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正中央，一个男人被固定在了特质的椅子上。
在意识到自己卧底身份暴露的时候，他就紧急制定了撤离计划，然而还没来的及离开就被组织成员抓住。
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光明正大地闯进了他的安全屋，高浓度吸入式麻醉剂霎那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他甚至完全来不及跳窗逃跑，就被对方一发子弹打在了膝盖上。
“实验......抓活的......”这是他昏迷前听到自防毒面具下瓮声瓮气的话语。
随后等他再次醒来，自己就被蒙住双眼固定在了椅子上。
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组织像是完全忘记了他那般，把他绑在这里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举动。难以忍耐的寂静将时间无限拉长，不断折磨着暴露后便担惊受怕的心，如果不是腿上伤口时不时传来的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男人怀疑自己会迷失在这可怕的虚无中。
肉|体上的饥饿和脱水加重了心理上的压力，就连令人痛苦的疼痛也变成支撑理智的渴求，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轻微的声响传入耳中，男人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脚步声越来越进，犹如重锤砸在头上，男人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醒来，勉强提起被死寂磨损不已的戒备。
审讯......要来了吗？
脸上的眼罩被粗暴薅下，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睛，生理性眼泪从眼眶中流出，直到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他看向来人。
那是一名有着蓝色猫瞳的青年。下巴上的胡渣让他看上去有些颓废，同时也模糊了一部分面部信息，颇具特色的上挑猫眼在面无表情时十分冷淡，压抑昏暗的白炽光下犹如冻结的寒冰般冰冷锐利。
而青年身旁跟着一位孩童，目测七八岁、身高还不及男人腰部。蓬松的长卷发披在身后，精致的面容让人难以分辨对方的性别。对方拽着青年的衣角，漂亮的眸子望向他的方向，干净的眼底留不下任何痕迹。
......小孩子？
无辜的稚童和冰冷的审讯室格格不入，更何况站在青年身旁的小孩身上柔软的气质也不像是组织从小培养的成员，男人不知道组织在打什么算盘，奇怪的操作让他疑惑的同时也隐隐感到不安。
让这么小的孩子参与审讯......是准备拿他当教材吗？
直到他看着青年拍了拍幼崽的头顶，对方乖巧地蹭了下对方的手，随后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时，男人的疑惑达到了顶峰。
即使面前的孩子看上去无害又柔软，但男人还是谨慎地闭上嘴巴，紧紧盯着对方。
孩童站定在他面前，毫不在乎他身上的狼狈，伸出手托住了男人的脸颊，稚嫩的手心贴上男人的皮肤，热源顺着掌心传递。
“你......”男人疑惑开口，然而下一秒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猩红的血肉从袖口中的黑暗钻出，瞬间将男人的头颅紧紧包住，被固定在椅子上的身体猛然绷紧，犹如被捕获的猎物濒死前的剧烈挣扎，却因为禁锢被钉死在原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肢体的扭动便已然停下。
空旷的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血肉隐回孩童的衣袖，他收回了手，没了手掌支撑，男人的头颅顺着重力低垂在胸前，仿佛陷入了沉睡。
幼崽扭头望向身后的青年，瞪大的眼睛中期待的情绪毫不掩饰，青年顺势走上前奖励式地摸了摸幼崽的头：“干的很好，小希。”
“现在可以让他醒过来吗？”
他话音刚落，躺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涣散，仿佛刚从昏睡中醒来一样机械地抬起头颅。
“真实名字？”
“根田久雄。”
“告诉我你的目的，以及背后势力的详细信息。”
......
