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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丹州诸诡(一)

应钧怜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一睁眼,便见蜀中世家,边氏长子边鹤扬正抱臂站在门口。

他听见动静,侧头看来,没忍住笑道:“你堂堂应小侯爷竟被个收尸的耍了。”

不用想便知是言之说的。

应钧怜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翻身坐起,扫了眼四周,没见言之的身影,开口问道:“言之呢?还有,你怎么来这了?”

他不想接这茬,故转了话题,没成想嗓音像是破罗似得,倒是把他惊了一下。

“言之啊,我命他下去洗一洗,那女子烧了整个义庄,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火跟长了眼似得,就只烧了义庄,他带人搜刮剩下的东西,弄的黑煤炭一样。”

边鹤扬一边回话,一边走至桌旁倒了水,递给应钧怜后,才继续解释道:“二皇子救济到北离一带,我先来开路,谁知正巧撞上你被女人骗,是我来的不巧了。”

他言语带着笑,应钧怜却顾不上听,连水也没顾上喝,听到义庄被烧,马不停蹄奔了过去。

望着言之捡出来的一堆破烂,和一些人形木炭灰,应钧怜的脸色更难看了不少。

只听一旁传来一阵“呜呜”声,应钧怜循声看去,见**楼众人被五花大绑的捆跪在地上,嘴巴被塞的鼓鼓囊囊,眼神皆是愤恨。

可一下秒就安静了下来,眼神也清澈许多。

边鹤扬在他后面解释道:“来的路上见他们嚷嚷着要杀你,我就给捆了,虽然他们解释说是因你滥用职权保护凶手。”

也不怪**楼的人怂,应钧怜回首看去,也被那一排排的精锐骑兵给嚇了一下。

边鹤扬又抬手一指,他身后下属会意,牵了匹壮硕的黑马过来。

“你那匹白驹虽好,但娇养的狠,不如我这匹军马好骑又好养活,你拿去骑。”

她竟还偷了马?!!

应钧怜手指骨节捏的咔咔作响,面色气如红霞,脑中忽的回想起昨晚,他宝马后面的惨叫声,似乎与一开始有所不同...

“行了,看你面色红润,没啥大事,那我就先走了。”

边鹤扬翻身上了马,坐稳了又道:“我还是想说,你不太适合当督查,官场上判人罪恶一事很难。再说,谢氏女哪里不好了,你这般躲着她?好歹是皇后为你相中的。”

应钧怜收回思绪,眉峰微凝:“我有婚约。”

边鹤扬叹了口气:“她都死了八年了,你要守着这幼时婚约到何时?”

“至死,况且你我都知,她没死不是吗?那座荒坟之下根本就没有她们母女二人的尸体。”

“那只是猜测,刀剑之下你说的准吗?这么久了,你我有收到过关于她的消息吗?没有!八年,半点音信都没有!”

边鹤扬紧勒缰绳,稳住胯下马儿,言语不觉急躁起来。

但他还是控制着情绪,没有将话说绝。毕竟生前那般绝色之人,有多少人日日夜夜惦记着,未必死后就不会少了惦记,人性幽暗,边鹤扬是想都不敢想。

可他与应钧怜一道长大,曾见过他驰骋沙场意气风发的摸样,也见过他们这些北离部将被大昭诏安,他从此变得浑浑噩噩,将往日名声丢的一干二净的摸样,看着应君怜为守一纸婚约,不惜自贬外放,得罪不少世家,边鹤扬又怎能不急?

应钧怜怎会不知马上的人在想什么,收了戾气,只道:“我知晓边兄是为我好,不过边兄不如先为自己的婚事也着急一下,弟听闻皇后也在为宁和公主招驸马,你....”

眼瞅着他越说越往自己身上扯,边鹤扬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顿时扬蹄调转了方向,打断他:“得得得!连应叔父都三天两头往宫里跑为你平息皇后怒火,我还能在说你些什么,此去丹州一路小心!虽说越靠近平京越尔虞我诈,其实哪都一样,丹州最近也极为诡谲。”

说完,便驾马而去。

应钧怜抬手挡住毒辣的烈日,不着痕迹拭去眼角一滴泪,移眸望去:“边兄你也一路小心,望边兄能知,比起庙堂前程,我更奢求我妻回家!”

