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问,元时愈只觉得有些好笑,这种好笑不是因为元时愈觉得这事有多荒谬,而是因为他觉得盛韫很幼稚。
都市人的交友准则是利益交换,若不是到了不可不可调和的地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撕破脸皮。
元时愈觉得,盛韫不懂这些社交准则,自己有义务去引导他。
“他们是这次剪彩仪式的发起者,按道理来说他们属主,我们才是客。东道主不进门,怎么进行仪式啊?”元时愈看见盛韫肩头落了灰,上手轻轻拍了拍。
“没关系,他们进不进无所谓。”盛韫握住肩头的手,像是邀功一样笑了起来,“他们已经被我架空了。”
“?”
元时愈的嘴巴微微睁大,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盛韫非常体贴地补充道,“别怕,只是法律意义上的架空,我没打算把他们吊起来。”
在如此直白的注视下,元时愈很难不心里发毛。
元时愈 : ……
“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的元时愈已经对盛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不感到稀奇了。“你又要上学,又要做空那两人,可你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家里,我怎么没看到你在忙这些业务?”
“很早以前就开始了。”盛韫瞥了一眼还在门口撒泼打滚的盛氏夫妇,眼底符出嗤笑,“我本来是想和你过安分日子的,但这两人非得上赶着找死,那我只能成全他们了。”
【任务目标想起了不好的事情,黑化值 1】
“!”
“盛韫,我们参加完这个仪式就离开这里吧。”元时愈算是摸清盛韫是什么心思了,也不打算鞭策他走大男主道路了,现在他的任务已经精简到最后一步了——不黑化就成功。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盛韫的眼底划过一丝阴翳,“但是他们居然打上了你的主意。”盛韫摸了摸元时愈的侧脸,“所以他们死定了。”
元时愈大概猜到了,盛家想让盛韫画出污蔑自己的画,好让他身败名裂。
但他没想到的是,盛韫居然站在了他这边。
“你拒绝了?”元时愈笑了,双眼笑意盈盈。
“嗯。”盛韫点点头。
元时愈明白,站在上帝视角批判盛韫是不够的。盛韫夫妇是加害者,不值得同情。
但他现在,要带盛韫离开这个地方。
“那宴会结束后,我们就出国好不好?”元时愈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他有信心,盛韫不会黑化。
“嗯。”
———
大多宾客都在暗地里嘲笑盛氏夫妇,这些反应完全在元时愈的意料之中。
元时愈走向门口,人流自动向两边分开。他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让众人听他差遣。
门外,盛先生一家被媒体围观着,面容尴尬。他怎么也没想到,占元时愈便宜的下场,居然是让自己丢脸。
谁敢相信,他居然被元时愈这个小辈压了一头!
盛先生背对着媒体,他恶狠狠地横了一眼元时愈,“元少!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你的人吧。”
不,这些人是盛韫的。
但就事实却像盛先生所言,这些人都听他的,看上去真的就像他的人一样。
元时愈走向大门,点头示意保镖不必阻拦。随后,他看向面色冷峻的盛先生:“盛先生,别来无恙。”
盛先生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油,他瞪着元时愈,双眼差点喷火。
元时愈居高临下地看着盛先生,神色似笑非笑。
“元时愈!你不要太得意!”鹿死谁手还未得知,盛先生气得双眼直喷火。
“老板!”站在一旁的阮熠上手拦住盛先生,“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就差一点就成功了,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点出事啊。”
盛先生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把元时愈大卸八块,可他一想到自己的计划,想到盛氏的称霸计划,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面色铁青地刮了一眼元时愈,然后一脸灰溜溜地进入会场。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场闹剧即将拉下帷幕之时,阮熠却拉住了元时愈,并且占着自己身高优势,他堵住了元时愈的退路。
被这样无礼对待,元时愈顿住了脚步。他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阮熠,过了几秒之后才开口:“让一下,仪式要开始了。”
“等一下。”阮熠低头看着元时愈,呼吸粗重:“你还不能走。”
元时愈觉得疑惑,他抬头看了一眼阮熠,“放手,阮先生,你不该在这挡路。”
