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姜忆刚结束家教,谢绝了家长送她回去的好意,独自走出小区。
她做家教有快一年了,平时就利用晚上空闲的时间出来挣点零花钱。
姜忆辅导小男孩数学,平日里家长对她很好,即使知道她会拒绝,还是每次都会问要不要送
她回家。
主要是给的家教费用很高,所以她更不好意思再接受其他的惠赠。
她在路边等着网约车,夜晚的风带着些凉意,即使穿着外套,但轻风还是调皮地吹起她的裙摆。
“小姑娘。”手臂被人抓了一下,她循声转身,一张卡片近在咫尺,姜忆惊地屏着呼吸下意思后退。
头发半白的奶奶举着卡片咧嘴笑着和她说:“小姑娘,你很漂亮,我们这里招工给的钱很多的哦,看一看?”
姜忆微笑着摆摆手,退步离开:“谢谢,不好意思不用了。”
她往前走了一小段路。
“小姑娘你东西掉了。”声音由远到近。
姜忆拿出手机看网约车到哪了。
倏地身后传来一阵风,接着自己的口鼻被人紧捂着,身体被人紧紧禁锢住,动弹不得。
鼻息之间被一张硬纸堵住。
是那张卡片。
刹那,一辆货车急速驶在她身侧。
姜忆身子开始虚软,脑子迷糊,视线越来越模糊。
耳边隐隐有两人一直焦急地说着话,接着自己被丢在很硬的铁板上,四周变得漆黑,然后失去了意识。
“哼...嗬嗬嗬...哼嗬...。”
身体强烈地摇晃着。
痛。
姜忆缓缓睁开眼,四周漆黑,一个酒气味很重的人伏在她身上捣鼓着她的身体。
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被迷晕,被□□。
她猛地推踹开身上的男人,爬退在角落。
她颤抖着摸着自己,内衣挂在脖子上,内裤被扯到了膝弯处,待摸到腿间粘液,她倏地跪起身双手用力拍打着门,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啊!救命!救命!救命啊!救命!”
车还在不停开着。
泪腺被彻底打开,眼泪流了满面,姜忆依旧用尽全力拍打着,强忍着喉咙撕扯的痛感继续呼救:“救命!救命!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别叫了!没人听得见的。”车里男人吼了声。
听到男人的声音,姜忆慌忙穿好衣服掩着自己的身体,恶狠狠地喊:“滚!”
没察觉男人的动静,她继续敲打着铁门。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明明车充斥着巨大的拍打敲打声,为什么就没有人听到!为什么!
她哽咽地喊着救命,敲打着门。
车内的声音越来越小。
姜忆声音沙哑地发不出声来,她继续敲着。
只要她还没死,就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逃生的机会。
直到车停下她还在敲着。
咔哒,门外的锁打开了。
哗,门被打开了。
暗黄的灯光一下照进漆黑的货车后面。
姜忆跪靠在门边,她低着头,借着光看清了自己。
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铁锈,蓝色的长裙也肮脏无比,看不出它原来是被姜忆珍惜地放到衣柜最里边的衣服。
车里的男人跳下车,伸手用力把她拽了下去:“还在上面干什么。”
姜忆长时间跪着,腿已经没了知觉,“哗”的直接从货车上摔在地上。
地上都是石头,姜忆直接滑跪下来,顿时腿上手上全是火辣辣的痛。
“哎呀真的能有一个。”一个六十多的女人从远处跑来,脸上哈哈笑着,像遇到了什么大喜事。
她绕着姜忆转了一圈,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接着对刚车上的男人说,“儿子,谢谢王姨没,还有严叔。”
一个和女人一样的年纪的男人说:“顺手的事,看好她,第一次来都会跑。”
“好嘞好嘞,谢谢严叔帮忙解决了我儿子的终身大事。”女人拉着姜忆要走,“唉不会是残疾的吧。”
刚车上的男人说:“不是,刚在车上跪着喊了一路救命。”
“走!”他拽着姜忆的胳膊把她拖着走。
女人也上手抓住她的脚,两人把她抬着走。
姜忆拼命挣扎,张大嘴喊着,但喉咙除了疼痛感就只能发出气音。
女人了一巴掌在她腿上:“腿废了走不了我们给你抬回去还不知好歹,再吵!”她又扇了一巴掌,嘀咕道,“这么瘦能不能生个儿子的。”
两人把姜忆抬进屋内,吱呀地推开木门,把她丢在地上。
“告诉你,你已经是严天的老婆了,你可别想着跑,发现抓回来腿打断!”女人叉着腰指着地上的姜忆说,“生孩子,照顾你老公和你婆婆我才是你应该做的。”
姜忆说不了话,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
“啪。”女人一掌呼在她脸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内,“别不知道好歹,别以为是大学生脑子多几条筋就想东想西,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和严天过后半生才是你应该做的。”
“以后叫我陈妈,记住。”女人丢下一句话后转头和男人说,“严天我去睡觉了,她就是你老婆了,你看好她,别喝那么多酒了以后。”
“妈你去睡吧。”严天说。
陈妈走后,严天踢了一脚蜷坐着的姜忆:“你就睡在这,以后的一日三餐都是你做,听到了吗?”
