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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发烧

起初陆景熙是很迷茫,他完全没有头绪,即使再想得开,作为一个正常人,而且出道对他来说又是孤注一掷的途径,夜里辗转反侧是很正常的。

但近几天,通过他发动身边各种人脉(这里也包括严乐然),确实找到了些线索,甚至还有一些惊人的发现。

首先,他摆脱严乐然帮他打听关于聚合物材料流出公司的时间,没想到竟然在「出道战」之前就已经以公用之便被申领出来了,但这个人不是魏柯勉,当然就算加害人是他,也不可能会亲自动手,所以这条线也只能查到这里。

接下来陆景熙拜访了将「魏柯勉陷害同僚」消息发布出去的第一家媒体:

“请问,这则消息是贵社首发的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警察,今天特为此事进行调查。”陆景熙托严乐然的关系办了张假警证。

“哦哦,您好,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您尽管问。”对方突然客气的说。

“请问您是通过谁给的线索呢?”

“其实是一通电话,这个人说不方便露脸,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但出于正义希望曝光此事。他顺便寄来了一件衬衫作为证据。”

“衬衫?”

“是的,一件带血的衬衫。”

陆景熙很好奇,难道还有第二条衬衫?

他很专业的带上橡胶手套,拿起衬衫,这衬衫和珑穿的那件一模一样,而且内里也粘贴的那些小刺,上面沾满血液。

“您知道对于这种不公做媒体的有义务声张正义。所以很快得到了其他媒体的响应。”媒体负责人说。

陆景熙心想:正义?我看是效益吧。

“那你还记得提供消息那个人的声音吗?可以描述吗?”

“不行,因为很明显听得出他用了变声器。”

“那电话地址呢?”

“这个我们有调查过,但显示的是一处会展中心的移动电话。”

陆景熙心想:这条线应该也没有下文了。

他回去把自己的调查告诉了严乐然。严乐然说:“你觉得这些事都有关联对吧?”

“嗯。我觉得不可能这么巧合。”

“如果这样说,我倒觉得有个共同点,针对的好像就是这次的选手。”严乐然大胆猜测。

“这么说,目的是为了「出道战」胜出?”

“我觉得是这样。”严乐然肯定道。

“手段挺歹毒。”

“手段确实歹毒,但逻辑上说得通,毕竟这次大家实力都很强,而且如果错过这次出道,未来是不是能出道,出道又是什么走向都是未知。即使不为这次出道战,为了未来少一些绊脚石,搞倒一部分竞争对手搞也是好的。”

“这样看,我觉得应该在对方队伍里找找线索。”陆景熙突然有些开窍。

“嗯。要和其他队员讨论一下,想想对策吗?”严乐然建议道。

“不了,最近你们还要筹备综艺,不要为这个分神。如果是这样,我们更要全员胜出!”陆景熙拍拍严乐然,给他打气。

严乐然看看他,点点头。

珑前段时间每晚跟着陆景熙,也因为陆景熙的离队,珑的任务变成双份:他不光要补上陆景熙空缺部分的rap和伴唱,还要独自负责舞蹈编排,忙得脚不沾地。另外他合宿地、练习室、直播会场、自己宿舍几头跑,即使是人工智能也吃不消。

陆景熙被污蔑,他也高兴不起来,整日心事重重。

这天他在练习室练舞,因为没站稳摔了一跤。

“珑,你还好吧?”谭思珩关切地问,走上前将他扶起。

“嗯,没事,眼前突然……”话到嘴边又咽下,他不敢说眼前突然黑屏了。

“最近景熙的事你很费心吧?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谭思珩叮嘱道。

珑朝他点点头。

第三场直播的前一天,方之行约大家下午四点在练习室集合,把直播的曲子一起过一遍。

到了四点半还迟迟不见珑出现,方之行给陆景熙打电话:“景熙,珑在宿舍吗?”

“我还没回宿舍,珑怎么了?”

方之行打完有点后悔,陆景熙最近焦头烂额,让他知道珑找不到,他肯定要着急,只好说:

“来了来了,在楼下,我没注意。”

方之行挂断电话,安排队员们暂停练习,分头去找。

但他们突然意识到,除了训练,每个人和珑没有在别的场合相聚过,他会去哪里大家都没头绪,根本无从下手,于是几人只能把能想到的地方都去看看,直到太阳下山,还是没有珑的任何消息。

陆景熙这几天虽然每天都在忙来忙去,外出的时间也比较久。但是每晚都会在晚间回来帮珑充电。

今天他回来比较晚,在楼下却没看见楼上的灯光,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最近发生一连串的事,确实让他无法冷静。

他走进大门却看见「电梯检修」的标志,于是一口气跑上楼。推开门,只见风把窗帘吹起来,窗户没关,烧水壶也是亮着的,他更加紧张:难道是突然出去,或是突然遭遇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他背后一阵发凉,他先是看看窗外,再看看窗下,并没异常,他锁上窗户便飞奔出去。

他去了他们常去的冰淇淋店、参鸡汤店,便利店与沿路的小店,都没有找到珑的身影。能去哪里呢?他心想。难道是……他飞奔至「训练场」,那里只有一片未经踩踏的干净积雪,陆景熙既失望又沮丧,他想不出珑还能去哪里。

最后他只能去练习室、合宿地和直播大厅这些地方地毯式搜索,还是一无所获。直到后半夜,他怀着不安和担忧的心情回到宿舍。

近期的压力加上他作息不规律,让陆景熙此时胃里翻江倒海,他走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

就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他看到浴室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走进去一看,竟然是珑。他双手扶在浴盆的边沿,瘫倒在哪里。

