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不可能事件地,已经上了高专的五条悟故地重游,在禁闭室里掰着手指数甜品名。
“喜久福、马卡龙、绿竹蛋糕……”
递送完食物的式神也没有离开,这种常被召唤来用作情报收集的飞鸟式神乖巧地留在原地,等五条悟报完那一长串的甜品名。
“还有明天说要去拿的那些点心,不要用便利店的垃圾滥竽充数!”
飞鸟式神在空中飞出个蜜蜂的摆尾舞,表示式神使已经完全明白大少爷的指示了,才在五条悟的白眼中消失离开。
“好无聊……”
扔掉游戏手柄,五条悟向后一仰躺在床上,柔软的床垫、蓬松的枕头,就像浸在水里一样的柔软与空无。
与五条宅邸中其他的禁闭室不同,这间五条悟专有的“禁闭室”由他小时候居住过的房间改造而来。彼时为了从无孔不入的暗杀中保护珍贵的神子,五条家将其改造得如同铜墙铁壁,恨不能五条悟能在这房间中从婴儿长成独当一面的特级咒术师。
不论生理还是心理,这都是彻头彻尾的反人类。五条悟对此深恶痛绝,实力稍有显现,他便迫不及待地砸烂墙壁跑了出去。感叹吾家有儿初长成的五条们为他另择住所,但这房间也未作他用,一直为五条悟保留。除定期打扫的侍从外,只有偶尔心绪不佳的五条悟自己会过来住一二日。
虽不知道原因,却让人不禁想起同样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偏偏喜欢钻纸箱的猫。
此等小事无关痛痒,便也无人有心细究根底。久而久之,这被视作五条悟独特的癖好,成为一种自我禁闭。
当然,禁闭归禁闭,吃的、喝的、玩的,这些都不能少。不仅要伺候好这位大少爷不要出什么心理问题,还要仔细他的生活需要,不能瘦了也不能病了,珍稀六眼再加上百年难得一遇的无下限术式,这场禁闭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在禁闭谁。
五条悟不管这个。有时候他会觉得是这些人自讨苦吃,摆出一副卑微的嘴脸来让自己践踏他们;而更多时候,他懒得去看他们。
人为什么要在意烂橘子的想法呢?
玩腻了游戏,五条悟思索片刻,决定去骚扰一下夏油杰。可他左眼的视野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与右眼所见迥然不同的房间摆设充其量让他感到惊讶,但那些随之而来的、杂乱无章的信息则让他大脑停摆一瞬,下意识开启了无下限术式。
倒不是说那些知识有多高深、数量又多么庞大。以代码的方式说明的话,这些信息以另一种五条悟从未接触过的代码风格编写,他需要时间来解析。
既然需要时间,就可以先暂时放一下,去观察更直接的信息。
它们从何而来?刺客?
不,没有感受到威胁。自五条悟熟练掌握术式后,不知死活的诅咒师已经少到快要绝迹,可以成为保护动物了。
不假思索地,五条悟对该条猜想予以否决。他有些茫然,可更多的是好奇,左眼与右眼交叠又不重合的视野让人感到不适,但对于习惯了无下限烧脑的五条悟来说是小菜一碟。
他闭上右眼,努力感受左眼的视野。
那是一间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一片漆黑,密不透风,房间里的空气带着难闻的燥热气与潮臭,五条悟皱起眉头,意识到除了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官也在逐渐与之接轨,嗅觉、触觉、听觉,身下原本柔软的床铺也带上让人头痛的粗糙感。这种感知穿透单薄的衣服,扎得他大腿发麻,好像有虫子在皮肤上爬——简直是存在于惊悚小说中的房间。
只可惜五条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如果真的有鬼,也该是它们害怕他才对。
五条悟咂舌,随即听见人的呼吸声,才意识到方才认定是空气流动那样平缓而凝滞的声音,是人的呼吸声。
这个节奏……听起来好像是个小孩?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五条悟从床上跳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方才一切身临其境的错觉都消失了,只有左眼还在孜孜不倦向他传输这关押着不知名人员的房间、那毫无意义的漆黑影像。
“……你是谁?”
听觉重新接入,他听见一个声音,果然是个孩子的声音,好像刚哭过一场,声音发哑。
五条悟觉得莫名其妙,又有点生气:你又是什么东西,问我是谁?
他下意识张嘴:“你又是什么东西?”
那声音的主人发出些无意义的语气词,听上去就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不是错觉吗?”男孩喃喃,并且在张望四周,因为五条悟感受到了视野的变化,“真的有东西在我脑子里说话?”