毕竟现场媒体这么多,若是有缺德记者借题发挥,明天狗血周刊的主角就是他俩了。
下一刻,阮熠招手叫来了一名侍应生,并从对方的银色托盘上拿下了一杯酒,他轻轻晃了晃酒体,却没把另一杯给元时愈,反而向对方递去了一束花,“那些媒体总是猜测我们不和。”
元时愈靠近靠得太近了,阮熠甚至不需要特地去感觉,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香味。
阮熠很紧张。
“元少爷,我敬你一杯。”
看着被递到眼前的酒杯,元时愈没有搭话。
这幅赶鸭子上架的姿态让他火大。
他知道阮熠在赌,阮熠赌他不敢在这种场合拒绝他。这样阮熠就能达到他的目的——在所有宾客面前和他假装关系很好。
元时愈半阖着眼,却挡不住眼中隐隐而出的慵懒与清冷,他勾唇一笑,露出一丝讥讽的意味。如此危险又失礼的举措,却偏偏让阮熠呼吸一滞。
“我不喝酒。”元时愈勾眼笑了笑,招手让侍应生把酒送下去,“我看你也不该喝。”
阮熠盯着高脚杯内摇晃的香槟色漩涡,有些懊恼元时愈拒绝了他。
凭什么?自从他回了盛家,有多少人来巴结他,多少人排着队来和他敬酒。可偏偏元时愈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门心思都在盛韫身上。
“为什么?”他不明白元时愈为何说他不该喝酒。
“不喝酒时脑子都不清醒,喝了酒那还得了?”元时愈略过了阮熠,轻飘飘抛下一句话,“老实点,少做梦。”
————
室内开着低温,但这却不能让阮熠的注意力从刚才的拒绝之中转变出来。阮熠低头看着胸前的花,竟有些控制不住身体想发抖。
另一旁,盛先生冷不丁地低声说道:“我确认过了,盛韫那小子的画稿,足够把那元大少爷拉下水了。”
原本还在游神的阮熠听见这话,没忍住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盛先生。
“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盛韫那小子最近安分得很。到时候你就按照计划,公开向盛韫那小子求爱,把夺人所爱虐人珍宝的脏水泼给元时愈。”盛先生得意洋洋地部署着最后的计划,眉目间全是狡诈诡谲。
突然他看向阮熠,发现后者没有什么表示,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威胁地说道:“你不想养祖母的呼吸机出什么纰漏吧。”
灯光在宾客席之间穿梭,暖白色的灯光按着规律打在阮熠身上,但这却不能驱赶走阮熠周身的寒冷,他的额头沁出豆大滴汗水,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养祖母,一位和蔼善良的太太,此刻正躺在盛氏旗下的某家医院里。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只能依附在他人的羽翼下,忍气吞声般苟活。
看着盛先生那种油光满面的脸,阮熠心中直作呕,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
但这也只是如果。
过了很久,阮熠眼底滑过一道悲凉,他点了点头。
他低着头喃喃:“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女士们,学生们,欢迎来到今日的裁剪仪式,我们有请盛先生上台。”
元时愈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针指向九。此刻,会展的画展正式上线。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元时愈感到了久违的安心。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盛韫会利用他,把他当作上位的垫脚石。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如盛先生的愿。
盛韫一定会有办法的。
在宾客的掌声之中,盛先生信步走上台。就在这时,宾客之间发生骚动。最开始只是一个角落,几秒钟之后,整个宴会厅都陷入一片混乱。
嬉闹声,推搡声,众多宾客的惊呼声响成一片。
元时愈皱了皱眉,他抬眼看了眼周身,发现在场的宾客都看着他,然而他们眼中露出的,不是看见变.态.虐.待.狂时该有的害怕,也不是面对道德沦丧人.渣该有的愤怒。
盛韫没有出卖他,盛韫没有画对他不利的画。
只是,为什么这些人还是看着他,而且他们的脸上多了一丝敬畏?甚至还能品出一丝迷恋……
不对……
元时愈心底咯噔一声,他没有动作,可周身竖起的汗毛告诉他出问题了。
【出事了。】元时愈甚至不需要去确认,预知感就已经告诉他——一定出了什么事。
可惜,先前不知是否刻意拖延的回应依旧没有出现,缄默蔓延到此刻,已经成了一种夺命的“嚎叫”。
【小辅助,小辅助!】任凭元时愈怎么叫,对方都没有任何回应。
元时愈眉头一皱,心知指望不上小辅助了,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忽然,一位模样富态的贵妇站了起来,指着盛先生大叫道:“人渣!那可是你的儿子!养了十八年,是条狗都有感情了啊!”
