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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跟黑白无常问个好

四下诡暗,阴风阵阵。

非说有什么颜色的话,就是红了,猩红搅在黑黢的夜里,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哪里汩汩流出人血。

周礼站在一栋古代建筑前,不禁寒颤,她瞧着戏台似的庙屋,往前小步挪,下一秒,一脚踩在淤泥里,身形趔趄差点摔个狗啃屎,旁边两个人见状,瞬即把她拎起来,嘴里咕噜咕噜地又开始念叨,

“哎呦喂,姑娘你能不能走啊?不能走我俩架着你也行啊。”

“对啊,快些办了通行证就走吧,再耗下去,耽误了时辰,一殿阎王大人就来请了,姑娘你就跟我们走吧。”

周礼被架着,脚不着地,她的脑袋耷拉下去,仿佛真是虚弱的无力再走一步。三人僵持了半晌,她终于抬头,朝着两人看过去,眼前一白一黑,各自带着高帽子,脸孔细长木讷,白的手摇蒲扇,黑的手提铁链。

说实话,称不上恐怖,硬要说出一个感觉,就是熟悉。电视剧里面,小说里面,漫画里面都有这号人物,他们负责将灵魂引至阴间,也是为阳间人所熟知的地府公务员——

黑白无常。

所以谁能来告诉她,只是去上个学的功夫,为什么目的地成了地府而不是学校,就因为她一个箭步冲撞在草坪里,转眼一命呜呼了?别太扯,这种程度的伤害至多破个皮。

“两位公务员大哥,我真的说了好多遍了,我不可能死的,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周礼撇着嘴,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望望那个,“你们行行好,就放我回去吧……我回去给你们烧纸。”

两鬼差恍若未闻,白无常投她一个慈眉善目,依旧和黑无常把她架着往庙里走,一进到里面,阴风吹来阵阵发潮的霉味,周礼蹙起眉,下意识屏息,她探着脑袋往更暗处看,眼前不远处,隐约亮着一束昏黄的灯芯,在一间间木制格子窗后面,被风卷的东倒西歪。

黑白无常放下周礼,冷不丁把她往前推了几步,继而双双伸出长袖袍,对着中间的格子窗行了个礼,周礼抬起头,倏地瞥见那灯芯由黄变绿,在黑黢黢里孱弱发抖,立时鬓边冒汗,她脚步虚浮,忐忑着回头,却清晰看见白无常手心捧着的一本书簿。

“土地公,我们已带来生死簿,还烦请您确认这位姑娘的户籍。”

他们是在和谁说话,这里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哪里瞧得见有人?周礼被自己的疑惑吓得汗毛竖起,她手指绞着衣料,悚然而立,视线紧紧随着黑白无常的朝向。

“……嗯,两位将簿本给我吧。”

一句低哑老声自周礼身后的黑暗中传出,她一瞬瞪大眼睛,瞠目着回头,只见那格子窗里如豆的灯花灭了,出现一个影影绰绰的老者,他身穿传统服饰,须发全白,怀里还抱着一柄木杖。

黑无常闻言作揖,接过生死簿,几步上前交给老者,周礼怔愣站在一边,也只能手无足措地一并静静等待,不知道过去多久,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报薄声。

“……周礼,古阳人,岁二十三,于甲辰年一月命数尽,现允入鬼门关,引入黄泉。二位早些领姑娘走吧,莫误了时辰。”

老者话音刚落,周礼的手腕上就出现一道细纹,隐隐发出红光,有灼人的痛感,瞧着这暗纹,她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重重呼出冷气,原来这就是阳间销户后的地府通行证。

周礼抗拒摇头,不能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她一把甩开来拉她的黑白无常的手,趔趄地往前几步,彻底憋不住心里的话,对着那出声的地儿,一股脑说出来:

“土地公公,我怎么会死呢?我就是摔了一跤而已,划个血口子的程度,我才二十三岁,我连路边的蚂蚁都不睬死,生死簿上一定是搞错了,您再瞧瞧好不好?”

