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只是惊鸿一瞥，不承想竟是一眼万年。
我的喜欢很拿得出手，眠眠，你要不要看看我？
——《蓝色太阳》
60 我喜欢你很久了
一个值夜班的晚上，晏如舟照例在等候室等陈意眠下班。
等待报告的时候，应春生突然开口问：“陈医生，你男朋友好有耐心。”
陈意眠听了一愣。
不是羞涩，也不是难为情，而是迷惘。
半晌，她略微苦涩地应了一声：“不是男朋友。”
是啊，晏如舟还不是她的男朋友。
他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唯独没有确定一个确切的关系。
应春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而后声音里带了几分雀跃：“那，陈医生，我可以和晏先生公平竞争吗？”
陈意眠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追求你吗？”应春生紧张得耳根子都红了，却还是努力镇定地说道，“陈医生，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61 和其他男人约会
陈意眠答应了应春生的约会。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但心里也确实不得劲。
凭什么她下了班就只能围绕晏如舟转？
于是，等下了班打开办公室的门后，她佯装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晏如舟有点奇怪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温声回答。
“啊，你给我发消息说等我下班了吗？”陈意眠说着去掏口袋里的手机，“可是我答应和小应去吃夜宵了。要不，一起？”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想看看晏如舟会是什么反应，谁知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说：“我刚想跟你说我有急事要回公司一趟，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宠物医院。
留下陈意眠在原地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应春生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晏如舟的身影，不禁疑惑：“晏先生呢？”
他刚刚还看见晏如舟呢。
陈意眠冷冷道：“不用管他，我饿了。”
62 你要自信一点
一顿夜宵吃得陈意眠心不在焉，越吃越觉得自己卑鄙。
吃到一半，她终于忍不住对应春生说：“对不起，我觉得我不该跟你吃这顿夜宵。”
“怎么了？”应春生吃肉串的手一顿。
陈意眠实话实说道：“我在利用你。”
“我知道。”应春生听了神奇不变，继续吃肉串。
“你知道还跟我出来？”陈意眠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应春生十分想得开，“万一呢，万一接触下来你对我有改观呢？那我就赚大了，对不对？”
陈意眠无法反驳他的话，只是心里的愧疚感更加汹涌了：“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无耻吗？”
“意眠，”应春生第一次没有叫她“陈医生”，“就是普通同事一起出来吃个夜宵也无可厚非吧？再说了，道德感高是优秀品质，你这样只会更加吸引我。”
陈意眠：“……”
她没想到会突然被再次表白，无措得忙低头吃韭菜。
然后她又听应春生语气真诚地说：“陈意眠，你人真的很好，你要自信一点。”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从见你第一面就对你有好感。”应春生一口气说了很多，“在后来的相处中，我更加被你吸引，好感变成了喜欢。很抱歉在这样烟火气的烧烤摊对你说这些肉麻的话，但气氛好像刚刚好，不说出来觉得很可惜。”
陈意眠只是静静地听着，什么都没有说。
“我告诉你这些也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一个人曾这样喜欢你。”应春生说着有些无奈地笑了，“或许在你失意的时候，想起来曾经被人真诚地喜欢过，心里会感到一丝丝安慰吧。当然了，我希望你永远得意，永远明亮。”
63 身后有人
毫不夸张，这是陈意眠第一次被人认真地表白，听到最后她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但她也只能说一句：“谢谢你，小应。”
接下来的氛围反而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两人甚至还喝了两杯酒。
吃完烧烤后，应春生将陈意眠送到小区门口便告辞离去。
陈意眠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应春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才转身走进大门。
她忽然觉得浑身变得轻松起来，久违的自在感包裹住她，让她忍不住哼起了歌。
走着走着，她忽然感觉身后有人。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刻意放慢脚步，身后的脚步也跟着放慢。
她又加快步伐，身后的人也跟着加快速度。
64 我喜欢你
有人跟踪她？
陈意眠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她准备偷偷打报警电话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就这么舍不得分开？”
晏如舟一个大步上前，与她并肩而行。
“你有毛病啊？吓死我了。”陈意眠没好气道。
不过危机的解除还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上一秒还怒气冲冲的晏如舟一听到心尖人被自己吓到了，立刻心疼起来。
陈意眠一看到他就心烦意乱，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晏如舟在后面追：“眠眠，我错了，我不该凶你。”
陈意眠还是没理他。
“眠眠——”晏如舟急了。
“别叫我眠眠，你是我的谁啊？我们没那么熟。”陈意眠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晏如舟，你听明白了吗？”
晏如舟克制住直接将人搂进怀里的冲动，压下强烈的心跳，努力镇定地说道：“陈意眠女士，我晏如舟喜欢你，从十三岁那年就对你心动了。从心动到喜欢再到现在的深爱，一共经历了十年。往后的每个十年，我还会继续爱你。”
陈意眠呆愣在原地。
一个晚上连续被两个人表白是她不曾想过的。
65 你愿意吗
