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许向鸣瞪大眼睛开始无声狂笑。
方慎坐在地板上,身上搭着一小截被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也开始笑。
“你干什么?”许向鸣用气声道。
“我以为这边是墙壁!”方慎揉着自己的腰,“靠,给我摔清醒了。”
俩人床上床下对着一通乐,直到老五听到动静迷迷糊糊骂了一声,方慎才站起来,将被子甩回床上。
许向鸣在床外侧躺下了,边笑边开口:“你上来吧。”
方慎拍拍衣服,跨过许向鸣在内侧躺好。
“真是睡迷糊了。”他盖上被子,扭头看了许向鸣一眼:“别说出去啊。”
“我跟谁说去?”许向鸣还在笑,“谢坊吗?”
“你不说老五估计也会说。”方慎一叹气,“他刚那样肯定是醒了,这会觉得没什么,等明早一回忆,哎我操,方慎昨晚掉地上了!”
许向鸣乐得不行。
方慎看着他,等他笑完后开口道:“你为什么每次都离我那么远?”
“啊?”许向鸣看着他。
“我是牛郎。”方慎指指自己。
“你是织女。”又指指许向鸣。
然后伸手在他俩中间比划了一下:“银河。”
“虐恋啊。”许向鸣又笑了起来。
“别虐恋了。”方慎也笑,“为什么?”
“怕挤着你啊。”许向鸣看着床板,“到时候给你挤醒了。”
“我哪有那么容易醒。”方慎道。
“你刚不就是被我翻身翻醒的。”许向鸣道。
“我那是被你翻醒吗!”方慎道。“我那是热醒的!”
“好好好。”许向鸣道。
“你进来点,到时候你再掉下去一次信不信老五能拎着他那水果刀把咱俩都砍了。”方慎抓住他衣服,猛地一扯。
许向鸣整个人朝着他的方向滑了过去。
“我靠!”许向鸣惊讶,“你手劲这么大!”
“别羡慕。”方慎闭上眼,“哎这靠着墙还真挺凉快的。”
“你手劲这么大!”许向鸣重复了一遍。
方慎睁开眼看着他。
“是啊,我手劲很大。”方慎说。
“看不出来啊!”许向鸣惊讶。
“是你太瘦了。”方慎叹气,“快睡吧。”
说完还伸手拍了拍他。
许向鸣闭上眼睛,也伸手拍拍他。
估计是刚才动静太多了,睁着眼还好,一闭上许向鸣瞬间感觉眼睛疲惫得发酸。
是要晕过去的那种困。
“晚安。”他听到方慎说。
“嗯。”许向鸣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晚安。”方慎又重复了一遍。
“嗯?”许向鸣道。
方慎啧了一声。
“操,”许向鸣翻了个身,乐着睁开了眼睛,“晚安。”
“舒服了。”方慎一勾嘴角。
许向鸣也笑,伸手隔着衣服在他肚子上拍了拍。
“周日晚上开这次月考的表彰大会,在小礼堂。”小漂亮翻着手机道,“六点五十谢坊点名,迟到的,扣德育分。”
底下一片沉默。
“听见没!”小漂亮一拍桌子。
“哎!”许向鸣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弹了起来。
班里稀稀拉拉地应了几声,小漂亮冷着脸在讲台上坐下了。
“我睡多久了?”许向鸣问谢坊。
“两分多钟吧。”谢坊摁着老人机在发短信,“下课铃响你刚趴下她就吼了。”
“操…”许向鸣揉着眼睛叹气,“刚说什么了?”
“周日晚上开表彰大会。”谢坊说。
“啊……”许向鸣眨眨眼,“那不就明晚?”
“哎我靠,还真是!”谢坊一抬头,“我都忘了今天周六了!”
“没事,这样单休的日子还要过三百多天,你会习惯的。”许向鸣拍拍他。
“你自己都没习惯呢吧。”谢坊鄙夷道。
“没事,上完这节课就放学了,我忍。”
“就她这脾气,你要忍还得硬忍一年呢。”谢坊放下老人机看着他,“你还是她课代表。”
“别课代表了……”许向鸣往椅背上一靠,突然看见了站在过道上的方慎,“怎么了?”
“他们说一会南门搓一顿,问你去不去?”方慎道。
“不了,我想去西街看看。”许向鸣又叹了口气。
“我也不去。”方慎道,“就是替他们来问问你。”
“你为什么不去?”许向鸣问。
“去西街买点东西。”方慎道。
“那一会一起出去呗。”许向鸣转了转笔。
“行,放学我等你。”方慎点点头,转身离开。
“你们两个关系进展这么快?”谢坊往许向鸣身上一靠。
“别发神经。”许向鸣推开他。
“之前你们俩都不说话的,现在竟然还约着出去了。”谢坊装模作样地摇头。
“知道你暗恋我吃醋了。”许向鸣道,“还约着出去……不就是从教室走到校门口吗,你想来你也加入啊,好像我拦你似的。”
谢坊乐着转起了笔。
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往往格外漫长,再加上有小漂亮班主任的加成,更是度日如年,许向鸣艰难地告诉自己,就算不听也把笔记做了。
放学铃声响起来时,他感觉再晚一秒自己就要把笔捏断了。
“下课,别忘了周日晚上,不许迟到。”小漂亮一挥手,班里人陆陆续续站起身,有好些早就收拾好的直接冲出了教室。
方慎在走廊上站着,见到他俩出来,冲他们笑了笑。
“你怎么回?”许向鸣扯了他一下,往楼梯口那走去。
“我爸骑车。”方慎道。
“你呢?”许向鸣踢了一脚谢坊。
“你再装一个?”谢坊指他,“你不知道我怎么回?”