“珑!”陆景熙轻轻摇动他,他没有反应。

这时他才感觉到:珑浑身僵硬,体温冰冷,好像是没电了。

他为珑连上电源,过了几个小时,他的身体才慢慢恢复温度,渐渐醒来。

但这次醒来,珑额头上渗出汗珠,脸颊泛着红潮,有些虚弱的地说:“你回来了?我……有些困……”说完便失去了意识。

等珑再次醒来,他看见陆景熙在他床边,自己身上连接着电源。他轻轻移动了电线,惊醒了沉睡在床边的陆景熙。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像这样进入深度的睡眠了。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陆景熙刚睁眼便问。

“不困了。”珑说。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问了博士,他说估计是最近充电没有充足时间。

陆景熙仔细回忆着:难道是我精神恍惚?没有把电源插好?有时充手机也是这样,明明接通了电源,第二天却发现完全没充上。他很自责。

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不好告诉他:其实自己每晚都在他离开后,拔掉电源跟踪他。

第三次公演的上午,大家看见珑总算舒了口气。

方之行也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陆景熙:“真的很抱歉,但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向你开口。”

“谢谢你为我考虑,还是我疏忽了……总之结果是好的,可喜可贺。”陆景熙安慰道。

本次公演的主题是「助演嘉宾」。

由于双方都少了一名队员,主办方一方面为了平衡组合结构,另一方面想通过嘉宾获得更多舆论宣传,所以邀请了当红团体里的S级成员。

Sapphire Satin的助演嘉宾是女子组合Assab的rap担当Mia。

作为女子组合的rap,她娇俏有力的说唱独具特色,既有女生的俏皮,也有男生的气势。他们演绎的是一首动感十足的舞曲,迷幻的编曲贯穿其中,显得既时尚也活力。

叶景桦的rap给整个表演奠定了基调,那种不经意的慵懒和随性的轻快。他个子高、身材比例好,轻松的编舞使他的舞步极具松弛感。楚铭城的声音搭配这首歌恰到好处,温柔间透着优雅,就像歌词里唱到的那样“既会玩又得体”。

反倒是楚铭轩出乎意料:首先他的动作不太协调,之前安静的演唱,并不会被放大这块的不足,但这次的舞曲,每个人都要不同程度的展现舞蹈,问题变得很显眼。也许他自己知道,所以显的很局促。

再者是他的演唱,与哥哥和声的时候,因为声音的契合而忽略掉了细节,唱抒情歌的时候又是他的舒适区,但到了这首歌,明显可以听出他的节奏感很差,甚至有些照本宣科的感觉。

此时场下一片骚动,原来是安煜星牵着Mia从舞台的一侧走上来。两人非常般配,穿着70年代风格的T恤和牛仔裤一起跳着CHA CHA Disco,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大家跟着一起左右摇摆。

starDust这边则是邀请了著名摇滚乐手「茧」,「茧」作为开场,独特的沙哑声线像是在晴朗的天空中撕开了口子,有种粗旷的力量感,使观众很快就从上一场的回味中抽离出来。

这是一首悲伤的情歌,加入摇滚元素的编曲,再次印证了方之行的编曲实力。

紧随其后的是崔明诚的rap,激昂又忧伤,节奏由疾驰到渐缓,由倾诉变做低语,层次分明烘托出复杂的情感,技巧高超又不失艺术性。

副歌部分由严乐然引入,他的中音,亮丽中透着淡淡的灰暗,很符合歌曲的主旨,牵动着听者的心弦。

叠加而上的音阶展现着他的宽广音域,逐渐引入**,攀升至最高点停止,像是上升的气球被突然戳破一样。之后音乐戛然而止,场上一片寂静。

台下观众屏住呼吸,直到强劲的鼓点打破寂静。鼓点越来越快,伴随着珑低沉的rap,观众们忍不住惊呼,气氛被引入**。

强烈的鼓点让珑心跳加速,他以为是自己太激动,并没在意。

但随着他的rap逐渐递进,他感到天花板开始旋转,舞台的灯光变的格外刺眼,前一秒观众的呐喊还在耳边,后一秒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严乐然在他身后,眼看他倒下去,他下意识前进两步,把他接在怀中。

观众中有人惊呼,成员们和工作人员围过来,场面混乱,各种声音嘈杂着……

珑醒来是在演播厅旁边的待机室,他感觉额头冰冰凉凉,用手摸了摸,是一小包冰袋,他看见窗边熟悉的背影。

陆景熙转头见他醒了:“额头上的冰袋别动,需要给你这个高速运转的机器降降温。”

他走过来用手摸了摸珑的额头:“没想到你一个人工智能也会生病。”

他笑着说,但神情疲倦。

珑心想:我也会生病吗?之前从未经历过,原来生病是这种感觉。

陆景熙继续说:“幸亏是发烧,不然大家要送你去医院了。博士在直播时看见你昏倒了,很担心你,我刚给他回了电话。他说估计是你之前充电不足,加上最近CPU超负荷运转。另外,他还提到:你有几次突然的断电让数据丢失,因为设置了自动修复,所以给自身增加了新任务,导致系统超载,所以才会发烧。”

珑认真听着陆景熙的话,他突然觉得对自己这具身体很陌生。

“有件事,博士托我问你?你是不是开启了’激活’?”陆景熙问。珑点点头。

“为什么?什么时候?”

“上次你在浴缸边找到我的时候。”珑默默的说。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当时没电没得很彻底,于是在电池耗尽的状态下强行开机?”

珑点点头。

“你已经很忙了,我不想再给你增加麻烦。”珑小声地解释。

陆景熙站起身,走到窗边,用似乎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你已经是我无法舍弃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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