见人没应声,他切地一声走了。
门被上了锁,之后四周就剩下蝉鸣声,“知知知”地叫。
姜忆已经没有力气了,泪也流干了,她仰倒在地上。
这间房子很小,估计就七八平的地,四周都是由水泥砌成的,没有窗,角落里放着一堆枝条
木头,上面铺了一层薄被。
墙壁上挂着一个灯泡和一条垂落在半空的绳子。
她强撑着酸痛的身体去拉动绳子。
“啪。”一片漆黑,灯灭了。
她又拉了下,一切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拉一下灯又灭了,拉一下,亮了。
拉一下光没了,又拉一下还是这些枝条木头,水泥地水泥墙。
拉一下暗了,再拉一下,还是这里。
......
姜忆在漆黑的环境里睁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很久很久,她的眼睛开始发酸,但还是睁着。
“喔喔喔,喔喔喔......。”鸡开始打鸣。
过了一会,门外床来脚步声,开锁,推门。
昨天那个女人走了进来,看见姜忆一动不动地躺在柴堆上,眼睛睁着也一动不动,吓得她直哆嗦着去探呼吸。
待感到气息她对着姜忆就是一顿打:“没死装死,快起来做饭。”
姜忆慢慢起身。
但女人还说:“见到我你不用叫的吗?”
姜忆转着眼睛看着她。
女人一巴掌打在她脑袋上,“叫人。”
“陈妈。”
“每天早上我都要喝粥,你现在煮粥。”
姜忆来到厨房,地上是水泥砌成的灶台和四个火坑。
陈妈见她站那么久都没开始,把她推到一边,指着用麻袋装着的枯叶和地上的树枝:“用打火机起火点燃树叶再把树枝放进去起火,什么大学生连这些都不会,别到时候生了个傻孙子出来给我。”说完就走了。
姜忆抓了把枯叶点火,放进火坑,再放柴木进去,灭了。
又重复了一遍,寥寥火苗燃不了柴木灭了。
试了很多很多次,用打火机点燃枯叶放进火坑,再慢慢加树枝,小火慢慢燃烧起来。
姜忆见到灶台上的豆角和白菜,水泥墙上挂着的锅铲,还有角落用水泥砌成的水缸,缸里有着白瓷砖砌成,水上飘着一个红色塑料勺。
她将白菜和豆角折断全炒了。
淘米倒水放到另一个火坑上煮。
她拿起一个黑色铁制火钳子,把烧到一半的大木头往里推。
一顿饭做下来花了很长时间,都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陈妈在一旁说。
从把菜端上桌开始,陈妈就开始喋喋不休,说她做个早饭花了三四个小时,说本来吃两天的菜被她一天就造完了,败家。
家?呵。
家。回不去了。
“听到我说话了吗?我们家粮食没有了,你去前面的店里买种子种菜,也买点米回来,买完回来去把番薯和小白菜收了,晚上再拿到严叔那卖。”
“你是死人吗?我讲话听到没?!”
