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让你办的事,你办的如何了。”左相穿着一身官服,面色阴沉。
“还没做成,被沈怀玉截胡了。”
“杀他两次都不成功,太子,我从未给你安排过什么任务,本来也是觉得这件事容易得很,才交给你去处理,你这都办不到,日后如何成事!”左相语气里透露出不耐烦。
“本来那两次都能得手!实在没想到北安候每次出门都带着一个身手不凡的护卫,两次都没让他受一点伤,而且,每次都有沈怀玉!宫道那次,我都亲自去了,结果沈怀玉也在,我不好当着他的面杀了县主和北安候,这才放过了他们,以后再行事,还是要和沈怀玉提前说才行。”太子语气愤愤不满。
随即他想起了关键的一点:“对了,我那日在宫道上看见元昭县主,竟和北安候常带出门的侍卫杨元义长的近乎一模一样。”
左相闻言眯了眯眼,思索了片刻笑道:“这倒是有趣。”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听到北安候身死的消息,至于元昭县主和她身边那个护卫一事。”左相顿了顿,面容隐在黑暗中,让太子不寒而栗:“把沈怀玉给我叫来。”
“最近军营失了火,怀玉估计在处理军营的实务,我马上派人去把他叫来,估计要等一会,那我就?”太子抬头看向左相,试探问道。
“你也留下来,还有事要说。”太子只得苦哈哈地点头。
太子遣了人去寻怀玉,等到沈怀玉来了,左相先是关心了一番:“怀玉,军营之事处理得如何了。”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只知道是粮草库最先起的火,至于失火原因,还在查探中。”沈怀玉如实回答。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管了。”左相看向沈怀玉,语气里带着深意:“你和元昭县主,是什么关系。”沈怀玉闻言一愣。
“臣同县主不熟,仅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太子打岔道:“不熟?怀玉,那日你还说你对元昭县主一见钟情。”
左相听了这话,端起一旁的茶盏,饶有兴致地道:“既然如此,那先前为何拒亲?”
“看来还是瞒不过师傅,原因您也能够猜到,臣如何能娶女子?”
“为何不能?”左相语气变得严肃阴翳。
沈怀玉感觉到了左相的不悦,无奈道:“徒儿也是女子,只是扮作男人,若沾染上亲事只会误人终生。”
左相一下把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茶水撒到了沈怀玉面前:“沈怀玉!记住你的身份!”
太子见左相突然发怒,被吓了一跳,沈怀玉也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跪了下来。
“我不想再跟你重复第二遍,沈怀玉,你既是将军,亦是男子,更是沈家嫡长子,这个身份,你给我记住了。之前忘了知会你,没料到你会坏了太子的事,今日就在这同你一并说了,我让太子派了任务,杀掉北安候,你既已知情,下次莫要阻拦。”
沈怀玉之前两次救下杨礼和杨元昭,第一次是为了送个人情好退婚,第二次是故意为了保护杨元昭,可他没想到,背后要杀北安候之人竟是左相。
左相有很多事都瞒着沈怀玉,是为了长远做打算,他不希望沈怀玉沾惹朝堂纷争,只希望她能干干净净地,永远做一把纯洁的刀。
沈怀玉知道自己坏了事,她沉默着点了点头。
“杨元昭,就由你来解决。”
“什么?”沈怀玉抬眼,满脸惊愕。
“之前,我同圣上说要把元昭县主婚配给你,是想着女子出嫁必会同娘家划清关系,况且他被困在你的后院中,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女嫁随夫,杨家还有些旧势力,也必不会对你有害。”
“要么,杀了杨元昭和她的那个侍从,要么,你答应婚事,这样,杨元昭的那个义兄还可以继续在你的营中。至于北安侯,绝对留不得。”
左相在京城中的势力无人能敌,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沈怀玉偷偷做得一些小动作,设计退婚之事,他都了如指掌。
沈怀玉现在整个人脑子里乱成一团,她没想到一己之私的拒婚,竟会让左相对她起了杀心。左相之命,他从来都是不能违抗的。
沈怀玉对杨元昭算不上多喜欢,但同类相怜,她并不希望杨元昭死。
“怀玉,你在想什么。”左相深邃精明的眸子,盯着沈怀玉。
沈怀玉现在很乱,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要替杨元昭求情,要保下杨元昭,但从小到大,她从未忤逆过左相,沈家一门同相府,同太子紧密相连,利益共同,左相不仅是宰相,天子近臣,更是太子的太傅,也是沈怀玉的师父,不论是武功还是才学,都是师从左相。
她却如何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开口,从前她没有感情,没有**,左相让她做什么他照做就是,可这是第一次,沈怀玉有了“不想”这种感情。