扭曲的肉块在男人的皮肉下游走，撑起一个个畸形的肉瘤，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四肢控制不住抽动，皮肤被撑到透明，隐隐透出皮下蠕动扭结在一起的触手。
那些鼓起的肉瘤像是被吹到极限的气球，伴随着皮肉的撕裂，自胸腔内爆出的触手瞬间吞没了男人的身影。血液伴随着肉块的抽动被溅在墙壁、地板、天花板，不久前房间中的人类还对答如流，而此时只剩下零散的肢体和椅子上由无数触手组成的肉块。
视频终止，屏幕的荧光映在那双灰绿色的眼底。
“怎么样？”黑发的医生双手环胸，侧靠在墙壁上，望向坐在桌子前的男人。
银色的头发从身后披下，黑色的礼帽遮住了面容，让人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对不上。”他沉默许久，开口说道。
“对不上？”医生的声音微抬。似乎是有些惊讶，靠在墙壁上的身体站直，环胸的手臂也放了下来，反而撑在桌旁，颓废的双眸抬起，不断拖动进度条，仔细端详着屏幕上播放的视频。“哪里对不上？”
“大部分信息和调查出来的一样，但涉及到更关键的部分——比如接头人的线索，和其他卧底的细节时，和组织调查的结果存在出入。”琴酒的声音冷冰冰的。“杜林标，你确定这份审讯结果是正确的？”
“抱歉、无法确定。”杜林标摇头。“你也知道自上次出逃后针对G-4的研究就陷入了停滞，对于被寄生的样本也都是选择直接销毁，可以说我们对G-4的寄生能力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琴酒嗤笑一声。“大清洗时清扫的那些废弃物还不够你去了解‘它’么？”
“混迹在人群中的被寄生物让行动组那群家伙焦头烂额，如果不是技术部研发的新检测设备，整个研究所差点成为这个怪物的巢穴！”
“而现在，对‘它’一无所知的你却向那位大人提出要重启【造神计划】——杜林标，你的底气在哪里？”
“就凭这个疑似又被蒙骗的家伙？”
“即使是谎言那也是向着我们期待的方向进行，而且复杂的**博弈结果被你定义为蒙骗......行动组的粗人就不要妄自揣摩研究员的结论了。”用着毫无起伏的语气，杜林标不客气地驳回琴酒的质问，面对身旁人散发的冷气，手臂依旧稳稳撑在桌面上。“是否重启项目，能够定夺的只有BOSS。”
“你的任务就是确定被控制的家伙说出来信息的可靠性，然后将评估结果汇报给BOSS。”
“而且，”那双死寂的深黑色眼眸对上帽檐下的视线，黑发的医生开口道：“你怎么就能肯定出问题的不是你们的调查结果？”
......
“他......”诸伏景光疑惑地看着推门而出的男人，黑色的风衣挂起一阵冷风，跟在他身后趁机抱起幼崽的马尔洛特回过头，就看见银色的发尾消失在拐角。
“是琴酒，估计是被杜林标气到了。”他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伸手企图捏捏怀里幼崽的脸颊，却被对方一脸抗拒地推开。
琴酒？诸伏景光默默记下这个代号，正想着有空询问一下杜林标时，迈开的脚步就被禁锢住。
柔软但可怕的触手紧紧缠住了他的腿，血一般暗红的颜色隐没在米色的布料下——源源不断的肉块从男孩的衣袖和衣服下摆中伸出，而当事人却被牢牢掌握在红发男人怀里。
触手上如虫卵般密密麻麻的眼球盯着唯一的目标，诸伏景光莫名从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中看出一股可怜巴巴的意味。
他抬起头，看向撑着手臂，阻止马尔洛特靠近的幼崽，对方扭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挂上了委屈。
猩红的肉块粘连上了天花板，随后如树根般快速蔓延，尖利的牙齿从可怕的口器中伸出，虚虚搭在红发男人的脖颈上，然而对方毫无所觉地和幼崽较着劲，帅气的面容在对方手掌的推拒下挤出滑稽的表情。
“......马尔洛特，小希他不是乐意你这么做。”诸伏景光皱眉。“你这样他会生气。”
这个人类，好讨厌。绿川希感受着对方内心的情绪，有些烦躁。但因为景不喜欢人类死亡，所以他也只能按耐住内心的冲动，只是露出本体警告对方。
马尔洛特感受到手中的重量不断增加，深知自己再坚持下去自己就会被触手袭击，只好遗憾地松开了手。
手中的幼崽顺着重力下落，几乎占据了走廊的触手快速缩回衣摆下，绿川希三两步跑到诸伏景光身边，躲在他身后。马尔洛特看着再次凝聚成人形的G-4咬了咬后槽牙。
“马尔洛特你做了什么？”杜林标的声音传来，黑发的医生面露不悦出现在门前。“走廊的检测浓度刚刚达到警报阈值，如果不是我及时关掉了，估计琴酒那边还没走就要再经历一次大清洗。”
“马尔洛特，总是喜欢靠太近，很讨厌！”绿川希拽着诸伏景光的衣角向杜林标大声告状。
青金色的眼眸避开投来的目光，马尔洛特勾起嘴角，笑着歪了歪头。但杜林标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在心虚。
在黑死酒安排马尔洛特作为行动组组长的时候杜林标还担心对方会因为私人情绪针对绿川光，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和绿川达成了某种交易：绿川光准许马尔洛特接近祂，而被转移了注意力的马尔洛特不会去找绿川光的麻烦。
只是......以马尔洛特对祂的感兴趣程度，对方真的有那么好贿赂吗？
“绿川希现在相对稳定，但依然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杜林标推了下眼镜。“就算你经验丰富，也不代表能在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不被寄生。”
“马尔洛特去做体检。然后和绿川希保持距离。”不顾男人瞬间阴沉的视线，杜林标又看向诸伏景光：“绿川光、你也跟着马尔洛特一起去。”
......
