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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史书记载,开国皇帝丰阳帝年间,国师白算子说金元州所在之地风水极好,可为都城,可那时丰阳帝却早对白算子生出了嫌隙,丰阳帝便没听白算子的话,他执意铲平了金元州东侧的千里枫林,在金元州边上建起了皇家城,可起工才一月有余,枫林才除了一半,宫城地基也刚刚搭建好,天上却下了一场暴雨,将刚搭的地基冲塌了,这雨雨下了整整七天,从千里枫林为中心,淋到了临时皇城的帝州和那金元州的宣凌城,在那七天里丰阳帝夜夜做梦,梦里都是望不到尽头的水,水中是密密麻麻的红枫叶,雨停后宣凌城前积水竟然有了一片湖泊,这场大雨房屋都被冲塌了不少,而那一片没铲平的百里枫林屹立在湖泊对面,白算子说此番水为**,木为阳木,恰成了阴阳八卦之像。

丰阳帝便去请教白算子,听了白算子的话,填平了湖泊种下了红枫树苗,他本想着继续听白算子之前说的的建金元州成皇都,可白算子却说要在那千里枫林上盖皇家城,因为天子授天意,天为天子改,如今风水已变,此事也让白算子坐稳了国师的位置,此后的白家后代都有一位陪读帝师。

后来传闻,皇家城不得百姓进入的原因,是丰阳帝觉得,自身是天子,所以会在皇家城平安无事,但他怕普通百姓受天意牵连,所以只有在帝王手下办事的,才能出入皇家城。

为了造福百姓,与百姓同乐,丰阳帝便将离皇家城最近金元州,打造为丰仓王朝最为繁盛的地方。

金元州挺有趣的,宣凌城以南多水路,百姓出门都要划船,有石路但不能踏马而行,这样的生活的百姓很少见,以北含宣凌城在内便都是普通的土路了,宣凌有条专门跑马的路,可以一直跑到城外的赛马场,总有人会卷起层层土沙。

丰阳帝常常便衣出行隐藏身份,到宣凌城倡导与民同乐,而金元州的金元又有金元宝的含义,吸引来了不少生意人,而世人无论是因为金元含义,还是因为金元州独特的地形,他们都会从各地慕名前来。不少别国使者,商队或是游历到丰仓王朝的,也会来这金元州,而且无论是土路还是水路都方便到金元州内,长久以往,等到了如今年间,金元州无论是以北还是以南,州内都华灯璀璨,人流如织,宣凌更是因为离皇家城近,八街九陌,有着一条十里长街,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繁华胜地,活生生一幅瑰丽的画卷。

——

符向辰和封班赶在关城门的最后一刻,进了宣凌,又是落日,二人牵马并肩,金灿灿撒在他们身上。

二人找了店住下,宣凌城内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特别是要举办武林大会,有几个外邦人都在讨论此事。

符向辰几天没睡过好觉了,到了宣凌就有些安心,夜色才刚刚晕染,符向辰早已沐浴后睡去了。

一夜无梦,符向辰醒来时已经午时了。

符向辰去找封班,敲了敲封班的房门,没人应答,他猜想封班可能去其他地方了。

他便只身来到了宣凌城的街上,他想先去拜访一下武林盟主沈玉銮。

宣凌城中人群攘攘,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城中。

符向辰觉得可能是睡的太久的原因,有些头疼目涨,他便止步,随着人群站在街边等待马车过去。

马车四面金丝绸缎,窗沿镶玉雕花,车轮都是中间白玉的,马都是宝马,车夫穿的也价值不菲。

这朱轮华毂的马车中,听闻坐的是峘屹王任卓婧的独子。

符向辰突然抬头去瞧。

符向辰不是对马车或任将军儿子感兴趣,他只是听旁人惊呼一声,那声音大到符向辰在嘈杂的人群里都能听到。

这马车虽行驶的慢,但也算庞然大物,只见一个黄毛孩童一溜烟的要跑到马车底下。

符向辰离得近,挤出人群手疾眼快的拽住孩童,谁知小童的力气还挺大,他身上的那粗布麻衣被扯掉一块,落在符向辰手里。

眼看着马车就快驶过,符向辰来不及多想,又往前跟着跑了几步,他大喊:“停车!”