“听到回话!怕不是个哑女。”
这村子没名没姓,但里面的男性全姓严,除了生下来的,其他女性皆是被用各样的方式拐骗进来的。
十几岁就被拐进来,现在村里的女人都已经是四五十岁,最年轻也就三十几岁,但也在这生活了十几年。
姜忆是这里的新鲜人源。
村子每户都相隔着几米,每家每户地平规格构造都是一样的,砖头水泥建筑,两层居住房,厨房独立出来,房后还有一片地,几乎都是用来种菜养鸡。
这里的生活都很原始,没有煤气只有用打火机烧柴,洗澡房只有木板和米袋遮挡,拉尿只能在缸里或桶里解决,积攒的尿液当肥料淋在蔬菜上,拉屎直接排在树林里。
当然唯一的厕所在村里最繁华的村头,用砖头黄泥砌成,纸巾和水要从自家带,每次进去都能看到苍蝇围着墙角堆积着有小腿高的纸巾。
村头是“货地”,因为这里应有尽有。
骑楼,供于村里人打扑克、骨牌的娱乐场地。
杂货店,里面什么都有的卖,小到蔬果种子大到可以榨花生油。也是可以治小病的地方。
这里人的收入大都是通过把种植蔬果贩给严叔带到城里卖而盈利,有些通过手艺活赚钱,裁缝、折纸、编织活。
而最好贩卖的地方就是村头的空地,最好的地方当然是少而难得,通常需要争抢才能在那贩卖自己的货物。
而村里与外面的连接就是杂货店的老板,严叔。
他每天晚上都会收集各家卖过来的蔬菜,按蔬菜三块钱一斤,瓜果六块钱一斤买断把钱给村民。
每天早上五点半,严叔就会开着装运蔬果的货车拉到城里卖。
无论最后卖了还是丢了都与村民无关,他们只负责拿种植物和严叔换钱。无论任何季节都是这样的盈利。
除此之外,严叔也会为村里单身的男性,和外面的王姨接头拐卖年轻女性进来。
第三十四天。
姜忆照旧背着种植的小白菜到村头和严叔换钱。
货车旁聚集着几十人,都是女性。
姜忆习惯性看向杂货店里挂着的钟和日历。
她背着箩筐在货车旁来回走着,打量着。
村头的灯光昏暗,在这看个字都麻烦。
姜忆往前走却又倒退回车尾。
她看了眼车牌号,发现差不多每隔一周车牌都会不一样。
她换了钱又同往常一样,往村头一路走。
村头前是一大片树林,很容易失去方向。
姜忆往回看,村头里的骑楼堆满了男人,他们欢呼雷动,换完菜的女人纷纷都回了家,无闲暇人看她。
严叔每次开车都会往村头这条路走,姜忆打着手电筒一路沿着车驶过的痕迹往前走,每隔五米都往树根处割锯。
走了很久很久很久,她停下,用手电筒照着前面看不到尽头的车痕,在身旁的树根割锯,转身往回走。
刚回到门口,严天醉得东倒西歪在门口,见是她立刻大声道:“你他妈的去哪里死了,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要跑了。”
“没有。”姜忆卸下空箩筐放进厨房。
“我和你说话你去哪啊?!”严天扯着她的长发往后拽,“我在骑楼听别人说你往山上跑了,你说!你是不是要跑!这么久了怎么你还想跑啊。”
“我怀孕了,想出去透口气。”姜忆抓着自己的头发胡扯了个理由,见他还不松手,吼了声,“放开!”
“怀孕了?”严天在身后跌跌撞撞跟着姜忆进了厨房。
姜忆将火钳子插进火坑里正熊熊燃烧的火堆里。
身后的严天倚在墙上,嘴里不停嘟囔着:“老子要有儿子了哈哈哈哈,老子要有儿子啦。”
过了一会姜忆掏出冒着热烟滚烫的火钳子,拉过长到腰的头发,用钳子硬生生地烫断。
姜忆看着断掉的头发,和火钳子一起丢在地上,转身想出去。
“喝酒,来来来。”严天闭着眼吆喝着堵在门口。
姜忆拉过他一脚踹进柴堆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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