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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第97章一起失恋自闭,猫猫小狗都想和好

今天是志愿报名截止日。

除了明确要出国的那几个学生,李玉树班上只有两个人还没报名。

很巧的事情是,这几天他们都没来上学。

李玉树联系不上池焱,只能先联系许冬生了,因为两家有私交,私下谈起来倒也方便。

“你和小寒是怎么想的?是不打算让他上大学了?”李玉树完全是以长辈的心态和许冬生说这句话,所以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

李玉树一直觉得作为家长,许冬生实在太不称职了。

电话那头的许冬生按压眉心,从那天晚上到现在,许寒就没说过一句话。

当天晚上,许冬生见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把儿子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知了。

儿子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默默的流泪,就算是哭,也一声都不肯吭。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也只吃了一两口就放下,回到房间继续躺着不动了。

一直到今天,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仿佛彻底失去了声带。

这些事情,许冬生不好和李玉树解释,只说:“我在考虑要不要送他出国,他还没想好。”

李玉树愣了一下,虽然他觉得国内好的大学不比国外差多少,许寒只要发挥稳定,不要报太热门的专业,完全可以上一个不错的大学。

只是这是别人的家事,许冬生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李玉树不好插手。

“那好,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你们尽早做准备,网站不稳定,如果决定要报名,最好提前一点,不要卡点。”

“好的,李叔,我知道了。”

说完了许寒的事情,李玉树又问:“你帮我问问小寒,他知不知道池焱去哪了,我打他之前的号码是空号,班里谁都找不到他。”

许冬生迟疑,“我知道他在哪,不过他可能也要和小寒出国。”

许冬生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没等池焱试探儿子的意向,这两人就大吵了一架。

现如今,一个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房间里,一言不发,一个住在酒店里,至今没有出过门。

挂了电话,李玉树嘀咕:“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出国?”

“谁啊?”办公室的老师随口问了一句。

李玉树笑笑:“我们班的学生,原本只有三个要出国,现在可能又要多两个了,我还以为他们会考国内的大学。”

本来他们班的班级性质就比较特殊,认真学习的也就那么几个,结果都快高考了,又多了两个要出国的。

挂了电话之后,许冬生走出书房,敲响儿子的房门。

“你李爷爷打电话来,说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网址和流程我都发你邮箱了,网站不稳定,如果你想要高考,就尽快填报提交。”

里面的人不说话,许冬生尝试扭动门把手,果然是反锁的。

这门其实很好开的,反锁也能轻易砸开,但他不想这么做,怕吓到里面的人。

“你不想说话,也不想开门,至少让我知道你还安全。”

许冬生耐心等了一分钟,门板终于响起了敲门的动静,示意里面的人还活着。

许冬生隔着门板,说自己的打算:“如果你决定放弃高考,那我们就出国,我打算送你出国读沃顿商学院,我会给你准备找这方面的老师,争取让你在明年出去,这个学校要求比较高,也不一定非要这个,我们可以再看看,等你毕业,就回来帮我。”

里面还是一声不吭,许冬生仿若又回到了二十几岁的时候,只会束手无策的看着开始学会走路,哭着要爸爸抱抱的儿子。

那时候的儿子至少还会用哭来表达自己的委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似乎在努力的成为另一个成熟稳重的“许冬生”。

看似是在追随着崇拜的父亲的脚步,但许冬生知道,背后的另一层含义。

许寒不再信任许冬生,他知道许冬生不会哄他,不会爱他,会哭的孩子在许冬生这里是不会有糖吃,不会被疼的。

既然没人在乎,那么哭泣也就成了一种聒噪和麻烦,他不想被许冬生厌弃,也不想被任何人厌弃。

所以他不哭了,最起码不能在人前哭了。

许冬生像哄小孩子一样,耐心叮嘱:“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要乖乖在家,饿了就让孙婶做给你吃,别乱跑,知道了吗?”

嘱咐完,许冬生就独自开车出门了,车子最终抵达了池焱现在入住的酒店。

说是酒店,其实是逐渐被淘汰的招待所,环境设施都很一般,许冬生还小的时候这种地方,还需要介绍信才能入住。

许冬生早就查到了池焱住的房间,只是一直犹豫该不该来。

那天,两孩子吵架的声音不算小,楼下可能听不清楚,但许冬生站在门口,可以说听得一清二楚,内容让他震惊了一次又一次。

听到的某些字眼,是他和季之森会在私底下说的,恋人之间的情趣嘛,许冬生在这方面向来百无禁忌。

但,作为家长,那些字眼就不该是他能听的了。

所以许冬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让自己儿子伤心的少年,更不知道如何面对那张和儿子极为相似的脸。

按理来说,许冬生应该用一种不悦的,谴责的态度去质问池焱。

却又不知为何,想到池焱当初生病时,哭着对他说“对不起”时的情形,许冬生就又硬不下心肠去责怪他。

许冬生对前台说出了池焱的房间号,说这是他儿子,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希望前台把房间钥匙给他。

可能是管理不严,也可能是许冬生的气势震慑到了前台,又或者觉得许冬生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前台还真把钥匙给了许冬生。