符向辰尾音未落,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画面如水滴湖面,荡起涟漪,耳边的声音浪潮般汹涌而至。

他压下胃里的沸腾,再睁眼,入目景象惊得他心狂跳不已。

符向辰身着杏黄宽袍,驾一匹驵俊好马,追风逐日,风吹进衣袍,身后灌风鼓起,此时的他没及冠,墨发随意系在脑后,也随风扬起。

耳边清晰的很,马蹄踏地的声音他清晰的听得到。

“三弟!你别摔了!哈哈哈跑过我!我就替你求情种梅花!”一位身着暗色衣袍的少年,骑着一匹黑马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沿途的人都替他高声叫好,在说:“太子殿下加油!”

女子朝他扔的香帕花枝,他接了满怀。

符向辰吓得差点摔下马来,他拉住缰绳,马叫声嘶鸣,他翻下马,有些脚下发软,怀里的东西落了一地。

他四处看看,入眼的人群都没有五官,他浑身发冷,这是宣凌的白驹街,跑马一路能到城外,那枫叶林后的跑马场。

他察觉出这是幻境,符向辰皱眉看着这群没五官的人,与第一次在被拉进竹初城幻境的时候同样。

符向辰抬手摸了摸平安锁,低头看向手上牵的马,符向辰突然鼻头一酸,一时感慨万千,他环抱住马的头,马儿鼻子喷了股气,不知怎么了,它用头撞了撞符向辰,马儿清澈的眼中竟流出了一行泪水。

不知是符向辰强忍落泪的后果,还是心魔的缘故,他的双眼通红,他松开“踏霆怔”,让马儿长扬而去。

符向辰现在的处境令他十分不舒服,周围的人像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还在对他赞誉。

心魔涌动,符向辰突然耳鸣了,浑身疼痛和嘴里的血腥味差点让他抬不起来头,他急促的呼吸声盖过了一切声音。

符向辰扯了扯嘴角,他知道这幻境是谁设的了。

突然,一座铁门砸在地上,尘灰四起,扑了符向辰一脸的土,衣袍翻飞。

他没犹豫,拔剑上前踏进门内,身形穿着也随踏进门而变化,从十四、五岁少年的身形拔高长身鹤立。

——

符向辰进门后,身后也无门可出了,四下皆为空白,唯有他面前有一座藕色石像。

石像高有四米,或许是神像,四只手臂拈指高过石像头顶,双目微睁,似在藐蔑世人,嘴笑着,盘腿在地,石像身上只披薄纱,周身青烟缭绕,看着诡异的很。

“来者何人?”

突然空间传出声音,空荡回响着,像是石像说出的。

符向辰有一瞬间在怀疑,这是不是地府。

他抬手,指尖覆在平安锁上,没出声,打量着四周。

“来者何人?”

又一次发出不变的女声,空灵回响。

符向辰握紧长听,又在脑中过了一遍某个口诀,高声回道:“符升曦!”

只见石像眼珠似乎动了动,符向辰心中警声大作,连退四步,把口中的血蹭上手背。

他正要念口诀,石像摇身一变,成了一青衣水袖女,直冲他来,作势要撕了他的嘴。

符向辰吃力的躲着,想开口说口诀,却被女子招招致命的无法分神。

女子虽招招致命却在最后散招,像是挑衅一样,这让他想到封班和他比较的那晚。

水袖女几招过后不再出招。

符向辰这才看得清水袖女子模样,五官竟然十分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谁,他记得他不认识这模样的女子。

那女子飘浮在半空,肤如玉石,腰肢在薄衣下若隐若现,一双纤纤玉手撩开符向辰额头的发丝,手指掠过他的下巴,玉足点地如同蜻蜓点水,她整个身子贴在符向辰身上,双手不安分的游走着,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又转了转手指,化作烟杆,冲符向辰吐了口烟。

