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只见莫离站在箫国公府,眼眶红红的,焦急的看着正在下车的小六。
九尾站在马车下,轻轻搀扶住小六,小六哎呦一声,一瘸一拐的站在原地。
莫离见状连忙扶过小姐,对着小六说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知不知道,在街上您和莫离走散以后,莫离有多担心您!
但是又怕您是贪玩偷偷跑出去,奴婢就一直不敢回府禀告老爷夫人。
奴婢站在箫府门口一直等您!奴婢的眼皮子一直在跳,生怕您出了什么差错,
果然还是受伤了!这可让奴婢如何是好!老爷夫人知道了,
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会打死我的!”
小六笑着抬起手给莫离擦看眼泪,看着稚嫩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
笑着对着莫离说道:
“哎呀呀,我就不小心崴到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哭成这样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命不久矣了呢!”
丫鬟连忙
“呸呸呸”几下,随即说道:
“小姐莫要胡说,不能这样诅咒自己,不吉利。”
小六笑着说道:
“好好好,我肯定会没事的!就你这么唠叨,就算我有事都怕你给我唠叨醒了!”
丫鬟破涕为笑。
这时,忠勇侯府下了马车,对着小六说道:
“明日我会派人给你送来宫中上好的金创药,
这几日你就不要乱跑,安心在府里养伤吧!
陆家退婚的事情,也不着急这一时!”
小六皱着眉毛说道:
“真是奇怪,我和陆家的婚事干嘛劳烦你操心?
忠勇侯,我再警告你一遍!你只是看了我脚脚而已,这很正常!
别总是一副你是我男人的样子跟我说话!”
小六表演严肃,脸色的神情十分不悦。
看着眼前的忠勇侯,小六陷入沉思。
记忆闪回:
在小六的家里,父亲就是一个十足的大男子主义。
母亲年轻时,被父亲霸道的行为和言论迷惑。觉得父亲十分有男子气概。
母亲穿了吊带,父亲不许,说生怕别的男人看到母亲的好身材。
看着父亲生气的样子,母亲十分受用,
觉得那是父亲在乎自己,爱自己的表现。
后来,母亲怀孕,生下自己。
父亲让母亲辞职,在家里相夫教子。
邻里之间,私下都里跟母亲说。
女人不能没了自己的工作,不管挣多挣少,
那样自己日子过的才有底气。
何况母亲的教师工作是铁饭碗。
这年头,这样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
怎么能因为一个孩子,一个丈夫,就把赖以生存的工作辞掉。
但是母亲不听,她觉得自己的教学任务太忙,根本照顾不好父亲和我。
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奔波,非常辛苦。
而我又刚刚出生,离不开人。
老一辈的教育观点已经跟不上新时代,
母亲也是为人师表,所以她不想将我送去山里的爷爷奶奶家。
母亲和周围人说,她身为一个园丁,最好的教育成果,就是培育出我。
所以从那时开始,母亲便洗手羹汤,做起了一个全职的家庭主妇。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还是会像以前上班的时候一样,没事的时候,带着我,
让我陪她去做做头发,买买衣服。
在我五岁那年,刚刚流行起来广州过来的美容院,
邻居的阿姨都喜欢去那个美容院做脸。
说是美容院,就是一个小房间里面两张床,里面有两个简易的机器会冒气,
在你的脸上温敷,那个汽很热,像是家里热水壶,烧开以后的水蒸气。
喷在脸上热乎乎的,湿润润的,十分舒服。
我陪母亲做过一次,母亲回来兴致勃勃的和父亲分享。
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更紧致,更年轻,更容光焕发一些。
父亲黑着脸听完,随即站起身,砰的一下将我新买的杯子打碎。
我“嚎”的一声,不明白自己哪里惹父亲生气,竟然打碎我最喜欢的杯子。
只见父亲背着身,对着母亲说道:
我每天这么拼死拼活,大夏天在外面劳动,连一口水都舍不得喝!
自从你不上班以后,养家的重任都担在我一个人身上!你每天倒好,
两手一摊,红齿白牙的管我要钱!可是我呢!一天天累的跟一条狗一样!
你还tm去什么美容院!?
那是好女人去的地方吗?
谁知道你们都躺别人的床上干什么!”
