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游绚没先回他，而是扭头看向身后。
身后的超市是已经拉上了卷帘门的状态，没有出入口。透过门帘的小孔可以看到，里面只剩红色警报灯和仍旧刺耳的警报声。
她从地上爬起，一边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脸上佯装若无其事：“没什么，刚刚遇到小偷了。”
林靳屿皱眉看着金游绚身上的伤痕，低头打字：一会儿回家我给你消消毒吧，身上都是伤。刚刚超市工作人员也说了小偷在里面打劫，把里面的人都支出来了。他们两个呢？
“我以为你们在一起。”金游绚砖头就看到了往这边回走的司钟意。
原来他在外面搜物资，没进超市。
另一边的靳树也带伤回来了，三人里看上去没那么狼狈的只有司钟意。
——你怎么身上也受伤了？
靳树眼神不自然地编了个谎话：“刚刚遇到打劫的了，那人身上带了刀，我的东西被打劫走了。”
林靳屿也很吃惊，哪个小偷大张旗鼓打劫只为偷饮料？
不过刚刚超市也确实有小偷，所以他没怀疑靳树。
司钟意把手上收集到的一瓶红色尖叫给了金游绚，金游绚接过，跟着林靳屿一起往商场外走。
出了商场，外面的天空颜色比昨天更浓艳欲滴，一片片黄昏颜色的马赛克连接得很好。
金游绚叹了口气，出来后除了碰上几只无脸人外，没别的东西了。她把刚刚的红色尖叫解决掉，视野里出现的幻觉再次恢复正常。
金游绚感觉自己要喝吐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喝尖叫。重要的是彩虹糖也没法根除幻觉，它只能用来快速补hp。
走到一半，昨天的被窥窃感正在隐约出现，不过距离她的位置偏远。
如果之后她没有续到红色尖叫，那么今晚可能会是她的死期。
司钟意想起昨天晚上拨打林靳屿的号码时，语音提示说他拨打的是空号。他盯着手机屏幕，打开通讯簿界面，选择框停留在林靳屿的那串电话号码上。
他想证实一件事。
他的拇指移到了拨号键按下，走在靳树旁的林靳屿手机突然响起。
金游绚看到司钟意的视线看向林靳屿手机，手上也是打开的手机，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偏头看林靳屿的动作。
林靳屿打开手机盖，看到来电显示是司钟意，他表情疑惑地往后看司钟意。
司钟意挂断了电话：：“打错了，本来我想打电话给我妈和她说晚上不用做我的饭的。”
林靳屿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转回头继续往前走带路。
司钟意和金游绚对视一眼：也就是说晚上，不管打谁的电话，对面都可能是空号，但白天打电话就没有问题。
金游绚再次调出发件人为“妈妈”的邮件，她看到了正常的邮件确实都是在白天的时间点发送的，而·一到晚上，“妈妈”的发件就会变得奇怪。
白天时，“妈妈”发的通常是“宝贝女儿吃饭了没”、“宝贝女儿到家了吗”、“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你最近是在同学家住吗？没见你回家呢，总住别人家是不行的”诸如此类。
但一到晚上，“妈妈”发的消息不仅字体颜色会变，一段消息的内容还都是重复的话，既诡异又让人觉得不舒服。
结合这里的环境昼夜会有较大变化，这应该可以说明，这里的白天是正常的，但一到晚上一切都会变得诡异且不正常？
几人走到林靳屿家的小区楼下，几个无脸人看到了他们后都把脸的朝向转向他们，跟游戏里的npc一样。
其中，一个头上戴着顶帽子，外边又穿了连帽卫衣，把卫衣帽子套脑门上的无脸人坐在围着树的砖块上；另一对站在地面上像是在聊天说话，现在已经停止说话，转头看向他们；剩下两个分别站在不同方位的角落，隐匿在阴影处。
这几个无脸人给金游绚的感觉都不是很好。
“我打根烟。”金游绚今天也没急着上楼，而是走到垃圾桶旁边站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我也一会儿上去。”靳树也有抽烟的习惯，他走到垃圾桶另一边，从烟盒里拿出根烟叼嘴上，另一手又抽一根，朝司钟意的方向递去。
