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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跑

应该够了吧。云昭昭看着那堆黄澄澄的玩意儿,心想。

这些覆着贵气,经最有名的匠人之手,用最稀罕的技艺包装出来的金贵物件在她看来已经变成了一锭锭白银,根据从下人们那里打听到的金价来算,再折点儿,约莫能换个两三千两银子。

她将小布兜重新装好系上,又悄悄地从雕花紫檀木的柜子后面抽出来一件有点破烂、看上去皱皱巴巴的小厮衣服。

同那些首饰一样,这也是几日前洗衣房里“遗失”的,只不过因为是堆在角落里没人认领的旧衣服,洗衣房里没人当回事儿,只当是被路过的谁嫌碍眼顺手扔掉了,况且就算被人注意到,谁又能想到,“偷”走这件破烂衣裳和这些贵重首饰的,都是整个云府里最最尊贵的“大小姐”呢?

想到这里,云昭昭扯了扯嘴角,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反正自己也是个从现代穿来的劳动人民,一个冒名顶替货,且等今夜一过,她就能永远地离开这里了。

实际上她计划逃跑已经快大半个月了。

从刚醒来意识到自己穿越重生,到发现自己穿书穿到了云贵妃身上,再到皇帝的诏书下来……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令她措手不及,好像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搡着她这个格格不入的现代闯入者,非得去经历一遍书里云贵妃的命运不可。

虽然之前嘴上说这样活着还不如猝死了好,但是无论是活在书里还是活在现实,她现在的状态终究是能哭、能笑、能奔跑、能思考、能得幸望见朝阳从云缝中努力伸出触角,也能不经意间捕捉到夜雨里那一丝桂花的香气……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才不想死,她想活着,好好地活着。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没办法直接违抗皇威天命,难道还躲不过吗?

不过身为古代后宅里的小姐,每天都被府里大大小小上百双眼睛盯着,要想跑路也绝非一件易事,所以云昭昭还是仔细策划了一番。

她先是借着自己高烧失忆为幌子,召来流霜和汀雪两名贴身丫鬟询问原身的情况和府里的情况,等心里有数后又变着花样地找府里管家婆子们问话,明为想要从打理后宅事务学起,实为旁敲侧击地打听她想知道的事情。她甚至还“贿赂”了负责每日采买的婆子,再根据她的描述私下绘制了一份京城的地图,最终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和法子。

云府的总管事王良是个酒瘾大的,每晚都会喝得酩酊大醉,他尤其好那迎风楼的“特酿”金盘露,还必要现热的,经常晚上命厨房里当差的小厮替他买酒。

这王良的媳妇乃柳氏的一个远房亲戚,后来又跟着柳氏出嫁,做了陪房,因此云府下人们谁也不敢得罪他们两口子。

若是能扮作替王良出去买酒的小厮,云昭昭笃定,门房绝不会多问,直接便会放行。

她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天,等的便是今日夜幕的降临。

亥时不到,她便卸了妆,以头疼要早睡为由支走了流霜汀雪,然后悄悄地换上了准备多时的小厮的衣服,揣上了装着金银细软的小布兜。

两个丫头睡在外间,她怕引起她们注意,便开了房内朝着花园一侧的小窗,踩了根矮凳,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地上的泥土摸着湿滑,前阵子下过的雨还没有干透,土里带着草木微涩的气息,云昭昭用手指沾了一些,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抹在了自己脸上,抹完还觉得不够,又用衣袖抹了抹,匀了匀。

她几乎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模样——灰头土脸,邋里邋遢,哪里还有半分千金贵小姐的样子?

