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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都是幻觉

第二十二日夜,烛影在刘胶青灰的眼睑下投出蛛网般的裂纹,他枯坐在床沿,指尖悬在女子腕脉三寸处。

几日未眠令他眼窝凹陷,却仍固执地用视线描摹她每一根睫毛的弧度。

渐渐地,他实在撑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子时梆响穿透窗纸时,檐角掠过几片比夜色更浓的阴影。

几声闷哼响起,侍卫们应声倒地,六个黑衣人已足尖点地飘入内室。

钢刀映着残烛寒光,刃口距刘胶后颈仅剩半寸。

床榻突然迸发金石相撞之声。

杀手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低头只见玄铁锻造的刀刃竟碎作两段。

众人惊骇抬眼时,本该气绝的女子正倚着锦枕坐起。

女人揉着眉心轻叹,好似极为烦恼。

几入地府,从未遇上有人中过痴情咒,她着实未料到不过是在地府多留几日,竟害得身上平白多了些因果。

就在她困扰之时,杀手立时动手,刀刃尚未完全出鞘,树根银丝已自她袖中游出,瞬息缠上刺客喉头。

她屈指轻弹,银丝骤然绷直成弦,生生撬开几人□□的齿关。

满庭芳蹲下身子,指尖悬在刘胶眉间三寸,忽有绯色灵力自眉心溢出,颈侧浮现的赤色咒纹应声碎裂。

有毒!

毒深至此,竟还未死?

她眉头微蹙,扯开他的衣领,顿时轻笑。

原来是天目珠,不过那毒也随着痴情咒的消除被一并带出体外了。

只这会儿功夫,她便救了他两次。

这事儿却也不能就这么了了,因她而起还不知有多少麻烦事,她还得留在此地。

不过……满庭芳提着水壶和青瓷杯往外走,倚着门框啜尽杯中清水,忽然反手将半壶冷泉泼向倒地侍卫。

水珠撞上侍卫脸庞时,檐下倒伏的几人猛然抽气。

好在人没死。

为首的侍卫长喉结滚动,刀鞘已抵住掌心。

满庭芳晃了晃空壶,“屋里来,有人刺杀你们公子。”

侍卫颊侧的水珠正顺着盔甲滴落,喉结滚动三遭仍未咽下惊疑,但见女人拎着水壶,也知是她泼醒他们。

戒备但还是跟着入内一看,果然见着数个被银丝缠住的黑衣蒙面人。

“小王爷!”侍卫一见倒在床边的刘胶,惊声叫喊道。

“没有死,睡着了。”满庭芳幽幽道。

侍卫长的指尖悬在刘胶鼻前三寸,触到绵长吐息,肉眼可见也并无伤口,还真是睡着了。

众人连忙将刺客带下去关押,之后再审讯,同时,又派人禀报梁王。

于是,这夜里吵闹非常。

梁王疾步踏入内室,确认刘胶呼吸平稳后,转身盯着廊下狼吞虎咽的满庭芳。

这女子正抓着凉透的炙羊肉往嘴里塞,油渍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二十余日未进食的胃囊发出咕噜声响,竟盖过了周遭侍卫刀剑出鞘的铮鸣。

他对着仍在吞咽糕饼的满庭芳深鞠一躬,“多谢姑娘救了小儿。”

满庭芳抹去嘴角碎屑,油亮的手指在石桌划出蜿蜒痕迹:“此处地界唤作什么?你们又是谁?”

老王爷道:“这是梁州,本王是梁王,姑娘所救正是本王的第三子,刘胶。”

“梁王……可是先皇第六子,当今陛下的叔父?”满庭芳捏着茶杯又问。

梁王一怔,此事绝大多数百姓都知道,可此人却似有些不确定,这就有些古怪了。

“正是。”老王爷眯眼打量她,“姑娘是玄门中人?”

“算是吧。”满庭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满庭芳虽然还有吃的**,但胃袋已撑出裙裾褶,她擦了擦手指上的油渍,迎着梁王惊疑的目光,“王爷不必担忧,我之所以留在此地,只为解痴情咒留下的祸端。”

“这痴情咒我本来埋在破庙的肉身里,谁想到小王爷会撞上来。他中咒二十多日,想必会生出许多事端。我们这些修炼之人,最不愿的就是和红尘牵出因果,待因果了断,我就会离开。”

说到这里,手指指向刘胶房间,“还请王爷为我收拾一间客房,短日内,小王爷许是还会有些中咒的毛病,时日太久,只怕一时半会儿无法清醒。”

梁王欣然应允,当即吩咐下去。

翌日,满庭芳正在院里练剑,忽然听见廊下传来急促脚步声。

她眉头一皱闪身进屋,“咔嗒”落了门栓。

刘胶带着喘息的嗓音随即响起:“我知道你在里面,为何躲我?”