红色顺着半透明的长管进入试管，蓝色的眼眸从玻璃的倒影中移开，诸伏景光接过研究员递来的棉球，按压在伤口上。
结束了抽血的研究员快步离开了房间，诸伏景光留意到对方那不明显放下戒备的松气声。
和马尔洛特不同，带着绿川希的他被单独领到特制的房间里进行身体检查，而且给他做检查的研究员是之前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对方身上所压抑着的恐惧让他久违感受到绿川希对普通人的震慑力。
......毕竟自从被从收容室放出来之后，他就只接触过杜林标和马尔洛特，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不在意；要么就是马尔洛特手下的行动组成员，诸伏景光不清楚他们是否会害怕乌丸希，但至少明面上从未透露分毫。
属于小孩子的手指搭在诸伏景光手臂，青年收回望向研究员的视线，将注意力落在一旁的幼崽身上。
他没有说话，用于监视的摄像头明晃晃安置在房间一角，自进入就一直锁定在他们身上。
幼崽露出个软软的微笑，这种无辜中透着可爱的微笑经常会出现在绿川希的脸上，婴儿肥的脸颊本就有着圆润的弧度，白皙的皮肤因为微笑而浮上浅浅的粉——看上去像是个软糯的甜糍粑——再加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弯起而盈满的细碎光芒，几乎没有人能抵御这份来自漂亮面孔的刻意讨好。
即使经常看见，但持有爱人buff加持的诸伏景光也无法抵抗这份微笑。
但是为什么、突然......？
“抱抱、光。”绿川希张开手臂，被“闪”得有些晕乎乎的诸伏景光下意识松开了手上用于止血的棉球，将绿川希抱到怀里。
有什么东西蹭过他的手臂，诸伏景光没有在意，而绿川希被抱进怀里后就找到了个舒适的姿势不再动弹。
“光，还是不开心？”绿川希无视了房间一角的监控，凑到诸伏景光旁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呼吸喷在耳朵上的感觉让诸伏景光的心猛然一跳，压下心里莫名的悸动，绿川希的关心让他忍不住想要叹气。
能够读取情绪这种能力还是太犯规了。
负面的情绪不会因为简单的保证而消失，即使在绿川希的帮助下一切都变得顺利，诸伏景光在看到被组织抓起来的卧底时依旧感到无可言喻的悲伤和愤怒。
根田久雄是他的前辈，他曾在卧底名单里见过这张脸，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在昏暗狭小的审讯室里。
组织并不清楚绿川希的操纵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即使是了解造神计划的杜林标也不能保证被操控的人类能够完全听从指令，给出正确的答案。
据杜林标所言，受到寄生方式的不同和一些前提条件的约束等难以理解的复杂因素影响，获得的结果不尽人意很正常。诸伏景光深知不能让卧底坦白一切情报，但见识过被小希寄生操控的组织也不会轻易被所谓的“意外”说服。
没能达到标准，组织不会重启【造神计划】，倘若超出太多，对其他还潜伏在组织里的卧底又将是致命的打击。
而且小希的双手上也会再次沾染鲜血。
组织不会留出时间给他思索解决之法，任务突如其来，没有任何时间缓冲他便站在了审讯室，无法抉择的前路均通向着他不愿看到的结局，他没有止步的可能。
既然小希能够读懂他的情绪的话……那么也能明白他的期冀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这个被监控无死角环绕的审讯室，诸伏景光只能按照组织所期望的那般，平静地让小希去寄生卧底的前辈。
血肉钻入皮肤，诸伏景光没有移开目光，剧烈挣扎的男人和涌出血肉的幼童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的内心，但这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
与其让前辈落入组织的人手里经受非人的折磨，不如让小希寄生前辈，这样的话在审讯结束后组织出于对小希的忌惮只会选择销毁被寄生的根田久雄，而不是让他再经历二次折磨。
然而审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正是因为看过前辈的部分资料，所以在对方口中听到截然不同的回答时，诸伏景光内心充满了诧异，一种猜想随着男人的回答在他心中浮现。等到一切结束，诸伏景光对上绿川希那充满期待的亮晶晶眼眸，他伸出手拂过对方柔软的发丝，幼崽便像猫一样轻轻蹭着他的手心。
“……干得很好，小希。”
这次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称赞。
然后他们被带离了审讯室，伴随着厚重的铁闸门落下，和进来时压抑的内心相比稍显轻松，直到听见马尔洛特口中被寄生的卧底被触手吞噬殆尽后，最后的那一丝忧虑也消散了。
小希，真的很厉害。
那看穿了他所想并按照他的期待发展的能力简直就是作弊一样的存在，达成了对于目前困境最完美的结局：无序的实验体能够被驱使，但绿川希的寄生存在谬误。而卧底的毙命也导致了组织无法再从卧底口中获得任何信息，追查线索再次中断。
想要回答被组织认可的前提下最大程度扭曲真相很难，绿川希在审讯中的行为完全超出了他一直以来所展露出的单纯，诸伏景光清楚绿川希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因为他内心对绿川希的期待。
【如你所愿】
那次深夜哭泣，从小希口中无意间说出的话语，让诸伏景光隐隐抓住了一些苗头，而这次审讯的结果让他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小希会回应他心底的愿望。
这很可能就是杜林标所说的【**投射】。
他的**，在不断影响着绿川希、使他成为自己所期望的样子。
但是绿川希……不是他的附属品。
