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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20xx年,南川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孩。

她紧闭着双眼,眉头一直皱着,是不是闷哼。

崔时寒一直守在她的身侧,不眠不休了三天。

“你这样下去也会病倒的。”苏芊毓道。

虽然她知道自己劝了好久也劝不动他,但她还是要说。

从始至终,崔时寒整个人像是变了个性子,没有回过一句话。

他就这样默默瞧着姜映冬,神色茫然,似乎还是不肯接受残酷的现实。

三天前,崔时寒听见苏芊毓的呼喊,连忙冲了进去。

他看见的一幕,令他心慌。

姜映冬已经神志不清了,拼命地抱住自己说好疼,好疼。

崔时寒把手伸过去想要安抚她,她却反咬住他的手臂,他这才看见,姜映冬的脑门上全是冷汗。

“快,快叫救护车!”崔时寒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有挣脱开,任由她借力。

姜映冬眼神涣散,似乎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崔时寒拍她一下,她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无助地看向他。

那眸中参杂的情绪,意味不明。

崔时寒没那么多心思去想别的,他心中剩下的只有恐惧。

随姜映冬一起上救护车时,有很多同学围在一旁窃窃私语。

但他都听不见了。

少年不管老师的劝阻,不管别人的议论,眼里只有那惨白的面孔。

他崔时寒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他可以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除了姜映冬,那个胜过他生命的女孩。

就这样,他踏上了那条路。

一条她通往死神之门,他默默陪伴的路。

姜映冬被送去了抢救室。

整整三个小时,门外的灯依旧亮着。

全校只有崔时寒和三班班主任跟了过去,而苏芊毓是请假来的。

学校通知了姜映冬的父母,可到场是徐莛。

班主任一见到姜映冬家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姜映冬妈妈,您终于来了,您孩子她......”班主任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莛打断。

“不好意思啊,姜映冬她没有妈妈的,我不是,后续的医疗费我是不会交的。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姜映冬以后的学费她自己会交,有家长会也不需要再通知我,我们不是母女关系。”

话音一落,坐在一旁的崔时寒突然站起来大吼:“您是她继母,怎么可以抛下她!”

徐莛被他这一大反应吓住,又再仔细一看,发现那是那天帮了姜映冬的男孩。

顿时,她没什么好脸色:“要发疯去医院外面!这里可不养狗。”

崔时寒双眼通红,握紧拳头,极力地克制住自己要冷静。

“既然她选择离家出走投靠了你这混小子,那你得对她负责,知道吗?”徐莛睨了他一眼,满脸嫌弃。

“我话就说到这,她的生死与我无关,别再联系我了。”

说完,徐莛转头就要走。

“你不配当一个母亲!”

徐莛走了几步,听到这话觉得好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徐莛勾唇:“我有我的人生,她在我这儿,一直都是个累赘,死了也好,给这乱糟糟的世界少添一个麻烦。”

崔时寒忍无可忍,想冲上前抡她,但却被苏芊毓制止住了。

“不要冲动,你让她走,走的越远越好!”

“这种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徐莛想不到还有人会帮姜映冬说话,她本想再开口怼几句,但想了想,反正姜映冬贱命一条,活不了多久,她也不必浪费口水。

徐莛只是鄙视了苏芊毓几眼,便踩着恨天高走了。

班主任觉得变故来的太快,她怎么也没能想到姜映冬背后的家庭是这样的。

平日里在学校笑嘻嘻的她竟承受了这么多痛苦。多好一女孩啊,成绩优异,待人尊重,长得也漂漂亮亮,她不忍心她的学生要独自一人面对死神。

“苏芊毓,你看好他的情绪,我去替姜映冬交费用。”班主任道。

苏芊毓点点头,感激不尽。

崔时寒靠着白墙,无力感遍布全身。

其实徐莛说得没错,他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他不能去怪谁,要怪就怪命运如此残忍,将她分配到这样的女人手中。

他愧疚到甚至开始怪自己,当初如果死皮赖脸地求她不要跟着他们离开,是不是她这些年会好过点,快乐点。

崔时寒没有这样撕心裂肺地哭过,这是第一次。

苏芊毓没有好好安抚到他,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早该认识姜映冬,把她所拥有的幸福带给她的,但她现在想,怎样弥补都不够。

苏芊毓只求她能快快好起来,她们还能一起做同桌,一起聊八卦,一起看学校里的晚霞。

可这世上最恐怖的就是,你替她看到了不好的结局。

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想见到的人没有被推出来,而是来了一个医生。

“哪位是姜映冬的家属?”

