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没有说和好也没有说不和好,他这两天想了挺多,更多的是犹豫和退缩,说多了,纪年其实还没有和自己和解。
医院里刚醒来看见齐实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便是义无反顾去拥抱他,世界上那么多人,唯有对齐实他还留有遗憾。可是真当齐实问起要不要和好,纪年却不敢答应。人生无常,他是想和齐实在一起,可他怕承诺太重,未来太远,轻飘飘的话说出口,及时行乐真的只在及时。
“年年,你怎么不说话?”
“我害怕。”
齐实疑惑且慌乱,他似乎对纪年的拒绝产生天生的抗拒,手臂上抱住纪年的力紧了几分,继续追问道,“害怕事故?还是害怕……我?”
“没有,不是因为这些。”纪年看穿了齐实的担忧,故作轻松地把被子盖到他头上,“睡觉吗,齐总?”
齐实并不轻松,钻出一个脑袋可怜巴巴,“你不和我好,我怎么睡得着?”
纪年闻言,撑起上半身在齐实的唇上轻啄一口,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问他,“和你好啊。”
齐实从没见过这样的纪年,他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开始不自觉地发烫,身下的小小齐登时起了反应。
“不行,你腿没好,我没那么禽兽。”齐实顾虑纪年的现状克制住冲动,他低下额头,使两人鼻尖相抵,齐实贪恋地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缱绻地说道,“谨遵医嘱,不要剧烈运动。”
(此处省略一千余字,微博@徕九)
拆石膏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底了,18年也到了末尾,满打满算,纪年认识齐实有两年了。
时常感叹没有上下学期之分的人生就像按下了快进,一眨眼就是大半年,一眨眼又入了深冬。
上海的冷是潮湿的阴冷,骨折的脚踝处在这天气里总是酸痛,齐实又每天逼着他起来走路,纪年的心情也愈发差了。
拆石膏的前一天,齐实载着纪年去接他妈妈,顺便在医院附近开了两间房,说是省得第二天起大早赶时间,纪年也不方便。妈妈起初还不好意思,后来纪年说是他付钱后又立马改了口风夸齐实想得周到。
拆石膏很快,脚上沉重的板子卸下后,纪年才看到脚脖子后面有一条狰狞的疤,粉红色的新肉像一条蚯蚓将撕裂的皮肉重新缝合拼在一起,纪年只看了两眼,就强制性地收回目光,好好的皮肉留下藏匿不掉的疤,很难在短时间内自洽。
低落的情绪很容易影响别人,纪年妈妈也跟着长吁短叹,心疼得紧。她不像纪年默默把事放心里,妈妈抹着眼泪又抱怨为什么纪年偏要干这份工作。
纪年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个话题,齐实看着副驾驶上的纪年眉心拧在一处,会心的搭腔转移话题。
“阿姨,这次来上海住几天啊?”齐实对着反照镜里的妈妈笑了笑,提议道,“不急着回去我带你在上海玩一圈呗?正好周末,纪年也空。”
“小齐啊你人真不错,阿姨明天回去,但是年年腿没好全,别折腾了。”
“那哪能啊,要不这样吧,为了庆祝纪年拆石膏,我带你们去吃顿好的?”齐实说完朝纪年眨眨眼,“纪年你说呢?”
“走吧。”
吃顿好的,没想到齐实直接让朋友定了金茂的云端西餐厅。餐厅的口味算不上好,但是位置难定,因为这里能独揽上海外滩景观。纪年妈妈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进来后四顾不暇,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然后发给老纪。
朋友给齐实留的位置还不错,落地窗外能看到完整的东方明珠,冬日的阳光照射在球体上,玻璃反射出熠熠的红色光晕,和高脚杯里的葡萄酒相得益彰。
“年年,别不开心了。”齐实趁着妈妈离开座位拍照去的间隙,悄默声地安慰道,“穿了袜子就看不见了。”
纪年怔怔地看向窗外,红色的光晕飘上云彩荡漾着散在天际,云彩没有焦点还晃眼睛,他好像醉了。
“这是留在我脚上的红色云彩吧。”纪年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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