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慈手上的力度不轻不重,没一会儿,按着的地方开始发烫,赵令冕手心有点湿,出了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自然不会吵闹,却也并不寂静,不寂寞,不空虚。
赵令冕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缓下来,问:“还想了什么?”
你还想了什么,有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我前缀一样?怎样能不容置疑地坐在我身边?怎样在金雨中和我并肩?
沉默。沉默了很久段青慈才开口。
“靠在你耳机上听你的队内语音时,我在想,”他艰涩道,“会不会有一天你的队内语音里,听到的是我的声音。”
一瞬间,赵令冕指尖发麻,心跳重得快要震破自己的鼓膜。
“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段青慈贴着他手心说。
声音震着手心软肉,微凉的唇贴着汗湿的掌心,赵令冕被烫了一下似的,缩进被子里,用被角盖住发烫的脸颊。
“哥哥,哥哥。”段青慈笑起来,隔着被子轻轻挤压他。
压一下,赵令冕哼一下,猫一样。
再掀开,一张原本攻击性很强的脸,此刻泛着薄红,眼神已有些迷离水光,恼怒地瞪着他。
“滚蛋,别叫我哥哥。”赵令冕伸出一只手去推他。
被人牵住吻上去,细密的啄吻顺着手腕蔓延到肩膀。
“痒。”他躲,体恤宽松,稍一动作就泄出大片冒着热气的皮肤。
段青慈刚洗了澡,浑身都是香的,伏在床边。
吻了一会儿,拉开点距离,笑着问:“哥哥要吃吗?”
赵令冕正亲得舒服,去含他的舌尖,忽然被他收回去,没吃到,微恼地皱眉。
“什么滋味?”段青慈笑得很甜,细致地问他,“热还是凉?软不软?是不是你想要的?”
“没尝到。”赵令冕道。
段青慈凑近了,唇瓣略微分开,探出点舌尖,勾他道:“那哥哥尝尝。”
唇舌间还隔了些距离,赵令冕略抬起头去够,岂料刚凑近了,对方又后仰一些,存心不让他吃到。
赵令冕用手撑着床,坐起来一点,近得呼吸都混在一起,张口去含。
下一秒,被人揽着腰按着头翻过去,抱着他滚到被子中间。
段青慈上了他的床。
“睡不下的。”赵令冕混乱中说道,明天还有比赛,不能跟着段青慈晚睡。
段青慈上了床,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紧紧抱着他,埋在他颈窝里。
“睡得下。”段青慈说。
“以前怎么睡现在就怎么睡。”
怀抱干燥有力,赵令冕任他抱着,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很快放松。
“还没吃到。”他还惦记着那口软红,在人怀里蹭了蹭,去咬去舔。
“给哥哥吃。”段青慈哄他,将舌尖送到他唇边。
赵令冕含了,心满意足,正亲得放纵,床头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
“喂。”他接起来,声音带着点**的哑。
“您好赵先生,您订的至尊开黑套房已经收拾好了,可以立刻入住,这边房卡我给您送到门口,您看可以吗?”
段青慈贴着他听电话,唇角一下子压下去了,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双唇闭得紧紧的。
赵令冕对电话那边道:“可以。”
瞧着段青慈冷脸的样子,觉得可爱,掐了一把。
没几秒,传来敲门声,赵令冕掀了被子,开门拿房卡。
段青慈盖着他的被子,坐在床上哀怨地看着他。
“行动,收拾你的衣服,要我给你上个发条吗?青青。”赵令冕见他不动,倚着门笑道。
“已经很晚了,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别赶我走。”
赵令冕:“比赛要紧,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房卡给你,你自己睡,好好休息。我也要休息的。”
段青慈皱着眉:“和我睡一样可以休息,我们都很久没有一起睡了,我想抱着你,哥哥……”
“刚才不是抱过了?澡也洗了,亲也亲了,给,房卡,从我被窝出来,其他的比完赛再谈。”
赵令冕不松口,段青慈掀了被子下床,一声不吭地开始收拾。收拾好自己的,他无比自然地输入密码,打开赵令冕的箱子,一件一件,开始收拾赵令冕的。
“干什么?”赵令冕挑眉。
“帮你收拾,陪我去套房睡。我真的不打扰你。”段青慈闷闷地道,蹲在地上,露出一截脚踝。
“烦人精。”赵令冕笑了两声,“明天领队发现我换房间,你替我挨骂去。”
“他几点叫你,我提前陪你换回去。”段青慈神色认真道。
“……”那是下午一两点的事了。
赵令冕没说话。
赵令冕指尖顶了房卡转着玩,看着段青慈把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收拾好一切,段青慈拉起他的行李箱,站到他面前来,轻轻拽他的衣角。
“走吧哥哥。”面前人又甜丝丝地朝他笑。
只拽了一个衣角,拽着他出了门。
套间有四间房,两层,一进门就是个训练室,比陈升订的豪华许多,赵令冕没看价格。
他挑了一间二楼的,勒令段青慈睡楼下。
折腾完了,段青慈总算乖了,洗漱好进了房间,夜深人静的,赵令冕也回房间躺下,关了门,酝酿睡意。
不到十二点,窗外的流金湾灯火辉煌。