五条悟更不爽了:“喂,谁是‘东西’啊!”
“那你又是什么人呢?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在问别人是谁之前该报上自己的名字吧?没教养的小鬼头!”
话虽这么说,但不爽之外,五条悟更多找到些打破一成不变的生活的乐趣。他将这不明来源的对话与视角视为一种游戏,兴致勃勃,准备大展身手。
怎么说来着?硝子上次说过的那种游戏……治愈向小游戏对吧?
男孩沉默良久,久到五条悟已经又倒在床上想要睡觉了,他才报出一个不带姓氏的名字。
“我是扉间,请问您又是……”他似乎在组织言语,或者是在否定他自己,好奇但谨慎,“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您是神灵大人吗?”
什么啊?只说名字不说姓氏的家伙是没家长的野犬吗?还是说姓氏有什么特殊的?五条悟暗想,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男孩安给自己的“神灵”设定。
“姓氏呢?姓氏也要说出来!不然就是对我,是对喜久福之神的大不敬!”
“喜久福?喜久福之神?真的存在这样的神灵吗?”
男孩避重就轻,但这也是一种态度。五条悟正在兴头上,没有追根问底,只是接下话头。
“真是太不尊敬了!那可是能给人带来幸福与欣慰的喜久福!给我收回你质疑的语气!”
“幸福与欣慰……”
虽然看不见男孩的模样,但从他迟疑的语气,五条悟知道这家伙多半在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他大发慈悲,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男孩明白了什么,开始说话了。
“这样……幸福与欣慰的神灵,也会出现在我这里吗?”他唾弃着什么似的,在五条悟能说出什么之前,继续说下去,“既然您出现在这里……我能和您说说话吗?”
五条悟不置可否。
“作为神灵的您,真的存在吗?”
“喂!这样说就太失礼了——”
“对不起,但我从来没有见过神灵……您是来惩罚我的吗?”
“我做了很残忍的事,我做了很过分的事……”
五条悟想,你一个小孩子能有多残忍?听起来连变声期都不到,最多也就是拽小女孩辫子吧!
“上次战争的时候……”如同被挤压般,男孩的声音低下去,“我吃了死去的族叔的……肉……”
男孩没有停顿,也许是把脸埋在了手里,那个稚嫩的声音变得沉闷,让人感到雷雨之前的闷蒸。
“不吃掉他的肉,就没有办法活下来,也没有办法把弟弟带回家。可这样的辩解都是毫无意义的,我这种该堕入饿鬼道的忍者,也会有神明愿意听我说话吗?”
等等,等等?这什么走向?
“忍者”?“战争”?
这种历史中的玩意儿究竟是怎么活生生地和他的眼睛联系起来的?
不,也有可能是小孩子的中二病,乃至精神失常——如果这个“扉间”同样是家系出身,因为犯了错而被关到有咒灵的禁闭室中反省,导致神经错乱,确实会是一种更“科学”的解释。
倒不是五条悟危言耸听,禅院家就很喜欢这种禁闭室。
五条悟发出很响亮的咂舌音。说不清什么感觉,他追问:“总得有个前因后果吧!”
男孩便开始回忆起来。
“两个月前,我的家族接受了武田家的战争雇佣……”
——
记忆酷烈得过了头,活下来的千手扉间时常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可当族亲送来吃食,兄长父亲并同弟弟一起坐在饭桌前,闻到那种可以填饱肚子的味道时,他那蠕动的胃囊与颤抖的舌头又会告诉他: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前因没有什么好说的,见怪不怪,出任务、遇敌,千手的队伍第不知道多少次与宇智波狭路相逢。
这是合理的事,一旦有人雇佣了千手,只要资金充裕,他的对头也一定会雇佣宇智波。除去作为忍者的职业道德,日积月累的世代血仇也是刺激两个家族忍者不死不休的原因。就算没有报酬,偶然遇到的千手和宇智波也绝无可能和谐共处。
对忍者——尤其是像他们这种拥有血继限界的忍者来说,被攻击只有两种结局:杀死敌人,或者被杀死。
这次千手是被杀死的一方。
队伍被冲散,未曾想象的火焰灼烧着视野中的一切。依凭千手与生俱来的强大体质,一些经验丰富的忍者还能在宇智波的火遁中挣扎一二,可随即就被更加暴烈的火焰吞没。高温烧卷空气,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感觉他们把呼吸的可能都一并烧没了。
千手扉间努力瞪大眼睛防守着可能的进攻,那些成年的宇智波一族忍者的脸未曾有半分像大哥描述得那样可亲,那些处处透露着族群血缘关联的脸上,也处处说着千手与宇智波间永无宁日。
