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于应凯告别后,云清麦下意识的望向夏景晏离开的方向,看着逐渐消失的三,额,四个身影,那个七岁就被送来敌国的质子,十四岁带着一身伤病回到北冀又被送回来的夏景晏,直觉告诉云清麦,这个人很危险,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和地位都是他自己建立起来的,甚至那两个暗卫和500兵痞都是他自己冒死逃回故国的“奖励”,不敢想象是拥有是怎样的心性。云清麦来到后院女诸葛已然醒过来了,双手被绑在后背坐在地上,见人进来往后倚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红梅傲雪”云清麦关门的手一顿,转身走到灯光中打量着被捆着的人“翠竹凌霜”边解绳索边解释道“我来时没看到你留的标记,于应凯就在醉香阁,时间紧迫才出此下策”来到桌前给女人倒了杯茶“没想到误伤了姐姐,还望姐姐不要跟我计较”“计划原本是明日,谁知道你不按常理出牌,如此也好,这身份本就是替你打造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女人解释完喝了口茶,将身份细节交代清楚便离开了。
于应凯来到一道巷口,一个早就等候的人影从巷子深处小跑过来,笑嘻嘻道“于大人,来这么晚啊。”此人揣着袖子,粗布麻衣从额角到侧脸有条淡淡的疤痕,丁磊,原是流民后因犯事进过大狱一直帮于应凯倒卖货物管理手底下的杂役,于应凯在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拍在那人胸口,压低声音道“那批药材在城西,这次你让老刘他们跟着去,货都检查好了吗?”丁磊查看着银票,乐呵的揣进怀里“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看上去就是普通药材,怎么商队有什么问题,您不放心让老刘他们跟着?”于应凯眼神阴鸷“你以为夏景晏是什么省油的灯,表面上放荡办事却滴水不漏却都还以为长成了个纨绔,这次商队多半有他的人跟着,在路上难保他不动什么手脚。”丁磊抽了抽鼻子,当年这小子逃回北冀自己着实吃了一惊,一个大国连个毛头小子都看住,被带着兵团送回来皇帝才重视起来封了个什么恭候,还在皇宫养了一段时间,出来之后就成了个纨绔就知道带着他那兵团跑马打球,后边还封了王,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神仙打架挨不着自己什么事,一笑起来眼角褶皱都能夹死蚊子,恭维道“还是于大人心思缜密,我一定让他们小心行事。”于应凯冷哼一声接着道“帮我查查那个最近出现在醉香阁的女诸葛,看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底细给我调查清楚”交代完看四下无人,转身离开。丁磊迈出巷口左右张望啐了一口痰也向巷子走去。
次日熏华王府内夏景晏上半身裸露,宽肩窄腰背部肌肉线条清晰的展现出来,汗水从锁骨处一路下滑进系在腹部的衣料中,手臂上肌肉微微隆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钢刀,每次挥刀都能看见紧实的腹部肌肉随之颤动,一套动作完毕站定,绍布上前汇报“于应凯那药材里面藏着硫磺,铝粉木炭之类的东西,要揪出来吗?”夏景晏擦着刀语气冰冷“胆子够肥的,□□这东西产自南疆,龙夏少用,北冀更没有,他私下里跟南疆有往来,背后一定有人给他擦屁股。”顿了顿,“这种事我们不好掺和,去找他们这堆领头的,拉出来在外边溜一圈”绍布明白意思,闪身离去。云清麦在茶楼见完一些匠人,说辞都指向一个人,丁磊。入夜后,云清麦一身夜行衣飞奔在房顶,刚找好角度观察发觉不远处的树上躲着人,身体比脑子快先做出反应,一击飞镖射出被人挥刀打在树上,身形显露,夏景晏身边的那个,绍布,那晚醉香阁后院应该他也在场,对方也认出自己,丁磊刚好进门,邵布率先抓人,来不及反应云清麦跟他争抢起来,两人旗鼓相当一时抽不开身,丁磊见状撒丫子跑路,仗着熟悉地形甩开两人。邵布见人跟丢,果断回去复命。云清麦也只好打道回府,算了打洞回窝吧。夏景晏为什么抓丁磊,两人身份相差实在太大,又没有利益冲突,云清麦给自己修缮漏风的房顶,丁磊算是燕都地痞中公众人物,于应凯跟他表面上关系是东家这不是秘密,那只能是为于应凯办的什么事招到他了。最从遇见夏景晏好像所有事都跟他有点关系,不禁又想到那双眼睛。算了,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还是接近于应凯才能知道有什么猫腻。绍布来到北郊那片跑马场,凉风扫过,两侧树木相互摩擦,噼里啪啦作响,夏景晏端站在坡上目光幽深望着场内人影窜动,“人跑了”夏景晏疑惑的侧目看他,邵布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碰见云清麦了,她也在找丁磊,跟她交手的时候让那人跑了,他熟悉地形,不好打草惊蛇。”三两句交代完整个过程沉默的站在旁边。夏景晏眉头皱了皱,浪荡的笑问到“你打不过她?”邵布无视夏景晏的调侃大方承认“身法确实可以,很不错的刺客”“越来越有意思了”夏景晏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坡上,似是笑了笑,呢喃着。
