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会贫嘴。”
“你不是也喜欢我贫嘴吗?你不仅喜欢我贫嘴,你还喜欢……亲我的嘴。”
姚忆被他说得小脸一红,不过他说得没错,姚忆不好反驳。
姚忆把头转向窗外偷笑着,蒋木舟的手带了导航似的立刻就摸过来了,抓着她的手不放,大拇指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她的手很嫩,还带着一股好闻的香味儿,让人爱不释手。
每次和她牵手之后,蒋木舟都会有意无意地嗅一嗅自己的手,看是否沾上了独属于她的味道。若是沾上了便心满意足,若是没沾上,下次便握得更用力,加上不少摩挲手掌的动作。
姚忆发现了他的小怪癖,包里常备的护手霜比之前用得快极了,回家立马下单十支备在家里。
“好好开车,别分心。”姚忆故作严肃对他说。
蒋木舟死皮赖脸,嘚瑟着,“等过了这个红灯的。再让我握37秒。”
姚忆沉默,心里暗爽着算是答应了。
37、36……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信号灯变得慢些再慢些……
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哪怕那个人近在眼前,明知对方也喜欢自己却还是容易患得患失。之前迟迟不肯再接受蒋木舟,也是怕重蹈覆辙,再失去一次就更痛了。
不过这次是她主动,主动的人不用对结果负责。
认真开车的蒋木舟目光炯炯,看上去漫不经心,实则面面俱到,坐在他的车里从不用担心会发生意外,因为他一直都很可靠。
红灯闪烁,蒋木舟说话算话把手抽回去了,抽回前,用力握了握姚忆的手掌,算是给她信号,绿灯亮了。
相扣的掌心依旧无比温暖,这是爱,她能感受得到。
路灯恪尽职守,照亮这座城市的每一个阴暗角落,晚上八点钟,人们的生活节奏都已经慢下来了。商场入口不停地有人进去,有人是朋友、有人是情侣、有人是一家三口……姚忆坐在车里和他们匆匆别过,她神色忧伤,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到高速桥上了,一辆熟悉车牌的呼啸而过,是顾念念的车。
超过他们的车后,前车逐渐慢了下来,在他们之前稳稳地开着。
得亏是他们认识,要不是认识,照顾念念这个开车法一定会给人一种是在挑衅的错觉——要挨骂的。
到了地儿脚前脚后下车,顾念念跛脚似的,一肩高一肩低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神清气爽道:“怎么两天不见就想我想得不行了?是你想我,还是你想我了?”
她虚晃一下从蒋木舟身前掠过,差点忘了他俩现在处上了,密友和闺蜜男朋友还是有分别的,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
姚忆迎上顾念念,面露愧色,支支吾吾说:“念念,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先别生气。”
顾念念看看蒋木舟,再看回姚忆,气氛不知怎么竟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了。有什么事情值得她生气吗?还是说她是个爱生气的人自己却从未发觉过?
顾念念被她扯着双臂一动也不能动,心脏莫名砰砰跳得厉害。她不知该怎么启齿,她真的不是那种爱生小气的人。
顾念念挣脱姚忆的手,笑得很是勉强,苦笑道:“到底是怎么了?”
奇怪!两个人都很奇怪!像是要把她卖了提前探探口风一样。
姚忆难以启齿,蒋木舟索性把话摊开来说。正如他在车上向姚忆保证过的,一切责任他来担,所有的坏事他来做。
顾念念冷冷听着,听完后只问了一句:“他是来闹你们了对吗?”
姚忆还在替苏靳解释,“他没做什么,没哭没闹也没吵着要见你,还是挺有风度的。只是不停地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一冲动就买了全场的单,这倒没什么,只不过,我们都怕他喝坏了。”
顾念念冷笑,“这还不算闹吗?喝死在这儿怎么办呢?让人家好好的生意还怎么做?”
顾念念冷静的像是个旁观者,她的一言一语都是在评判这件事情的本身是对是错,不掺杂个人感情似的,实则是倾注了太多的个人感情,已经不能完全思考了。
她问,“他已经在里面了吗?”
