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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旧事浮心头

继尚泽世之后,小房子是第一个认出尤意情的人。他正兴奋地感叹:“那不是尤公子嘛!”

路的那头,从田家的门内走出一个看起来年过花甲的老媪,顺着尤意情的视线朝尚泽世这边望了过来。

“那位老妇人便是田冬。”具臻小声提醒尚泽世。

按原定计划,拜访完雷家就该去田家。现在一行人衣服湿漉漉,又散发着臭气,如此狼狈的状态着实不适合去人家屋里做客。

于是,尚泽世回应具臻:“趁这会儿田老太打开了家门,把东西送过去,别说是朝廷给的,就说是你自己掏腰包买的。”

“遵命。”

具臻对后面的挑夫招手示意,然后脱下身上的脏外袍,带着挑夫朝田家走了过去。

不料,路没走到一半,就见田冬手指尤意情的鼻子,怒斥他:

“没想到你居然是替官府做事的人!我田冬就算饿死,也绝不要朝廷一粒米!给我滚!”

说完,田冬重重地关上了家门。

看着无辜被骂的尤意情,具臻和挑夫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是尤意情先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具臻的跟前,躬身见礼:“草民见过太守大人。”

“你怎么也在此?”

具臻替尚泽世说出了心中疑问,而尤意情却好似有什么顾忌,先往田家大门的方向看了一下,确认里头没动静,接着凑到具臻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回答:

“此处不便说话,代我向陛下请安,告诉她我住在县城的八方行馆。”

说话时,尤意情望向的是站在具臻身后不远处的尚泽世。

尚泽世听不到尤意情说话的内容,但能看见他炽热的眼神,心跳顿时就被燎得加快了,不由得别过视线。

比皇帝本人更着急的小房子十分好奇尤意情对具臻耳语的内容,见尤意情说完就转身径直离去,忍不住对尚泽世道:

“尤公子明明认出您来了,居然不过来?要奴才过去拦住他吗?”

尚泽世果断摇头,看着逐渐远去的绿衫背影,胸中颇负自信。

“他不过来,必有他的道理,听具臻回来如何说便是。”

虽然不是很明白尤意情之所言,具臻还是照着他的嘱托做了。

知晓密语的内容之后,尚泽世头一个问出的是:“八方行馆离官署远吗?”

“不远,坐马车用不着半个时辰便能到。”具臻恭敬地答道。

“那好,先回官署休整。”

夏日的白昼仿佛贪恋人间的仙子,一行人回到官署各自梳洗时,天色仍明亮得紧。

沐浴过后,尚泽世换上了小房子给选好的一身天青色玉兰暗纹软烟罗衫,外罩一件素纱襌衣。

由于通体面料都是轻薄的,晚风稍起,便带起袖管、腰带和下摆飘飘如惊鸿,比起宫里那些为彰显尊贵而绣金穿珠的华服,属实舒适不少。

不过,分量减轻最多的当属发饰。既是微服私访,头上无须再顶龙冠,尚泽世索性把发饰一简再简,只留那对郁涵送的珍珠流苏簪斜插于发髻上。

脸上再覆以淡妆,尚泽世整个人从头到脚的打扮,即成了小家碧玉的风格。

最后,小房子给尚泽世的腰间系上驱蚊用的香包,对主子这身全新的打扮很是满意,情不自禁地赞叹:

“陛下真是怎么打扮都好看!那句诗说得好,淡妆浓抹总……总什么什么的……”

看着小房子抓耳挠腮的苦思状,尚泽世笑了笑,一边将那只等待物归原主的荷包放入怀中,一边揶揄:“肚里没墨,就别学读书人的马屁了。”

“陛下说的是。”

小房子嘻嘻笑,忽见尚泽世拿起檀香扇,一副欲走的样子,连忙问:“晚膳马上就好了,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八方行馆。”

“啊?这会儿外头还热着,陛下为何不叫人去接尤公子过来呢?”

