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转悠的差不多，老杨一个电话，喊走了李向泽。
具体什么事儿萧明阳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后头冲上来的陈秋和胡天耀左右一块锁喉。
“打劫！”陈秋大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留下数理作业。”胡天耀扶了扶厚重的眼镜。
“打劫数学加物理课代表，你们胆儿挺肥啊！”萧明阳嘿嘿笑了两声，清清嗓子：“给可以，老规矩，你俩收俩星期作业。”
“没问题，没问题！”说罢，两人如饥似渴地抢过他的书包，一路飞奔，陈秋还不忘回头大喊一声：“谢谢阳爹！”
“嗐，不客气。”萧明阳慢悠悠晃着去教室。
班里相当安静，除了自己和自己旁边那座位，人差不多都来齐了，不出意外，所有人都在低头苦干。
他晃到自己后排靠窗的位置，悠哉悠哉坐下，踹了踹前头陈秋的椅子：“白涛呢？”
“不清楚，”陈秋脑袋往后仰，向上翻着白眼看他，“刚来的时候也没见着。”
白涛他发小，俩人小学初中高中一直是同桌。
这人时间观念超强，只会早到，不会迟到。
这个假期他俩都没啥联系，他估摸着怕是这人谈恋爱了，本来想着来班上逮人，结果还搞迟到。
等人来了，严刑拷打，绝不姑息！
“行了，退下吧，”萧明阳推了推他脑袋，“把我书包拿来。”
“喳。”陈秋把他书包双手奉上，恭恭敬敬。
“小秋子不错，这月俸禄涨1块5。”萧明阳结过书包，相当愉快地拿出了本大学物理学。
胡天耀坐陈秋旁边直乐。
陈秋啧了声：“去你大爷。”
萧明阳低声笑，掏出笔，一整条地趴课桌上，看书做题。
这是他一向的习惯。
趴着学习，背书也趴着，所以他看两页语文或者英语就入眠，比吃了褪黑素还安详，堪称婴儿般的睡眠。
没等他看完一个知识点，老杨走了进来，讲桌被他敲得震天响：“抬下头。”
所有人齐刷刷抬头，一眼就注意到老杨身边站着的李向泽。
“这是我们班的插班生？”
“我靠，这哥们儿帅啊……”
“三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所有信息！”
“他好像还是那边的年级第一。”
“上帝是把他放在青青草原上了吧！别说窗了，房子都没有！”
“一个萧明阳，一个插班生，超标人物啊……”
萧明阳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疯狂挥手引起他的注意。
李向泽看到他了，点了下头跟他打招呼。
萧明阳快乐地顶着大笑脸，靠着椅背晃椅子。
陈秋回头：“你俩认识？”
萧明阳得瑟地勾起嘴角：“假期就认识了。”
老杨又敲了几下讲桌：“讨论差不多了吧？掌声欢迎我们班新同学自我介绍！”
掌声轰然，老杨站到讲台边上，把位置让给他。
“李向泽，东和县一中领航班。”李向泽自我介绍过于简短，班上同学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结束了。
班里安静了几秒，萧明阳起头鼓掌。
老杨笑着走上讲台，拍拍李向泽的肩：“以后李向泽就正式成为我们实验一班的一员了，待会儿下去，大爷，你拉他进一下班群。”
坐二组第3排一个有点偏黑的男生回答：“好。”
老杨点点头，往萧明阳旁边的空座的方向扬了一下下巴：“你去那儿坐。”
陈秋看着他走下来，开口就问：“那白涛坐哪儿？”
“这是我要告诉各位的第2件事，”老杨杵在讲桌上，“白涛同学经过一个假期的深思熟虑，转文了。”
班上先是安静了几分钟，陈秋打破沉默，不可思议地说：“转文？”
“没错，他说他志不在此，还是更想学画画。”老杨解释。
萧明阳眉头紧蹙。
白涛老妈和他老妈是大学同学，他俩还有他姐姐三人一块长大，白涛对数学物理确实没有他这样浓厚的兴趣，但对画画同样也没有浓厚兴趣，甚至因为小时候有点天赋被妈妈逼着画画，还有点反感。
他不相信短短一个假期，他就能改变。
他在抽屉里用手机给白涛发了条消息。
【宇宙第一大帅逼】我要一个解释。
那边秒回。
【bt】手机上不太好讲，等找时间当面跟你说。
【宇宙第一大帅逼】我等着。
老杨简单通知了开学考时间，以及以及开学考后的开学典礼安排，匆匆出了教室，开会去了。
人前脚走，后脚教室开始热闹。
不少人凑过来跟新同学自我介绍，黑板上方放着的监控器突然转了下，大爷清了清嗓子：“回自己座位，监控开了！”
人轰的一下又散了。
监控转了一下，转去了门那个位置。
陈秋伸了个脑袋过来：“他叫徐泊，咱们班班长，外号大爷。”
“大爷？”李向泽挑眉。
胡天耀往后靠，手里还握着的笔，眼睛看着桌上的作业像模像样：“他比较能操心，比较……成熟，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
陈秋侧过身：“还有就是，他高一进来有小胡子，特别像公园里的大爷。”
萧明阳趴到李向泽桌上，撇了撇嘴：“你怎么不问我外号？”
“萧明阳，”大爷往这边看了过来，“坐好。”
“嗐。”萧明阳无可奈何，趴回自己的桌上。
“小绵羊？”李向泽压着声音。
萧明阳：“哈？”
李向泽：“你外号。”
前面俩人笑得咯咯咯，桌子都在颤抖。
“靠，”萧明阳往前面人椅子上踹了一脚，“笑屁！”
陈秋夹着声音：“小绵羊~”
胡天耀夹着嗓子：“小绵羊~”
萧明阳：“滚滚滚，你俩配叫吗？”
陈秋假装擦了擦眼睛，继续夹：“终究是妾身不配了！”他撵起兰花指，点了点胡天耀的肩，“胡桑，你看他，臣妾好是伤心！”