“哎我真服了,”许向鸣叹气,“我这不替方慎问吗,让你俩相互了解一下,不然都不熟,尴不尴尬。”
谢坊闻言看了方慎一眼,方慎对着他露出了标准的八齿笑。
“我爸也来接我。”谢坊一点头。
方慎也对着他点了个头。
三人走到楼梯口时,谢坊没再跟许向鸣走一起,而是往后退了退,跟方慎并排。
感受到方慎投来疑惑的目光,谢坊压低声音道:“你等着看。”
绕过楼梯下到四楼,从四楼楼梯口零零散散进来的人看见了许向鸣,冲他挥了挥手:“嘿,今天不留了?”
许向鸣也点头道:“走了走了。”
没走几步又不知从哪蹦出来个人,兔子似的蹦到了许向鸣背上,方慎注意到许向鸣下意识地要躲,却又不知为何,像是硬生生逼着自己站在了原地,也咋咋呼呼地跟他勾着肩开始走。
一路走下去又陆续遇见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姹紫嫣红百花齐放,见到许向鸣大呼小叫地跟他打招呼,有几个也认识谢坊和方慎的,大呼小叫时顺带着他俩的份。
但大部分还是冲着许向鸣。
“交际花啊?”方慎乐着说。
“算吧。”谢坊有些头大,“每次放学这个时间段人就会多,人一多起来他就跟开见面会似的,连着哈喽一路。”
方慎很开心似的开始笑。
“你还挺爱笑的。”谢坊看着他。
“嗯?”方慎道。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谢坊思索着怎么开口,“之前你来我们宿舍那段时间,都不怎么跟我们说话,我还以为你这人挺冷。”
“啊…”方慎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笑了笑,“还是不熟吧,我一开始也觉得你挺冷的。”
“哈哈哈…”谢坊干笑了几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好在此时已经快走到校门口,许向鸣的见面会己经结束了有一小会了,正苦着脸回头看他们。
“累了吧,花儿?”谢坊道。
“发什么疯呢?”许向鸣满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叹气。
“怎么叹气?”方慎边走边道。
“他不爱跟人打招呼。”谢坊道,“半生不熟的路上遇到了他基本都冷脸装没看见。”
“是吗?”方慎一乐。
“是……”许向鸣耷拉着脑袋,掏出学生卡扫开门口的闸机,走出门后又回头看着他们俩,“可惜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是七八分熟,关系没有很好,不打招呼又不太对劲。”
“我懂这种感觉。”方慎第二个走出来,接道。
与许向鸣俩人在校门口分开后,方慎扭头过了马路。
其实他心里挺奇怪,在学校里许向鸣说的是也要来西街,这会却不跟他一起走。
不过他不会去问。
西街人不多,店也不多,明明在学校旁边,却冷清得像被遗忘的郊区小角落。
天阴沉沉的,方慎咳了两声,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碍事。
西街街尾尾有家花店,里面的姐姐会编一些手编花,很好看,价格也很他妈的好看。
方慎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能注意到这家花店,主要还是因为旁边一家叫“怎么还不倒闭”的咖啡馆。
这个年代能起这么个清新脱俗不加修饰的店名不容易。
不过他不爱喝咖啡,便也一次都没踏进这家店过。
方慎推开花店的玻璃门,门上的小铃铛叮铃作响。
正蹲在一盆绿植旁修修剪剪的姐姐看见有客人来,将方慎带到摆着手编花的角落,一朵朵给他介绍着
方慎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那些五颜六色的毛线花,得出一个结论:
华而不实。
“这儿……有没有泰国玫瑰啊?”方慎转头看着那姐姐。
“有的,你要多少枝?”姐姐伸手从那一片姹紫嫣红中掏出一枝又白又粉的大花。
方慎原本心里是想着再多买几枝小的扎成一束,不过鉴于这黑店十分壮丽的价格,他还是留了个心眼问道:“一枝多少钱?”
“三十五。”姐姐冲他一笑。
方慎眼角抽了抽,转身在那一大束花花绿绿中点了几个小的花,扭头开口:“如果加上这几株小的扎成一束呢?”
“一百五,给你个优惠一百四吧。”姐姐道。
“姐姐……”方慎放轻声音,可怜巴巴道,“我是老客了,可不可以再优惠一点?”
“是吗?”姐姐反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他就没来这买过花。
唯一一次进来还一听见价格就跑掉了。
方慎正想再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争吵声,动静还不小。
他愣了一下,发现是咖啡馆传来的。
怎么回事?
“怎么还不倒闭”快倒闭了?
“一百二。”姐姐似乎也很好奇隔壁的动静,眼神频频往门口瞟。
“姐姐,你特别特别漂亮。”方慎加大力度,“一百好不好?”
“一百一。”姐姐看着他,“看你帅才给你这个价,再多不卖了。”
“行。”方慎一咬牙,掏出手机打开付款码。
隔壁争吵声又开始了,姐姐干脆扒着店门往外张望。
“怎么回事这是?”方慎也走到门口。
“不知道啊,隔壁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动静,我也好奇呢。”姐姐道。
方慎推开店门往外走,与站在咖啡馆门口的许向鸣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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