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对你说,可以,将来的那场游戏,一定会如你所愿。”
神可以预料到一切,甚至是自身的命运,更遑论一个凡人的未来。
因此,在昔归知道,时年注定会死,哪怕是在他的干涉下,一次没死,第二次也依旧会死,他尝试过成千上万次,没有一次成功过。
他甚至尝试自己代替时年去死,可无论他代替时年死多少次,也无法救活时年。
哪怕是神明,也开始害怕,他是不是终将会失去这个人。
昔归不愿意,无论如何,他都要救时年,让他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消逝在最好的时间。
他试着去询问至高无上的神主,神主回答他,因为时年是他的爱人,所以,注定会死。
可他不甘心,为什么,那个脆弱的生命一定要消失,为什么,连恶人都可以活下来,从没做过坏事的时年却要死去。
他也明白,这是注定的,也有很多没做过坏事的人会死去,不只有时年。
他又再一次去问神主,到底该怎么办,遇到不懂的事实,他都会去找神主。
神主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次,你依旧救不下他吗?”
没等昔归说话,神主接着说:“因为,你强加给他的生命,他留不住的,他所能留住的,只有他自己争取到的。”
昔归明白了,他不想时年死,他要救时年,无论什么方法他都会尝试。
神主又说,他不可以只救时年,他所创造的东西,要去拯救一切可以被拯救的。
于是,生存游戏就此诞生。
无数死去的人来到这个游戏,可最后成功复活的,只有寥寥无几的善人。
善人的确在游戏中活不下去,但恶人是不该被拯救的,因此,终会被自己种下的恶果反噬。
在时年来到这个游戏之前,昔归思考片刻,将时年所有的任务改变成攻略角色,随后将自己的一部分投射进去。
被时年攻略的角色,都只拥有神作为人时的一部分情感,也就是和时年相处过一段时间,爱上他的沈鹤年。
昔归又将另一半只拥有作为神记忆的他,投射成为系统,陪在时年左右。
而系统是因为窥探到自己会喜欢上时年,所以才来到时年的身边,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
系统没有人的情感,因此,刻薄冷漠,可神的天性告诉他,他该去爱时年,于是像左右互搏一样,分不出究竟。
以至于时年大脑中的系统,一会生气,一会冷漠,又从来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是个精分的程序。
而那些被攻略的角色,虽然没有和时年的记忆,但拥有着情感。
昔归有绝对的自信,无论有没有记忆,无论身份怎么改变,他绝对会在第一时刻就爱上时年,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人不爱时年。
哪怕是神主,也曾夸过时年可爱,说他像是朝露,透彻,可以反射一切,却太易消逝。
简直就如同鸢尾花,可是,他依旧活了下来,也逐渐拥有保护自我的能力。
神主说这话时,还看一眼昔归。
与游戏中设定的一样,昔归就是怪物之身,却被敬为神明。
他对此自厌,却又渴望被爱。
听到他这么说后,时年总算明白一切,难怪他那么容易就可以成功,难怪那群人总是一见钟情,难怪他那么容易就可以复活过来,合着他就是个带外挂进游戏的测试员啊。
“等等,那要是进游戏的不是我?是一个更符合你理想型的人,你那些游戏里的分身会爱上他吗?毕竟又没有记忆。”
“不会的。”
是因为在现实中爱上时年,所以来到游戏后才会爱上他。
否则,无论时年在副本中是什么样子,他都绝对不会爱上对方的。
更别说,时年就是他唯一的理想型。
这的确是个结局很好的故事,但每一个好的结局背后,都有勤勤恳恳的打工人,比如昔归的这位朋友游渊。
昔归是个很笨的人,创作游戏什么的,他基本不会,而当初送给时年的游戏,也是他耗费很长时间才创作出来的,最后也只是个电子游戏。
可想而知,生存游戏仅凭他一人,根本不可能完成,因此,昔归去找了神界最会做游戏的“匠师”——游渊。
从那天开始,昔归便经常去找游渊,请教一大堆问题,然后再给对方一大堆工作,即便是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居然也成为朋友。