周礼情绪激动,她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觉得眼中酸楚,低头垂眉间,落下几颗硕大的泪珠,她第一次被鬼宣告生命结束,所有事情都毫无预兆,如果她真的成了鬼,是不是意味着,后面就要接受各种来自地狱的惩罚,还要称心脏和羽毛的重量,一些有的没的都往身上加,完蛋,她现在害怕的要死。

“……唉,周姑娘。” 白须老者掩在暗雾里,长长叹了口气。

他轻轻一挥袖,生死簿便再次出现在白无常手里,老者稍作停顿,再次低声开口,似是在好心劝慰她:

“老夫看过你这一生,虽命数短暂,却未曾做过伤害之事,你生于极阴之时,年月日时四柱一样,身弱悖格,注定早夭,可令人称奇的是,你阴岁运旺,五行多、盛、得令,又是遇贵人行大运之定格,这是老夫从未见过的,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天命既定,姑娘便莫要忧虑太过,安心随两位往下面走吧。”

周礼听不懂这些玄乎的东西,只知道自己真的死了,没戏了,什么判官阎王都要来审她一遍,想到这,她脑袋耷拉下来,胳膊也垂下来,脸色惨白,彻底像个营养不良的鬼了。

黑无常过来,淡漠地推她一把,催促她快走。

周礼本就因为烦躁在走神,被他一推差点摔倒,一瞬怒气上涌,索性放开顾忌,仰头剜他一眼。黑无常瞧她这般无礼,怒地提着铁链就要上来,周礼炸毛,她丝毫不带怕的,大家都是鬼,谁怕谁,撸起袖子迎上去就要干。

气氛胶着,千钧一发,白无常应时上来,和事佬一样拉开黑无常,笑呵呵安抚她,“别别,二位别生气,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误了时辰,叫新上任的大帝训惩。”

黑无常闻言,倒是撂了脾气,老实退回去,可周礼不懂这其中要害,还是铆着劲儿冲他龇牙咧嘴。

“周姑娘。”

身后灯花重现,风声穿过格子窗,将土地正神的声音断断续续送至耳边,听到老者的叫唤,周礼歇下狰狞的脸,茫然地循声回望。

“……嗯,刚刚老夫收到一封灵信,信上说,务必要将你周全地送到酆都城。”

黑白无常凝视着那一团黑暗,突然身形一震,继而正身行礼,他们将头伏低埋进袖袍,声音变得凛然,“黑白无常鬼差收到。”

周礼安静下来,很是不解地盯着那暗里摇曳的影子。放眼望去,这里没有一个人,不对,没有一只鬼怪是认识她的,她初来乍到,也更谈不上什么关系户,有谁会大发好心,叮咛土地正神来保护她?

“我能问一下,信的落款人吗?”

细弱的询问散在黏湿的空气里,回应周礼的,是无边的寂静。

那游丝晃动的灯花,被风一吹,瞬时灭得彻底,令人窒息的黑暗又围上来,像是戏已唱完,众人散去,往后百年,再没人记起这落尽灯花又一夕。

周礼失望极了,她现在只得沉下心,老老实实跟着黑白无常走,这里分不清日夜,四下都是灰蒙蒙的,随时就要下雨的样子,不过也奇怪,明明昏暗,却又看得见前路。不知道走了多久,黄沙漫天飞舞,似是要将她掀飞,周礼最后一次拨开眼前的雾沙,险些被什么东西绊倒,她低头,看见离脚不远处立着一块石碑,走到石碑下,上下观摩,发现上面刻着几个字:

阴阳界。

什么意思?她不是早就在阴间地府了吗?周礼满脸疑惑地回头,睨了身旁的两鬼一眼,张嘴就要问,瞬时落进一滴水,“我刚刚不是在阴间吗?”

说着,她紧闭着眼睛呸呸把水吐掉,抬头望向头顶的混沌,承接着啪啪落在脸上的水滴,原来是下雨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放在手心看看,突然讶然道:“这为什么是黄色的?”