三日后,云清麦掀开轿帘,见到于府的大门,小厮引着向正厅走去。厅内夏景晏坐在左侧悠闲地端着杯茶,一身藏青色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的暗纹无处不彰显着低调的奢华,头发用冠束起增添了几分潇洒与不羁,燕都公子哥的模版。旁边站着表情有点古怪的耀金。云清麦进入正厅,对夏景晏恭敬行了一礼,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藕荷色的内衬衣裙外间套着月白色外衫,虽然没有那套淡粉色精美也不至于寒酸吧,耀金的目光顿时让本来就揭不开锅的云清麦更没有底气了,只好讪笑了一下找个位置坐下。夏景晏似是看出窘迫,正了正身形对耀金开口“琼华姑娘这么好看,紧盯着不放?”耀金脸蓦地红到耳根,着急的直结巴“主子,我我,没有……”夏景晏知道应该是绍布逗他说了云清麦什么,轻笑一声对云清麦说“都是云姑娘太惹眼了,我这圭角兄如此记挂让我来陪着,希望于大人不介意。”云姑娘,果然调查过我了,动作这么快。云清麦挂着温婉的笑容“不过是闲聊,哪里就劳动王爷大驾”夏景晏翻弄着茶盖,低笑了一声没再说话,气氛沉默一直到于应凯换完衣服回来。“久等了,我们现在可以…..”话没说完就被夏景晏打断“不急,我这有个人,说跟于大人认识,咱们先见见。”众人齐向厅外看去,绍布压着一人过来,进到厅内往那人腿弯处一踹跪倒众人面前,是丁磊。看了一眼与于凯脸色很是不好,想要说些什么被于应凯一个眼神吓退,低下头。云清麦没有起身,前天才查到这个人身上,当年那批石料确实有问题,校检查办没理由作假一批官用货物,只能从购买方入手,官差得了令大多都是再包给民间产业,一是方便从中捞取油水,再来出了问题也能撇清关系,当年云南山那批石料最后转到的就是这个丁磊手里,最后在查验时发现石料内有裂痕,锈蚀,石子都是劣质还有夹渣,丁磊还拿出了云南山贿赂他的银票和证物,云家辩无可辩。于应凯看清丁磊的一瞬间瞳孔微缩,袖子中的拳头紧了紧干笑两声“这人是我手下杂役,替我管着几个铺子,怎么叨扰到王爷了?”夏景晏没什么表情,将手中茶具放下“昨个去商队恰巧碰到”点到为止,夏景晏饶有兴致的看着于应凯。这时于淼身着朝服进来,对夏景晏颔首“哈哈哈,王爷大驾有失远迎,是下官的不是”云清麦与夏景晏一同起身,对于淼微微欠身,于应凯恭敬道“父亲”夏景晏客套的说“于大人严重了,本王和圭角乃兄弟”于淼像是刚看到地上跪着的丁磊一般,“哟,这是,哪来的狗奴才碍着王爷的眼!还不拖下去”对着旁边的下人吩咐到,绍布上前挡住拿人的仆从,等待着夏景晏的命令。气氛尴尬住,于淼转向夏景晏,“既是于大人的家仆,本王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是冲撞了几句”夏景晏无所谓的笑着。于淼闻言似是非常愤怒,叫人拖下去打了五十大板,又与夏景晏寒暄了几句,离开时看向角落的云清麦,眼神里藏着一抹狡黠。按照流程,探讨完音律乐器,于应凯微笑着送几人离开。一行人拉着货物脚步匆匆,赶马声马蹄声络绎不绝,于府门前一头棕黑色骏马格外引人注目,云清麦客气的对夏景晏道“多谢王爷陪我前来,不知方才那人怎么冲撞了王爷。”夏景晏低头对上视线,眼角带笑语气却没有温度“云姑娘似乎有不少秘密”耀金不明所以,迷惑的看向绍布,解释道“追查丁磊的时候正好碰见,打了个招呼”“就这么简单?”“嗯,就这么简单。”耀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云清麦没有避开直视着投来的审视,勾人的狐狸眼蓄着星星点点的碎芒,“王爷想知道我的秘密?”用最酥软的声调回击着。夏景晏不太自然的移开目光,摸了摸鼻子“耀金,备马车,请云姑娘到熏华王府坐坐。”翻身上马,马头高昂,棕黑色的皮毛闪着油亮的光泽,跟马背上的人相得益彰,蹄铁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消失在街道。云清麦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跟耀金一同坐在马车中,小孩坐的很远,几乎要到车外边去,云清麦将拳头伸到他面前,“你干嘛”耀金一只胳膊架在胸前,手腕翻转,摊开的手掌上有两颗用彩色糖纸包裹的糖块。