踏马远去的少年郎举起胳膊摆了摆手,军马惊起路上尘土,浩浩荡荡一行人,渐匿在群山之中。

*

没骑两天,司不周便发现这匹马,真的太难伺候了。

吃多了拉肚,吃少了走不动,吃了嫩草就窜稀,吃了枯草就便秘,就连司不周都舍不得吃的果子,喂了,直接吐水。

然而骑着也引来不少注目,她浑身上下最好的一件衣服便是只打了五个补丁的灰绿色衫裙,可还是与骑这匹仙气飘飘的雪白白马形象不相配,偷感极强。

好不容易磨合的好了一些,一路上连汪清澈小溪都没有,田野村庄更是不敢奢求。

此等寥落现状要追溯至当年三国争霸于西北几道战役说起,如今八年都未曾痊愈,一人一马口干舌燥,临近丹州才好些。

丹州虽地处大昭西北边境,背靠附属小国与齐国,繁华却不输首都平京,甚至更为富裕,在这生活的人想必什么都见过,所以看司不周这类显眼的家伙,也见怪不怪。

过了城门,主街上车水马龙,极目望去教坊青楼甚多,所过之处皆挂有红绸红花,摊贩正人挤人地叫卖,袅袅炊烟升起,一片繁华烟火之气。

见闹市区骑行不便,司不周翻身下了马,牵着马走至此街上客最多的酒楼前。

楼外人声嘈杂,热闹非凡,迎客的店小二瞧见一头破损戴斗笠的女子驻足,不由上下打量,见她身形修长穿的破破烂烂,乌黑的头发利落的编了根麻花辫搭在了左侧,脸则被一侧厚厚的发丝挡住。

等到女子侧头看向牌匾,店小二迎面见着脸中央那条长长的疤痕,才解心中疑惑,但也别过了头避免对视,他可不想被贱民缠上,耽误工作。

可凭着多年的迎门的经验,小二又不禁看向女子牵着的那匹骏马,此马贵气非寻常百姓可得,心下一横,或许就是什么世家的小姐正玩最新穿搭呢?

为了业绩!

司不周见前来迎她的店小二满眼都是她手上牵的马,和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心下了然,将马交给酒楼的马夫,和风悦色地跟着小二进了楼内雅间。

小二一刻没等开始报起菜名,“本店新菜品,大鹏云飞,大..”

“先不吃这些,旁的有没有?”

被打断,小二眼皮子一抽,依旧笑问道:“客官您想吃什么旁的,咱们千味楼什么都有。”

司不周将一根筷子搭在茶盏上,用食指敲了两下,才回道:“来份夜雨庚子戏。”

闻言,小二下意识“嘿”了一下,没成想眼前这小姑娘竟是位混江湖的老油条,连鬼道上打听消息的暗语都知,连忙接了那根筷子,殷勤道:“庚子戏没有,老鬼要不在点些别的?”

“曾经红遍大昭的花中魁首,温梨这名号你可曾在这听到过?”

“花魁温梨..这名儿都多久没见有人打听了,估计自知已是半老徐娘躲着不见人了吧,不知不知。”小二没心肺的说完,眼珠子一转,补了一句:“倒是玲珑阁最近新出了个花魁,名水仙,那腰身绝了,也就长得不如..”

话到此处,小二意识到自己个正对着一女人谈这点子事,谈也谈不明白,“啧”了一声,不再言语,盯看起司不周腰间的荷包。

他之所以这么热情,无非就是鬼道卖消息的价格比黑白两道定更高,若是买消息的需求的急,说不定还能搏到金子作为报酬。

可看着眼前人与他大眼瞪着小眼,半点没有要点菜的意思,小二不由假笑起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客官,您还要吃些什么呢?”

司不周摊手一笑:“这些招牌菜我都想吃,但没钱啊,一分都没有。”

“.....”

“没钱你装什么道上人!”

小二昂着脖小声骂道,手脚并用的将人轰了出去,才不顾忌四周,扬声道:“你瞅你那寒酸样,借给你泡尿照照自己,敢坑钱坑你爷爷这!我呸!”