游渊性格也和游戏中的游戏系统很像,是个性格很好,哪怕给一堆工作也不会报应的老好人,但同时,也是个闲不下来,讨厌无聊,喜欢恶作剧的人,昔归就经常被整。
而昔归描述的整段故事中,游渊最讨厌的就是,昔归说话总说一半,像个话总不说完全的上司,却要求他达到对方的心理预期。
于是,当昔归请求游渊把他也投射到生存世界时,游渊开始整大活,因此才会有后来的美强惨,那只是一个打工人发泄内心的产物,也算是他的恶作剧。
昔归是个几乎没感情的神,昔归这个名字是神主给他取的,而沈鹤年那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
只要对自己认定的人或事,昔归就会去认真对待,比如爱人时年,比如朋友游渊,比如师长以及“母亲”的神主。
“也就是说,游戏里那些奇葩的道具,都是你设计的?”时年质问道,他这一次居然一下子就抓住重点。
游渊这会装听不到,吹着口哨望天望地,但就是不看时年,谁让那也是他的恶作剧之一呢,他其实也埋下了很多彩蛋,可惜时年没有发现。
而更有问题的是,他在彩蛋上花费的心思比设计整个游戏都要多,他向来喜欢彩蛋,尤其是会让人“哇”的一下叫出来的彩蛋。
“等等,”时年又想起最后的复活卡来,“那个复活卡做成那样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游渊笑着说:“那个啊,是因为设计复活卡的时候,我刚好抽出了十张SSR,金灿灿的,所以我就把复活卡设计成金色的啦,怎么样,是不是很炫酷!”
时年点点头,的确挺炫的,没想到这个游戏神还挺欧的,十张SSR,讲道理,他连一个SSR都没有抽中过,这货居然一次就抽中十张,不会作弊了吧?!
“那我就先走啦,游戏那边好像又有人通关了,叫什么董羽,是你的熟人吧?”游渊问时年。
时年一脸害怕的表情,“的确是,他可恐怖了,是个娃娃脸的变态,你说他通关了……他会复活吗?”他的直觉果然是准的,他们还是有机会再见。
“不是,他并不想复活,”游渊边点着面板边说,“他说,他想成神。”
时年完全没有被震惊,对董羽来说,这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还挺符合他性格的,他从小就那样,回回都要争第一,就连跑步都要和我比,也不想想他跑得多慢。”
“你觉得他不会成功吗?”游渊好奇地问。
“不,他绝对会成功,他就是那样的人,”时年笑着,语气却很坚定,“哪怕跑得比我慢,也还是要和我比,也还是要和我一起跑,要是真有一天,他不那么较劲,不争第一了,他就不叫董羽了。”
“你对他的评价还真高啊,他一开始对你完全不友好啊。”
时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语气却很高昂,“就当我让让他呗,他每回都输给我,心里有点气是很正常的,毕竟我比他大几个月,我这个当哥哥的,总是要让着弟弟。”
“那请问这位年年哥哥,为什么每一次考试,都在我这个弟弟之后呢?”
低头一看,游渊前面的面板上,是董羽皮笑肉不笑的脸,合着游渊刚才点面板,是在连接和董羽的通信啊,叛徒!!!
时年决定倒打一耙,用很欠揍的语气说:“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自己的直觉告诉他会再也无法相见,他的直觉还真是准啊~”
随后他们又闲聊两句,别误会,真的是很心平气和地聊天,闲聊结束后,董羽冲他挥手,对他说再见,游渊也离开。
时年和沈鹤年再一次回到家附近的公园里,“你有两个名字的话,我该叫哪一个?”
沈鹤年笑着说:“两个都好,昔归是神主给我取的,我很喜欢,而沈鹤年是我自己取的,神主说,只有成为人时,我们才可以给自己取名,所以我希望你叫这个。”
“那就叫你沈鹤年吧。”这个名字对时年来说更有熟悉感,因此他更喜欢这个名字。
时年看着日头渐渐落下,天边被染成红色,然后他又像是回到小时候,坐在这个秋千上,等待着日落。
“我们再比一次吧!”
“什么?”
时年露出笑来,扎成马尾的发丝随风飘扬,他在擅长的项目上永远充满着自信,也从不惧怕挑战。
“跑步啊,我才不管你是神还是什么,这次我一定会赢过你,让你心服口服的,我们就比……看谁能先跑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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