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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帛裂春宴惊 - 中

崔玲在烛影下辗转反侧,兴奋与焦灼如蚁噬心,令她彻夜难眠。坐在书案之前,提笔写了又撕,撕了又写。不过片刻,脚下已堆起一片狼藉的雪丘。

故作深沉,又担心齐行简看不明白;写得太直白,又担心齐行简看低了自己。撕了一地的纸张,好不容易写了一封信,“知君心有明月,惜乎云遮雾障。吾愿助君拨云见日,得窥清辉,普照天下。”

她反复品读,自觉这封信辞藻清丽,意蕴隐晦,勉强符合自己的身份。便差人要送进齐行简在京都的住处。

谁知手下当着她的面犯了难,“还请姑娘明鉴,如今京中是什么局势,您又不是不知道。暗探差人遍地走。我们如履薄冰,躲都来不及,怎敢自投罗网。而且,就这月余,已经多少人栽在齐世子手中了,您这不是让弟兄们去送死么?”

若非碍于她这尴尬身份,侍卫几乎要破口大骂。

崔玲气得指尖发颤,“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属下尚有要务在身,实在分身乏术。”侍卫垂首,眼底掠过讥诮。本来还有点怕她,经过这月余,他早已看透,这位“主子”除了摆弄怀王的虎旗,既无真才实学,又吝于施恩。弟兄们提着脑袋办事,图的无非是功名利禄,可跟着她非但颗粒无收,反倒折损众多。如今众人不过是虚与委蛇,谁还真心效命?

崔玲强压怒火,“你去把夏衣给我找来。”

侍卫表面应承,心下冷笑。夏衣何等人物?在华玥公主身边潜伏数载,本该是枚绝佳的暗棋,却因这蠢妇胡乱出手而前功尽弃。如今她竟还敢使唤人家?

但那人也乐于看崔玲丢脸。便真的去将夏衣“请”到了庄子上来。

夏衣自从在庄子外落入了华玥的手中,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没想到华玥将他看管起来之后,并没有对他有什么惩罚,反而在一切落定之后,带他看过飞叔等人的尸体,就直接丢下了他。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活死人。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自那时起,夏衣就像个孤魂一般游荡在京郊,一个人住着,直到崔玲的人来找他。

他什么也没说,跟着那人走了。

当夏衣被“请”至庄中时,崔玲几乎认不出这个形销骨立的男人。想起当初在齐行简庄外此人对自己的顶撞,而今落魄至此,她心头泛起一丝快意。心想此刻施舍些恩惠,这条丧家之犬定会摇尾乞怜。

“近来可好?”她故作矜持,“若是无事可做,不如来替我办事。将这封信放在齐行简枕边。”

夏衣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白痴。“齐行简的枕边?要不要我再勤快些,给你送到圣人的枕边?要不要,我再勤快一些,索性刺杀了圣人,帮你清除所有的障碍?你那脑子里面装得是什么?潲水吗?怎么能想出这又馊又臭的主意的?你身边没人,齐行简身边也没人吗?你跟我说说,我要怎么避开那些连只飞蛾都不放过的护卫?”

“那是你的事。”崔玲犹自端着架子。

“你自己异想天开,倒要我们以命相搏?”夏衣嗤笑,“自你得知庄玉衡下落,节外生枝多少事?为了拦截庄玉衡,荒滩上折了多少人?后来齐家庄子又葬送多少人?王爷可知你在京中如此胡作非为?”

“认清你的处境!”崔玲拍案而起,“我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该感恩戴德!”

“我确实对你感恩戴德!” 夏衣眼底结冰,“我对你的大恩大德铭记五内,没齿难忘。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来人,给我把他关起来!” 崔玲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真取他性命——如今人心浮动,若再处置旧部,只怕真要众叛亲离。

庄中管事也犯难。这暗点规模有限,除非将人弄昏,否则稍有声息便会暴露。众人对夏衣遭遇虽多嘲讽,却不免物伤其类。思来想去,只得将人关进地牢,与黎安隔墙为邻。

崔玲又怒又愁,怒的是这些人都对她阳奉阴违,愁的是身边无人可用。她思来想去,暗自发狠,就不信这事办不了。她找了个乞儿将信送上门给齐行简。谁知门子直接拒了。乞儿想从墙头将信丢了进去,不过片刻,那封信直接被人拿到门口当众烧了。乞儿也被人拿住,逼问是谁送的信。乞儿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