司不周抬手挡住他的吐沫星子,拍了拍身上灰尘:“不是你把我拉进去的?”

小二不欲和她争辩,抬脚下台阶就要继续赶,却被一阵乱叫的马声打断了他。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司不周那匹白马正大口大口吃着饲料,还时不时去抢隔壁马,吐着舌头嚼来嚼去,马夫怎么生拉硬拽都纹丝不动。

司不周心道:这马比她强,还真给它吃上了。

小二不怒反笑,略微思量:“正好,你把这匹马抵给我,爷爷我便不计较你打探消息不给钱这事。”

见小二往这赶,白马竟像人似的斜着眼睛瞧来瞧去,嘴巴也不嚼了,登时尥蹶子踢中身后的小二,甩开马夫,哒哒哒窜到司不周身边。

小二龇牙咧嘴躺在地上对着胸口就是一阵揉搓,等缓过来看向那边时,人早就不见了。

司不周被一位大娘给拽走了。

大娘将她领到了自己摊子前,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一脸慈爱:“吃吧孩子。”

话音刚落,正搁这摊子上吃饭的一人“啪”一下摔了筷子:“赵大娘,你还想不想做生意?领来一臭烘烘的叫花子叫我们怎么吃?知道你寻女心切,但也不能脏的臭的都往这拉,真是倒胃口。”

口气十分的嫌弃,和他坐一桌的人也停下动作,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

不应该啊,来这前司不周将她的衣物浆洗过好几回,还特意拿给那匹马闻了闻,见马没一点异状,才安心上路。

收尸这么些年,什么破皮耍横的没见过,这点弱弱地指桑骂槐,司不周懒得逞一时嘴快。

可这大娘也算是想帮助她,就算不为自己,为大娘的善意也要怼回去,终是开口道:“怎么吃,用嘴吃,难不成你嘴和屁缝长反了,所以吃不了只能冒臭气?”

一听说的那么粗俗,那人眸中一惊,瞬时涨红了脸,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见司不周接过面坐了过来,掏出铜钱往桌子上一放,动辄间亮出别在腰间的砍刀:“我见小兄弟这身穿着,你是书生吧?功名考上了没,书里也教你恃强凌弱,以貌取人?”

到底是脸皮薄,见骂又骂不过,打...那人看了看自己个的嫩手,貌似也打不过,索性一拍桌挽回点气势:“真是晦气,赵大娘饭钱我们就不给了,总不能白给你留意女儿!”

说完就走。

人总是下意识面向更弱的一方,书生说的理直气壮,赵大娘应承的也快,司不周秉着帮一时不帮一世的原则,没再开口,默默吃起面。

然书生没走两步就被一队送亲队伍给挤了回来,他强撑着人流不往后移,与面子作起斗争,可队伍吹吹打打半天,就是不往前挪。

司不周被吵的头痛,抬眼看去,瞧见了书生,也瞧见挡在送亲队伍前的马车,车上挂着未亮的马灯,上面红红大字写了个“张”,车身绘有鸂鶒纹样,看样子,里面坐着的应是那位丹州县令。

送亲队伍还在吹打,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司不周还没见过有哪个地方送亲风俗是敢当面堵着当官走的路,起身查看间隙,便听到唢呐声此起彼伏里传出一阵阵闷响,像是锤击木头所发出来的。

马夫显然也觉出不对劲,然而还不等他拉门,那车门便猛地被撞开,里面的人直挺挺爬摔在地,激起尘土,手上紧握着一则画卷。

吹打声戛然而止,周遭一片静谧。

人们都望向了地上的人,就在大家以为这人已经摔死时,他却腾空而起,跳到车顶,嘶哑嚎叫:“青梅嗅——!童子身——!一朝恨天怨啊!”

诡异的火,不住地从他身上燃起,仅仅一瞬,将他整个烧裹住,惨叫哀嚎声响彻整条街,染上火苗被烧了一半的画卷掉落在一旁,司不周趁它烧完前,看到上面图案——绘着一名清秀女子的…头。

余光瞥见先前的书生,正比她还要死死盯着那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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