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中篮球全国大赛开幕还有些许时日,一天晚上,已经回到海南大学校队进行恢复性训练的阿牧,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任务后,正漫步走回阔别已久的父母家。他单肩挎着运动包、双手插兜,边走边低头冥想着这段时间的训练和比赛,思索着自己的不足之处。虽然他才大一,但比同龄人老成的面相,在忽明忽暗的路灯和车灯下,尽显中年不惑的深沉。
阿牧想着想着,不免想起一件令他不悦的事情。因其在国青队表现抢眼,虽尚未踏足职业联赛但已小有名气。除吸引各路豪强俱乐部的签约意向外,也引来了不法之徒的注意。
有人曾乔装成星探,想以可观的回报引诱阿牧在某些比赛中通过左右分差参与□□。星探声称只是左右分差而已,并不是要人为改变胜负关系,多赢或少赢几分反正也是赢,有什么关系呢?阿牧严厉怒斥这种赌博行为并断然拒绝,因为他深知参与赌博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但那名“星探”不仅毫无悔意,还嘲笑阿牧不识时务,留下一句“有些事儿不亲历点教训是不会明白的,切莫后悔哦”就离开了。
“那种人渣应该是道上的人,我阿牧自打球以来,一直人正不怕影歪,怎么就能惹上那种人呢?不过可能每个要功成名就的人都会遇到这种诱惑吧?反正只要拒绝了,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阿牧暗忖着,难免还带着一股怒气。
当阿牧走过一个人迹稀少的小巷路口时,一个妙龄女生步履匆匆从巷子里冲出来,一头撞到阿牧怀里。她神色慌张,一把拽住阿牧的胳膊,央求阿牧为自己提供保护:“对不起,这位好心的先生,能否送我一程?我遇上歹徒了,求求你,拜托了。”
阿牧顺着女生手指方向看去,确实在巷子深处的拐角,有两个人影正看着这边。看身材是男性,但因为拐角的路灯没有亮,所以看不清脸。巷里拐角处的两人和阿牧及身边的女生对峙着,阿牧冲他们喝了一声:“喂,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那两人没有回答,居然转身离开了。
女生很感谢阿牧,但进一步央求道:“好心的先生,这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今晚能不能陪我走过这段巷子,送我回家吧,我怕歹徒没走远,你一离开,他们又跟上来。”
阿牧看着女生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样子,虽然觉得应该报警更稳妥,但转念一想毕竟还没有出事情,警察肯定也懒得管,就答应了女生的要求:“好吧,我回自己家其实走这条巷子也可以到达,但如果你必须要穿过巷子才能回家,我今晚就护送你走过去。”
阿牧和女生一起在黑漆漆的巷子里越走越深,女生挽着阿牧的胳膊紧紧靠着阿牧。阿牧非常绅士的走在外侧,让女生走在内侧贴着墙。经过刚才和黑影对峙的拐角,阿牧注意到那里的路灯灯泡被人打烂了,玻璃渣碎了一地。阿牧心里犯嘀咕,不知是平时的小流氓胡闹打坏路灯,还是刚才的歹徒故意破坏。
阿牧边走边回头看身后是否有人跟踪,也四下张望着暗处可能存在的盯梢。女生小心翼翼地走着神色紧张。阿牧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情绪边走边拉家常:“小妹妹,看你的校服还在念高中吧,读几年级?是什么高中啊,要学习到那么晚才回家”。
女生瑟瑟回答:“XX高中高二。”阿牧继续说道:“XX高中?这个高中在哪里呀?我咋没听过呢?”女生低头沉默不语,阿牧微笑了一下:“哦不好意思啊,我一直专注打球,脑子里只关心着那些同样篮球实力不俗的高中。毕竟神奈川整体有200多所高中呢,我也不可能都听闻。”
女生羞答答的笑了一下,继续说着:“谢谢你,你是篮球运动员吗?”阿牧说:“是的,我已经上大学了,因为刚从外地集训回来,回到阔别已久的母校,就忍不住训练到很晚。这条巷子对于男生来说没事,对于女生这么晚一个人走可能就有点不太安全了。”
女生解释说:“其实如果走习惯了一个人也不怕的,我放学后会去打工。如果下班不太晚,这条巷子还是有行人也有路灯的,只不过今天可能兼职太忙,有些太晚了,所以才遇上了坏人,我下次一定小心。”阿牧问道:“刚才那些追你的人你认识吗?你能否猜到他们为什么追你吗?”
女生话语间开始略带哭腔,犹犹豫豫的说:“我…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追我。”阿牧说:“刚才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从衣着和散发出的气质,给人感觉他们不像校园里的不良少年,更像社会上的流氓歹徒。以后你还是绕远路回家吧。听你说你总是一个人走,应该在学校里没有男朋友陪你吧?”
女生没有继续接话茬,想呜咽但却极力控制自己。阿牧关切的问:“学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女生怯生生地摇摇头。阿牧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好继续追问。
两人穿过巷子走到一条稍微宽阔的小路,路边开始出现宵夜摊。女生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万分感谢你的好心肠。”转身马上要离开。阿牧追问了一句:“请问学妹芳名是?”女生停下脚步,转头回答道“大岛花子”,再次鞠躬致谢后就转身离去,消失在夜市的烟火气中。
阿牧四下张望了一下,这片区域的居住环境恶劣,铁道横穿而过。楼间距非常狭窄,破败的握手楼间是胡乱穿插的电线。窗户内挤麻麻挂着廉价的换洗衣物,临街店铺灯箱杂乱无章,缺少统一规划,而且经营的业务多为浴足按摩等低俗服务。整个街区混合着一股污秽的油泥味以及霉味,一看就是游离在灰色地带的贫民窟,让人不想驻足。
“这里晚上正经男士都会敬而远之,但那位楚楚可怜的女生居然住在这种地方。她柔弱自卑的样子,看着也不像什么坏人。只能感叹人生无常啊。”阿牧想到这里,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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