想着这里面的反差,她忍不住嘿嘿地低笑了起来,从花园绕路往管家的院子走去。

云府的下人们晚上也都有自己的生活,打牌的打牌,唠嗑的唠嗑,斗蛐蛐的斗蛐蛐,这一路上云昭昭只遇上了两名洒扫丫头和一名厨房的婆子,三人见她穿得脏兮兮的,只以为是柳氏接济来府里做杂工的小叫花子,都用帕子掩了口鼻,远远地绕着她走。再加上云昭昭又刻意驮着背,低着头,所以擦肩而过的时候,谁也没有认出她来。

如此,她很顺利地来到了管事王良的屋外。

屋内酒气冲天,连窗户都挡不住那直往外窜的酒味,透过窗缝,能看见王良翘着二郎腿,眯着小眼睛,支着肥胖的身躯靠在藤椅上,摇头晃脑,嘴里哼哼唧唧。

云昭昭轻轻敲了几下门楣,咳嗽了一声,压低嗓音道:“王总管。”

只听王良闷哼一声,含糊不清地问道:“是谁?”

“是我。”云昭昭说,“小的来替您跑腿买酒去。”

屋里,王良醉意已经上来了七分,但还没到完全不省人事的地步,他清楚地记着一个时辰前,才命厨房的一名小厮替他去迎风楼买了酒回来,这刚喝完呢,怎么现在又来了一个?这帮子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们,平时让他们跑腿,一个二个都不情不愿的,怎么今日这么积极了?

王良命屋外站着的云昭昭进来,一进门便发现这人不太一样,说面生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你,怎么你大爷我从来、从来没见过?你是在在在何处当、当职的?”王良大着舌头问道。

云昭昭低眉顺眼地回答:“回王总管,小的从小流落在外,得夫人可怜,前日才来府里做事,听厨房里的哥哥们说总管晚上要喝酒,便让我来替您跑腿。”

是个新来的,看起来人怪老实的,说让跑腿就跑腿。王良心想。

难得有人上赶着替他跑腿,他虽已醉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指了指桌上的酒壶。

“喏,去去去、给我再打半、半斤回来,钱先赊着,就说是云、云府王大老爷要的。”

“是。”云昭昭舒了口气,连忙上前去拿酒壶。

在她走近一些的功夫,王良睁着惺忪的眼睛打量面前小厮打扮的云昭昭,突然觉得这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虽然脸上看着脏,但好像生得格外俊俏,身上……怎么有股女人的脂粉味?

但他还来不及看仔细,就感觉醉意上来,眼皮也沉沉的,等挣扎着想再瞅一眼时,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头,云昭昭攥着酒壶,出了管家院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云府大门口,门房看了一眼那个酒壶,只是嘴上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一晚上到底要买多少次酒……”然后便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直接开门放行。

出了大门,呼吸着外面凉爽的空气,云昭昭顿时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今晚上逃出云府的过程比她想象的顺利多了。

只要待会儿找到当铺,把那支看起来最素最便宜的簪子先当了,换点银子,便有了路上的盘缠,这些钱应该足以支撑她一路南下,等到了江南,再把剩下的首饰当掉,她就能用换来的钱给自己置办个产业,做点生意什么的,过上闲云野鹤般的退休生活。

没想到她从前遥不可及的人生规划,竟然这么容易就要在古代实现了,云昭昭越想越心潮澎湃,脚步都飘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地掏出怀里那份准备好的地图,按着上面标注的路线,越过一个个巷口……

不知是地图过于简陋,还是做错了标记,走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找到当铺,甚至误入了犄角旮旯的小巷,半天都绕不出去。

京城的夜市这时候已经接近尾声,远处人声渐弱,灯火渐淡,天幕渐暗,深宅大院的高墙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在穿行。

云昭昭有些急了,找不到当铺都是小事,耽误了今夜出城就严重了。云府迟早会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连夜让人来找,等到明天一早,再想出城恐怕就难了。

她不禁加快了脚步,攥着铜制酒壶的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结果,在穿过下一个巷口的时候,一阵阴飕飕的风吹过,身后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

云昭昭吓得猛然一回头。

只见路旁一棵老槐树上,一群黑影掠起,接着是一阵刷啦啦抖动翅膀的声响。

原来是一群乌鸦。

而她身后的巷道上空空如也,哪里见什么人影?唯有一地的枯叶被风卷到半空,像是群折了翅膀的蝴蝶,奋力扑腾着,不知要飞往何处去。

呼。云昭昭吁了口气,心跳得飞快。她定了定神,连走带跑沿巷子往前走去,不知道又绕过了几条街,才终于瞧见了一家当铺。

掌柜正和一名伙计准备打烊,看她一身脏兮兮的打扮,以为是沿街要饭的小叫花子,连忙挥手驱逐。

“去去去,边儿去,今晚剩饭都喂了狗,没有能给你的,别处去要去。”

