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实!”
熟睡中的人被雷暴惊醒,在天崩地裂中下意识喊出一个名字,言语比神识先一步清醒,当他察觉时却已经晚了一步。
“我在这里,年年。”
齐实听到纪年喊他,跌撞着摸黑坐到床边,顺着被子里隆起的形状,抚上纪年的脸,“我在这儿年年,别怕。”
纪年不是怕,只是今天的情绪起伏过大,好不容易睡着又在梦中被惊醒,心悸了。
漆黑的房间放大了一切存在的感官,它是这世界上最后的避难所,屋外狂风大作,犹如千万头野狼在对月呼啸。凄厉的风和焦脆的雷,一同配合轰烈的雨奏响来自地狱的交响曲。齐实以为纪年受了惊,就着被子裹住他的身体,轻轻拍打后背念叨着“别怕……别怕……”
纪年被黑夜抽走了倔强,一反常态由着齐实安抚他。双眼适应黑暗后他看到高大的齐实窝在床边一角,以一个憋屈的角度侧身拥住他,只是齐实嘴上说着别怕别怕,自己却一直紧闭着眼睛都没发现纪年早就醒了。
“几点了?”纪年说着往后挪了点位置,“是停电了吗?”
“估计快九点了吧,我盯直播呢,一个雷下来突然就断电断网了。”
纪年看到齐实终于睁开眼,他默默注视着齐实由迷离转为清明,最后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互相交接。
在这世间最后的避难所,你的眼里只有我,我的眼里也只有你。
“有影响吗?”纪年打破沉默问他,“用流量能看吗?”
从听到纪年喊他名字的那一刻起,齐实就把直播这件事抛在脑后,他相信当下的反应一定是最真实的,所以纪年潜意识里一定还把他当成最值得依赖的人。
“不看了,徐弋阳找着应急的人了,不会有大问题。”齐实往床中央送了送身体,换了个不那么僵直的动作搂紧纪年,“刚才吓到了?”
纪年摇头又点头,发现怎么回答都不合适,最后他唔了一声转移话题,“屋漏偏逢连夜雨,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好点。”
“今晚转登陆上海,希望风力小点。”
“嗯……”
纪年成功把天聊死,齐实不知该不该接话,他只能又一次不要脸地往纪年这边靠近,继续隔着被子轻拍他的背。纪年缩了下脖子,开始抗拒齐实如此亲密的接触,他不动声色地拨开齐实的手转过身去。
齐实对着后脑勺,很不是滋味。
静默的房间谁都没有睡意,唯有各自的呼吸在证明还有余地。
哐当一阵巨响,是有重物坠下,疾风掀出铁皮沉重的脆响,紧接着是楼下胖阿姨高呼叫骂着作孽。
齐实对着背影喃喃自语,“是招牌掉了吧,损失大了。”
纪年动也不动,齐实自觉无趣。一张热脸贴着冷屁股,换谁都不好受,他翻身下床坐回沙发上,缩在沙发靠枕的边角里紧闭眼睛,心里暗暗祈祷台风赶紧过去,今晚就随便对付一下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齐实快要坐着昏睡过去,纪年喊醒了他。
“齐实。”
齐实一个激灵,双手揉了下脸颊,“嗯?害怕?”
“嗯……”纪年纠结了一会,还是担下了齐实想让他的“害怕”,对着天花板之上的虚空说,“我害怕,你别睡沙发了。”
“啊?”齐实不敢相信,但麻利地蹬了鞋子躺到床上,根本不给纪年反悔的机会,“年年你睡吧,我在你身边。”
“别着凉。”言下之意,是让齐实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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