顺利拿到钥匙,许冬生又开始不满前台竟然这么轻易就给了,在心里质疑了这家招待所的安全问题。

从昏暗老旧的走道,就能看出这家招待所有些年头了,房门还是老式的机械钥匙,和大酒店无法相比。

许冬生小时候不是没吃过苦,却也不妨碍他在这个时候挑剔起了这家招待所。

到了池焱所在的房间门外,许冬生没有保持所谓的礼貌敲门示意,直接用钥匙开门。

许冬生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父母管教得越严,他私底下就越是离经叛道。

一开始还不会装,后来经验丰富了,完全可以做到两幅面孔滴水不漏,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的本性和外表看起来一样。

许冬生之所以和季之森保持了这么多年关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可以在他面前肆意展现真实的自己。

正好季之森也喜欢这样的他,既然身心都能在季之森这里得到满足,许冬生也就懒得换人了。

打开房门,男人抬脚进到屋子里,一大股酒味和烟味就迎面而来,地上全是烟头和空掉的酒瓶。

许冬生低头,见地上躺着一个穿着浴袍的少年。

少年似乎没听到有人走进来,只一眨不眨地看着手里的玩偶小熊,反复按压它的语音开关。

“I love you,I love you……”

不知道是不是连着几天反复按压的关系,电量有些耗尽了,还是出了故障,声音听起来有很严重的电流声,却也不妨碍那只手按了一次又一次。

看到这一幕,许冬生心头的那点不悦也烟消云散。

那天听他们吵架,许冬生大概能整理出他们吵架的原因之一。

池焱心里藏着别人,并且还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只把他儿子当成一个打发时间的玩具。

单凭这点,许冬生很难不对池焱产生不满。

但现在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他们那天吵架说的那样。

许冬生开口:“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你们班主任联系不上你。”

这是许冬生过来的目的之一。

见少年依旧不为所动地背对着自己,许冬生又说:“我和小寒说了,会送他出国。”

说这话的时候,许冬生一直在盯着池焱看,他能看到那只按压小熊的手指,有一两秒的停滞。

男人镜片底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升起了一个合理的猜测。

于是许冬生又说:“他答应了。”

这一次,那只手出现了明显的停滞。

那道一动不动的背影,终于从全是烟头和酒瓶的地上坐起来,眼睑周围布满黑青色的眼睛,阴郁地看过来。

许冬生终于认定了一件事,指出:“你不想他出国。”

少年抿着唇,再次躺了回去。

许冬生按压眉心,这两个孩子在这方面还真是出奇的一致,太能赌气了。

许冬生说出实情:“我骗你的,他没答应,从那天到现在,他都没理过我,每天都无精打采的,眼睛也肿的不像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躲在房间里哭。”

许冬生顺势坐在床沿,如同在和朋友聊天,随意说起儿子的事情。

“其实这孩子小时候就挺爱哭的,你还不知道吧,他不是我亲生的,是我弟弟的孩子,我喜欢男人,但家里管得严,却又不怎么重视我,我那时候做事比较冲动,就秉着报复心理找了一个男生谈恋爱。”

“那个男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你之前也见过他,就是那个洛嘉,他当时暗恋另一个男生,又不敢被人知道,我想着干脆我们两个在一起算了,就把人追到手了,我们十五六岁就开始谈恋爱了,家里人都不知道。”

“后来我们的事情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我们本来是要私奔到国外的,但我最后还是屈服了,主动抛弃了我的初恋,我父母又想逼我和另一家的女儿结亲,我不愿意,知道我弟和他的初恋弄出了一个孩子,为了堵父母的嘴,我专门去了一趟国外,把那个孩子领了回来。”

“我父母一直都很偏心我弟弟,忽视我的感受,只把我当成他们的面子,同样的一件事,如果是我弟弟犯错了,他也只会得到一两句无关痛痒的教育,到了我这,就是棍棒教育,所以我很不喜欢我弟弟,自然也会不喜欢弟弟的这个私生子,虽然我养了他,但总是嫌他烦,每天除了哭,就知道哭。”

“后来,我家里人都陆续死了,只剩下了他和我相依为命,我开始觉得有一个孩子也不错,虽然爱哭,还和我弟弟一样不太省心,小心眼,爱记仇,但也挺可爱的。”

“渐渐的,我就把他当成亲儿子养了,只是我第一次做爸爸,从来没有人教我如何做一个好爸爸,所以我就想着,只要是我父母对我做的,我都不能对他做,就是一个好爸爸了。”

许冬生还是第一次说那么多话,上一次说这么多话,还是给父母扫墓的时候。

每当这个时候,许冬生总是会有很多的话要说,说的最多的,就是弟弟的坏话,似乎这样就能引起父母的关注,哪怕他们早就化为了一捧黄土。

池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坐了起来,幽幽地看着滔滔不绝的男人。

“你很啰嗦。”

池焱终于舍得开口了,声音听起来嘶哑晦涩,像是长期没有喝水,又像是喝了太多的酒,抽了太多的烟,把嗓子弄坏了。

池焱第一次见到这么话多的许总,感觉是第一次认识他。

就像池焱也从未了解过许寒这个曾经的自己,哪怕那是他来时的路。

因为池焱再也无法回到那个纯粹的时候了。

见他终于肯说话了,许冬生难得笑出声,用手扯了扯领口,挑起的眉梢看起来有些痞。

“话多的原因,大概是我总会有意无意的,把你当成小寒吧?成熟版的小寒?不过从那天你们吵架来看,你也没那么成熟,和小寒一样,很孩子气。”

如果是许冬生成为其中一方,他绝对不会闹得如此不体面。

许冬生只会冷静的分手,从此分道扬镳。

只有小孩吵架,才会想方设法的攻击对方的薄弱点,用最为难听的语言刺伤对方,完全不考虑后果,实在是太不体面。

池焱闻言,冷哼:“我和他可不一样。”

许冬生不表态,只想替儿子问一句:“你给我家小寒带绿帽了?”