“眠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晏如舟说完，一条璀璨的手链自他掌心垂落，闪着诱人的光芒。
“你是什么时候买的？”陈意眠讶异地看着手链。
“很早就买了。”晏如舟的目光始终锁住她。
“哦。”
“陈意眠女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晏如舟重复，“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天上月皎洁，却不及眼前人的双眸明亮。
陈意眠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有些失神。
66 给我们三天时间
“对不起，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然而她并没有马上答应他。
理智告诉她，一段感情的开始不应该这样草率：“我想先提一个要求。”
晏如舟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了，连声音都有些抖：“你说。”
“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也给你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我们谁也不要联系谁，不要互相干扰。”陈意眠的手轻轻攥成拳，其实她也很紧张，但她必须说完，“如果三天后，你考虑清楚了要和我认真地开始，那么我需要一场更正式的表白，只有我们两个人，地点和方式你决定。但是……”
她的突然停顿让晏如舟更加惶恐，手心不禁出了汗。
陈意眠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要求：“但是你做的这一切很可能会白费心思，因为我不确定我这两天考虑的结果是什么。”
“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拒绝我这个无理的要求。”她又补充道。
“这个要求很合理。”晏如舟郑重道，“我答应你。”
67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个要求是陈意眠早早就定下了的。
无论她将来的恋人是谁，她都会提出来。
她觉得，恋爱是仪式感，也是两个人深思熟虑的结果。
她不想谈快餐式的感情。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直是她的心愿。
只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这个心愿多少显得有些天真。
但是，她愿意等。
等那个与她的灵魂共振之人。
68 让人安心的存在
陈意眠没什么亲近的朋友，霍玎玲是她从小学起一直到现在的好朋友。
不管遇到什么事，她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就是霍玎玲。
可以说，在闽市正是因为有了霍玎玲，她才有了安心的感觉。
她们大学毕业后便一起在闽市工作，不曾离开。
闽市距离她们的家乡不远不近，驱车三个小时左右。
两人一拍即合，一起请假回了趟老家。
在各自享受完家庭之乐后，她们又约在了一家清吧见面。
一坐下，霍玎玲便开门见山：“说吧，有什么苦恼要跟姐姐说？”
陈意眠受不了地翻了她一个白眼：“你的苦恼想必也不比我小吧。”
说完，两人都忍俊不禁。
这是多年来形成的默契，谁在谁面前，喜怒哀乐都无处遁形。
“我先说吧。”陈意眠难得不扭捏，“你表弟向我表白了。”
69 她害怕没有结果
“谁？”霍玎玲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你表弟。”陈意眠这时反而变得羞赧起来，“晏如舟。”
霍玎玲先是一愣，而后笑得一脸荡漾：“陈意眠啊陈意眠，你可以啊。想不到你真把我弟给拿下了，看来这声‘姐姐’你是叫定了。”
霍玎玲的生日比陈意眠的小一个月，肖想这声“姐姐”肖想了许多年了。眼看就要梦想成真，她当然要加把火：“我弟很有眼光，你也很有眼光。”
“别闹了，我苦恼着呢。”陈意眠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因为这事，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一闭上眼就不由自主地思考人生。
“如舟真挺好的。”霍玎玲认真道，“不是因为他是我表弟我才这么说，他真的不错。”
她说的陈意眠都明白。
她只是……
“我只是……”陈意眠努力措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只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不对？”霍玎玲谈过几次恋爱了，到底是比她有经验，“你不确定这段关系该不该开始，你害怕开始了却没有结果，也害怕自己会受伤害是不是？”
陈意眠露出一丝苦涩的笑，点点头：“嗯。”
很奇怪，她明明原生家庭和睦，可她就是不相信爱情。
也许是见过真正的和谐家庭，她才慢慢知道自己的父母嘛不叫幸福，那只是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相敬如宾地过日子。
说得再准确点，那是母亲得不到丈夫的爱的畸形家庭。
在她的印象里，家里没有过争吵声，但也没有过欢声笑语。
有的只是母亲的歇斯底里和父亲冷漠的一句：“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吃饭吧。”
母亲所有的情绪在父亲看来都是在无理取闹，他不会大声也不会发怒，永远只会冷静且温和地说一句：“气够了就吃饭吧，吃饭比什么都重要。”
从小，陈意眠就觉得父母恩爱有加，从不吵架，也不会责骂自己。长大后，她才知道，所谓的不吵架只是因为不在乎，所谓的不责备也只是因为无所谓。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没有失望；因为没有爱，所以没有喜怒哀乐的情绪。
她打小引以为豪的家其实不过是一座没有温度的冰冢。
她甚至希望父母可以离婚，可以去寻找各自的幸福，可他们似乎从没有过这个打算。
在闽市工作后，她鲜少回家，和父母的感情从小到大都是淡淡的。
童年和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影响究竟有多大，大概只有经历过才懂。
慢慢地，她从厌恶亲密关系到厌恶每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类。
可是遇到晏如舟，好像这个铁律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个打破这个铁律的人是霍玎玲。
然后她陪在陈意眠身边一陪就是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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