消息传回,崔玲几乎呕血。

她无计可施,只得再寻夏衣。这次放低姿态,先赔罪后劝说。夏衣只是报以冷笑。

直至第三次恳求,夏衣才松口:“去找寿王。扯着怀王的大旗,或许他会卖你这个侄女几分薄面。”

见崔玲犹豫,夏衣讥诮道:“你还能狐假虎威几时?月余折损这么多人手,王爷很快便会知晓。若不能及时立功……”他故意顿住,满意地看见崔玲脸色骤变。

这话正戳中崔玲痛处。飞叔已殒命,京都势力折损大半。若不能尽快扭转局面,待父王派人接手,她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必将付诸东流。

……

“所以,你们把夏衣送到了崔玲身边?”庄玉衡慵懒地趴在锦缎迎枕上,感受着背后银针带来的细微酸胀。沈周正借闲谈分散她的心神。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月夜下,抱着羯鼓、笑容明媚飞扬的青年,一丝真切的惋惜掠过心头,化作一声轻叹。

“你叹什么?”沈周捻动金针的手指微微一顿,声音沉静,却精准地捕捉到她情绪细微的波动。

“夏衣精通音律,风姿亦属上乘,”庄玉衡未曾多想,坦言道,“如此俊朗人物,却身陷迷局,实在可惜。”

“风姿?俊朗?”沈周语调未扬,手下金针却精准深刺三分,庄玉衡不由轻哼出声。

她心道不妙,急忙找补:“毕竟曾是华玥亲选的‘四卫’之一,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是么?”沈周嗤笑一声,手下起针如风,“难怪你与华玥投缘,原来是眼光相似,兴趣相同,都懂得欣赏这等‘俊朗’?”

庄玉衡头皮一阵发麻,硬着头皮道:“呃…今日针灸结束得似乎格外早?要不…再针片刻?”

“经脉已通,过犹不及。”沈周利落地收好银针,“时辰已到,该练功了。”

他话音未落,灼热的掌心已贴上她背心命门要穴,精纯内力如暖流涌入。庄玉衡被那滚烫的体温惊得一颤:“这么快?天光还亮着……”

“天若黑了,”沈周俯身,薄唇贴着住她敏感到泛红的耳廓,气息灼人,“我怕你看不清我,却去想着其他俊朗的人。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竟不如别人?”

庄玉衡顿时噤声。

这些时日,焚息决的疗效堪称诡异,不过短短数日,她沉重的内伤竟大有起色。虽内力不曾恢复,但行走坐卧已近常人。只是,沈周的火气一日旺过一日。初起,庄玉衡的身体根本容不得他放肆,修行之时,他只引导配合的份。然而,随着她身体的复原,沈周原本极致的克制正逐渐土崩瓦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被他强行禁锢的情潮正在寻找决堤的缺口,皆因顾及她的伤势,他才苦苦压抑。方才她一句无心夸赞,无疑是在火星上泼了油。

沈周蓦地揽住她的腰,将她轻易翻转过来,迫使她面对着自己。“坐好,”他指令简洁,自己却依旧衣冠齐整,唯独眸色深得骇人。反观庄玉衡,因方才施针,衣衫半褪,姿态旖旎诱人。

“自己来。”他哑声道。

“自己来…什么?”庄玉衡仰望着他,被他话语中暧昧的指令和眼底翻涌的暗色搅得心慌意乱,一时未能领会。

“自己运功,运转周天,免得还有功夫去欣赏别人的俊朗。”沈周自己都觉得这话酸得倒牙。

庄玉衡愕然,可随即反应过来,这人居然在吃醋。她忍不住笑着贴了过去,“若说俊朗,谁还能比你更俊朗。更何况……”她的视线从他的脸慢慢地落了下去。

沈周的心跳陡然乱了起来,却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言。

庄玉衡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腰带,人贴到他耳边,“天天如此这般,算不算本末倒置?要不,我们今天做点该做的事情?”

沈周双手掐着她的腰,恨不得将这些时日心底发过的狠在她身上都来一遍。但是,他又怕自己一旦开了头,便收不住心思,耽误了她的恢复。“你给我老实点。如今你肾精亏损,肝血不足,百脉空虚,若不是焚息决,根本不能沾这些事。给我专心练功。”

庄玉衡倒在他怀里,笑得似一株被春雨浸润的海棠,秾丽娇慵,在晚风里摇曳生姿,那浑然天成的娇态,看得沈周心都化了。

“早点好起来,我们的婚礼也不能再等了。”沈周叹了口气,真心觉得自己十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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