池焱不知道该嫉妒那声“我家小寒”,还是该反驳子虚乌有的罪名,抿着嘴巴不吭声。

许冬生看出了他的不悦,心里有了结论。

他儿子和许寒吵架的导l火l索,可能是为了所谓的“出轨”,但从池焱这一方的角度,就未必了。

结合刚才的事情,许冬生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你不想他出国?”

池焱的睫毛一颤,这次他没有看许冬生,只用嘶哑的声音否认:“没有,只要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出国很好。”

许冬生没有顺着个话往下说,只是很奇怪:“我当时给你透露的是,我可以送你们两个一起出国。”

池焱抿紧嘴巴,半晌才说:“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出国见世面,我只想待在自己的家乡。”

如果下一秒就是死亡的话,池焱一定要死在这片土地,最起码这里活着他在意的人。

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就算是决定了自己的生死,“许寒”也不敢回去找块无人的荒地,了结了那段可笑的人生。

许冬生沉吟片刻,如实表达看法:“你不想去,也不想让他去,是不是太霸道了。”

池焱看了他一眼,就别过脸不说话了,看起来很像是在生闷气。

许冬生失笑,这个场景,越看越像是儿子在和他赌气。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愿,可能知道你不想去,他就不去了呢。”

如果以前,许冬生不会有这种想法,但经过这件事,他敢肯定,儿子一定会因为池焱的去留,决定自己的人生道路。

但许冬生个人并不希望,儿子会是那种为了别人的喜好,就草率的决定人生方向的人。

许冬生盯着沉默不语的少年,看了良久,感觉看明白了他别扭的地方。

“你私心不想让他去,却又做不到这么自私,所以你开始纠结?痛苦?”

池焱再次看过来,气闷的询问:“你怎么知道?”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许总总能看穿自己在想什么,但偏偏又看不出他儿子早就和男生勾搭上了,每天为了另一个男生神魂颠倒。

这辈子更是,儿子的男朋友都登堂入室了,这个自诩聪明的男人,竟然还是从这次吵架中窥见真相。

就算是当局者迷,迷的也太离谱了点。

许冬生:“我不是说了,我总会下意识把你当成小寒,你的很多行为逻辑都和小寒符合,不过……”

许冬生迟疑的顿住。

池焱好奇问:“不过什么?”

许冬生斟酌语言,说:“不过你有些太极端了,比小寒更容易钻牛角尖,也更容易隐藏自己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你究竟在想什么,也不奇怪,你们成长经历不同,不可能做到完全一致。”

“你好啰嗦。”许寒默默地躺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背对着许冬生,表示不想和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了。

许冬生也不恼,慢悠悠地提醒:“他很难过,已经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吃不喝了。”

这话自然不全是真的,不过半真半假才容易让人相信。

池焱无情的丢出:“能喘气就行,如果这都能饿死,那也是他的命数。”

许冬生:“他连岁岁和安安都不管了。”

池焱:“关我屁……和我有什么关系?”

意识到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哪怕对方并不知道,池焱还是把那句说顺口的话,及时咽了回去。

许冬生叹气,一副很担忧的口吻:“我看不到他人,很担心他在屋子里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比如,像你一样……”

许冬生看向少年手上的伤疤,看起来像是刀片割伤的,不至于死,但足够疼。

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站在父亲的角度,池焱的行为实在是过于极端,许冬生私心并不希望儿子和这样的人来往,但这人是池焱,许冬生莫名狠不下心。

池焱这才看到伤口露出来了,不自然地拉了拉袖口,把那些伤遮住。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出来的时候,我和他说话,他还是不理我,房间也反锁着。“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太吵了,原本侧躺着的少年冷不丁坐起来。

在一阵沉默中,池焱将地上的瓶瓶罐罐丢到了垃圾袋里,烟头也扫干净了。

许冬生就这么看着他收拾,见他收拾干净了,直接站起身,“走吧。”

池焱看他一眼,没有否认自己要和他一起离开,就这么穿着酒店的浴袍走了出去。

出门前的那套衣服,沾到了他当时的呕吐物,在这家招待所入住后,他看着身上的衣服就烦,直接脱了丢垃圾桶里去了。

回到了别墅,许冬生嗅了嗅衣服上沾到的烟味。

在养孩子之前,他既抽烟,也喝酒,养了孩子后就戒了烟。

酒的话,有时候应酬不得不喝,实在推脱不了,他还是会喝几口的,如果喝了酒,他会选择外宿,不会被儿子看见。

所以他在儿子眼里的形象就是一个不抽烟不喝酒的专一好男人。

谁知道全是假象,也难怪他赌气不和自己说话了,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在生某人的气,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瞧见池焱要往许寒的卧室去,许冬生叫住他:“他在你的房间。”

池焱顿住,淡淡解释:“我知道,我先洗个澡,他不喜欢我抽烟喝酒。”

闻言,许冬生玩味挑眉:“可你不还是抽了喝了?”