胡天耀嘴角才上扬，立马又压了下去，轻咳。
监控转了过来，大爷也看了过来。
陈秋讪讪冲他笑笑，眼睛斜看向胡天耀，语气阴测测：“小装子……”
胡天耀清了清嗓子：“开学典礼结束后是Judy的课，应该不会被冲，各位记得复习一下假期让背诵的内容。”
啊，英语！
啊，要命！
萧明阳趴桌上挺尸，目光定在自己同桌转笔的手上。
李向泽到手非常漂亮，皮肤白皙且修长，骨节分明，青色的血管攀在手上，更添了几分难言的美感。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顿，干脆又帅气。
萧明阳看得出了神。
教室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叩门声音响起，萧明阳吓了一哆嗦，非但没得到同桌桌的安抚，反倒是听到他轻笑了声。
“萧明阳徐泊李向泽，413开会。”敲门的同学通知。
每学期开学，学生会各个部门的部长副部长也要去413那间空教室开会。
萧明阳初中就是纪检部部长，高中本来要顺位，不过他嫌事儿多影响他搞物理，把重任交给了徐泊，自己退居二线。
今天这会议还把插班生给叫上了。
萧明阳估摸着，应该是要通知插班生加入学生会的事儿。
爬楼梯的空档，萧明阳随口问了嘴：“如果非让你加学生会，你打算去哪个部门？”
李向泽挑眉：“怎么那么问？”
“嗐，就随便问问。”萧明阳说。
李向泽很干脆：“不加，哪个都不去。”
“陆启扬给你透风了？”徐泊问。
萧明阳喉头一紧：“没，我瞎猜的。”
李向泽扬眉看向和自己并排走的两人：“陆启扬？”
“学生会主席兼文体部部长。”徐泊介绍。
“别着急，待会儿就能见着了，”萧明阳搭了只胳膊在李向泽肩上，对着老婆抛了个媚眼儿，“没哥帅。”
徐泊嘴角抽了抽：“你最帅。”
萧明阳脸不红心不跳：“开玩笑，毕竟是宇宙第一大帅逼。”
徐泊：“谦虚了。”
萧明阳相当礼貌：“谢谢。”
李向泽很轻地笑了一下。
和萧明阳料想的一样，这次开会除了讲本学期的一些安排之外，着重说了插班生加入学生会的事儿。
来的每一位插班生都必须加入，这是师附对对他们学校的承诺。
会议结束，别的部门和插班生可以离开，纪检部和文体部还要留下对接开学典礼。
这次开学典礼，东和县一中全程直播，校领导相当重视。
李向泽作为东和县一中年级第一，被指定为主持人，另一位主持人文体部内定。
其他的细节萧明阳没咋细听，脑子里在反复推算刚刚看到的题目，不知不觉写了一页稿纸。
会议结束都没反应过来。
大爷敲了敲他的桌子，萧明阳被吓得一个机灵。
大爷已经见怪不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走吧。”
“马上。”萧明阳最后写下一个答案，心满意足的把稿纸揣兜里，和大爷一块儿晃出413。
陆启扬突然窜出来，一把搂住他，转头和大爷说：“我找他有点事儿。”
大爷点了下头，走了。
看着他走远，陆启扬神经兮兮问：“你们班那插班生跟你同桌？”
萧明阳：“是，怎么了？”
“这学期期中考完，我们部门有一大批要去学艺术的，就不留学校了，”陆启扬讨好地笑笑，“帮我劝一下你同桌，来我们部当个门面，到时候请你吃饭。”
萧明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老陆啊，不是我不帮你，我觉得吧，这选部门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要不然到时候你把他拉进你们部门了，他在里头呆着不舒服，我也不好做。”
陆启扬被说服了，临走前还去给他买了瓶可乐。
话归那么说，萧明阳一回班就给同桌传了个纸条。
-阿泽，部门想好了吗？
萧明阳字不太漂亮，语文老头亲切地称他的字为蛆，相当形象，横不平竖不直，纸条上的字算是他写得认真的，起码看得懂。
李向泽很快把纸条传了回来。
有了上面做对照组，李向泽的行书刚劲有力，笔锋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
-嗯。
萧明阳有点紧张。
-纪检部吗？纪检部可好了，值班的时候发奶茶，周末留校的时候还可以往隔壁文体部借投影仪看电影。而且事还特别少，晚自习检查一下纪律，放学前检查一下卫生，运动会可以随处乱狂，平时还能逃跳操，文艺晚会可以去后台，那么好的部门，你，值得拥有。
李向泽看完，皱起了眉。
论一个重点高中的高中生是如何写出这段乱七八糟的文字的？
准备落笔，余光看到满脸期待的萧明阳，将准备写的“是”，改成了“考虑考虑”，想了想又添了句“你语文怎么样？”
-上学期期末76，怎么了？
-没什么，正常了。
-？ What's mianing 啊 Poeple！①
-……你们市里小学是不学英语吗？
-不是啊，我从幼儿园就开始学英语了，还请了家教，不过我不喜欢，后面就没继续了。
-看出来了。
-啊，不对，偏题了。
看到回复纸条的李向泽嘴角抽了抽。
不容易，居然还知道偏题了。
①正确写为meaning和people，兄弟们别被他带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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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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