他无意将对方变成一个完美契合他审美的爱人，诸伏景光更希望小希能成为一个独立的、真正的人类，但如果对方的变化是出于这份期待，那么因此所演变出的人格还能被称作没有受到他的影响的、属于自己的人格吗？
以及组织所觊觎的，便是小希这样的特性吧？
仅仅是期望就能如此完美，如可塑的橡皮泥那般，但小希不是橡皮泥，是更可怕的、可以称之为【神迹】的能力。
一想到这里心情就不再明朗，自然无法瞒过敏锐的绿川希，果不其然幼崽再次粘上来询问，但诸伏景光在心底直摇头。
总是让幼崽担心，可不是个成熟的大人。
更何况小希是他的爱人，虽然是已分手的状态……但他理应为自己的爱人提供感情上正面的支持，而不是将自己的烦恼带给对方。
至少作为引导者，在小希完全独立之前，这种行为可以说是一种失职。
“确实有些不开心，因为审讯的一些事。所以在体检结束后……小希想和我一起吃些冰淇淋散散心吗？”
听到甜品，那双担忧的蓝色眼眸瞬间变得晶亮，绿川希猛然抱住诸伏景光的脖子，开心地回道：“好！”
没有了取组织的步骤，检查时间很快结束。诸伏景光抱着绿川希在一众夹杂着畏惧和好奇的目光中离开了检查间，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不再处于马尔洛特的监视中。
听说了他的请求，杜林标特意派人去外面买了两大盒冰淇淋给他们送过来，诸伏景光看着精致包装的盒子上印着的logo感到一丝熟悉。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一个高端品牌的手工冰淇淋，当时他在读警校的时候乌丸希寄过几次，因为分量很大，寝室没有冰箱，所以基本上都是他们五个人一次性分吃完，直到有一天松田心血来潮搜了一下这个牌子，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吃的东西有多贵。
诸伏景光打开盒子，里面全部都是小希喜欢的口味。
“……”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超级强烈的危机感。
“光、吃！”幼崽不知道青年心里的纠结，他舀了满满一勺递给对方，诸伏景光注意到那是小希作为乌丸希时最喜欢吃的一个味道。
心念一动，诸伏景光张口含住递来的冰淇淋，然后又被寒冷的温度冰到了舌头。他被冻到清醒，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幼稚。
但诸伏景光表面上不动声色。
……至少不能让小希发现他被冰到了。
在爱人面前，这关乎着男人的尊严！
……
“奇怪……我记得是掉在这里了来着？”研究员挠着头，蹲下身向桌底望去，然而视线中干净的地板上除了阴影，干净地一丝灰尘都找不到。
“你在找什么？”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研究员喃喃道：“止血棉球……监控显示是掉在这附近了。”
“是这个吗？”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团白色的的棉球，顶端沾着些许不明显的褐色，伸到研究员面前。
“对！就是这个……啊，马尔洛特大人！”余光里充满辨识度的红昭示着来人的身份，研究员猛地站起身，又因为直立性低血压差点摔倒不得不扶住桌子，直到恢复过来，便看见红发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啊啊、抱，抱歉马尔洛特大人！我没注意到您过来……”
“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绿川光体检怎么样了。”马尔洛特将棉球还给对方，挥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废弃医疗用品还是要收好……那家伙走多久了？”
“大概一个小时前就走了，马尔洛特大人。”研究员小心接过棉球妥善收好后老实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男人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索什么，研究员也不敢打扰对方，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待对方。
“对了，这些废品你们之后要怎么处理？”马尔洛特突然发问。
“提取信息进行核对……话是这么说，但大概率会集中销毁吧，毕竟这么点血也提取不了什么东西。”研究员挠了挠头。“而且技术部新研发的光谱仪已经能清晰分辨是否寄生了，这些精度不高的操作其实完全没有意义。”
“哎——”发出无意义的回复，马尔洛特看上去再次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敷衍的回了两句便和研究员道别离开。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身影，研究员松了口气：“还好马尔洛特大人帮忙找到了棉球……不然这回肯定要被上司骂了。”
“马尔洛特大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嘛。”
赶上了了！
新年第一更！
二合一！(累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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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day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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