池焱看他一眼,关上门前,他丢下一句:“我没有。”

入住招待所的时候,因为在气头上,池焱的确买了一堆烟和酒,想不管不顾的大喝一场,大抽一场。

分都分了,谁还能管得了老子?

他抱着这样的心态,点燃了烟,却只盯着它冒烟,想喝酒,撬开瓶盖后,又全倒进了下水道。

操!那时候的他,骂了无数遍这个字。

因为他竟然被某只小狗给调*教成功了,当然无比的想骂街。

因为他分手了!这只小狗不要他了!他居然还想着如果抽了烟,喝了酒,他的小狗会闹脾气的,会哭的,会嫌老子脏老子臭的。

操!这只小狗真几把会调*教。

这几天,池焱一直在“老子就要喝酒就要抽烟”,和“不能抽不能喝”之间反复摇摆。

眼看就要反抗成功,他就拿着刀片,对自己来上那么一刀。

这种事情,他上辈子做过很多次,知道怎么样让自己保持疼痛的同时,又不致死。

如果非要说他抽烟喝酒,那也是抽了二手烟,吸了二手酒味。

先在浴室简单修剪了一下头发,池焱才开始洗澡,把头发吹干,又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

看着全身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比在招待所的时候好太多,池焱还是不太满意。

因为猫尾巴和猫耳朵的毛都掉光了,让他看起来像只丑陋的大型老鼠人。

许冬生看不见这些特征,所以在他面前,池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可是池焱接下来要见的人,是唯一能看见他这些特征的人。

池焱烦躁的扯了扯领口,如果又吵起来的话,许小狗有很大概率会拿这一点来攻击自己了。

像去年因为嫉妒到扭曲,骂他騒货的时候,这只小狗就一口一个大老鼠叫他。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被骂丑老鼠,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那晚骂得还戳老子的心窝。

池焱走出去,扫了一眼走廊尽头的书房,收起目光,敲了敲客房的门。

池焱就说了两个字:“开门。”

里面的人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开?我走了。”

池焱耐心等了半分钟,就听到了里面的人快步往这边跑的脚步声,紧随而来的,是转动门锁的声音。

下一秒,池焱见门打开了一个小细缝。

看到他还在外面,里面的人惊慌失措地想要关门,池焱则是眼疾手快的将手放了进去,门也结结实实的夹在了他手上。

许寒慌张打开门,第一时间抓着池焱的手看,怒道:“痛不痛?你是不是傻,没看到我要关门了,还伸手做什么?”

那么小的缝,还非要挤进来,怎么可能不会夹到。

发现池焱没什么大事,许寒又立马闭上嘴,一双哭得红肿的双眼,阴郁地盯着他看。

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进了屋。

许寒没关门,池焱抬脚就跟上去。

许寒重新躺回了床上,如同死尸平躺着,盯着天花板,偶尔才会眨一下眼。

池焱走过去,坐在床边,盯着他看了几秒,冷不丁冒出一句:“真丑。”

许寒抿紧嘴角,猛然扭动身体,背对他,眼不见为净。

“过去点。”

池焱直接挤上去,许寒被迫睡到了中间的位置。

后背很快袭来一道熟悉的气息,手探过来,将他裹到了怀抱里,还能闻到淡淡的沐浴味。

很熟悉的味道,因为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共用同一个款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了。

许寒怔了几秒,贪婪的嗅了嗅。

想到自己好几天没洗澡了,而这家伙却还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点也没有分手后的狼狈,许寒鼻子一酸,立马挣扎起来,想要脱离这个虚伪的怀抱。

偏偏某只坏猫猫还火上浇油:“真臭,你该不会一直没洗澡吧?闻着一股酸味,你的洁癖呢?被狗吃了?”

因为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许寒没力气,怎么也挣脱不开,听到这话,他终于气哭了,哽咽大骂:“臭死你活该!”

一来就嫌弃我,说我丑,说我臭,这人也太混蛋了!

许寒咬牙切齿:“谁让你抱我的?松开,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准抱我。”

许寒用力去掰开腰上的手,不仅没有掰开,反倒让他看清楚了池焱手上的伤痕。

为了遮住这些伤,池焱特意穿了一件长袖外套,谁知道许小狗掰他手的时候,拽到衣袖,漏出了一大半小臂。

看着这些新鲜的伤口,许寒的眼泪再也支撑不住,如疾风暴雨,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许寒当然知道这只猫猫很痛苦,他知道他每天都在承受着那些痛感。

因为他痛的时候,许寒也在痛,痛感共感的时候,池焱只用承受一半的痛感,但许寒替他承受全部的痛感。

许寒每天都会蜷缩在这张被池焱躺过无数次的床上,也疼过无数次的床上,一遍遍体会着他的痛苦。

为什么要痛苦呢?

许寒不明白,自己分明放他自由了啊,离开了许寒,池焱终于可以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了。

又为什么那么痛苦呢?

是因为他去找林子清的时候,林子清还是不要他了吗?

还是因为我们分手了?这怎么可能呢?根本不可能的啊。

许寒隐约尝到了自己的眼泪,酸死了,苦死了。

池焱像是听不到他的哽咽,只自顾自的嫌弃。

“闻起来臭烘烘的,还不快起来洗澡,我再帮你修修头发,也还好这个时候你不长胡子,不然得成什么样,和天桥底下的流浪汉有什么区别?”