太子在旁边急的没法,沈怀玉沉浸在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左相此刻已经怒到不行,手上青筋暴起。
太子劝道:“怀玉!你说话呀,快答应师父。”
“是。”沈怀玉轻飘飘地,毫无气力地说出这句话。
沈怀玉回到军营。
她知道什么是都瞒不过左相,杨元义就是杨元昭之事,左相知道知识迟早的事,而且太子那日已经起了疑心,说不定早就告诉了左相,沈怀玉就算想替杨元昭遮掩,假意杀死她让她以杨元义的身份逃过一劫,却也难以逃过左相的眼线。
夜里,杨元昭发了高烧,昏迷之中一直梦到过去的事,是不是冒出一些稀里糊涂的梦话。沈怀玉为了照顾杨元昭,一连几日都没有回府,夜里就睡在营帐的软榻上。
“渴,我想喝水。”因为发烧,杨元昭浑身滚烫,喉咙干涩无比。
沈怀玉本就没有睡太熟,听见杨元昭的呻吟,从软榻上起来,倒了杯水走到床前,扶起杨元昭。
他将杯子递到杨元昭嘴边,捏住下巴,将水一点点倒进去。蹭过杨元昭的脸颊,沈怀玉发现是湿的,似乎是在梦里落了泪,还很伤心的样子,她用手替杨元昭拭去泪痕,有些愧疚,就这么抱着,沈怀玉心里筹谋一番,决定还是用婚事来救杨元昭的命。
同为女子,同样不得不扮作男子才能生存,从小到的经历的血和泪,伤痛和隐忍,沈怀玉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杨元昭死掉,就像她自己从来不会轻易认命一样。
翌日
“元义兄,你饿不饿。”
“元义兄,你好受了些没。”杨元昭醒来时,只看见了高夷,她还只动了动身体,高夷立马就过来嘘寒问暖。杨元昭发现自己居然没死,伤口都被包扎好了,衣服也换了一身。
“谁给我换的衣服。”杨元昭警惕地看向高夷。
“丫鬟换的。”高夷一脸我什么都没干的表情。
“元义兄,你怎么是女子啊?”高夷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一整晚都想知道的问题。
“很稀奇吗。”
“倒也不是没见过,你和那个还挺像的。”
“哪个?”杨元昭伺机套话。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高夷扯开了话题。
“你和沈怀玉熟吗?”
“算熟吧。”
“那他是男子吗。”
正说着,沈怀玉就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杨元昭面前:“说罢,你昨日为何夜潜我的营帐。”
“沈将军,若我告诉了你,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如果是昨晚你问的那个问题,抱歉,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中州没有人通敌,神虎营也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此话当真?”
“我所说的自然是我知道的,如果是我不知道的事,那我也不能替你保证。”
“我昨夜夜潜军营,是为了查探营中通敌之人,并且,我已经找到了证据。”
“你的意思是本将军通敌?因为通敌,所以杨家才全府惨死?县主未免太天真了。”
“是不是,将军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多问,总之,沈将军打算拿我如何?要杀了我?”
“我不杀你,我要娶你。”
“什么?”杨元昭瞪大了眼睛,她本以为沈怀玉不会放过她。
“什么?”高夷也被这句话惊得措不及防。
“沈将军,我是女人。”
“我知道。”
“那你?”杨元昭别有深意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一样不是男子,所以,你也不必猜测我会因图谋不轨而娶你,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救你的命。”
“什么意思?”
“我不娶你,就得杀了你。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左相要你的命,包括你的假身份,但我不想你死,毕竟,和我一样身手不凡的女子太少了,杀了你可惜,我很惜才。”
沈怀玉这番解释,当真是堂堂正正毫无二心。
杨元昭帮助杨家的事已经结束,只要传信回北州,后面的事就与她无关了,她本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男人身份,打算重回自由身,哪知道这么难,根本瞒不住其他人,现在,似乎只有嫁给沈怀玉这一条路,她才能够活命。
不管了,反正杨元昭已经死过一回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
“将军娶了我,我就可以不用死了?”
“你还可以继续用杨元义的身份。”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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