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现在大脑运转迟缓,想了好一会儿才不太肯定地说道:“好像在,我们最开始藏身储物柜的办公室里。”
“好,我们找回去。”
江寐说完就准备叫上梦魇出去。
可林南却又伸手拉出他说:“不对不对,不在那!”
江寐一愣,“我记得也在那,而且你当时在休息室和我说也在那。”
“我什么时候说的?”林南反倒不解地看着他,“芭比娃娃我当时觉得挺可爱就揣兜里了,后来在躲梦魇攻击的时候换衣服,把娃娃和衣服一起丢在那个办公室了。”
随后他又补充道:“我从休息室到电梯的那段时间没有记忆。”
江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在休息室的时候林南的身体就已经被占据了。
这让他盯着林南湛蓝的眼睛不禁有些忧心。
那个自称“芭比”的存在可以悄无声息地控制林南的身体,那他们的目标真的可以只是“存活”就行吗?
没把担心说出口,江寐看了梦魇一眼对方就立刻读懂他的心声,霎时化为雾状驮起两人,然后冲向层层玻璃墙。
哗啦啦——!!
透明的阻碍尽数损坏。
数不清的玻璃碎片如冰雹一般砸下,倒映着黑暗中破碎的面容。
那一道道锋利的边缘划破空气再来到江寐身边,划开他的衣物和肌肤。
血液渗透,黑雾当中弥漫着铁锈的气味。
嗤——
脸颊被划出一道血痕。
江寐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那液体留下的触感还是十分清晰。
他抹一把鲜血随手在黑雾上蹭了蹭,听到身边林南担忧地询问:“江寐,你流血了。我把外套还给你吧。”
江寐的风衣比较厚,在碎片雨中没有划破多少,所以林南并没有受伤。
江寐摇头拒绝了好意,提醒他把领子竖起来挡住更多碎片后说道:“没事,我不疼。”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
“孩子气的报复而已。”
“啊?”
林南一头雾水,只有梦魇听懂江寐话语中的含义,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
奇怪的是,速度虽然加快,但江寐没再被玻璃划伤过。
“你确定方向对吗?”江寐抓一把黑雾询问。
梦魇沉默片刻后惜字如金地说:“对。”
“不解释下原因?”
“不。”
“确定以后都要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嗯。”
江寐忍不住笑出声,“你真记得我说的‘多说多错’啊?哈哈哈……”
梦魇的回答是直接灌入江寐耳朵的,所以林南听不到他的回答,只看到江寐自言自语了几句就开始笑,便也跟着傻笑。
小蜘蛛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吱吱笑起来。
三者的笑其实并没有恶意,但梦魇就是心中不快觉得自己被嘲讽了,在空中猛然刹车直接把他们都甩了下去。
砰!砰!咚!
两人一蛛摔在地上,各自摇着晕眩的脑袋看到梦魇化为最初的液体缠到江寐身上。
“这就生气了?”
江寐拍拍身上的灰尘,拉着林南站起身后也没表现出愤怒的情绪,戳戳胸口问:“指一下方向。”
黑色液体咕涌了一会儿,最后吝啬地伸出一只小拇指长短的触手指向前方。
依旧不肯说话。
司机罢工,两人只能11路公交顺着触手的指印往前走。
所幸之前梦魇解决了大批量的塑料人,并且飞出了很远的距离,所以一时半会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
窗户封闭,灯光断电,整个大厦内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零星一些夜光电子表、监控器发出灯光。
按理说,在这种环境当中人是很难看清东西的。
但江寐现在放松下来便发现,他的夜视能力变得异常优秀,仅凭这么一点点光线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清大厦内的物件。
难道他觉醒的异能是夜视能力?
可他没有碰到那个灰色心脏啊。
他转头询问林南有没有这种夜视力增强的现象。
对方精气神好了不少,立刻点头回答说是。
那这夜视力加强应该是所有人都有的。
江寐想了想,只能将在这异变其归究于最开始消防龙头里喷出的灰白色液体了。
看来那液体的作用不仅是催眠。
反正夜视力加强是好事,江寐没纠结太久,按照小触手指的方向又快步走了十几分钟,总算来到了梦魇第一次大战芭比娃娃的地方。
这里依旧凌乱。
那些被拆散的塑料人们还在原处,只不过不再动弹,像是彻底失去了生机。
不过一个塑料的东西能有生机本就奇怪。
办公室变成了废弃人偶工厂,凌乱的残肢在黑暗中形成尸堆,透着诡异和扭曲。
“你把衣服丢在哪了?”江寐询问。
林南立刻说:“不记得了,我找一下。”
“这样,你找这边,我找那边。”
“好。”
随后两人分工在废墟当中寻找,时不时掀开那些被拆散的人偶,在底下寻找衣服的踪迹。
江寐找到了三件,但口袋里什么都没有,应该是林南分_身的。
虽然有些失望,但江寐也因此了解了分_身的一部分——
虽然会复制林南的外貌和衣着,但是并没办法复制其他东西。
只是不知是除了衣物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没办法复制,还是只能不能复制那个“芭比娃娃”。
再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江寐走向林南,“我这没有,你找到了吗?”