苏靳每天来的时间都不太固定,第一次来是顾想生日会结束那次,把妹妹送回家,他掉头就过来了。
那一次是他唯一一次清醒着从这里走出去,他来的主要目的是找蒋木舟,和他谈心。
本着来者是客,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原则,在苏靳充值了88万人/民/币后,蒋木舟终于露面了。
一见面,蒋木舟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你就算充再多的钱,也没有老板陪酒这一项福利的。女的不陪,男的更不陪。”
苏靳倾身从十杯酒里随机挑了一杯,笑言道:“可你还是来了。”
和他打嘴架总是讨不到好处,可正如他所说的,他都来了。
蒋木舟甩他一个白眼,在苏靳刚刚坐过的地方拍了拍后才肯坐下。很遗憾苏靳没有看到他的白眼,却把他拍灰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了。
苏靳眼中含笑,抬眼看舞台,目不斜视轻声道:“怎么?蒋老板还嫌自己的地方脏啊。”
蒋木舟朝楼上抛去一个媚眼,赔笑道:“是因为三分钟前你在这儿坐过。”
苏靳嘴里含着一大口酒,放下酒杯,玻璃杯和玻璃台面碰到发出一声清脆。
苏靳,“三分钟?没有精确到秒是因为怕我发觉你太过关注我吗?没关系,对方是你,哪怕现在是身处国外我也不会多想的。”
蒋木舟如获至宝,一拍脑门道:“我差点忘了,苏靳你是在国外待了四五年的人,恐怕习俗糟粕都学了不少吧?像你这样白白净净的亚洲人,应该很“受”外国人喜欢吧?没带回来一个是因为没到气候吗?等找到一个愿意被你骗婚的女孩子结婚,我们这些人还能在国内见到你吗?”
最后,蒋木舟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挑衅。
原来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苏靳的笑容僵在半空中,不语,像是在思考反击的对策。
蒋木舟的话确实引起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刚到国外时尤其严重,平均每半个月就有一个衣着单薄的男人要他做他的“boyfriend”,最常见的理由就是夸他身材很好。他们和普通男性没什么区别,躲也躲不开,有时走在路上就有人上前来搭讪了,往他手里塞一块纸条,上面写着地址和门牌号。当然最后纸条都被立刻扔进了垃圾桶里,可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
苏靳咬紧了后槽牙,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半晌才出声道:“我对顾念念是真心的。”
蒋木舟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继续挖苦他,“被我说中了吧。你还以为顾念念是从前的顾念念呢?对你至死不渝?只要你喂块牛排她就会像宠物狗一样对你乖乖听话?别傻了,和你男朋友快滚回国外去过二人世界去吧。”
蒋木舟的音量不小,就算是吵架本也没多少人在意,不过最后一句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投来目光,顺着蒋木舟的视线看过去,苏靳周围一平方米成了靶场,连音乐都显得声音小了,更大的动静是众人的目光,一/枪/一/枪地扫射到他的身上。
苏靳就算不故意去看,也能感受到四周炽热的目光,其中还夹杂着两个人虎视眈眈,把他视作攻略目标。
他讨厌这样。
苏靳说给蒋木舟听,也是说给看热闹的每一个人听,他义正言辞大声道:“我没有男朋友,也不喜欢男人。你这样激我无非是想让我放弃顾念念,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若是她的意思,我也不能放弃。”他讲话逐渐没了底气。
孤掌难鸣,这是他高中时期就明白的道理。
他眼神极具侵略性地扫视面前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谁一和他对上目光立马转移视线,吓跑了不少人。
他的视线飘到不远处的二楼,在一处定下,那里站着一张熟面孔。
苏靳,“你女朋友。”
苏靳,“你们应该刚在一起不久吧?”
蒋木舟皱了皱眉,质问道:“关你什么事?”
看他的神情是自己猜对了,苏靳仰靠在靠背上轻松道:“没什么。我只是很羡慕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你们两情相悦,和我情况不一样。我自认为一心一意喜欢着一个人,却将人认错了,追出千里得到了一个错误的答案,是不是很可笑?”
蒋木舟被他说糊涂了,追问道:“打什么哑谜?是上错了飞机,还是你变心了喜欢的不只是那个学姐?”