黑无常盯着她闷哼一声,恍若未闻地径直往前走。搞什么,跟我闹什么脾气?周礼龇着牙,没好气地 “切” 一声,捧着水又去找白无常。

“白大哥,这雨水为什么是黄色的?”

问话间,周礼已同两鬼差穿过一座高建的石之门,大雾浓重起来,雨势愈演愈烈。

白无常瞥了她手中的水一眼,弯起眉眼,笑的很为难,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半晌,他深深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我们刚刚跨过的石门,就是鬼门关,现在,你已经从生魂变成了鬼魂,不可再还阳,继续往里面走,你还会看见一路盛开的花,血红的曼珠沙华,花叶生生两不见,这条路,叫黄泉路。”

周礼注视着白无常一翕一合的嘴唇,耳畔嗡嗡作响,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片刻的怔愣后,怒从中来,她一把挥开那黄泉雨,斥问道:“什么意思?!我一开始不是鬼吗?所以我本来是可以回去的是吗?”

她的歇斯底里换来白无常静静的沉默,答案已然明了。

周礼瞧他这样,无语笑了,她不耐烦地扶额,挠了挠头发,气不过,抬脚跺了两下。不是,为什么要瞒着她呢?这就是地府文化吗?转眼间,阴雨瓢盆,下的越来越大,周礼的衣服很快湿透,冷气立马渗进身体,冻得她直打喷嚏,周礼没注意到腕上的暗纹在隐隐泛红,散发出阵阵灼人的热,竟驱散了不少钻入体内的冷气。

身体逐渐回暖,周礼慢慢冷静下来,她寻觉抬起手臂,打量起这暗红色的细纹,很是奇怪的模样,长长的柄连着一个圆,不是彼岸花的形象,也不是古老的纹样,更像是她们现代的——棒棒糖的形状。

不能吧,周礼你别瞎扯了。

黑无常回头,瞧她原地驻足,丝毫没有要往前的意思,蹙眉切齿,上去就是一掐,拎着她的脖子薅起来,足履离地,快速朝路尽头移去。周礼脑袋垂着,余光中闪过无数的红,连片连片的彼岸花,像血铺就的地毯,很快,他们就来到一条河边,河里的水和雨是一个颜色,血黄色,靠近了,腥风扑面,真是不想作过多的逗留。

“这不会就是忘川河吧?”周礼费劲巴拉地扭过身子,对着黑无常换上讪笑的脸。

“哼,晓得就安分点,这河里别的没有,虫蛇倒是管够,别惹我,不然一个不小心手滑放你下去。”黑无常冷凝着脸,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周礼识相的闭嘴,好汉不吃眼前亏。

来到河边,血黄的水势涛涛,有拍上岸的风险,小桥口,划过来一艘小船,船上点着黄绿的灯,还坐着一位身着斗笠蓑衣的老人,他佝偻着腰,驶着小船缓慢靠岸。

周礼正看得出神,殊不知黑无常已停下飞行的动作,落在河岸边,他手一松,周礼便狠狠摔在地上,这狗啃泥,到底还是让她吃到了,硬着头皮把怒气憋下,她告诉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里,黑无常也是公务员,不惹为上。

“你就此搭上这位老翁的船,去往酆都吧。”头顶撂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周礼闻言一顿,她仰头,提溜着眼睛,似是没听清。

黑无常极度不耐烦,他扫地上人一眼,直接又把她薅起,麻溜且不分轻重地扔她上船,他身后,白无常慈眉善目地走出来,眉眼舒展,笑着着冲周礼挥手,

“周姑娘,后面的路,我们二位就不陪你走了,你坐这老翁的摆渡船,路上会经过恶狗岭、金鸡山,你要在野**下船,穿过**殿,再往前不远就是酆都城了,一切因缘际会,我们来日再见。”

周礼趴在促狭的船肚子里,随着破旧的船身左右摇摆,心脏吓得揪紧,耳边白无常的声音絮絮叨叨,也只听了个八分,她真的倒了十八辈子霉了,这都挂了,究竟什么时候能否极泰来,说好的贵人呢?