在同龄人开始发育长胡子,冒各种体毛的时候,“许寒”依旧是白白净净的,池焱还是“许寒”的时候,貌似再26岁才开始冒出胡子的,大概是上了年纪的原因吧?

听池焱又开始嫌弃自己,许寒终于找到机会挣开他了,然后赌气的将自己塞到了被子里。

他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以为这样就能安全了,哪知道下一秒就腾空而起。

因为是夏凉被,没什么重量,池焱直接把许小狗抱了起来。

以前就这样抱过,从一月初开始,在许小狗的监督下,他不得不得开始锻炼,手上有了点肌肉,抱起来比那时候轻松不少。

而且这只小狗明显轻了。

才几天,就把自己的脸饿瘦了一圈,惨白惨白的。

当然池焱这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也瘦了点。

知道许寒不会乖乖站着洗,池焱直接把人放到了浴缸里,开始放水。

许寒放弃不挣扎了,坐在浴缸的角落,抿着嘴巴,准备当哑巴了。

等池焱帮他洗得白白净净,喷香扑鼻的时候,衣服也湿了大半,额头浮起了薄汗。

既然都被看见了,池焱干脆把外套脱了,看向坐在浴缸里,抱着双膝的默默自闭许小狗。

“洗好了,让我抱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到时候磕到碰到,别说是我暗害你。”

许寒瞥过猫耳少年小臂上的伤痕,一言不发地站起来。

他抓起搭在架子上的浴巾,往自己身上裹,同时瞪过去:“看什么看?又丑又色的臭老鼠,本少爷的身体是你能看的吗?”

池焱立马笑出了声,啧,果然还是叫老鼠了。

许寒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只猫猫在讥笑自己,鼻子立即酸酸的,本少爷再也不要理他了!

许寒气鼓鼓地往外走,池焱把人拽了回来,“穿鞋子,小心滑倒,还要吹头发。”

吹完头发的许寒,又变成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乖软许小狗了。

就是那双没有消肿的眼睛,隔着没有处理过的刘海,阴气森森地盯着镜子里的另一张脸。

池焱瞧见了,随手将吹风机放到一边,从后面抱住许寒,闻了闻他的侧颈,又亲了亲,诚恳的说:“不臭了,很香。”

许寒强调:“我们分手了。”

池焱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懒洋洋的开口:“所以?”

许寒见他根本一点都没有受到分手的影响,小脾气蹭蹭蹭的就往上窜:“谁让你抱我的?谁准你亲我的?谁让你回来了?我才不要……不要……别人不要的东西。”

肯定是林子清不要他了,他才跑回来,想继续欺骗本少爷的感情,拿本少爷取乐,他想都别想,本少爷再也不会上他的当了!

池焱从后面蹭他的脖子,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嫌我脏了?”

许寒气性很大:“哼!你自己知道就好,松开我,我才洗的澡。”

池焱搂紧他,“见你之前我也才洗了澡,不信你闻闻,很香的,我们的味道是一样的,喜不喜欢?”

许寒:“哼!哪里香了,臭烘烘的。”

“用完就丢,你还真是够绝情的。”池焱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少年薄薄的颈部皮肤,小尖牙浅浅的陷进去,似乎只要在进一步,就能刺破皮肤。

池焱没舍得,离开时,只留下了浅淡的痕迹。

池焱盯着看了几秒,刚才的温柔消失殆尽,阴恻恻的开口:“嫌我脏?你以为你现在又能干净到哪去?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看,你是怎么变脏的,嗯?”

充满恶意的话,和脖子被咬过的触感,让许寒彻底确定这家伙并不是来求和的,而是专门来气自己的。

许寒当即瘪下了嘴角,一个细碎的哽咽溢出来,差点哭出声。

池焱松开抱着腰的手,又把许寒的身体掰向自己这边,让那双蓄满眼泪的眼珠子直面自己。

池焱挑起他的下巴,吻下去,啄了又啄,低喃叹息:“这么爱哭?比我当年还爱哭多了,我在林子清面前也就哭了两次,你都对着我哭了多少次?谁能受得了?许寒,你说,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你这么娇气?”

听到林子清三个字,许寒就什么也听不见去了。

他气愤地推开池焱,用破碎的哭腔讥讽:“笑死了,那是你不想哭吗?我看你是不敢吧!你知道他不会喜欢真实的你,你知道他会烦你喜欢哭哭唧唧,你知道他不会心疼你,你连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都不敢给他看,算什么喜欢?你的喜欢就是个屁,难怪他不稀罕。”

许寒一边盯着池焱的表情,一边散发浓烈的恶意。

“难怪他看不上你,要去找秦修羽双宿双飞,难怪他重生之后,宁愿补偿什么都不知道的我,都不愿意补偿受尽伤害的你,可笑吧,你喜欢他喜欢得要死要活,可他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发现池焱冷着脸,朝自己袭过来,许寒害怕地往旁边躲,又立马惊慌失措地往外面逃。

等池焱出去的时候,看见许寒又在床上蜷缩着,那块地方仿佛成了他唯一的避难所。

池焱大步过去,再次挤了上去。

这次他没有抱他,两个人如同两具死尸,平躺着,凝视着天花板。

良久,终于有人率先说话了。

“我那天出去接的电话,是温翠玲打来的,就是之前你在燕市见到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你去给你小叔上坟那天,见到的那个奇怪的阿姨。”

池焱:“许总应该和你说了,你小叔其实是你爸爸,那个女人就是你妈妈,许总其实是你大伯……”

不管许寒有没有在听,池焱自顾自的将他和温翠玲合作的来龙去脉说了。

池焱:“你发这么大的火,应该是为了之前那两次电话?你甚至可能记下了号码,亲自打过去验证过了,不然不会这么在意。”

许寒:“……”

池焱:“怎么?不否认?那我再假设一下,除夕晚上那天,你是不是偷听了我和林子清讲话?所以那天才会因为一盆花哭得那么伤心,也是从那天开始,你才发了疯的操控我的梦境?”