林南正蹲在一堆人偶块中,一动不动,像是在看什么。
于是江寐直接走到他身后拍了拍,“在看什么呢?”
然而只是这一拍,他就敏锐发现了不对劲——
太硬了!
林南的肩膀,太硬了!
若林南还是本来的身体,那硬也就罢了。
可问题是他已经变成女性,即使江寐有意减少两人的肢体接触还是可以确定,林南的身体要柔软许多,绝对不是这种硬邦邦的手感。
于是他立刻掰过对方肩膀,看到林南正握着芭比娃娃,眼睛再一次染上了粉色。
“他”眉眼弯弯,露出完美的八颗牙齿笑着说:“被你找到了。”
这笑容!
是芭比!
江寐猛然甩开对方后退几步。
只见芭比缓缓站起,解开风衣。
她赤衤果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却是完全娃娃的模样,没有任何不适宜给小孩看的东西,并且皮肤光滑到没有任何多余的毛发。
她的身材无疑是完美,是性感的,就连五官都一点点变化,变得更加美艳;但她手里拿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塑料娃娃,表情单纯无比,看上去既成熟又纯真。
成人和幼童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的身上糅杂,让江寐感觉到不适。
毕竟他并不是炼铜癖,无法接受性化儿童的审美。
芭比看到他眼中的厌恶,微微歪头,一脸纯真地问道:“你不喜欢?”
“很讨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芭比一脸困惑:“为什么?芭比是最完美的,为什么肯不喜欢?”
江寐不想和她墨迹,沉声道:“你把林南怎么了?还给我!”
可是芭比无视了他这句话,依旧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肯不喜欢芭比?芭比是最完美的,所有人都应该喜欢芭比……为什么?为什么?”
她像是陷入循环当中,不停地询问为什么,幽幽的声音在空旷空间内响起,宛若鬼泣。
江寐直觉不安。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直觉没错,下一秒,在场所有人偶都恢复生机,张着另外装置的下巴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重重叠叠的质问在黑暗中回荡,形成幽怨哀嚎之曲冲破耳膜。
江寐虽然感受不到肉_体的疼痛,但耳膜被震动的痛楚并没有免疫。
他痛苦地捂住耳朵不断后退,看到芭比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八齿笑容完美又虚假。
“我知道了,一定是肯还不够完美。”
“只有塑料的身体才是完美,只有完美的肯才能配上芭比。”
“你、你要做什么?”
江寐捂住耳朵,看到芭比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伸手捧住自己的面颊说道:“我要让肯变得和我一样完美。”
语毕,双手开始融化成液体覆盖上他的脸。
“又来?”
江寐咬牙按着胸口:“出来!”
梦魇瞬间涌出,在空中变换出巨大身形。
可是芭比娃娃只是轻轻看它一眼就松开江寐,同情地开口:“丑陋的生物,你也想变得完美吗?”
话音落下,周遭被拆散的塑料人竟然突然拥有动力,乌央乌央冲上梦魇的身体。
梦魇最初还能拍开它们,但因为数量众多且梦魇无法对无机物造成实质伤害,所以没过几分钟,塑料人们就攀附住梦魇的身体,然后如同流沙一般一点一点将它吞没。
“江寐、你……”
梦魇最后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个身体包括舌头都被塑料人覆盖。
然后塑料人们融化为肉色芝士,渗进它的身体里。
“可怜的家伙,不用担心,一觉醒来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完美。”
说完芭比就准备继续解决江寐。
可等她回头,却看到江寐正摆弄着一个精致的娃娃,时不时掰动四肢,看上去很是好奇。
“肯!你在做什么?”
听到芭比的声音时,他正好拆开娃娃的裙子,在后背看到一串编码,然后指着编码对芭比笑道:“SU074-甜蜜芭比,对吧?”
今日回家作业
【完形填空】
梦魇:“江寐,你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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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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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5F-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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