“ 嘶 ”手腕上突然一阵灼热,周礼垂头去看,暗红好像比之前深了点,也越来越热。她深深叹气,伸头出船外,入目尽是无边无际的忘川河,天地连接,波澜着黄绿,湖面上偶尔泛起星点,像人间夜晚的星空。

离了黑无常的恐吓,倒也没那么令人望而生畏。

“姑娘,因何故来这忘川河啊?” 旁边的老翁挥着船桨,悠悠问她,他不急不慢,声音慵然,说是行船,不如更像在赏景。

这是在问她怎么死的吗?

周礼咧嘴讪笑,她挠挠头,语气愤懑又无奈,“ 唉,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给自己送来这儿了。”

老翁带着斗笠,她看不见情绪,瞄见那布满皱纹的手,干瘦而枯老,满是岁月流逝的痕迹。周礼突然想起自己的爷爷,他每天笑呵呵的,起早拉着奶奶打太极,会给她做红烧肘子,做浇汁鳝鱼,会在她放学回家前摆上一桌子菜,她觉得纵然爷爷满脸的皱纹,一旦笑起来,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帅哥,直到流年运转,她抱着爷爷的骨灰盒,满脸是泪的那天,她也依旧相信,爷爷就算是促狭着眉眼嘲笑她,定然也是可亲的。

她暗暗想着,不禁觉得这老翁应该也有一副和蔼的脸孔,思及此,心情放松许多,话也多起来。

“其实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怕得要死,书里说,不论大事小事,都要受到十殿阎王的惩罚,轻的守无边岁月,重的剥皮抽骨,蒸炸烤焖,想想都让人汗毛直竖。”

“那现在不怕了?” 老翁收回木浆,压了压斗笠帽檐,在船头坐下,很神奇,船竟然还在继续行驶。

周礼摇摇头,抱膝坐起,她凝视着汤汤忘川水,眼里一片清明,

“怕,但没有那么怕了,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尤其恐惧,我爷爷跟我说过,不要花费过多的精力在没发生的事上,可是他走后,我就把这句话忘了,谢谢您,现在我又记起来了,在轮回前,我想要去见他老人家一面。”

说着,她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瞬即眼间一亮,侧身去看那老翁,问他:“伯伯,您可知这亡魂都归谁管?”

老翁顿了顿,掸去蓑衣上的雨丝,嗓音严肃起来,“你若要问,所有亡魂都归那酆都大帝管辖,帝位千年一换,这不就在几年前,刚上任一位新的,传言面目凶狠,粗须浓眉,手段相当狠戾。”

周礼瞬间泄了气,闷坐在船挡板上,哼唧唧,“很凶啊,那我可以找别人吗?”

脑子里乱作一团,她扣扣太阳穴,自知前路艰难。小时候,她曾在书里看到过一些记载,说这酆都大帝之上只有一人,也是地府的创立者——后土娘娘。除此之外,他统领各个地府阶层,且不说十大殿阎王,就连东西南北各方鬼王,也都在他的管辖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她周礼小小一只鬼,何德何能能见到这酆都城王?

周礼陷入沉思,小船应是走了很久,等她再回过神,雨已经停了,岸上大雾四起,遍地是浓重的冷灰,潮湿晦暗扑面而来,她扭头疑惑道:“我们这是已经过了恶狗岭和金鸡山了吗?”

她还想着,瞧瞧黑无常嘴里念叨的,陡峭山脉间伏卧着一只凶恶大狗长什么样子呢,还有立在山顶的,正欲展翅高飞的金鸡,竟然已经过了。小船缓慢靠岸,直到 “咚” 一声撞在岸边,老翁起身抛出牵绳,将船身固定,顺势放下船板。

老翁回头,神情晦朔未见,但语气里,满是讶异,“姑娘,你真的不知道吗?只要凭着你腕上的暗纹,是可以直接见到酆都大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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