崔时寒犹豫了几秒说:“这里,我们是她的朋友。”

“朋友啊,她父亲母亲呢?”

“她......”

医生立马就知道了他们支支吾吾的原因。他不再多加追问,而是同他们说:“这一份是病危通知书,如今病人的情况十分严重。”

“她患的是先天性骨癌,一种恶性肿瘤疾病,患者已是晚期,很难治愈。”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崔时寒和苏芊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差点无法站稳。

“那......那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悲痛地摇头:“骨癌治疗要锯下整根腿骨,刮出肿瘤并重新接好,这个过程患者要承受巨大的身体折磨。”

“那......她还可以醒来吗,还有多少天可活?”

“会不会醒来要看患者自身,能活的天数短则三天,长则十五天。”

噩耗传入两个人的耳朵里,仿佛被锋利的刀割了心脏成千上万次。

崔时寒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而他也在下沉。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苏芊毓嚎啕大哭:“我早该发现的,小冬冬她从上学期就没有参加过体育课,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骨头疼,我当时以为她可能拉伤了就没有追问,但三番四次后我就怀疑了,我叫她去医院看看,她说不用,没什么大碍,也不知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有这个恶性病。”

崔时寒的眼泪滑落下来,心如坠冰窟,迷茫的像失去方向的风筝,瞬间耳鸣。

她早就知道了吗?

少年站不稳了。

可他真的一点儿都没察觉出她的异常。

崔时寒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气。

“我......我......”他哽咽到说不出话。

这个病许是遗传基因突变导致,所以她的亲生父母觉得长大了的治疗要花费好多钱,最后把她抛弃了。

她在孤儿院生活,原以为七岁那年遇到了一个好的人家。

谁知,却是进了虎口,被活生生压榨了这么久。

他们厌她,打她,甚至想把她卖了换钱。

终于有一天,他撞见了。

他重新把无家可归的她带回,建造了一个温暖的港湾。

他的女孩太可怜了,他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的身前永远会有一个男子汉替她挡着。

他还傻傻地想,要替她挡一辈子呢。

可结果总让人大失所望,他挡不了死神要她的命。

她的命。

年仅十七岁的命。

这种痛,无法言喻。

姜映冬被推出来的时候,崔时寒都不敢上前去看她一眼。

班主任回来知道这个消息后痛彻心扉。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苏芊毓看崔时寒整个人定在原地,劝他:“你去喝口水缓缓吧。”

他没有反应。

护士推着姜映冬往前走,他就失了魂的跟上去。

一直到重症病房外,他才停下脚步。

崔时寒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姜映冬,胸口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而苏芊毓蹲在外面,无声地哭泣。

中间的一堵墙,成了阻隔,成了最遥远的距离。

“阿伍,男子汉不许哭鼻子!”

“阿伍,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阿伍,教我画小鸟。”

“阿伍呀阿伍......”

姜映冬在一声声阿伍里迷失了自我。

“姜映冬,你也快有七岁了,我同你说件事,自己知道就好。”

幼时的姜映冬乖乖点头。

“有个恶魔,它缠着你的身体,以后你会体会到的。”

姜映冬不明白院长这话的含义:“什么意思呀?我难道是天使吗?”