人群之中蔓延出谩骂声,元时愈挺立着腰身,他知道自己不会被骂。但他没想到的是,被骂的那人成了盛先生。
就在他感到疑惑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背后绕过,冷不丁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可算找到你了。”
元时愈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张辽来了,他根本没有盛装,甚至只穿个睡衣就来了,如果不是因为门口保镖认得张辽这张脸,估计他们会以“着装不得体”把张辽给赶出去。
“你怎么穿个睡衣就出门?”元时愈有些惊讶。
“这个时候还管得不得提?”张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和这个没关系,这样你会着凉的。”元时愈觉得委屈,张辽误会他了。
张辽愣了一下,心里一暖。
“先不说了,你看看这个。”张辽上气不接下气,正叉着腰大口喘气,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元时愈,并点开了热手第一的词条。
#盛韫元时愈
元时愈指尖顿了一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往下一滑。
手中方寸之大的屏幕闪卡了一下,随即加载出一个视频,视频中,一位博主拍摄了在市中心画展展出的画稿。元时愈清楚地看见,在这部分以暴力美学为主题的分区前,驻足观看的人最多。
但下一刻,他的心往下一沉。
视频里,画稿上,原本应该出现他脸的地方并不是他,而是一对中年夫妇。而从这两人的神态来看,就是盛家夫妇。
画稿篇幅不大,但却高度浓缩了盛韫短短的十八年,内容饱和度高到让元时愈这种没什么鉴赏能力的都为之一惊。
一开始,和盛韫眉眼极像的男孩被一对夫妇囚禁。而后在夫妇的漠视下,盛韫遭到了校园暴.力。但画风一转,长得极像元时愈的男子出现,如天神下凡拯救盛韫于水火,作品展示至此结束。
都说字如其人,画如心声。
且不说幅作画的抽象手法让他有些担心盛韫的精神状况,就拿这诡异的写实和色彩的运用能力来说,元时愈只能低叹一声:佩服。
“兄弟,你这会可是真火了!”张辽拍了拍元时愈的肩膀,有些惊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元时愈疑惑。
“你往下看。”
进度条向前走,元时愈看到了自己。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副画并非常柔和。黑白配色的画布上是元时愈背影,他正依在窗边向镜头伸手。作画的人很虔诚,即使是黑白配色,元时愈依旧能从画布里看见窗外的熹微,仿佛在告诉任何一位驻足者——他是希望。
元时愈心中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笔触,眼眶一热。
“元元。”一位贵妇握住元时愈的手,脸上挂着泪花,“谢谢你,谢谢你成为盛韫先生的缪斯,你是天使。”
元时愈脸一红,心思确是雀跃的,“谬赞谬赞,没有的事。”
台上,不知所以的盛先生被助理拥护下台,在一片咒骂声中。盛先生点开了手机,随后面色铁青,低声骂出了声。
“贱人,你耍我呢?”盛先生把手机一甩,指着元时愈的方向破口大骂,手机在地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周边的宾客发出尖叫。
见到这个场景,元时愈刚想抬手叫保安,就见盛韫出现在他前面,把元时愈护在自己身后。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盛先生并不是在骂他,而是骂盛韫。
身边的保镖反应更快,立刻上去架住了发狂的盛先生。
“哥哥,喜欢吗?”盛韫背对着元时愈背,轻轻在元时愈耳边说道:“我不会画这种话的,但这是我特地为你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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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开《凑数出道,拯救男团》【娱乐圈】文案如下:
乐池洛——靠着脸蛋天才的title成为男团tsuki最后一位公开的成员,偏偏在出道前夜被骂上了热搜。
tsuki是什么男团?是行走的Alpha,绝世大猛1!
再看看乐池洛……美得浑然天成,俏得活0活现,听说他是经纪人从主播区挖来救急的,这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能震碎舞台!
粉丝连夜开着卡车创进公司,扯着横幅痛哭流涕,“不要急病乱投1!”
——
乐池洛其实是来救场的,但粉丝并不买账。
“你就是来凑数的!”
后来——
乐池洛顶着他那张仙子脸蛋,在舞台上又A又飒,出道夜的他拍视频直接打破直拍记录,怒播1.4亿,数据甩了队友一大截,把队友衬得像个伴舞。
【粉丝(摸脸):好疼。】
团综直播里,全团最攻的队长跳错了拍,所有成员一脸惊慌,竟下意识看向乐池洛。
粉丝:你们在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凑数的吗?
乐池洛戴着口罩,圆润又明亮的眼睛和攻在空气中相撞,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任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张无辜天使脸,让一向冷面严肃的总攻Alpha红了耳廓。
乐池洛眯起眼睛,极具压迫感:翘高点,要我教你吗?
【粉丝:好攻!你不是娇0,你是猛1!】
粉丝深扒,发现乐池洛居然是个宝藏!
乐池洛——这个来凑数的,居然是出道夜拿贝斯代替吉他的救场神仙,是那个登顶时代广场的东方神颜,是那一年的最受欢迎男爱豆!
乐池洛火了。
网友:这是谁呀?
粉丝:天生爱豆乐池洛!东方神颜乐池洛!
网友:那剩下那几个呢?
粉丝:不知道哇,凑数的吧。
网友:???到底谁才是凑数的!
——
深夜,全团最攻的队长握住乐池洛的脚。
“翘高点,还要我教吗?”
乐池洛:呜呜。
【阅读指南】
1,双初恋。
2,无原型,请勿带入三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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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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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神爱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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