金游绚呼出烟，朝他手上扫一眼：“他不抽烟。”
“我以为他会抽。”靳树收回那根烟，因为司钟意的样子真的很像抽烟的人。
司钟意这次和林靳屿先上去了，他没有像昨天那样等金游绚，他整个人也困得发懵。
金游绚夹着的烟手用拇指敲了两下烟头，敲落烟灰，那边的靳树看着她的动作，顺着他的手看向她的脸：“在商城时说的那些，有点针对你，抱歉。”
金游绚斜他一眼，吸了口烟：“无所谓，上次频道一的事情你还有看到别的吗？”
她不太想就自己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嗯，后面看到一群小和尚躲在了城外，那里堆放了高很多尸体。”
“只有和尚？”
“只有和尚，那个黑衣服小孩不知道哪去了。”
金游绚听着这句话，在沉思着什么。不过还没等她细想，那股隐约的被窥窃感开始逐渐往她这边靠近。
楼下的无脸人一个没动，还在自己原来的地方呆着，好像丝毫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危险。
靳树也和她同步灭了烟，他也感受到了那股被窥窃感。
走进消防通道后，金游绚还以为又要经历一次昨天的跑楼梯和找303号房环节，谁知道消防通道一切正常，她安全抵达三楼后打开消防通道的门，发现外面也是正常楼层，不过天色比刚刚更暗了些。
那阵被窥窃感已经靠近她了，不过现在在居民楼里，估计一会儿离开林靳屿家之后又是一场追逐战。
金游绚感到深深的疲惫，她在学校补觉补的根本不够，现在脑袋只比刚刚清醒一点。她停在了靠近走道扶手的位置，揉了揉额角，盯着地面。
身后突然多出了一道影子。
那影子刚出现那秒是个庞大的轮廓，将她笼罩在阴影里一瞬，下一秒，那影子变化成了一米九多的人形。
“你知道哪里有既可以休息又可以洗澡的地方吗？”金游绚直觉身后的家伙是克里斯，她转身，没想到他挨得这么近。他身上的冷香侵略进她鼻腔，她皱眉：“能不能后退点？”
“我不知道。”克里斯先是回答了金游绚前边的话。
他欠揍又有点想看金游绚更疲惫样子的回答，让金游绚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能。”这是他回她的后边那句话。
金游绚没再搭理他，绕过他往开着门的303走去。
克里斯没离开，他转头看了眼楼下的四个无脸人，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身上，那几个无脸人僵硬地低头，停下了自身的动作，和木头人似的，好像在避免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
在门口脱鞋的时候，金游绚注意到了303门框旁边浅淡的铅笔痕迹。她弯腰凑近门框，仔细看，才发现上边是一个“..”的痕迹。
这个痕迹昨天有吗？她昨天没有仔细看过林靳屿家门框旁的墙。
金游绚直起身子，朝屋里头喊道：“林靳屿！”
林靳屿已经把笔袋和作业课本全都放好在桌上了，坐他对面的司钟意两手在身后撑着，整个人后仰，看上去没有写作业的意思。
在听到外头金游绚喊林靳屿名字后，司钟意掀起眼皮往门口看，林靳屿停下书写动作看向门口。
“这个东西昨天你家门口有吗？还是别家小孩恶作剧的时候画的？”
金游绚示意林靳屿出来看，林靳屿搁下笔，走去门口和她一起看向她手指指着的位置。
林靳屿也懵，他记得之前家门口的墙壁没有这个。司钟意看到了林靳屿表情的异样，他揉了下脸，往门口走。
顺着金游绚手指指的位置，他也看到了那个符号。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这个符号的意思是这个家只有两个人住。林靳屿，你家被盯上了。”
林靳屿脸上表情有点焦急，金游绚皱眉：“发生这种事能直接报警吗？”
“先报警吧，不过这里没有监控，警方可能没法得到实质性证据。”司钟意看了眼走廊天花板，不管是角落还是走道都没有监控。
林靳屿闻言，连忙点头，打电话报警。
“手机通了后把电话给我，我们帮你说。”金游绚道。
那边报警电话通了，金游绚对那边说明了情况后，对方表示会在20分钟后到达这里。
“先拍下来，别一会儿我们不注意，痕迹消失了。”金游绚说着，打开手机相机功能，对准那个记号拍照。