这场交手没有持续很久,短暂的杀戮与被杀戮后,战局演变为追逐与被追逐。扉间和板间年龄尚小,起初便不在队伍的最前方,因而也得以活到逃跑的时候。掌握优势的宇智波忍者显露出邪恶的逗弄猎物的本性,不断迫使逃跑的千手改变方向,将撤离的小队变成撤退的几个人,再从几个人变成三个人——族叔、板间和他。
千手扉间同样清楚他和板间实力最弱,却能被留到最后的原因:他们是千手佛间的孩子。他们的父亲是千手一族的族长。
当时在下雨。不是什么柔和的雨,而是很少见到的大暴雨,雨水与遮盖于头顶的树叶碰撞,发出激烈的回响,如同瀑布一般从叶子的间隙中喷涌而下。雨一连下了七天,停了三天,在太阳把大地烤干后,又断断续续下了两周,直到他背着发烧的板间昏倒在营地前,被巡逻的忍者捡回去为止。
暴雨将三个人浇得浑身湿透,没有多余的查克拉可以用于火遁,衣服湿透了,他和板间瑟瑟发抖,但族叔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雨水会消磨掉所有的气味与痕迹。
但宇智波们就是追着他们,就像死亡追逐着将死之人。他们走在黄泉比良坂上,总能看到让人汗毛倒竖的幻境,有被烧成焦炭的族亲游荡在树林中,喃喃着“请杀了我”之类让人想哭的话;也有一些热情到假得离谱的村民捧着热乎乎的番薯,招呼他们留下作客。族叔的刀劈过去,焦炭样的残肢掉到地上,变成朽烂的树枝;热乎乎的番薯翻滚出去,原来是早就被不知道神动物掏空的鸟壳。它们依附着的、蔓生枝丫的杂树随之倒下,族亲和村民们也都消失无踪了。
更多出现的,则是一双双凝视着他们的眼睛。那些眼球中有蛆虫钻来钻去,在蚊蝇的嗡鸣声中,腐烂成难以描述的模样,但仍在看着他们。
没有补充食物的时间,没有充分休整的余裕,在有着可以听到鸟儿啼叫声的树上落脚时,身上的肉干已经吃完,携带的干粮早已经吃完,他们分吃完最后一颗兵粮丸。没有动物会在纷乱的树林中停留,打猎从以前的游戏变成一种奢侈的期望。板间沉默地吃着用树林里野菜与树叶做成的杂烩“粥”,吃着吃着饭盒掉了下去,族叔一只手险险接住,但还没有说出什么训斥的话,板间就哭了出来。
“让我死在这里算了。”
板间被族叔打了一巴掌,不重,甚至没什么声音。板间闭上嘴,也没有再哭,不是不绝望,只是没有继续流泪的力气了。
千手扉间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他在一旁站着,安静地吃自己的那份饭,只在晚上交接守夜的时候,对困倦的弟弟说:“再走两天,马上就到以前去过的有桃树的地方了,再坚持一下,板间。”
板间冻得发抖,连日的雨水让他们的衣服潮湿沉重。他嘴唇冻得发紫,脸上带着一种死人才会有的青白。
“不要骗我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接过要离开家这么远的任务……”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眼白与瞳孔在这个角度分不出区别,他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扉间哥,不要管我了。和叔叔一起走的话,你们一定能回去吧?”
千手扉间当时就觉得不妙,糟糕的事果然发生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板间的脸红得烫手,这久违的温暖却让人如坠冰窟。在这种病症下,不仅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急需更换,板间也几乎没有办法行走了。
“我走不动了,我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了……”板间哀求着,千手扉间不知道弟弟脑子里在想什么,但看着那双眼睛,弟弟心中那种混杂着解脱与羞耻的复杂情绪,他却隐约接受到了,“把我留在这里吧,给我留下一张起爆符……”
留下起爆符,留下起爆符做什么呢?千手扉间麻木的大脑缓缓转动,给出答案:当然是保证最后时刻,千手一族的身体不被外人获得。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想背着板间继续走下去,但是他的体力、他的查克拉、他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他饥饿的身体以及空荡荡的肠胃,都说这是不可能的。他的两条腿支撑他自己的行走都已经是一种苦难,不要说再负担他弟弟的重量。
那么,族叔还能背动弟弟吗?