父亲的眼睛瞪的老大,母亲捂着我的耳朵大喝一声:
“够了!当着孩子的面,你再胡说什么!我以后不去了,还不行吗?”
我的泪哗哗哗直流,我感觉母亲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我哭着对着父亲喊道:
“那不是不好的地方,邻居的姨姨们都去,那个热气可以熏脸,
像是热水壶里面的水蒸气,很舒服!”
母亲颤抖着身体,在一旁忍不住落泪。
父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亲,
语气随即软下来,一副心痛的样子说道:
“人家姨姨都找了一个好老爷们,他们家的男人能挣钱!
不像爸,没用!
爸爸没用!爸爸不是男人!”
母亲本来咬着牙,感到十分屈辱。
听父亲这么说,脸色随即柔和一下,
忍不住走到父亲面前安慰道:
“别这么说自己,我从来就没拿你跟别人比过。
人家过的怎么样,多有钱,是人家的事情。
我们这个小家在你的照拂下,已经过的很好。”
父亲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头,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对着母亲和我痛哭流涕的说道:
“都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母亲将父亲心疼的抱在怀里,对着父亲轻声安慰道:
“好了,好了,我不去做美容了,以后我也不去弄头发了。
新,新衣服也不买了,行不行?大不了,孩子和我的伙食费,
我也节省点!你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父亲抱着母亲嚎啕大哭,只留下我一个人愣愣的看戏。
瞬间我的心,拔凉一片。
呵,母亲啊!
从年轻时,便是个恋爱脑。
从那以后,母亲果然再也不去美容了,也不买新衣服了,
更不会做头发了。在我的印象里,从我出生开始,
母亲的头发就是乌黑亮丽的,每个头发丝都是卷卷的,
像是上海老画报中的复古女郎。
虽然穿的没有那么妖艳,衣服却总是干干净净十分得体的。
母亲后来也尝试用热水壶烧完水,把脸放在水壶上的热气上,
但是好像做了两次,她就提不起兴趣了。
在美容院的时候,母亲躺在床上悠闲的做脸,我在一旁玩着玩具,
跑来跑去,母亲和旁边的阿姨还有老板娘聊聊天,倒是也欢声笑语,
日子过的快活。可是回到家自己用热水壶的热气熏脸,一切好像都不是那回事了。
自打那时起,母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不在热衷于打扮自己的外表,不在将头发梳的板板正正。
看着母亲日益操劳的脸,母亲的身影永远只会围绕在灶台和各个房间。
母亲留给自己的永远都是背影,不是在做饭,就是在洗袜子,要不就是洗碗蹲地。
她的家务,好像永远都做不完……
她好像把自己困在了“家”的这一方天地里,以爱之名束缚,永远也逃不出去……
记忆闪回结束。
小六的眼里含着泪光。
九尾:“小六?小六?你怎么了?”
丫鬟莫离也拽着小姐的衣袖说道:
“小姐,您怎么又神游了?忠勇侯大人叫了您半天了?”
忠勇侯抬起手,想要试探摸一下小六的头,是否发热。
看着忠勇侯的手抬起,小六立马将脸一转,挪到一旁。
忠勇侯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连忙说道:
“我只是担心你脚扭伤,又感染风寒。
陆家退婚的事情,你先不要着急,安心养伤。
如果你性子急等待不了的话,我让皇上赐旨接触你们的婚约即可。
也不用箫公国和箫伯母出面,有损你们箫家的清白。”
小六冷哼一声,随即说道:
“请问忠勇侯是小六的什么人?”
忠勇侯一愣,随即说道:
“我只是担心你……”
小六随即说道:
“担心我什么?小六和忠勇侯并无走动。
箫家和忠勇侯在朝堂上好像也并不融洽。
如果忠勇侯想要讨好箫国公府,大可去和我的父亲结交攀谈。
不必日日缠着我这个小女子。”
忠勇侯的脸色顿了顿。
“我忠勇侯还不至于攀附箫家!”
夜幕下,一身黑衣的忠勇侯冷冷的说道,
脸色和衣服上的颜色一样难看。
小六见状继续说道:
“你们和箫家的关系,我管不着。但是我和陆家退婚的事,不用忠勇侯如此费心,
更不用忠勇侯请旨让陛下为我退婚,如果传出去,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和忠勇侯你,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你们这些男子的名声扯到一起,毕竟是有些不好听的。
再说,就算箫家不想出面,大可让我的父亲请旨退婚,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管!”