三人没关门，进入了房间。林靳屿拿家用药箱替他们两个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重点是处理金游绚身上的伤，司钟意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口。
靳树到303的时候，金游绚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而司钟意则撑着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手上的笔也掉桌上了。
林靳屿听到门口脚步声，抬头看到了靳树。靳树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看上去比刚刚还要狼狈些。他立刻起身去拿药箱，朝旁边的位置指了指，示意靳树坐那里。
靳树明白了他的意思，朝他点了下头：“麻烦你了。”
司钟意注意到动静，声音有点怪异，和靳树搭话：“在楼梯间遇事了？”
靳树叹了口气，把外套脱了，挽起袖口：“被追杀，差点死那了。”
“我算是发现了，在这里面正常吃饭睡觉是真不可能，现在我们光是在这里头逃命都够呛。”趁着林靳屿不在，他忍不住吐槽。
司钟意没吭声，只动作略微僵硬地把眼前挡视野的头发捋上去，然后觉得不满，把手上皮筋摘下来扎起前边的刘海。
林靳屿带着药箱回来了，在给靳树处理伤口。靳树说了句谢谢，几人就没再吭声。
一直到外边天完全黑了下来，屋内灯光亮堂，屋外传来几个脚步声。估计是警察来了，不过他们电话里说是20分钟就到，现在都过了一个半小时。
门口传来敲门声，恰好林靳屿写完作业，他起身去开门。
靳树盯着门，他不觉得门口脚步声像警察，因为声音有点奇怪。正常人走路脚步声是“哒、哒”这样，但外面的脚步声听上去更像“咚。。。咚。。。”。
什么人走路会发出这种声音？
金游绚被司钟意喊醒，金游绚头发凌乱，从桌上爬起揉揉眼睛：“怎么了？”
“警察来了。”
金游绚先是看到司钟意额上的啾啾觉得困惑，正想问他什么时候有扎头发的习惯。但她视野前的幻觉再次卷土重来，她不得已又开始灌红色尖叫。
红色尖叫空瓶被搁置在桌面上，她眼前的幻觉再次被压制，但整个人仍是又困又疲倦，同时也把刚刚想问司钟意的话抛之脑后。
靳树打开门后，屋内三人看到门外的东西后都没吭声。
外面的东西虽然是穿着警服，但身上的肢体很多地方是错位的，包括他们的脚。他们的脚是错位的，腿和脚是U字形，身上的皮看上去像是不会穿着一样，脖子的部位皮层层叠叠，身上的警服扣子也是扣错，衣服还破了。
金游绚脑子短路了一秒，立刻联想到“伪人”。
果不其然，门口的两个“伪人”盯上了他们三个，它们嘴巴在和林靳屿对话，但错位的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的方向。
不过他们貌似进不来林靳屿家，而在和他们对话的林靳屿好像不觉得这两个警察的形象有什么异常。
其中一个伪人要求林靳屿让报警的人出来和他们说话。这个当然是合理的，但坏也坏在这个合理的点。
金游绚闭了闭眼，起身，慢慢走到林靳屿身后一点的位置。
“出。。。来。。。些，我们。。。看不清你的。。。脸。。。”
他们刚刚和林靳屿说话分明很流利，但轮到和金游绚说话，他们就不一样了。虽然说的是中文，但声音听上去像新闻联播里女主持的声音。
问题是这两个伪人穿的皮分明是性别为男的警察。
这种对金游绚来说是诡异的奇怪点，但林靳屿并不觉得有问题。
金游绚站在原地没动。
既然这些东西要她过去，那就意味着它们进不来，她只要在屋子里就是安全的。
林靳屿侧过头，不解地看向金游绚：警察在喊你。
金游绚脸色沉了下来，但她还是没敢轻易回答他们的话，她怕自己开口后给他们可乘之机。
外面的警察貌似开始有点躁，它们扭动着诡异的身躯，畸形的躯干想朝屋里头伸手。这下林靳屿没忍住，打了字后把手机屏幕对向它们：没有调查许可，警察不能私闯民宅吧？
那两个东西停下了动作，但看上去还没死心。
林靳屿动作快它们一步，再次打了一行字上去：谢谢你们跑这一趟，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把屏幕上的字给它们看完后，林靳屿关上了房门。
