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那个东西会按时出现?”偏殿走廊上两个人压低的商议几乎听不清,但带着傲慢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宝庆公主,
“公主放心,”另外一个陈淑容的声音显得很恭顺:“那个东西本就是最后祈福用的,只要时间一到肯定出现,只是公主想好要怎么说了吗?”
宝庆公主:“当然是把芙蕖宫全部都咬进去,我们费这么大功夫安排不就是为了对付淑妃吗。”
陈淑容:“可淑妃没有进过灵堂,单指认一个小宫女能把她牵扯进来吗?”
宝庆公主:“别忘了这个宫女是替芙蕖宫来的,她若有罪淑妃也逃不掉,上次被她们运气好逃了过去,这次加上异象太后肯定震怒,太后本来就恨淑妃,只要我在旁边添把火就行了,事关宝灵公主的事,你还怕她老人家会轻易饶过吗!”
陈淑容:“公主好心计,确实是这样,只要涉及到宝灵公主的阴灵福运,太后一定从重处置。”
宝庆公主得意道:“这次淑妃死定了,除掉她你就有机会得到圣宠,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陈淑容低笑:“放心吧公主,如果不是气不过淑妃嚣张跋扈和公主作对,我也不会搜罗那么多她的罪行替你出气,公主大好年华都被这个奸妃耽误了,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会帮,再说,以后还要仰仗公主替我讨太后欢心呢。”
宝庆公主笑:“彼此彼此,我也祝你早日荣升妃位。”
陈淑容:“要是那样我一定在皇上面前进言,为公主指一门顶顶好的婚事,赐一座又荣耀又气派的公主府给您和附马双宿双飞,只是一想到公主要嫁出去了,还怪舍不得的呢……”
宝庆公主娇笑:“到时候再说吧。”
陈淑容惊讶:“公主有看上的人啦?恭喜恭喜!是哪家的高俊?”
宝庆公主:“门第倒不是最要紧,只要人才出众上进,我自有办法提携他登贵,八字还没一撇呢,先看看再说。”
陈淑容掩口而笑:“公主说的不错,门第好哪及得人材好,公主眼光必错不了,臣妾在这儿先预祝您良缘美满啦……”
身后啪的一声轻响,两人忙住了口回头察看,殿内外静悄悄地,没有异样。
陈淑容:“可会是洒扫的小太监?”
宝庆公主:“不会,这几日根本不许洒扫,除了守灵的那个丫头,其他人都要去佛堂做法事,午时才散,不会有人敢提前回来。”
陈淑妃沉吟:“太后和你各自在内殿诵经,也不会出来,会不会是……”
宝庆公主摆摆手:“跟我来……”
两人轻手轻脚往灵堂方向走去,远远就看见池问柳和画寻花一跪一站,在香案前闭目祝祷。
陈淑容:“这位新来的画师本事还真不小,居然能讨得太后的信任,太后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他行为不端,和这个宫女喝醉了当众搂抱,不知道还会不会任由她们在这里亵渎灵位。”
宝庆公主眉头紧紧皱起:“和这个宫女有染的是他?上次你怎么不说?”
陈淑容:“他是宣王的人,说出来就得罪了宣王,得罪了贵妃,连皇上也要不高兴,反正我们要对付的是淑妃,一个画画的和谁染不染跟咱们没多大关系。”
宝庆公主看着画寻花手边的水囊,脸色越来越难看……
银安宫经过七天的法事到处充满了香烛烟火的气味,有点像个庙宇,冥寿日这一天法师又给参加仪式的人挂了沉香符,搞的每个人都香喷喷的冒着烟,活像祭天的供品。
池问柳已经完成了守灵的工作,退到了一边,她不属于参加公主冥寿的贵人,也不需要负责其他事,只需候在一边当个摆设,等仪式结束领赏谢恩就可以回芙蕖宫了。
今天来的人可真不少,除了皇上太后,贵妃淑妃,还有好几位池问柳没见过的王爷贵妇,都穿着带品级的衣服,正殿院子对面搭着戏台和酒席,场面比成王过生日那天还要隆重,可见宝灵公主在太后心里的地位。
灵堂前挂满了祈福的经幡,太后由宝庆公主扶着,亲手换上最后三柱思女香,众人随礼默祷。
眼看功德圆满,池问柳轻轻吁了口气,却正对上宝庆公主阴冷的眼神,池问柳假装没看见,故意扬起下巴扭向别处,恭不恭敬这女人都铁了心要对付自已,干脆省了,用不着跟她客气。
余光瞅见宝庆公主果然气白了脸,池问柳开心了。
嘭!的一声炸响,惊的众人一阵慌乱,有的趴在地上,有的“保护皇上!保护太后!”的乱喊,淑妃手疾眼快护住了皇上,宝庆公主则特别夸张的抱住太后,用整个身体挡住了爆炸来源。
池问柳不禁冷笑,暗暗提一口气:来了!
太后惊魂未定,扶住宝庆公主一声声痛呼:“灵儿!我的灵儿……”
“太后别怕,”掌事大太监已经上前查看完毕,跪下回禀道:“公主灵位没事,是供的长明灯炸断了!”