许寒:“……”

池焱:“既然这么在意,你为什么不来问我?你就那么笃定我和他旧情复燃了?”

许寒:“……”

池焱:“记得出国后别乱跑,乖乖学习就好,别喝陌生人给的东西,也别太相信所谓的同胞,许总应该会找可靠的人在那边陪你的,你也不用太害怕,总要长大的。”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就这样吧,好聚好散。”池焱翻身坐起来,整理好衣服,往门那边走。

见他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许寒终于知道慌了,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跨下床,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跌倒。

还好,他还是抓住他了。

许寒从后面紧紧抱住池焱的腰,任性的要求:“不许走,我不准你走。”

察觉池焱在掰开自己的手,许寒抱得更紧了,生怕这只猫猫从自己手里溜走,就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许寒哭着威胁:“你敢走一个试试,信不信我咬死你?”

池焱:“别闹了,松开。”

许寒:“就不松!”

许寒的痒痒肉冷不丁被人戳了一下,手稍稍松开,池焱趁机离开了他的桎梏。

见状,许寒吓得又要伸出手抱紧他。

还没等他抱上去,池焱突然凶了起来:“你闹够了没有?”

许寒抖了一下,见池焱朝自己靠近,他下意识后退。

池焱步步紧逼,他就节节后退。

退到了床边,许寒没地方可退了,只能用一双哭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猫耳少年。

“别凶我。”他伸出手,拉着池焱的右手,讨好的勾了勾他的手指。

池焱甩开他的手,然后抬起那只手,用力把人往后推。

许寒倒在了床上,刚要爬起来,就被池焱按了回去,池焱也爬到床上,撑着手臂,从上方凝视默默流泪的许小狗。

“说分手的是你,不准我走的也是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可以随便丢弃在路边的玩具?玩腻了就丢了,想要的时候,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恨不得我自己长了腿,乖乖回到你身边任你玩弄?等你玩腻了,又一脚把我踢开?我有那么贱吗?许寒?”

池焱骤然笑起来,咬着牙根,一副恨极了的模样。

“可我还真就这么贱,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当眼泪自上而下,砸进了下方的湿润眼眶,眼睛被异物入侵的不适,让许寒下意识闭起了眼。

过了好一会儿,许寒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池焱的眼泪。

许寒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清楚后,发怔地注视上方的人正在用一双猩红的眼睛注视自己。

许寒看着那双从未在他面前哭泣的眼睛,对着他砸下了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不仅砸在了许寒的脸上,也砸到了他的心上,酸酸胀胀的,一滴接着一滴,腐蚀出一个又疼又大的洞。

真的很疼,导致他的眼泪逐渐掉的比池焱还凶。

许寒抽抽噎噎的伸手,环住池焱的脖颈,池焱也顺势低下头,一遍遍吻去许寒的泪珠。

“呜呜呜……我、我后悔了 ,我不要分手了。”

“不分手,好不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安静片刻,唇舌就急切地纠缠在一起,发出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轻微响动。

先是如暴风雨般的猛烈,谁也不想处于下风,之后又如春风细雨,互相舔舐,轻啄彼此的唇肉,上面还有他们之前互相撕咬留下的伤痕,厮磨时,又开始隐隐泛着疼。

却也让两人更加痴缠着对方,享受着这种微妙的疼痛感。

在池焱身后甩动的光秃秃猫尾巴,和脑袋上逐渐立起来的折耳,都在悄然冒出一点点绒毛。

几个呼吸,疯狂爆毛,绒毛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长毛,转瞬就变得蓬松柔滑,猫尾巴像以往一样,眷恋地缠上少年的腰肢,缠得越用力,就是越喜欢。

不知道亲了多久,许寒分开的时候,小口喘着气,一双湿润的双眸忐忑地凝视身侧的少年,又怯怯地勾住他的小拇指,试探的喊:“老婆。”

“嗯。”

这道混合鼻音的懒散音调,让许寒稍稍安心了,立马凑过去,讨好地啄了一口。

“我好喜欢你,最喜欢你了,以后再也不分手了好不好?以后你还是我老婆,对不对?”

池焱张嘴,习惯性的想要刺一句,到了嘴边的话,最终变成了一个轻啄:“嗯。”

“老婆~老婆~”许寒终于破涕为笑,用力抱住他最喜欢的猫猫老婆,熟悉的撒娇小尾音又回来了。

许寒感觉空荡荡地心腔被蜜糖塞满了,抱着自家猫猫老婆就是一顿猛亲。

“老婆~你好漂亮,好好看,眼睛好看,小红痣好看,鼻子好看,脸颊好看,嘴巴好看,脖子好看,锁骨好看,粉色的猫咪咪也好看……”

许寒说到一个部位,就立马亲一个部位,眼看他说完肚脐,就要拽开裤子往下亲,池焱抬起身子,及时阻止了。

看着许小狗控诉的眼神,池焱好笑:“我进来的时候没关门。”

许寒想了想好像确实没关,万一许总进来看见他在亲猫猫棍,那也太可怕了。

许寒听话的放弃了,把脑袋往上移,眨巴眼问:“那我好不好看?”