剧烈的撞击音在门外敲打，林靳屿跟听不见似地回去了位置，问司钟意和靳树两人饿不饿。
金游绚看着那形状被撞击得弯曲的门，有种不好的预感。
金游绚看着掉落了些的门框边的墙皮，警惕地盯着门口，朝身后的林靳屿开口：“林靳屿，你有听到外面有人在撞门吗？”
这样问是为了确定林靳屿眼里，现在发生的事是不是和他们现在经历的一致。
下一刻，林靳屿的手机屏幕举到她眼前：没有。
紧接着，下面一行红字自动蹦跶出来，并不是林靳屿在输入字母，是手机自己在输入法里打出拼音，选择第一个文字：跑。
金游绚猛地回身，303的窗外早就不是天黑的模样了，而是金游绚第一天在居民楼窗外看到的那片儿童娱乐设施。
靳树手上抓外套的动作也停下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司钟意”。
“司钟意”哪是什么司钟意？那他妈是“模仿者”啊！
门外是伪人，里头有一只模仿者。而跟前的林靳屿则扔是笑着，举着手机。
金游绚的不安感达到极致，她和屋内的靳树对视一眼，随即视线转向窗户位置。
靳树用余光跟着金游绚的视线瞄，他明白了金游绚的意思。
但这里是3楼，不确定跳窗后，他们是会从三楼坠下去，还是会进入窗外的那片儿童娱乐设施。
可现在，如果他们坚持呆在303，那也只是死路一条。他们只能拿自己的命去赌。
眼下是没法管林靳屿了，林靳屿盯着他们两个，没有动作。他貌似早就察觉到他们三个的异常，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因为他们三个也不想被他发现，所以他在配合他们。
“有可以让我们防身的东西吗？”金游绚无法，跟前的伪人已经扑向她了，想要扒她的皮，她沿着桌子边在和它绕圈。
林靳屿唇角勾了勾，只不过这个笑没有任何情绪。他递给金游绚一把菜刀。
金游绚侧头躲过伪人的攻击，顺便接过菜刀：“谢谢。”
在这场乱局里，林靳屿这个原住民一直很安静，仿佛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金游绚打开阳台玻璃门，和林靳屿两人攀爬上阳台栏杆上后，林靳屿慢慢走出来，眼睛里没有属于人的任何情绪。
伪人在他身后，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无视了挡在它跟前的林靳屿。
毫无预兆，突然出现在林靳屿身后的，是原本在居民楼楼下的戴帽子穿卫衣的无脸人。
林靳屿垂眸片刻，他抬起手机同时身后一片阴影落下。
在金游绚往下跳的那一刻，她看清了屏幕上的字。
红字消失了，屏幕上只余下一句话。
——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他没有回头，任由衣服被身后无脸人撕扯，身体被它开合。
/
周围是呼啸的风声，她身体承受着下坠，猛地跌落到这片儿童游乐设施的地面上。
她和靳树没有被分开，都还在一块儿，和地面碰撞过后的身体也没有受伤。
但是司钟意不在这里。
这片儿童娱乐设施的所有东西都是静止的，天空一眼假，再往外围，四周是渐黑的黑色区域。
他们跟前有一栋居民楼，这栋居民楼不是林靳屿家，而是另一处地方。
正对着娱乐设施前，是一户人家卧室的窗户。金游绚透过玻璃，看到屋内布局眼熟，并且熟悉的带“？”号的黑影也在窗户前扫地。它好像停了一下，看向了窗外，不过也就停顿几秒，又再次低头扫地。
金游绚脑子嗡地一瞬，所有事情都连起来了。
第一天她发现过某张体检报告，她记得是夹在了九中某课本里。
她冲到窗前，试图扒拉开窗户，没想到成功了。折扇窗户并没有从里面上锁。
黑影停止了打扫，看着她的动作。
她从窗户跳下，靳树就不太能从窗户位置进来了，他蹲在窗外看金游绚动作。
在她落地后，眼前是“？”黑影的贴脸杀，金游绚早有心理准备。
黑影没有对她动手，貌似只是在好奇和打量她。
她翻着桌上九中某教材的书页，找到了那份体检报告。
因为上面的名字字迹已经无法看清了，她拿着这张纸问黑影：“这个报告是谁的？林靳屿的吗？”
黑影没有回答，不过代替黑影开口的是另一个人，他声音里还带着些莫名的笑意：“是他的。”
