挥手和他们告别,结果她刚打开门就撞上了自己将要蛐蛐的对象。
但阮醉眠想着自己反正都还没说出口,继续面色平常的跟倚在门边的男人打招呼,“许学长。”
而男人则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微微挑了挑眉,吐出几个字:“看来,我们学妹是不喜欢前辈们对她的照顾啊,连奇形怪状这种形容都说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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