池焱挑唇,捏着他的下巴摇晃,“你刚才不是已经变相夸了自己一遍吗?”

池焱的容貌是在“许寒”的基础上进行微调的,还需要他来判定好不好看?

许寒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你说好不好看嘛?”

“好看,我们寒寒最好看了。”

我们寒寒,他说了,我们寒寒,嘿嘿嘿~

许寒羞嗒嗒的说:“哪里好看了,你要证明给我看呀。”

池焱亲上去,照葫芦画瓢,一路亲下去,许寒一直裹着浴巾,两人刚才抱着亲,滚着亲,裹在胯骨上的浴巾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看着毫无察觉的许小狗,池焱勾着唇角,吻在了他右边的腹股沟上。

被洗得香喷喷的逗猫棒离池焱很近,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亲上去。

因为比较敏1感,许寒下意识躲了一下,陡然意识到自己和猫猫老婆在穿着上,完全不对等,他立马羞得捂住。

想要抓被子盖住,又想起被子丢在浴室里。

许寒嘟囔:“你不是说门没关?”

没关还往下亲?超色l猫猫。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霸道猫猫。

池焱点头:“嗯 ,没关。”

池焱不逗他了,从角落拿起浴巾,盖在许小狗身上,把和主人一样羞嗒嗒的逗猫棒盖得严严实实。

许寒不放心,连忙找了一条裤子套上,才再次躺回去抱住池焱。

许寒抱得很紧,生怕一个不留神发现自己在做梦。

两个人又单纯的抱着亲了好久,池焱磨着他的唇肉,问:“许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嗯。”许寒乖乖地点头。

池焱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许寒把那天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了池焱,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我从来没见过许总那样,感觉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池焱想到在招待所见到的许总,赞同:“我也是。”

许寒也很好奇:“那你呢?你当初是怎么发现许总的事情,也像我这样,不小心看到什么了吗?”

“不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池焱顿了顿,这里面涉及到了许总的死亡,池焱并不想多说。

许寒看出他有所隐瞒,眸子失落地垂下,明明很在意,但就是不说。

池焱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捏捏他的痒痒肉,“怎么?又要开始偷偷讨厌我了?”

许寒抱紧他,把脸埋进去,闷闷不乐:“没有。”

池焱无奈:“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生什么气。”

“你知道的。”许寒掐他的腰,委屈嘟囔,“你就是知道,你知道我在意林子清,你知道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可你就要瞒着我,不准我提,不准我问,我也不敢问你,我怕你生气,我怕你为了林子清,不要我了。”

池焱沉吟,决定:“如果你想听,我也不是不能说。”

听到这句话,许寒挪开脑袋,期待的同时,又很怀疑,还有些胆怯,不是担心池焱和自己翻脸,而是怕他触及伤心事。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许寒不想让自己的猫猫老婆回忆痛苦,他不想成为他痛苦的引线。

池焱却说:“晚了,你不想知道,可我偏要告诉你。”

安静的房间里,一道轻而缓的嗓音,娓娓道来有关于“许寒”的一段段回忆。

那是现在的许寒,所不知晓的人生。

在听到许总“意外”死亡的那段,许寒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默默流泪。

听到许总死后的没几天,猫猫老婆毫无准备的被人绑在暗房里,亲眼目睹喜欢的人是如何背叛自己的画面。

短时间内经历过家破人亡,林子清大概是“许寒”仅存的希望了,却在眨眼间,变得四分五裂。

接二连三的打击,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当时的“许寒”在精神上有多崩溃,此刻的许寒完全能想象出来。

许寒直接哭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我那天不该那么说的……”

那天他为了一时的痛快,说了那样的话,简直就是在猫猫老婆伤口上撒盐,真的太坏了。

池焱替他擦拭眼泪,似乎已经放下了这段过往,声音温柔的问:“还要不要听了?”

许寒犹豫,无声地抱住他,表示要继续听。

听到夏文凯救“许寒”的那段,许寒吸吸鼻子:“所以你才会对夏星辰那么好?”

“嗯,我欠夏文凯一条命,上辈子还不了,只能这辈子还了,在燕市的时候,正好想起了他弟弟的死亡时间和大概地点,所以我抢先救下夏星辰,这样他就不会为了给弟弟复仇,把自己送进牢里,仇人却在逍遥法外。”

许寒追问:“那夏星辰上辈子怎么死的?你怎么救的他?”

池焱只说了夏星辰被人弄死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打算说。

“那是夏星辰的**,我不方便说。”

许寒乖乖点头,没有闹脾气非要知道不可。

池焱说完了夏文凯的事情,又说起了牢里的日子。

听到温翠玲来探监这段,许寒沉默了好久,才问:“你知道她是妈妈后,有没有恨她?”

池焱想了想,还真不太确定当时的心境了,“大概恨过吧?那你呢,忽然知道自己的身世,有没有恨过许总,恨小叔,恨温翠玲?”