惊讶的表情出卖了小房子。

尚泽世看出他压根没有多想为何今日能在铜村遇到尤意情,也没有琢磨尤意情见到她之后的反应,便耐心解释了起来,同时也为自己再捋了一遍逻辑。

“尤意情不可能事先知道寡人要来这儿,寡人也没料到他会出现在铜村。今日的偶遇看似是巧合,可寡人不信纯属巧合,当中必定另有什么缘故,这是其一。

“其二,除了某些时候,尤意情还算知礼守礼。今日他认出寡人之后故意没走过来,又留下住址,分明是想让寡人去找他。

“至于尤意情那么做的动机,寡人总感觉他是想告诉寡人一些和田家有关的事情,所以才会对具臻说‘此处不便说话’。

“或许,那些和田家有关的事情,有不得不在行馆说的理由。总之,去了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对于尚泽世的此番解释,小房子表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在心里念:虽然陛下说的有道理,可我怎么看,都觉得更像是等不及要见尤公子了。嘿嘿!陛下明明也喜欢尤公子,就是脸皮薄,不肯承认罢了。

当小房子还沉浸于暗自偷笑时,尚泽世已经拔腿往外迈了。听见钟显对尚泽世说马车已准备好,小房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赶紧跟上。

去往八方行馆,若以钦差的身份出门,尚泽世定是要坐官署的马车的。但她不想引人注目,在回官署的路上就授意钟显派人另买了一辆普通马车。

穿得平平常常的小房子驾着普普通通的马车,载着尚泽世走了小半个时辰的路,最终在月华初上之际抵达八方行馆的大门前。

店名取得挺豪迈的“八方行馆”,实际是个掌柜兼账房、小二兼帮厨、伙夫兼杂工、全店拢共只有五间客房的穷酸小客栈。

下车后,尚泽世看到连漆都没刷的招牌、店门窗户纸上的好几个破洞,一度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莫非尤公子还没跟父母和好吗?怎会住这么差的客栈?”小房子也很是纳闷地道。

可不论店名还是位置,眼前这个破落客栈都符合具臻所言。再难以置信,也得先进去看看。

于是,小房子打头阵,步入店内到柜台边上,询问正低头打算盘的中年女子。

“店家,有没有一个模样俊美、今天穿着绿衣服的年轻公子在店内投宿?”

有些耳背的女掌柜,没大听清口齿漏风的小房子所说的话,一抬头,余光瞥见尚泽世手持檀香扇缓缓跨过门槛,旁边跟着身材高大的钟显,立马换了一副振奋的表情,从柜台里快步走出来,哈腰对尚泽世道:

“您一定就是宋小姐了,有位姓尤的公子等您好久了,他在楼上最东边的甲字房,这边请。”

“有劳。”尚泽世对女掌柜略点了点头,刚欲迈腿,忽然想起来问:“他几时在店里住下的?”

在女掌柜回答之前,尚泽世预想过几个可能,就是没敢想最巧合的那一个。

“尤公子是昨日到店的。”

“跟我一样都是昨日刚到?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尚泽世心中不解。

这下,她更想快点见到尤意情解开疑惑了,但不管有多着急,还是不能独自走在前头。

继续打头阵的小房子先于尚泽世上楼,来到甲字房的门口,叩门道:“尤公子在吗?”

房内很快传来了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张朗目墨眉的脸庞映入小房子的眼帘。

“真是你啊尤公子!”

与小房子高兴的反应不同,尤意情见到门口仅有小房子一人,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

小房子故意不说尚泽世其实就在楼梯拐角处,任由尤意情将他请进房中。

借此机会,已经跃上走廊横梁的姜正玉迅速观察甲字房内的情况,确认安全后学了一声蛐蛐叫。

收到姜正玉的信号,钟显才放心让尚泽世去见尤意情,然后自己守在楼梯拐角处。

陈设简朴但齐全的房内,尤意情正给小房子倒茶,听到又有人敲门,以为是小二将他预先嘱托的点心送过来了,于是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当简妆素簪、衣袂轻盈的尚泽世倏然出现在眼前时,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尤意情当场呼吸一滞,好容易缓过来却陷入哑然。

尚泽世见他愣愣的不说话,便先开了口:“一个多月未见而已,不认识了?”