信纸“沙沙”划过门缝。

刘胶抖着手读罢“痴情咒始末”,胸腔里沸腾的热意凉了大半,执念有所消解。

但他还是执着的问:“虽与姑娘无缘,但盼闺名。”

满庭芳想起院内那株未结苞的桂树摇晃着青翠枝条,墨汁落下“折青”二字。

刘胶见字迹笔锋凌厉得几乎割裂纸背,握在半晌后,再妥帖地塞进中衣暗袋。

“就当是黄粱梦醒前最后半盏残酒。”他内心中生出了一丝绝望,虽已看清那二十日痴缠皆是虚妄,可就像是成瘾了一般,一时内无法割舍。

满庭芳听着门外渐重的呼吸声,蘸墨续写,“一切皆虚妄,公子可知,情咒消解时若不舍,来日清醒后便有多悔。”

刘胶已有婚约,若这二十日痴缠之事外传,必损及双方情谊。

世人有言,宁拆十座庙莫破一桩婚。

想来她还得拜见那女子,亲自登门澄清此事。

待刘胶最终无言离去,她已开始筹划明日拜访的说辞。

满庭芳身体稍愈后,带着梁王派来监视的侍卫出门。

当日街上是个阴云密布的天儿,不大适合登门拜访,满庭芳出门前,还特意望了一眼天色。

昨儿的天色也是如此,可阴云了大半日,也不见落下一滴雨。

其实不止这两日,她醒来这段时日,城内也多半是这不大好的天气,若是别的月份倒也平常,但眼下已到了七月,只打雷不下雨是少有的事。

再看不出不对劲,那就是满庭芳的本事太差。

但这也不足矣大惊小怪,城池内百姓众多,多出些鬼、妖魔又或是邪神,总是寻常的。

她虽已问得刘胶未婚妻蒋骊珠的住址,却没有直接往那处去,而是先转向珠宝胭脂街。

金钗在满庭芳指尖转了个圈,撞在妆匣上当啷作响,她斜倚着檀木柜台问道:“李侍卫,你可知蒋姑娘素日可偏爱点翠?还是这累丝嵌宝的式样?”

李侍卫惜字如金,对着自己面前这位暂时的主子,也是用平静又闷沉的声音回道:“属下不知。”

满庭芳回头打量了一下他,模样周正,平平无奇,放在人堆里,也就那身杀气与常人不同了。

做跟班倒是不错。

“你不是小王爷身边的侍卫吗?总该见过他那位藏在深闺的未婚妻罢?”铺子里都是客人,人多眼杂,满庭芳压低了声音问道。

李侍卫愣了愣,神色微微一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有片刻失神,半晌后,他才在满庭芳的注视下回过神,然后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脸,“见过。”

这声音,比方才冷了许多。

满庭芳微微一笑,唤来掌柜,仔细挑选后,选定一支玉簪与雕花木匣。

待木匣呈上时,她自袖中取出颗鸽卵大小的莹润珍珠,鸽卵大的珠子莹润光亮,霎是好看。

就连掌柜掌柜喉间迸出惊叹,心道真是绝世佳品。

她却漫不经心道:“我倒是还有颗墨玉似的,比这还大上许多,只是那颜色不大合适镶嵌在冠上。”

她示意掌柜仔细包装,命侍卫携礼前往蒋府。

路上,满庭芳随口说着,“你说,我们这般冒然登门,会不会被蒋家赶出来?”

不等李侍卫慢吞吞应答,又自语道,“也不知蒋姑娘此刻在不在府上?这礼素来是要送到人的手上才好,若是不在,只好改日再来了。”

市集喧嚷,满庭芳全神留意着身旁的古怪侍卫,浑然未觉身后飘来熟悉人声。

白鹤梦突然刹住脚步,耳尖擦过糖画摊的热气:“我方才听见姐姐的声音了。”

狐七揪住他衣角往回拽,烦躁又无奈道:“这一个月里,你说这句话说了有三百回,此外,你还说过一百多次的‘好像看见她了’。”