金游绚丝毫没有意外克里斯的出现，她感觉克里斯一直在跟着她，不过她没有实质性证据。
所以刚刚出现在林靳屿身后戴帽子的无脸人，是报纸上要人防备的奸杀犯。
她猜测，在这个频道发生的原事件里，并没有金游绚等人的出现，所以奸杀犯要等金游绚他们离开林靳屿家的范围后才会出现。
原本出现的警察应该是正常无脸人，但因为金游绚他们迟迟没有离开林靳屿家，所以警察出于某种原因变成了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为的是确保过去的事情正常发生，所以要赶走他们。
手账里提过频道里发生的事情都是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按照他们不在林靳屿家的原经过来看，大概率是林靳屿报完警后过了一段时间，门外敲门声响起，林靳屿家门没猫眼，他以为是警察所以开了门。
于是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金游绚把这份体检报告收好：“司钟意在哪？还有林靳屿，他没办法被救出来吗？”
克里斯脸上的笑越来越让人觉得不舒服，他并不把她提到的这两号人放心上：“司钟意死了吧，林靳屿还活着，不会死太早。”
听到克里斯这么说，金游绚自然没继续搭理他。
她垫脚，双手撑窗户口边缘上，同时注意避免踩到黑影正在打扫的位置。她打算和靳树商量两人分头找一下司钟意。
结果她还没开口，身旁一只大手拍到她跟前的玻璃上，另一手强硬关上窗户，“嗒”一声，他把窗户锁上了。
金游绚被克里斯圈在两臂内，她差点骂人，身后带着凉意的盯梢感让她猛地回头。
她正对上克里斯放大的脸，还有那双死人样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点光亮。红色头发此时像被血染过似的，耳钉在他眼珠转动的刹那折射冷光。
他嘴角笑意咧大，那完全就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表情。
窗外是靳树疯狂拍打玻璃的声音。
他见用蛮力打不开玻璃窗，于是立刻寻找周围能用的东西，想敲碎玻璃窗。
金游绚肾上腺素飙升，她心里当然害怕，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截然相反。
可能是昨天解决了“猫”后给她带来了的诡异成就感，所以她现在的害怕和兴奋是持平的，原本一直让她昏昏欲睡的困意，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克里斯沉浸在把金游绚杀死的幻想里，笑出了声：“金游绚，或许你死了比你活着更有意思。”
金游绚手上还拿着刚刚林靳屿给她的菜刀，她的单肩包里是她提前装好的两瓶汽油和一堆打火机。
她后背已经溢出冷汗，眼神凌厉尖锐，心跳震耳。
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她可能是误把恐慌当成了兴奋。她抬手，单手掐住克里斯两颊，语气阴戾，表情扭曲而妖姿：“讲真，被一个有跟踪癖、从进来这个频道到现在一直观察我的非人玩意儿杀死，对我来说还怪恶心的。”
刹那，克里斯的双眼被从眼眶钻出现的黑线缠绕覆盖。
也是这秒内，她的目光被克里斯上半张脸的红色竖瞳吸引，即使她反应再快，把手伸进包里想拿汽油滋他、在他身上点火。但遮挡她目光的，是他那张骤然被黑线笼罩而散的白骨半覆面，还有那对巨型恶魔角。
金游绚：记仇 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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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频道9 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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