在她的意识里,恶魔才会与天使纠缠不休。

院长苦笑了笑。

当年姜映冬进孤儿院时,身上其实有一份检查报告。

报告上详细的记录了她先天性病情。

院长觉得可笑,却又无可奈何。

这世上有一部分父母便是这样的。

自己的孩子如果生来便是怪物,那又为何要去养她护她。既然都是命定的事,往后花钱也是在做无用功。倒不如放弃这个未来的拖油瓶,她还有更好的人生值得追求。

时运不济,落到了姜映冬身上。

院长面对这可爱的雪娃娃,只能隐晦地开口:“对呀,映冬是天使,但恶魔很坏很坏,它会吞噬你,会让你痛不欲生,你要和它对抗一路,不知是输是赢。”

姜映冬听完,有点小得瑟:“院长给我们放的动画片里,都是天使打败恶魔,我也一定可以!”

院长瞧着她,明知道她是痴心妄想,却顾念着她还小,也默认了这番话。

毕竟,孤儿院里的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她能管一地方,但管不了他们的往后该走的道路。

院长摸着姜映冬的头,慈爱地笑:“好啊,好啊......”

她十四岁时,觉得身体有异,独自去了医院检查。

出来的结果正好印证了当年院长说过的话。

有个恶魔,它缠着你的身体,以后你会体会到的。

她确实体会到了。

她没有钱治疗,硬生生扛着。

像利刃割过骨头,又如冰冷的钢针,缓缓的刺入深处,令她浑身不舒服。

姜映冬懂了,骨癌就是那个恶魔,她也无法像动画片里的天使,一击必败。

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独自忍受着这份煎熬,无处可逃。

风雨来了她便自己抵挡,荆棘满了她便自己踏过,从来都只有她自己。

直到高中,她有了苏芊毓这个朋友,但她却没有将自己患病之事告知。

姜映冬不想引来异样的眼光,所以她努力活得像正常人。

她不强求自己要跑步,却愿意陪苏芊毓一起冲去饭堂,冲出校门。

疼了一次就有无数次,停不下来,也无法停下来。

徐莛赶她走的那天,她想着自己的命就这样算了吧,死了最好,不用再遭受磨难。

但有个少年出现了。

崔时寒把她护在身后,竭尽全力地保护她。

姜映冬不明白一个学校里的混小子会站出来说“嘴巴放干净些,诋毁我可以,但她,不行”。

她不是什么大人物,根本不值得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同学出手相助。

在少年提出去他避避雨时,姜映冬一股脑的答应了。

当时,她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好意还是坏打算,她只知道自己汲取到了渺小的温暖,哪怕是一点点,也被她放在了心上。

坏的事情没发生,崔时寒对自己出奇的好,好到她都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曾经有过联系。

越看他越觉得他像一个人,一个消失了很多年的人。

他有着和你相似的神情,眉眼干干净净。

她接近,她试探。

他似乎觉得自己隐藏的不错,但她什么都知道。

从他问“那你怕不怕他其实认出了你,但不敢找你坦明”开始,她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只不过是有人记得你爱吃的东西罢了。

姜映冬试想过许多重逢,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一直在她身边。

至此,很多疑惑都解开了。

有些人,即使隔了很久不见,却还是会因为一些习惯一眼认出。

无论岁月变迁,容貌改变,在意你的人也还是会认出你。

姜映冬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将回忆拿出来,又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回去。

她不再是那个孤儿院的女孩,他也不再是孤儿院里的阿伍。

他在刻苦学习,想改掉曾经的坏习惯,他问了她很多问题,她也都一一回答。

她知道自己在海边说了很多不切实际的话,明白那一张观影券终究会作废。

但她还是想要这样做。

旁人会觉得她这样做太坏了,给了人希望,到头来是一场落空,而崔时寒呢,又怎么办。

好多问题都是无解的。

她真的太自私了。

姜映冬知道崔时寒认出了自己,他没有坦白身份,只演绎着‘崔时寒’。

她理解他会有自己的想法,不说没关系,起码在她死前和阿伍再遇了。

姜映冬很知足,不求别的,只求崔时寒要勇敢走下去。

她不会和他说这个秘密,因为说了,她就舍不得离开了。

姜映冬笑了笑,眼泪划过眼角,被梦外的崔时寒用手擦去。

五天,她整整五天没有睁开眼。

崔时寒握紧她的手,不知姜映冬被自己困在回忆里这么久。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想呼唤你的名字。”

“阿伍。”

“大千世界,万水千山,我都还没去好好看过呢。”

“我陪你去。”

“阿伍,你知道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吗?”