“这次不同,这一回是真的。”白鹤梦甩开他冲进人堆,青衫扫翻两筐蜜饯。叫卖声碾碎所有相似声线,只剩糖浆在陶釜里咕嘟冒泡。

却并未寻到一人,嘈杂的叫卖声和脚步声也闹腾腾,让他再也找不到满庭芳的声音。

狐七就站在他身后,无聊的掏了掏耳朵,看着少年在糖画摊前徒劳地比划女子身量,“这话你也说过有五十多回了。”

随后拍了拍那紧绷的身体,劝道:“我知道你内疚,但她是自己走的,就如她所言,你们就不是一路人。她话都说到那份上,你再跟上去,就显得有些不知趣儿了。”

白鹤梦肩胛骨突起的弧度骤然坍陷,垂下的睫毛颤了颤,失落的神情像极了一只小狗,“我知道错铸成了,不敢求她还会再带上我,我……只想说声对不住。”

狐七翻了个白眼,心知满庭芳必是动了手脚,却参不透她抽身的缘由。

原以为不出几日又会“偶遇”,岂料三十个昼夜更迭,竟真断了踪迹。

此刻方悟,那人是铁了心要斩断牵连。

虽有些怅然,更多却是庆幸。

若继续同行,她确有能耐让白鹤梦重拾记忆。

狐七正色道:“既要去建京查沉浮国旧城遗址,又想探明温持懿往事,便不宜在此拖延。”

他将白鹤梦拽向正街,“她毕竟是做过女帝的,史书必有其名,我打听过,那地方叫明台,在宫城深处。只是如今有国师镇守,需谨慎筹谋入宫之法。”

白鹤梦望着毒辣日头,也明白他当下要紧之事,便也随狐七挤入人流之中。

他二人的对话并未落入满庭芳的耳里,她此时仍在前往蒋府的途中。

她与李侍卫抵达蒋府时,铜漏正指向午时三刻。

原该一个时辰的路程,因她沿途赏花逗雀,硬是拖成两个时辰。

李侍卫攥紧礼匣的手指节发白,这般踩着饭点登门,臊得他耳根发烫。

满庭芳报上梁王府的名头,那下人哪能不让他们进去,即刻躬身引至正厅,另一人则疾步通传。

出来迎客的是蒋家老爷,大约是方从饭桌上下来,衣袖尚存一丝红烧鱼余香。

能有这般礼遇,满庭芳也知是借了王府威势,又许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蒋老爷一袭青色素缎直裰,衣料虽非时兴织锦,却透着松烟墨染就的温润。不见半点金玉缀饰,倒像块经年累月摩挲的歙砚,温润沉郁。

“姑娘可曾用膳?”蒋老爷并不知她的来意和身份,看模样,反倒是要先招待她。

满庭芳也不客气,只道:“未曾,那就有劳蒋老爷了。”

他抬手召来仆役,正要开口却被她截住:“不必太过麻烦,备些时令瓜果足矣。”

蒋老爷立刻明白她是来谈正事的,急着要见人。

便问道:“不知姑娘是梁王府上哪位人物?今儿是要来见谁?”

满庭芳轻笑,遮掩了些许缘由,“小女折青,借居梁王府西厢。”

她侧身让出侍卫手中礼匣,“今儿是想见见蒋姑娘,澄清一桩误会。”

蒋老爷目光掠过她身后的李侍卫,这人他见过,是刘胶常常带在身边、最忠心的侍卫。

他捻着茶盖叩了三响,青瓷脆声里吩咐:“引折青姑娘去骊珠的听雪阁。“

“那就把点心送去骊珠房里,这会儿她应该吃完饭回房了。”蒋老爷转头对仆人交代,“怀谦,带折青小姐过去。”

侍卫因是男子本不能进内院,但梁王严令必须时刻跟随满庭芳。

最终用黑绸蒙住他眼睛,由怀谦领着进院。

怀谦起初坚持让侍卫留在院外,经交涉才勉强同意。

怀谦通报后约半盏茶时间,蒋骊珠才将满庭芳请进书房。

屋内书案铺着未完成的山水画,砚台墨迹未干,显然方才在作画。

薄纱窗帘透进的天光里,蒋骊珠捧着青瓷茶盏轻抿,茶雾朦胧了她的面容。

远山眉下生着双含雾笼烟的眸子,唇色淡如三月将谢的桃瓣,通身透着温婉端庄的气质。

她身形纤细如柳,素色长裙裹着伶仃肩骨,却掩不住满身富贵。

发间金丝缠成的牡丹簪坠着拇指大的南海珍珠,腕上三指宽的翡翠镯子水头极足,碧色几乎要淌到青砖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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