“陛……

尤意情忘记尚泽世当下是微服私访的状态,一开口仍是惯称,见尚泽世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噤声,才反应过来,堪堪改口。

“毕竟日头已落山,我猜想宋小姐多半不会亲自过来,方才又只见房管家一人,便以为……”

“白日的相遇就是重逢的全部”这句不吉利的余话已到嘴边,尤意情硬是咽了回去,改道:“不说这些了,宋小姐请坐。”

尚泽世跨进房中时,小房子静静地退到门边,见她和尤意情面对面地在桌边坐下,就眼疾手快地带上门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尚泽世才恍觉小房子刻意给她和尤意情制造两人共处一室的机会,此时想叫住小房子也来不及了,还会显得心虚。

于是,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装出波澜不惊的样子,掩饰自己没有做好单独和尤意情相处的心理准备。

坐在对面的尤意情重新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杯身递过来道:“这壶茶的第一杯我已喝过,没有问题,宋小姐可安心饮用。”

放下一直拿在手的檀香扇,尚泽世伸出胳膊去准备接过茶杯,却在对上尤意情双瞳的一瞬间,被他眼里的复杂情绪所触动,竟一时忘了手上的动作,胳膊和尤意情的一样,悬停在空中。

意识到自己僵住之后,尚泽世立即接过那杯茶,然后移开视线,试图用说话来缓解二人之间微妙的尴尬。

“你这什么眼神,看得人怪不自在的。”

收回双手的尤意情并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依然专注地盯着尚泽世,只是眼里的哀伤淡了些。

“自上次别后,我一直盼望能与宋小姐再见,今日终于如愿,旧事浮心头,情难自抑。何况,宋小姐今夜的妆扮清新淡雅,迥异于往昔,叫人移不开眼。”

为配合“钦差”的假身份,尚泽世去铜村时所穿的衣服还是样式庄重、颜色大气的,今夜这身的确是最素的一套了。

然而,尚泽世不知道的是,八年前在玉簪郡的乡下,尤意情每次见到的她都是清新淡雅的衣着,如同夏日亭亭盛开的玉簪花,清雅脱俗,妙质天然。

正因为如此,在开门见到尚泽世的那一刻,尤意情恍惚了,以为自己见到了八年前的宋霖。

现在的宋霖虽然暂时自称“宋霖”,可只要一开口,就仍是那个位居九五的尚泽世。

“旧事暂且放一边,先告诉我,你去田家做什么?”

“隔墙有耳,还是等宋小姐坐近些,我再说。”

“少来这套,上楼的时候,我就知道隔壁没人住了。”

“好吧,我去田家是为了接近田冬的养女,田小桃。小桃姑娘跟我在闵宁郡调查的一件事有关,所以今早我去到了她家里。”

“你一个做生意的商人,又不是查案的官差,何事需要你跑到钦州来调查?”

“宋小姐所言正在点上,我这个布匹商人平日自然关注行情。前段时日我在家听闻,一位从闵宁郡来的制衣坊大老板,买了大量棉布,出手相当阔绰。闵宁郡并不兴制衣业,我心生好奇便来探访,想找到那位老板的制衣坊。本想着倘若顺利,说不定能谈成一笔生意。

“可我找遍各县各村,均一无所获。起初,我以为那位老板是在别的郡开制衣坊。直到昨日碰到田小桃,我才明白制衣坊或许就在此地,只是一般人看不见。宋小姐觉得,什么制衣坊需要大量的布料,又设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呢?”

“你是怀疑有人在秘密制造军服?!”