千手扉间看过去,族叔看懂他的眼神,发出一声痛苦的嗟叹,听起来就像动物的吼叫。
男人的脸色一直白得吓人,简直比那些贵人更高贵。这最后一根稻草落在他肩上,他踉跄着站稳,在千手扉间伸手扶住他时,他一手抓住千手扉间的手腕,另只手解开松松垮垮缠在腰腹上的绷带。
在那些发黄发臭发烂的绷带下,是表面被泡得已经完全没有颜色,还有几只白蛆在不停蠕动的伤口。伤口很深,散发着灰败的气息。千手扉间毫不怀疑,只要他想,他可以将手伸进伤口直接捏住沉重泵动的心脏。
不要……不……
族叔并不忌讳在说胡话的板间,只是明白地指出这点:“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这些虫子已经钻到内脏里去,现在只是强撑罢了——就算能回到族地,也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了。”
千手扉间的脑子依旧是木的,也很想也昏过去,但他只是在机械地说话。
“……您在说什么胡话……请和板间一起好好休息,现在我们已经基本甩开了追兵,我会立刻去找食物……”
“现在到底是谁在说胡话啊,扉间小子。”族叔笑了,“你也不需要找食物,这里就有百十来斤的新鲜肉食。”
我一定是在做梦。
千手扉间想,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场噩梦。
可是尽管这么想着,周遭淅淅沥沥的雨水、树叶下的虫鸣,还有风流动的细簌声响,板间沉重的呼吸声,族叔的笑声,种种声音混在一起,嘈杂着他的耳朵,所以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这就是现实。
族叔的手指捏得很紧,他的手就像死了三天的人一样冰冷。
“不要顾忌追兵的事,逃吧,逃吧。”
族叔拿起苦无,准备切割自己,而千手扉间没有阻拦他,也没有说话。
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无能为力,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族叔和板间的想法,他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在苦无落在冰凉皮肉上之前,千手扉间忍不住说:“我不会吃的,我绝对不会吃的!”
“你也好,板间也好,我会把你们都带回去的!”
族叔无奈:“你不是这种天真的性格啊,扉间。明明你自己也没什么力气了,肚子已经不会叫了对吧?胃那里开始疼了对不对?因为已经饿到开始自己吃自己了。”
族叔说的没错,用杂草与树叶填满的胃囊只会让人想要呕吐,草叶的腥臭和酸气充斥他的食道,他觉得自己一呼一吸都是草的腥气。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把板间带回去。”男人把血淋淋的肉放在他手上,明明是刚切下来的肉,但在冰冷的雨水中,血液都没有了温度,“吃掉吧。”
吃掉吧。
族叔没有再多说。森林中昆虫的声音消失了,这是个先兆:宇智波的忍者又要咬了上来。族叔最后看了还愣着的扉间一眼,笑了笑,从树上离开了。
扉间低下头,那块肉上也长出了眼睛,族叔的眼睛正看着他,用那种既无奈又怜惜的视线打量着他,仿佛在说话。
吃掉吧,吃掉吧……
他用苦无将肉分块,双手结了印。扉间一直用不好火遁,现在更是难以集中注意力,但这种威力的火焰已经足够将肉块烤熟。
千手扉间先是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他吃得很快,以至于完全没有吃出味道。他反复告诉自己得到了能量,他现在有力气了。幻想有了物质基础,精神的力量得到彰显,奇迹就发生了,他的四肢重新有了力量。扉间背起已经昏迷的板间,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你是个懦夫。
路上碰到了有人家的山谷,人已经避难逃走了,食物也被路过的士兵搜刮干净,地上散着尸体和尸体。那些开始腐烂的肉块上的东西无法被称作衣服,充其量只是被抢夺撕扯的布匹,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残布;但最起码,那是干燥的。
扉间给板间换好衣物。板间半睡半醒,他又说起胡话,小小的身体在他怀里缩成一团,胡乱喊“哥哥”和“妈妈”,零星夹着些“父亲大人”。千手扉间试图哄着他把肉吃下去,但是板间体力衰弱,根本无法吃下。就算千手扉间将那块肉嚼烂喂给他,他也没有办法咽下去。
千手扉间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庆幸。他很生气,因为板间已经不想活下去,但更多的,他又觉得板间不用承担这种罪恶。
至少……至少让他的弟弟正常地活下去吧。
他想了很多,被大雨浇了许久的脑袋似乎灌满了水,一个又一个想法气泡似的冒出来,又破碎在冰冷的空气中,最后他吃掉了所有肉,背着弟弟赶往营地。
这就是千手扉间吃人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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