“哦,我明白了,你脚踏两条船过。”
苏靳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是顾念念。”
看蒋木舟的眼神依旧浑浊不清,苏靳搓了搓手,慢悠悠道:“我没和你说过吧,我当初之所以会喜欢安莘怡,是因为偶然路过画室时,我看到了她的背影。”
苏靳陷入了回忆,“那个背影纯洁、美好,和我在梦里时常梦到的一模一样。那时我刚到H市,去了一个旅游区,在那里,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个女孩子的背影,她穿着长长的裙子,裙摆扬起,连风都对她格外温柔,只是轻扫过她的脸颊。她的画画得很好,没有色彩却生机盎然,让人忍不住驻足注目。那片刻,我记了很久。我没有看到她的脸,如果我看到了,一定可以认出她就是顾念念。”
“顾念念?”蒋木舟斜眸,心想他昏头了?给自己编了多大的一篇童话。
苏靳无力道:“可笑吧?我因为一个背影喜欢上了一个人,到头来却发现那个背影的原型竟是我一直拒绝的人。”
蒋木舟附和道:“是啊,可笑。你那不是对一个背影念念不忘,你那是见色起意。”
蒋木舟威胁道:“你敢说如果不是安莘怡甩了你,你还会回过头来找顾念念?她要不是早早甩了你,孩子都生好几个了吧你们。”
苏靳被他戳中了心思,喃喃道:“原来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是知道你被安莘怡甩了不好过?还是知道你真心实意地想把顾念念当备胎了?那以后如果遇到了比顾念念更好的呢?你不是还会毫不犹豫地甩了她吗?”
蒋木舟一字一句强硬道:“再说一遍!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我没想伤害她,也不会再伤害她!”苏靳腾地站起身走到蒋木舟身前,薅起他的衣领,愤怒地表决心。
一瞬间的事,他也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选择了那样的方式表决心。
手碰上衣领的那一刻他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只是为时已晚,他的手已经在那了。
蒋木舟被他拎起不忿道:“怎么?要打我啊?你试试看,来啊!”
他们的身高体型都差不多,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苏靳像魂被突然抽走了一般,紧急撤回了自己的手,无措地站在原地背过身去,正好看到了人群中往这边赶来的姚忆。
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薅他脖领子,他与一个禽兽何异?
苏靳心里知道,哪怕是姚忆过来抓花他的脸,他也不该有怨言。
苏靳,“不管你信不信,和安莘怡分开之后,我唯一想见到的只有顾念念。求你让我见她一面,我想要好好和她谈谈。”
蒋木舟,“我不信。不可能。她不想见你,我更不会劝她见你。”
苏靳卑微道:“如果不能让她回心转意,我会遗憾到死。”
他讲这话时神态和语气都无可挑剔,若是送去演戏,这段完全可以获得影帝荣誉。他的深情叫人看不出破绽,若是此刻在他面前放下一颗□□,他的泪水怕是要决堤。
只是稍微了解过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肠很硬,绝不会轻易掉眼泪,哪怕是在此刻也只是微微红了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一作派倒真的不太像是苏靳能干出来的事,蒋木舟也觉他可怜,可是原则不能变。
作为旁观者,蒋木舟能看出苏靳真的变了很多。可是他嘴里一提到顾念念,听他讲出这话来只觉好笑,蒋木舟质问道,“你只想自己,你心里有没有半点顾念念的位置?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吼过之后,他的情绪趋于平静,“我才不管你在国外是守身如玉还是纸醉金迷,如果真爱一个人,就不该仗着从前的那丁点的好处回来摇尾乞怜。是,你脑子好使,你知道怎样做就能轻而易举地拿下最大收益,可是苏靳,那样做太卑鄙了不是吗?顾念念是人,她有感情。她不爱你了,你要接受,你没有资格责怪,更没有理由叫她回头。”
苏靳怏怏道,“我知道我不配,但我想试一试。哪怕她以骗我伤我为目的都可以。”
蒋木舟出言嘲弄,“那是你活该。”
苏靳停下向外走的脚步,神伤道,“是啊,怪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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