......

姜映冬微微睁开眼,模糊地看见有一个垂头而坐的少年,他在憩息,在牵着她的手。

回光返照,梦消失了。

姜映冬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像很多年一样,她偷看他睡觉从不打扰他。

这次,也不打扰。

“阿伍,对不起。”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五个字。

姜映冬知道这一天终要到来,她没有好好和他道别。

一个人孤独来,又一个人划舟去。

好在,过程中还有人陪着。

窗外是绵绵春雨,病房内只有“滴滴滴”的声音。

崔时寒猛地睁开眼睛,后知后觉发现姜映冬的手已经冰了。

他再往心电监护仪那儿看,她的心跳停止了,在一分钟前。

少年没有立刻叫医生,而是看着她眼角那颗未滑落的泪珠。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开始抽泣着,懊悔着。

“你不能这样,姜映冬,你不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你都没有醒来看过我一次,我是阿伍,你知道的,我是阿伍......”

任凭他怎样宣泄,病床上的人都不会再醒来了。

“不要,不要。”

医护室的那一眼成了永远。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眸中带着星光,嘴角挂着笑,然后偷偷摸摸地打量他了。

事情转变的太快,苏芊毓得知赶到后,见到的只有一副冷冰冰的棺材。

她想过去看看她,抱抱她,但是仵工们拦着她,不准她靠近。

“姜映冬,你......你说好会一直在我身旁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苏芊毓情绪波动的厉害,嘴里嘀咕着“我不想失去你”。

“远远的看一眼,让她安详走吧。”崔时寒沙哑道。

姜映冬躺于棺木之上,玉佩还在脖子挂着,而容颜定格在十七岁,被时间冻结的身体会纳入宇宙的怀抱,沉睡在黑暗中,不再醒来。

来送她的人大概一个班那么多,大家都不愿接受姜映冬离开的事实。

他们悼念着,不舍着,只有崔时寒慢慢地退出了大家的视野里。

老天,真是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曾经失去的人重新回到他面前,他惊喜后万般珍惜,生怕会再把她弄丢了。

可是这一次,是她自己要离开的。

苏芊毓和他说了很多关于姜映冬身体的异常,她把这个病藏于心底,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是怕他知道后会难过,会挽留。

她这性子就是这样,宁愿所有苦都自己受,也不想别人替她分担。

崔时寒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死去。

眼睁睁地看着喜欢到骨子里的人悄无声息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想,最遗憾的是阿伍与姜映冬没能好好相认一次。

姜映冬不知他的心意,不知他是送花人,他也没法说出那句“姜映冬,我是崔时寒,也是阿伍”。

......

回了学校,苏芊毓精神状态很差,她本以为崔时寒会比她更消极,谁知,听同学们说那个少年变了个人似的,不管何时都拼了命的学习。

只要一有活动,苏芊毓就能看见崔时寒的身影。

那一刻,苏芊毓明白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应该都把对方视为最重要的人。

一方离去,另一方为了不经常想念,发了疯的让自己有事干,从而转移自己注意力。

他们,应该有些过往的吧,不然一个人很难在一年的时间里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到这种程度。

苏芊毓想。

但她不会去问了。

......