忠勇侯气的鼻子都歪了,脸色难看的说道:
“箫国公请旨?难道你不知道箫国公在陛下面前……”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忠勇侯便闭上了嘴巴。
“我的父亲在陛下面前怎么了?”
小六抬起头,看着忠勇侯的脸问道。
忠勇侯说不出口,摇摇头:
“没什么!”
小六说道:
“既然没什么,那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不想和忠勇侯的名声挂在一起,惹的旁人误会和流言蜚语!”
忠勇侯哼了一声,随即说道:
“误会?你将你的名声和我绑在一起,就是怕误会?就是怕流言蜚语?
那你和这个!”
忠勇侯的手指了指九尾,尴尬的说道:
“那你和这个男宠娇娇呢?光天化日之下乔装打扮,女扮男装,和妖艳男子鬼混,
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你就不怕丢人?不怕流言蜚语?不怕有损你的名声?”
小六看了一眼九尾,哦了一声说道:
“哦,谁说他是我的男宠?
就算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哪个大昭的法律明说,不许女子养自己的男宠?
如果我触犯了哪条法律,那还请忠勇侯请旨将我抓起来!”
忠勇侯眉毛一抖。
“还有啊,大街上和我拉拉扯扯的是你,让人背着我将我脚撞的崴到的还是你!
说来说去我的生活就是因为有你才变成这样,为何你还倒打一耙来说我呢?”
“你!你!”
忠勇侯的眼光冒出浓浓黑色,气的口不择言的说道:
“箫家女,本侯爷是为你好!你不要不识抬举!”
小六看着忠勇侯的脸,本来是如此俊俏的脸庞,非是那双眸子生的让人讨厌。
小六挑挑眉,继续说道:
“我箫家独女又不是什么市井村妇!
怎么,被忠勇侯看上了就应该祖上有光举起双手来迎接你的宠幸吗?
我箫家就应该因为忠勇侯的喜欢就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了吗?”
忠勇侯气红了脸,大声说道:
“谁说我喜欢你了!你这个小女子怎么满嘴胡说八道!张口胡来!”
小六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大声说道:
“既然不是喜欢我,那我的事情要你管干嘛?
啊?你管我那么多干嘛?
你是我爹?还是我娘!”
忠勇侯被小六气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反了,反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这么忤逆自己!
嗯???好像也不是忤逆自己,就是?就是不接受自己的好心?
自己接受不了?”
忠勇侯的内心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气愤。
随即,好像?嗯?被小六说服了?
对啊,自己为什么这么好心?
那对方不接受自己的关心,自己又为何如此生气?
忠勇侯的内心也开始纠结。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忠勇侯内心缓缓说道。
这时,箫国府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
箫国公和箫国母两人放心不下芷若,竟亲自打开大门站在门口张望。
等到两老看见箫芷若被丫鬟搀扶,一边站着忠勇侯,一边站着一个白衣银发的绝色男子。
闲庭左府站在忠勇侯马车旁,脸色亦是十分难看。
箫国公皱着眉,感觉到女儿和忠勇侯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随即被夫人搀扶着走下台阶,对着小六喊道:
“芷若,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还不回府?”
说着,便朝着芷若身边走来。
小六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忠勇侯,对着一旁的父亲母亲说道:
“父亲,母亲,我的脚被忠勇侯的马车撞伤了!幸好我的好朋友搀扶我回来!”
闲庭见状大声说道:
“你放屁!你诬陷人!明明是我们侯爷的马车拉你和你的相好回来的!”
忠勇侯猛的看向闲庭,闲庭只感觉到迎面扑来一股杀气。
箫国公府也一脸愤怒的看着忠勇侯说道:
“忠勇侯,你们府里的下人什么时候,也敢对主子满口脏污!
忠勇侯若是管不好属下,老夫可以代劳!免得让旁人以为,我箫国公府的千金,
也是随便的下人可以欺凌的!”
忠勇侯府满面怒气,一个折扇飞出,
闲庭被忠勇侯猛的一击,一下子跪倒在地,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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