符向辰左躲右躲的推开女子,只觉得这女子像蛇一样,他皱眉轻咳,用手连连在面前扇着风。

刚才扑面而来的不是烟草味,而是比烟花柳巷女子的胭脂水粉味还熏人的香。

符向辰许久前看过一本书,书中这样描写,“是人似鬼魅,勾人**,面可化心所思之人,善于蛊惑人心,”这是形容蓝甘浮,里面写了蓝甘浮的幻境会化作他人心中眷恋的人,可那女子是谁……符向辰就是想不出。

当然,这书是话本,可信度,真实度不高。

符向辰拱手道:“晚辈符向辰见过蓝前辈,您能答应帮我,晚辈真是感激不尽。”

蓝甘浮诡异的沉默了一会,良久,蓝甘浮问:“令母何人?”

符向辰有些恍惚,刘海峰也曾问过这样的话。

符向辰犹豫了一会,说:“符白惟。”

蓝甘浮明显一愣,敲了敲烟杆,“……甚好,甚好。”

蓝甘浮突然轻笑,拿烟杆用符向辰头顶磕了磕底。

符向辰身形僵了僵,看着蓝甘浮幻境中的形象,问道:“前辈,不知这人是谁。”

蓝甘浮掩嘴笑出声,烟杆里刚才磕散的灰都撒了出来,她又摇头,无声自语道:“鸳鸯似比牛郎织女,情投意合羡煞旁人……”

四下空白化作青烟,露出一片水似的明镜,青烟沉入明镜里。

蓝甘浮又说:“我帮你杀了心魔梦魇。”

符向辰低头看明镜,镜中映像十分古怪,他说:“多谢前辈了,但是我自己来杀即可。”

蓝甘浮随青烟沉入明镜里,她道:“你那时想要用的术式,从何来的?”

符向辰皱眉没说话。

“无论从何得来,”蓝甘浮又飘了出来,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形象。

这也是一名女子,身着素衣,头上只有一个画笔插在头上,那双笑眼让符向辰一眼看出,这是他母亲符白惟,这样的母亲比他记忆中的灵动些,年龄小了些。

蓝甘浮继续说:“无论从何而来,我都不会允许你用的,”他又摇身一变,变回来了原来的样貌,“你是小惟的儿子,更应该活下去。”

符向辰抬手摸平安锁,心跳声如鼓,他疑惑的问道:“前辈与我母亲是何关系。”

蓝甘浮突然笑了,“曾经是……金兰之交。”

蓝甘浮说完,又进了明镜中。

突然四面八方围绕着符向辰的明镜,都现出不同画面,每个都会让符向辰瞄一眼惊魂动魄,那都是心魔梦魇。

又见明镜中突然大火燎原般,所有连不到一块的画面全都合成火原。

符向辰瞄见火海中站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自己。

镜子里的符向辰死死的盯着镜外的符向辰,嘴唇一动一动的。

符向辰耳朵听不清,但是他清楚他自己说了什么。

符向辰你就是想逃避,你只是在龚家躺了三年,时机不成熟是你找的理由,你根本就不敢,也不想杀许云岑,你太执拗了,你想过无数个理由给许云岑开脱,你觉得她被人威胁,你其实在想,师父都没站出来杀许云岑,你害怕,怕你误会她了,你根本都不敢恨她,因为她是你的那位师姐,她想杀了你,你也心甘情愿,你不想杀他,但是心里觉得对不起师门众人,枉死的人。

符向辰,你总逃避,总找理由为她开脱,符向辰,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真的应该死。

符向辰皱紧眉头,这些话都是他怀疑自己时想的,他的心口像被灼伤一般,眉头锁的那样紧,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想要撞碎他的肋骨。

符向辰转头,看到另个镜像,他自己身着黄色衣袍,跪在一片火场外,脸上有一道道的泪痕。

他看到这镜像画面,想上前几步,脚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符向辰疼死了,怎么能这么疼,他又呼不了吸了,许是明镜中的火烧到了他身边,所以空气微薄,又许是他一生都会身在水底。

那年宣凌城外,符向辰初遇许赋端,师父当时给他算命,说他一生水劫不断,可他身有水劫,却败在火劫上,那几场大火烧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军训,困死我了,累死我了,强写哈哈哈哈有空觉得哪里不对再改改,我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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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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