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境出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剑果然没了。白过隙向他讨要自己的玉牌,他也说扔了。这玉牌是这副身体上唯一一个有标识的东西,将来若她离开,身体主人搞不好还有用。她一直戴在最里面,就是想帮身体主人保护好。占用人家身体已经不对了,苏境这下更是陷她于不义!
是人都有三分血性,就算如今在人家府上讨生活,也不代表可以随意被人欺负。你给人家当下人,人家就高你一等。这个时空里,人被分为三六九等,自然就没有什么人权可言!说到底,这古代人身份高的人从骨子里就是瞧不起等级地位比他们低的!
白过隙此时只把苏境当大学时的家教对象一样的孩子,根本没多想。一个家就是一个小社会,在苏府这半年,府上买来的丫鬟和小厮稍有疏忽便可被人随意辱骂,攒下来的工钱和赏赐说收就收,或打或卖,全看主人心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白过隙也有看不过去的时候,但每每有人拉她劝她,她就以一人之力无法改变社会为由说服自己装作没看见混过去了,这下好了,报应来了,过去你冷眼旁观,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尝尝滋味好不好受!
做错事的人如果不肯道歉,不弥补过错,就不能做朋友!白过隙气不过,便和苏境冷战了几日。
这天白过隙刚起床,一推开门却发现世界已是银装素裹,树上,屋顶全是一片雪白,真是美极了。
原来昨夜无声无息地下了一夜的雪。
白过隙玩心一起便和府里的小丫头一起堆雪人玩,院子中间堆了个大的,院子围墙上还站了一排,用红纸和针做了鼻子和耳朵,看着憨头憨脑还挺可爱的。正当他们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伙人哭嚎着浩浩荡荡地将湿漉漉的苏境从外面抬了进来。
“郎君这是怎么了?”白过隙迎上去问道。
管家并不搭理她,“快去顾府请阿郎回来!婆子快去烧热水,磨磨蹭蹭做什么!仔细夫人扒了你的皮!”祝安一着急就对着别人吼。(注释:“阿郎”是唐朝奴仆对自家男主人的称呼)
白过隙心里着急,只能自己挤到最里面去,这冰天雪地,苏境全身透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都迷糊了,双手还死死地将他之前丢掉的剑抱在胸前!白过隙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好,这至少得39度!白过隙赶紧让家丁帮忙把他手上的剑抢走,二话没说帮他把湿衣服脱了,找了个薄一点的被子给他盖上。做完这些,杨氏请的大夫正好来了。
古代也没退烧药,白过隙看了看方子,只有柴胡听说过,主治表证发热,不过这也比不上布洛芬好使呀!唉,在没有抗生素和退烧药的年代,说到底,各种病更多的是靠自身免疫撑过来的。这孩子还这么小,要是因为医学落后病死了,岂不冤枉。
没有特效药,她能做的只有物理降温,白过隙自告奋勇不停地用湿毛巾给他擦脖子,腋窝,还有腿部降温。大夫说过了今晚不发烧就无性命之忧,这也和白过隙现代的常识相符。喝完药,每隔一柱香就给苏境喂水,擦身体,不知不觉就照顾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白过隙习惯性摸了摸苏境的額头,不烫了!她又摸了摸脖子和手,都很正常,赶紧高兴地跑去向外间同样熬着的杨氏报喜!
在隔壁休息候诊的大夫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虽然苏境还没醒,但大夫,把了脉,检查半天也说没事,喝几副药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白过隙高兴地坐在床头,帮苏境把被子盖地严严实实。
大夫一离开,两个丫鬟突然一人一边按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将她押到了前厅。
不知从哪出来四五根大木棒,砰地几下同时从后面砸中她的腰部,大腿和小腿!
白过隙仿佛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疼得脑子一片空白!白过隙一下子承受不住,砰地往前摔在冷冰冰的地上!她还来不及疼,不知是谁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大喝一声,“跪着!”
此时的她从头皮到骨头,没有一处不痛,从小深受自由平等文明教育的白过隙哪见识过这种手段!她浑身一阵恶寒,一抬眼看见杨氏斜靠着软塌,脸上已完全不是平常慈眉善目端庄主母的样子。
“听下人说前几日你和宁远吵架了?就为了承恩送的一把佩剑,后来宁远大晚上跑到郊外将那剑扔在了青龙潭底,。既然扔了,今日为何他一大早便魔怔了似的,非要不顾性命地跳进湖里去捞这劳什子?!宁远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青龙湖有多深多冷,就算是炎炎夏日湖水也是冰冷刺骨,更何况是寒冬腊月!”
原来苏境下水是为了去捞剑,既然当初使性子去扔,扔了又为什么非在这个时候捞?!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她哪知道为什么!
杨氏见她并不说话,继续说,“自从你来府上,我见宁远的确开朗很多,不仅身体见好,人也开始求上进了。本来见他颇喜欢你,也不计较你平日里诸多逾矩之处,你若老实本分,日后也可以收作填房。谁知你竟是个贪心的,使那下贱的狐媚手段,把主意打到承恩的身上,惹得承恩和宁远争风吃醋。我儿子是何等身份,岂是你这等下贱人糟践的?!”
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但这些人的逻辑就是如此清奇,她和苏境关系好,他们就以为自己竟想着给一个小孩子当侍妾,不过和苏泽多说几句话,苏泽送了礼物给她,就认为是她在勾引她家侄子。苏境抢她东西,扔她东西,他们不说,她又没让苏境去找剑,他自己跳水里去捞着了凉,这下反倒全是她的错了。
此时白过隙疼地浑身抽搐,巨大的疼痛之下,眼泪无声的打湿了眼眶,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出来,不能求饶,不然只会让别人更瞧不起自己。
这种人跟他们讲不了道理的,强权之下,拧不过还躲不过?这么想,反倒冷静下来,现在就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夫人误会了,小的早已许了人家,不管是郎君还是堂兄,都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当初小的进苏府是不过是为了挣些路费,现在府上也容不下我,不如放小的去寻亲”
提醒你一下,我可没有卖给你!你不能拿我怎样!
站在一边的婆子提醒了杨氏一下,杨氏见她是个知进退的,脸上的狠戾之气淡了不少,“哦,记起来了,你说过家里给你订过亲的。罢了,看在你昨夜尽心照顾宁远的份上,我不杀你,自去收拾东西,滚吧!”
杨氏挥挥手,那两个丫鬟一人一边将她架起来,准备带走。
“你最好走的远一点,这辈子都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先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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