许寒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恨,我就是有些难过,为什么我们不能是许总的孩子。”

“怎么这么乖,我们寒寒好乖好乖。”池焱抱着他亲了又亲,“太乖了,有时候我都想狠狠欺负你。”

池焱不舍得他哭,又很想看他哭,很矛盾的感觉。

许寒难为情的哼了一声:“你以前一直在欺负我。”

池焱挑唇:“那可不一样。”

不再单纯的许小狗秒懂,脸红的哼唧:“骗人,我对你ing了那么多次,你就ing过一次,还是因为做梦,谁知道你梦到什么,梦里都有谁在。”

池焱知道他又开始暗搓搓的吃醋了,伸手掐他的屁屁肉,挑眉问:“我梦到了什么,梦里有谁,难道不该问你?既然说到了这个,等我把自己的事情说完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小秘密了?”

许寒也没想继续隐瞒下去,扭扭捏捏地点头:“你先说完。”

池焱把出狱后遭遇的事情说完,迟疑几秒 ,决定把自杀的事情隐瞒下去,只说了睡了一觉,发现被一只自称见习兔儿神的死兔子,弄回到了过去时间线的事情。

许寒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当初看到灵魂损伤的时候,他就知道猫猫老婆吃了很多苦。

可当他亲耳听见,猫猫老婆出狱后明明想要开始新的人生,好好活下去的,结果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围攻,打断腿的时候,他恨不得替他疼。

许寒这次哭了很久,池焱也不嫌弃他,一会儿摸摸他的脑袋,一会儿亲亲他的嘴 ,一会儿又捏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抚。

见许小狗不再抽抽噎噎,池焱才开口提醒:“该你了。”

许寒吸了吸鼻子:“你先等我屡一屡思路。”

两人又抱着聊了一个多小时。

说到共感痛感的时候,许寒见池焱不说话了,不由忐忑地看着他。

躲在房间里自闭的这几天,许寒也想明白了,那天池焱为什么会爆发。

因为猫猫老婆不想让他看到他最为难堪的那一面,那会让猫猫老婆感到羞耻,自尊心被践踏。

或许谁都可以见到那一幕,唯独许寒不行。

池焱一眼看穿许小狗在害怕什么,虽然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确实有些复杂,自己一直想要隐藏的一面,其实早就在许小狗面前暴露的一览无遗。

想想,实在有些好笑。

对于在许小狗身上发生的神奇事件,池焱得出一个结论:“听起来应该就是那只死兔子搞的鬼,它说服不了我,就跑来对你下手了。”

许寒纠正:“人家是兔儿神,是神仙,不是什么死兔子。”

池焱冷哼:“怎么?还帮死兔子说起好话了?”

池焱不和小乖狗计较是一回事,不爽那只擅自暴露他的**给许小狗的死兔子,又是一回事。

“如果不是它,我们也不会在一起呀。”

许寒说的有理有据,也是真心这么认为的,那只兔子不就是他和猫猫老婆的月老吗?得好好感谢它。

池焱捏他脸蛋,笑容玩味:“少来,你敢说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没有烦死这个破系统?”

那时候的许小狗百分百讨厌死他了,忽然冒出一个什么治愈系统,肯定没少在心里吐槽,迟迟不肯同意。

许寒心虚的不说话了,在池焱怀里蹭,讨好的让他别揭自己的老底了。

“说你小笨狗还不承认。”池焱摸摸他的脑袋,轻叹,“很疼吧?”

许寒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开始很痛,都痛晕过去了,但后来习惯了,好像也就没那么疼了。”

许寒清楚,就算能体验到痛感,他也远不会有亲身经历过那些伤痛的猫猫老婆来得痛苦。

池焱叮嘱:“以后别随随便便答应它共感了。”

许寒嘟囔:“才不要,为什么要约束我?为什么不能是你尝试每天都开心一点?只要你不会难受,我也不会难受了,这样不好吗?”

“嗯,我尽量。”虽然很霸道,很不讲道理,怎么看都是无理取闹,池焱还是应了下来。

许寒坐起来,抓起池焱的手,上面的手臂已经变得白白净净,先前再次显现的灵魂损伤也消失殆尽。

不过嘴巴上结痂的咬伤还是有的,可能是因为不是自我伤害导致的,而是许寒亲自咬出血的。

“不许尽量,要一定,你看,你又被我治好了,我才是唯一可以治愈你的人,你根本就离不开我。”

交换过信息之后,许寒已经知道之前的事情都是自己误会了,自己的猫猫老婆已经不喜欢他的清清了,他的心里只有他的许小狗。

和系统说的一样,他会因他而痛苦,也会因他而获得救赎。

他们注定是分不开的。

池焱笑了,手一伸,再次把许小狗拽到自己怀里,贪婪地嗅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

“是啊,我离不开你,怎么办?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不想你出国,我想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怎么办?”

“谁要出国了。”许寒嘟囔,“你都没和我说这件事,就自己在那难受,笨蛋猫猫,傻乎乎的。”

其实许寒知道池焱难受的原因不是“出国”本身,而是他在厌恶对“自己”丑陋的私心。

他觉得他不配占有许寒,他觉得自己会害了许寒。

他和他所担心,所顾虑的事情,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所以,毋庸置疑,他们是一个人。

“咕噜——!”

突兀的动静,打破了酝酿好的情绪,让两人都同时沉默了,终于想起自己好几天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我好像饿了。”

“巧了,我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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