赵令冕裹着被子,摸着右手段青慈缠的绷带,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总决赛前夜跟敌队选手滚到一起,还让对手碰了他的手,给对手订房间,陪着对手换房间,睡一个套房里。
还好守住最后的底线,没让对手上床。
今天打完,Nano领先DOS十一分,分差不大,但要追回来也不简单。
第三名是欧洲赛区的“小三角”,Delta,和DOS差三十多分,同样不容小觑。
今天在场上,DOS几个人都有失误,休止符两次决策失误,跳点也不是最佳,小霜脱节一次。赵令冕自己也因为手伤没打过段青慈。
贺严没训他,他自己要清楚,同样的失误明天不能再犯。
战队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休止符会在赛后采访时宣布退役,赵令冕想要他捧着奖杯,带着荣誉和满身金色彩带在巅峰时刻退场。而不是在场上罚站,淋着别人的金雨,低着头连镜头都不敢看。
狼狈离场的人太多太多,赵令冕来不及回忆,也不敢轻易回忆。
以往他不会想这么多,输赢只在一瞬间,尽力就好,他一向不是多想和回头看的人。但是,也许是今天在场上手腕太疼了,让他忍不住去想,自己又能再打多久……
窗帘没拉,月光照进来洒在地面上。
赵令冕侧躺着,胸口有些闷,又到了难以入睡的环节。
手腕不是很疼,他自己揉着。许多杂乱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比赛,队友,舆论,段青慈。
关于段青慈,他有许多可以想的,但他一个都不想去想,这个时间还想这些事,真是疯得不知轻重了。
可是脑子里的段青慈似乎和现实中的一样烦人,他越不去想,就越要跳出来缠住他。
段青慈的枪声,段青慈是怎么击杀他的,段青慈拿了多少淘汰分,段青慈会怎么和队友交流?他没怎么听过段青慈说英文,就喝酒的时候,听过几个酒名,段青慈舌尖抵着上颚,唇瓣一开一合,带着酒香的英文就念出来了。
段青慈有唇珠,饱满的、柔软的,舌也是柔软的。味道是甜的,他才尝过。
赵令冕咬住被子,真是太不好了,一想到段青慈就会想到他的欲。
赵令冕按亮手机,一点多了,陈升明天下午才叫他,他还有十二个小时。
他深吸口气,努力酝酿,仍旧一点困意也没有,从箱子里拿出按摩器握在手里,开了中档震着,缓解手腕的酸痛。
按摩器“嗡嗡”的振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赵令冕侧躺着,望着墙面。
忽然发现墙上有一块格外明显的光斑。
他顺着光斑照过来的方向看去。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门外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赵令冕吓了一跳,狠狠抖了一下,强稳着心态定睛看去——那是个男人的身形,一半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只隐约能看出身形清瘦。
男人没有动作,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手上带着腕表。
月光洒到表盘上,在墙面上投下小小的光斑。
“段青慈?”赵令冕试探着叫道。
男人没有应答,朝他走来。
站在床尾,弯腰拎起被子,抓住了他的脚腕。
月光下,赵令冕看清了,是段青慈,但是又不像段青慈。
段青慈没这么看过他,这么有侵略性,睫毛和眉骨投下深深的阴影,也不说话。
那人握着他的脚腕,稍一用力将他拽了过来,赵令冕只觉得手上一轻,按摩器被拿走了,接着酸痛的地方被人按住,听对方问:“手又疼了?”
声音是清泉质地,就是段青慈,只是有些冷。
赵令冕放心了。紧接着怒道:“谁准你随便开门的,干嘛半夜站我门口!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抱歉,下次不带表了。”段青慈忏悔。
他拎着赵令冕检查一番,从头摸到脚,确认绷带有压力,肌贴也好好贴着。
而后不容置疑地上了床。
“你……”赵令冕被他强硬地抱在怀中,枕着他的手臂,想挣扎一下,手心传来微凉舒服的压感。
段青慈不管他的挣扎,将他圈在怀里,握着他的手,按了几下,赵令冕就不挣扎了,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一直看他。
段青慈收紧手臂,狠狠挤压了一下怀中人,挤出一声细哼,才放过了他,继续揉着他的手。
“青青。”赵令冕小声叫他。
段青慈不理他,只抱着人哄,揉着,捏着,轻拍着,晃着。
哄了没一会儿,赵令冕困意上涌,呼吸逐渐平稳。
段青慈伸手帮他把落在脸上的发丝拨开。
又抱着他轻轻挤了一下,听见一声睡梦中的轻哼,这才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这个冕冕吃软也吃硬,软软地求一下就答应,不容置疑地强迫也答应,这人怎么这样啊
折腾了一番但又很安稳的一夜
[奶茶][奶茶][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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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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