耀金双手抱胸将头扭到一边“我不要你的糖”云清麦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拨开一颗放入口中,“唔,好苦”耀金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她,“你说什么啊,糖怎么可能苦”“不信你尝尝”耀金赌气似得拿过糖块,三两下拨开糖纸填入口中,舌尖接触到糖块的瞬间,甜丝丝的果香在口中蔓延开,充斥了整个口腔,少年霎时面红耳赤“你又骗人!”气呼呼的盯着人,云清麦像是忍不住一般乎的笑出声来,肩膀微颤,将头转向一边欣赏沿路风景。
两人来到厅内,一路上经过庭院穿过短桥路过假山绕过阁楼,来到正厅,仆人倒是没几个,云清麦脑子里不禁冒出夏景晏还缺不缺仆人的想法,意识到这点快速摇了摇脑袋,将这一想法甩出去,耀金看她迷惑的行为问到“怎么了?”“没事,王府人到是不多。”淡定的表示挺意外。耀金骄傲的表示“主子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看着端上茶水的绍布,俩傻瓜陪嫁丫头,没人,干活的不就是你们了吗?云清麦礼貌笑笑抿了口茶,!哦~好茶,多来几口。夏景晏换了身锦缎锦衣领口微微敞开漏出不经意间的慵懒之态,几楼发丝拂过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脖颈线条,钢青色更衬得人有几分玩世不恭的韵味。云清麦端坐桌前放下茶杯,坦然的望向敞开的领口,夏景晏神色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交叠,目光玩味,指骨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就那么安静的等待着。云清麦清了清嗓音,“王爷在于应凯那里需要点什么?”“你怎么确定我需要?”夏景晏语调上扬,显然带点质问,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含娇细语“王爷没必要大费周章抓丁磊给于应凯送去,他若只是顶撞,杀了也无妨,如此做法该是给某人一个警醒,不动他的原因我不清楚,或许我能帮到王爷”补充道“王爷自然有别的办法,但是既然邀我入府就是可以商量”说完,粲然一笑等待夏景晏的答复,夏景晏眉毛轻佻,一双幽潭般的蓝眸微微眯起,随即嘴角噙上痞气的浅笑,“清麦想让我做些什么呢?”“王爷自有王爷的用处,日后在这燕都想给自己找个依靠”侧目看着抬起的手,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对面轻笑一声,夏景晏起身走到旁边窗子处,“今日多谈论局势,从商业到氏族,你打算以政客的身份进入于府,但是你怎么保证于应凯会选择你?”云清麦踱步到他身侧“那些只是为了让他知道我有能力,算是基本功不足挂齿,打蛇要敲七寸,”眸光正色的看着夏景晏“丁磊干的都是走私的买卖,许多货物他都能搞到,运送的内情也都有门路,那么他在于应凯那里肯定也是管理这些,王爷又掌管北冀来往的商队,不难猜出跟于应凯应该有货物往来,你抓住丁磊敲打,就表示这条路断了,以他的性子不会轻易收手,所以他现在急需的是一条途径~”夏景晏带点欣赏的目光凝视着粉雕玉琢的人,轻轻垂下眼帘喉咙发紧,接着看向窗外,风乍起,枯叶落了一地又被卷到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所以你说,‘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是暗示他要说服我,我带你回府,你就是那个突破点”云清麦眼神似火光跳动,声音带点骄傲”繁花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夏景晏压低身形,云清麦整个被笼罩着,长长的睫毛下,慑人的目光直击心灵,声音低沉蛊惑“你很喜欢空手套白狼”极力克制住想要后退的动作,感受着突然铺面而来的气息心脑子瞬间空白,僵在原地忘了回答。夏景晏直起身子,比云清麦高出一个头,骨节分明的大手胡乱的在她发顶揉搓了几下,云清麦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收回了手,笑容里有说不出的风流。云清麦心跳蓦的乱了半拍,很难不承认,他或许真的是风月场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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