“正是。”

事情听到这里,尚泽世一时顾不上问尤意情是如何遇到田小桃,又是如何通过田小桃联想到秘密制衣厂的。

因为,她猛然意识到:年迈且身子一直不大康健的田冬,是不具备劳作能力的,而田小桃年仅十二岁,能找到的正经差事有限,却凭一己之力让自己和养母过上了有肉吃、有余粮的日子,这中间多少有些蹊跷。

原先,尚泽世想的是,或许有村民在帮助田家,故而田家吃穿不愁。

但现在,事情的真相更像是田小桃在秘密制衣坊做工,所以才有丰厚的酬劳,能够供养家里。

一旦秘密制衣坊是真实存在的,便只有私制军服这一种情况,否则完全没必要隐藏。

话又说回来,若非因为田小桃,尤意情便不会找到铜村来,尚泽世更不会跟他恰好在田家附近重逢。为何与秘密制衣坊有关系的人偏偏是田小桃?

在尚泽世的计划里,这次来闵宁郡更重要的目的是调查和边境有关的可疑之事,弄清楚闵亲王想让白炜接任郡太守的真正原因。

截至目前,先是从具臻口中得知去年有一批购买大量生铁生铜的外邦客户,现在又听尤意情说了制衣坊老板购买大量棉布的事情。

前者造兵器,后者制军服,两件事的共同点还不止一处,这令尚泽世没法不往起兵谋反的方向怀疑。

她不禁想到:难道这些也和闵亲王有关吗?难道二舅真的想取代我的位置吗?

陷入思考状态后,尚泽世在不知不觉间起身站立,在房间来回踱步,最后一次转身时,和走过来的尤意情迎面撞了个满怀。

“当心。”

尤意情下意识地扶住了尚泽世的两边胳膊肘,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

碍于冲撞,尚泽世忘了刚刚想问尤意情的事情,正回想来着,尤意情忽然歪头盯着她的腹部问:“陛下怀里的东西是个荷包吗?”

被这么一问,尚泽世全身一激灵,立马后退两步,从衣服内掏出那枚装有厌胜钱的护身荷包,递给尤意情。

“这个还你。”

对此,尤意情的双手没有任何要拿回荷包的表示,嘴上倒是积极回应。

“这枚荷包一直带在宋小姐身上吗?”

见尤意情没有拿回去的意思,尚泽世索性直接把荷包塞进他的右手里,同时理直气壮地骂:

“没错,我把它带在身上就是为了物归原主,你这个骗子!我若是早知道这并非普通的护身荷包,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收!”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尤意情居然一副努力忍住笑意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就算没有今日的偶遇,宋小姐也会去靖州找我呢?”

“你想多了。”尚泽世转身背对着尤意情而站,“还一枚荷包而已,我至于特地跑那么远吗?本来是打算让别人代劳的,只不过先遇到你了。”

尤意情脚下一动,重新立于尚泽世的面前,举起手中的荷包,直勾勾地看着她,神色严肃而认真。

“若你真的决意将它还给我,早在你策马追至泰熙门那日,它就该回到我的手上了。”

被点破的事实,像划过的流星一样直击尚泽世,刹那间照亮了她心田最深处的情思。

尚泽世的“理智”企图负隅顽抗,奈何尤意情接着道出的话语,来势汹汹、一语中的。

“过去的这一个多月里,但凡你有一次下定过决心,今日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我举在手上,用来质问我心爱的女子为何不愿面对她的心!”

明明尤意情不过是站在那里说了几句话而已,尚泽世却感觉自己像被他禁锢住了手脚,仅剩嘴皮子能反抗。

“尤意情!你不要得寸进尺,别忘了我是谁!”

“我从未忘记过你是谁!离开京城之后,我没有一日不在回想那个问题!今日,我终于能底气十足地说,我喜欢的你就是你,才不分什么八年前八年后,因为你也一样,从未真正将我从心上抹去过!”