云昭昭说:“掌柜的,我是来当东西的。”

掌柜根本不信,嫌弃地说:“你能有什么东西,我们这儿不捡破烂。”

云昭昭诚恳道:“不是破烂,是金子的。”

“什么金的银的,统统都明天再说,我们要打烊了,赶紧让开,没长眼么!”

那掌柜见她不走,正要伸腿踹过去,忽见金光一闪,一支玫瑰金簪出现在他的眼前。

虽然这支簪子唯纯金打造,没点缀任何镶嵌,但眼尖的他还是一眼看出,那簪子上繁复重叠的花瓣是用极细的金丝成的。

这种登峰造极的手艺,只有内府银作局最顶尖的匠人才具备——也就是说,这支簪子,非皇亲国戚不能拥有。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谨慎地审视起面前小厮装束的云昭昭来,发现她虽然灰头土脸,但细皮嫩肉的,难掩俊俏,便以为她是哪个显贵人家养的小倌,偷了主人家的东西逃出来的。

云昭昭并不知道这掌柜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急着换了银子出城,见对方没反应,忍不住催促道:“掌柜的,还请掌掌眼,这支簪子能换多少银钱?”

谁知掌柜并不给价,只反过来问她:“你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这是我——”云昭昭本要回答是她的,但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打扮,便立马改口说,“是我家小姐的。”

掌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小郎君,你仔细说,这怕是你偷来的吧,这种稀罕物我今儿若是收了,赶明儿别说你,就是我,也要被抓去见官的。”

他没有半点要收的意思,反而催着云昭昭走。

眼见这街上最后的几家店铺挨个准备打烊,云昭昭立马拦住他商量:“便宜点,掌柜的,我给你便宜点,我……我赶着去救急的,你出个数,这簪子就归你了。”

掌柜一听,心里有些痒痒,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店里已经三四个月没什么大的入账了,再这样下去就快要喝西北风了,而且那可是银作局的东西啊,这小倌儿看上去只偷了东西,一点儿不识货的样子……他这样想着,眼睛滴溜一转,立马有了计较。

“这个数。”说着他竖起一根食指,“一百两。”

云昭昭咋舌:“这、这也太少了吧,就是按最便宜的金价算,都不止四百两了!”

这簪子岂止四百两银子,掌柜心里简直乐不可支,但还是故意板着个脸道:“不当就算了啊,大爷我还怕沾上晦气呢,看你可怜才愿意施舍你点儿银子,别给脸不要脸的啊。”

云昭昭简直气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大骂这个奸商,然后老老实实地跟去换了银子。

待她揣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时,街上已经没人了。

刚往前走了几十米,之前独自穿行在小巷时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来了。

可她回过头一看,身后依然什么都没有,那家当铺已打了烊,街上一片漆黑。唯独远处,守备的一队队卫兵提着灯准备换班,城门马上就要关闭。

云昭昭再也不敢多耽搁一秒,立马什么也不顾地朝城门口狂奔。

然而,刚跑出几步,面前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个人来,她刹不住脚步,一头撞在了那人身上,发出闷响。

对方撞了人根本没有扶一把或是道歉的意思,云昭昭被撞得生疼,眼冒金星,嘴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骂完她正准备离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站住,你,往哪儿去?”

不等她回答,只听“唰”的一声,一把刀抵住她的脖颈。

云昭昭登时面色煞白地看向面前这个人。

那是名身形高大的男人,脚踩描金云纹皂靴,身着大红织金飞鱼补纱,腰佩玉带,侧边挂着一块锦衣卫制式的腰牌。

借着月光,云昭昭总算看清了那牌子上刻着的名字——

锦衣卫指挥使周徵。

注:周徵(zheng),这个字多音字,这里通“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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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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