高考完的那个夏天,崔时寒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拿着几支不同颜色的笔在一本崭新的本子上涂涂画画。

每几页就换一个场景,只有其中的人没有变化。

画着画着他就笑了。

崔时寒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

他迷迷糊糊的接触了绘梦师一专业,这不仅能帮别人入梦,更能让自己沉浸在虚无的世界里,和某些重要的人度过山水一程。

画笔捕捉向往的记忆,色彩唤醒深处的永恒。

这是令人窒息的漩涡,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崔时寒已经想念到无需仪器辅助,光是描绘一幅有姜映冬的画面,他就能陷入沉睡,去另一个时空找她。

在春日盎然的清风下,他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的女孩放风筝。

在炎炎夏日的小卖部旁,她闹着要吃冰淇淋,他就买了一箱回家里。

在落叶纷飞的深秋里,她坐在公园廊椅看风景,他便看她眸中的倒影。

在室外狂风暴雪中,她坐在壁炉旁枕着他的臂弯睡着了。

......

不仅能盼望着未来,还能追溯回曾经。

大大的孤儿院,小小的我们。

我们牵起彼此的小手,成为彼此的依靠。

找到你了,我丢失的拼图。

......

每一帧都与姜映冬有关。

可‘姜映冬’终究是没有自主思想的,她只是崔时寒梦里的人。

她所能回应的限制在了十七岁前,就像她亲口告诉他我只有十七岁。

从头到尾,都是崔时寒自己骗自己。

在那瞬间,完整的躯体变成了一副被人操纵的空壳,他快要没知觉了。

崔时寒不会觉得自己老了,他只会觉得当姜映冬出现时,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或者十七岁前。

画面空白时,他就在想,姜映冬利用了自己对她的执念困住了年少的崔时寒。

但这种想法转瞬即逝,因为姜映冬不曾知道有一个人默默喜欢她,爱着她,又何来利用一说。

是他心甘情愿的被困住,他不想她淡出他的世界里。

“姜映冬,我独自穿过视角来见你。”

这话,是他每次下笔前都要说的。

一次又一次,像是咒语,不停地循环。

二十多年来,崔时寒就这样一直活在他笔下的画面里。

至少那个时空她与他,是相爱的。

画面里,多数都是冬天,她喜欢雪,他就给她创造雪。

她说过要去阿尔卑斯山,他就带她去了。

他想给她拍照,却忘了她不是真真正正的姜映冬。

这个世界终于要结束了吗?

他终于要挣脱开束缚了吗?

可他不愿意。

而她总也要离开的。

崔时寒突然想起,梦见这个场景前,他已经服下了致死的安眠药。

所以他挣脱了对自己设下的枷锁,进入与姜映冬所处的同一世界。

他曾种下一朵花,等它枯萎他也跟着枯萎。

他孤苦伶仃,半生漂泊,何不去找那个唯一懂他的人呢。

你不在,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疯子向来是这样的,爱意留在最汹涌的时期就永远不怕被消磨。

于是那个寒风刺骨的冬夜,崔时寒最爱姜映冬。

死前走马灯的回忆最戳心窝。

那张泛黄的小纸片被他睁开眼看过一次。

观影券。

观的从来不是姜映冬的摄影技术。

观的是崔时寒梦里的故事,如同电影里的世界,起码比现实少了一分遗憾。

可惜,兑换失效。

他用在自己身上了。

崔时寒趴在桌面,闭上眼睛,指尖似乎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很多年后,那本本子就像老旧的胶片,需要观影券才能解锁。

没有人拥有,不会再有人拥有。

人们都惧怕死亡,但崔时寒不一样,他贪恋死亡。

正因为他活在了梦里,经历过,感知过,他更懂自己想要什么。

“姜映冬,崔时寒......”

“不,准确来说。”

“姜映冬,阿伍来找你了。”

匆匆来,匆匆去,那点余温,就当你是来拥抱我了。

至此,我的灵魂永生。

——全文完——

一个短篇故事就这样完啦!第一次尝试写这种类型的,可能细节不完整,但整体的故事线还是很不错的!多多支持,多多包容,我会更加努力的!

姜映冬和崔时寒,最后还是殊途同归。

姜映冬,你没有未来,你不知道那张观影券被他用来做什么。

你们一同去了阿尔卑斯山,只不过在他的梦里罢了。

哇啊啊啊,其实我还想写更多!呜呜!

好叭,就陪大家到这啦,希望你们假期愉快,天天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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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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