望着尤意情那张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尚泽世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受到了感染,变得越来越快。加之,脑子里一团浆糊,致使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尤意情的话。

受到习惯性的逃避的驱使,尚泽世开始不由自主地后退。正当此时,尤意情上手握住她的肩膀,换了一副平和的语气,问道:“霖儿,你究竟在顾忌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这下,身体真的被尤意情控制,尚泽世如果想挣脱,只需叫一声,钟显等人立刻就会破门而入,把尤意情打趴在地。

可是,面对眼前这双含情脉脉的美目,尚泽世不争气地败下了,不光没有喊叫,还任由尤意情“得寸进尺”地将她拥入怀中。

尤意情像抱一个无比爱重的宝贝似的,让尚泽世靠在他的肩上,然后一手摩梭着她的肩膀,另一手轻抚着她后背的发丝。

尚泽世听到尤意情以极轻极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听得她整个人酥酥麻麻的。

“真好,你没有拒绝我的拥抱。今日,我不奢求你能回抱住我,只需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虽然我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但说出来至少能让你心里舒坦一些。

“我一定能保守秘密,告诉我吧,霖儿。”

在尤意情的温柔攻势之下,尚泽世渐渐趋于平静。

直至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很享受尤意情的怀抱,尽管因为暑气的关系,略觉燥热,可怀抱所带来的安全感和踏实感让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与此同时,她开始认真思考尤意情所说的问题——身为一国之主,堂堂的皇帝,面对自己的感情,到底在顾忌、害怕什么?

终于,在她用双臂回抱住尤意情的一刹那,脑海中,答案浮出水面。

“我害怕连累你,尤意情。”

纵为九五至尊又如何,在生死关的面前,照样毫无反击之力。

上一世,尚泽世对政事听之任之,代价是最后稀里糊涂地死在大婚夜。

这一世,尚泽世主动出击,一点一点地向迷雾后面的真相靠近,代价又会是什么?

正是这份对未来和命运的不安,长久地盘踞在尚泽世的内心隐蔽处,并在她每一次即将直面自己对尤意情的感情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以“理智”的假身份出现,抽走所有最原始的感受,让她误以为自己喜欢的只是尤意情的外表。

当她抛下所有思绪杂念,全身心地投入到和尤意情的拥抱之后,那些身体的本能唤醒了她所有感受爱的能力,她才真正理解了太后当初在如意轩说过的话,问题的答案便是这个时候随之浮现的。

眼下,闵亲王身上的各种嫌疑仍未有定论,现在就断言未来会怎样为时过早。

此外,如何向尤意情解释上一世和重生的事情,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纠结过后,尚泽世还是决定暂时不对尤意情全盘托出,从腹稿里挑了几句合适的,在他的颈旁道:

“待时机成熟,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今日你只需要知道,我来闵宁郡是为探查和边境有关的可疑之事。方才听了你的推测,我现在怀疑有一批人在暗中准备起兵造反,指使这些人的主谋,还是我们一直怀疑的那个人。”

话毕,尤意情松开拥抱尚泽世的双臂,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双眸盈满失而复得般的喜悦。

“霖儿,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可以叫你‘霖儿’了吗?”

听到这个傻傻的问题,尚泽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不是已经在叫了吗?”

得到答复的尤意情再度拥尚泽世入怀,眼底泛起晶莹的泪花,心中感慨万千。

“梦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已经很开心了。但现在真实地抱着你,我才知道什么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你。”

“还是管一管吧,”尚泽世撤回一条环住尤意情后腰的胳膊,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肚子,“再不吃点儿什么,它就要抗议了。”

“霖儿原来没吃晚膳吗?那我这便去叫店家做些饭菜送上来。”尤意情说着,就朝房间门走去。

坐在门外的地上听墙根的小房子急急忙忙地端起店家送来的茶点,想要躲起来,结果动作慢了一步,拔腿欲跑的时候,被二人看个正着。

发生这种情况,三人都很尴尬。

最后,还是小房子主动打破尴尬的场面,躬身转过来腆着脸道:

“小姐、公子,这点心都凉了,小人正要拿下去叫店家热一热来着。”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出自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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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旧事浮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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