大太监伸开手掌,上面托着几丝烧断的灯芯,灯芯是每天一换的,冥寿这天用的是特制的双股缠福绒,现在已炸成两段,尾端成了烂絮。
“为何会这样!”太后勃然大怒,长明灯祈福积业,灭了断了是非常不好的兆头,不单太后,皇上的脸色也变了,
“皇上,”淑妃发着抖往皇上身边靠:“长明灯怎么会炸,是不是供奉不周,公主妹妹她生气了?”
“不!”太后语气凌厉:“这供品,这香烛,都是哀家一样一样亲自准备,灵儿的喜好哀家最清楚,她不会不喜欢,更不会因为这个发脾气!”
“那就是供奉的人不诚不敬,惹了公主发怒!”宝庆公主心里冷笑,她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嘴里说着,眼睛却瞪向角落里的池问柳,“公主宽厚仁和,怎么会轻易发怒,这灯芯不仅炸断,连灯油也浑浊了,不是守着的人故意诅咒,就是灵前做了过分之极的事才惹得公主忍无可忍,母后一定要严惩!”
池问柳已经被人拖着,扔到太后面前,小小的肩膀单薄一片,伏在地下浑身发抖。”
“说!你这个贱婢做了什么!”宝庆公主十分了解太后,几句话已将她怒气挑至顶点。
“太后……”池问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淑妃脸色苍白指着她:“你这贱婢倒底做了什么!亏我赏你信你,银安殿上你我都受过公主庇佑,太后不计旧恶准许你担任守灵这么重要的事,你竟敢——”淑妃指着她的手指发颤:“该死——!”
池问柳几乎瘫在了地上。
宝庆公主一愣,没想到淑妃居然反应这么快,不惜舍卒保帅把自己置身事外,她还没来得及把太后的怒火引过去,淑妃突然来这么一下,让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皇上……”淑妃柔弱可怜,苍白着脸倒在皇上怀里,皇上心疼的搂着她,低声安慰。
“娘娘说的对,贱婢该死!”宝庆公主看着她冷笑:先除掉一个,你也跑不了,真以为本公主没有预备到你这一手吗,一会儿有你真哭的时候!
太后脸色一沉,早有两个太监冲上去把池问柳按住,揪着她的头发仰起脸来。
池问柳脸白的就像一张纸,被抓住的手臂变了形的拧在背后,疼的流出了眼泪。
“且慢!”
余光中画寻花冲出来护在身前,一把将抓她的太监甩开,池问柳软软落在地上。
画寻花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没有要扶的意思。
“画寻花!”宝庆公主已经出声怒斥:“原来是你两个在灵堂私情苟且玷污公主阴灵,本宫怎么忘了,这几天你天天都在,本宫还远远看见你们在一起眉来眼去!”
像是印证她的话,池问柳头一歪,流下两道鼻血。
淑妃惊呼出声。
“太后!”宝庆公主指着她脸上腾起的红晕掩住了口鼻:“这两人恋奸情热,居然在灵堂做出这种丑事,看这贱婢□□上火的恶心样子!”
“皇上……”淑妃也掩住脸伏进皇上怀里。
“皇上!”太后阴沉着脸:“你看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皇上咬牙道:“就地打杀!不必去慎刑司浪费工夫了。”
太后:“来人!”
“且慢!”太监已应声上前,被画寻花大声喝住,上前一步禀道:“太后因我曾与公主通灵一晤,委臣在灵前祝祷阴魂安宁,臣尽心守祝,没有过一丝不敬,宝庆公主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不怕神堂前阴灵怪罪吗?”
“神灵怪罪的是你们!”宝庆公主冷笑:“这几天灵前除了你们根本就没有别人,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人有问题,再想狡辩也是枉然,否则长明灯为何会灭!”
画寻花:“我记得,是宝庆公主建议池宫人代替淑妃娘娘灵堂祈福,既然早就发觉不对,为什么不提前向太后预警,非要等到长明灯灭了才说,灵堂不许血亲靠近,公主又在哪里看见的我们眉来眼去,是离的太远没看清楚,还是离的太近冲撞了法事!”
“你——!”宝庆公主噎住,大概知道她与淑妃不和,皇上怀疑眼神已扫了过来,现在攀扯淑妃已经不大可能,她心思转动,迅速打消了放过画寻花的念头,对地下冷笑道:“瞧贱婢这样子,还用得着谁细看吗,叫个太医来把一把你们的脉象,就知道这几天有没有持守清静!”
宝庆公主恶毒笃定,不管暖情药谁喝了,只要查出来就都是死,到时候再抖出他们以前的丑事,芙蕖宫也难逃包庇之罪,淑妃不光丟脸,说不定连圣宠也保不住。
画寻花眼中惧意闪现。
“太后!”宝庆公主得意回头:“儿臣就说,守灵堂不是一般的辛苦,画寻花为什么还那么热心自请为公主祈福,奴才就是奴才,没银钱没赏赐,贱婢连庇护过她的公主都不愿意尽心了!”
“what!”池问柳瞬间睁眼,都先等等!
那个谁,不是,没赏银,说好的一天一千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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