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非救不可！
说的是大义凛然，其实暗地疯狂夹带私货。
姚重盯着裴曜那张浓眉大眼的脸，春梅说过漂亮的女人是最会骗人的，即便男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裴曜这个浓眉大眼的怕不是个坏人吧！
这厮该不会跟那位太子哥哥有什么背地里不能见人的谋划吧。
还得是贺大人平平安安在使团里，才能操纵的事情。
算了算了，不管闲事才能活得久，管他们背地里有什么劳什子的勾当，只要我不问，就一律和我无关。
裴曜被姚重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他连忙拽过一旁言海，嘴上威胁道。
“言大人，我们好歹同袍一场，我们不能不管贺大人吧——”
“你快……讲句话呀！”
言海被拽得差点一嗓子嗷出去，裴世子真是有一把好力气，不光嘴上说得咬牙切齿，连带自己胳膊也被扯起了乌青，于是连忙附和道。
“对对对，裴世子说的在理！”
“贺大人确实是咋们这趟的节度使，不救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要不你两去救，我们返回王城蒲阪。”
姚重压根不吃那一套，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开始眼神交流。
裴曜：这就是你的办法？
言海：我都说了我没有办法！
裴曜：那怎么办？那咱两去救？
言海：我还是选择回去提头去见陛下，陛下心情一好赏我个全尸体，总比死在荒郊野外的妖怪口中。
商量不出来的两人，只好跟着大部队默默的收拾行李，然后准备出村。
一个唉声叹气，一个垂头丧气，全无来时精神。
姚重可顾不得两人心情如何，该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该找麻绳找麻绳，该捆人的捆人，紧紧是片刻就是集结完毕，就要扬长而去。
这次倒也不是所谓的“土地神”拦人了，而是一个被打的伤痕累累的小女孩跑到了马匹前面。
“求求你们不要走，救救我的娘吧。”
“我不想被送去当祭品，阿娘说当了祭品的人会永不超生没有来世。”
女孩衣服虽旧，但浆洗得干净整洁，脚上穿着草鞋，惊恐地指着马上就要追过来的村民，“大哥哥求求你们，帮帮我，帮帮阿娘。”
她的眼睛看向了走在前方的裴曜，目光中充满哀求与希望。
“我们帮不了你。”
开口的是言海，他下了马走到这个六七岁女孩身边，喝退了想要围堵上来的村民。
“大家少安毋躁，少安毋躁。”
“小姑娘，你要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事情须告到衙门。”
“我们只是过路的商人，并不能管辖此事。”
“即便你是有天大的冤情。”
裴曜想说什么却被姚重拦住，他摇了摇头使了一个眼神，示意这件事任凭这位仅存的“顶梁柱”来交涉。
小姑娘咬着嘴唇，愤恨的指在外面围在外面的村民，依旧不死心的样子。
“可我试过城里官老爷和他们是一伙的。”
“可是我娘再拖下去就让他们杀死了。”
一个精壮的庄稼汉捂着头粗鲁地叫喊，众人向他看去的捂着头的地方竟是一个带着血迹的大包。
“要不你两去救，我们回蒲阪。”
“放你娘的屁，你这小杂种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对不起让各位见笑了，我是这孩子的爹。”
”腊月！还不跟我回家去不要胡搅蛮缠了，快跟我回去。”
“不！你不是我爹，我要去救我娘——”
叫做腊月的小姑娘像是个滑溜的泥鳅，整个人钻进了战马底下，她从包袱中抽出个碎了的面具，其实是个无脸面具！
正是姚重昨晚用来吓唬裴曜的面具，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面具边缘碎了些。
“只要你们救出我娘，我就治好你们身上的病！”
“你这小崽子！害死人的白眼狼！！”
华大宝的手朝着小女孩衣服抓了过去，想要打断的小女孩的话。
“你们有所不知，这死孩子说谎成性，要是她有办法。”
“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会心甘情愿地拿自己孩子，去换活的机会。”
“是啊是啊。”
又是一众村民的附和声，一个面容有些枯瘦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孩子年初的时候得了癔症，半夜拿起菜刀追着人砍，吓死个人。”
“说我们早已经死了，现在是在帮你们入土为安。”
“我们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怎么能说我们死了。”
“村里老少爷们都知道华家有个小疯子的女儿，碍于华大宝面子上也就过去了。”
“现在又打伤了他爹，从家里跑了出来。”
众多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听着人头大弄不清真假，宓图则仗着自己膀大腰圆的汉子，如同一堵小山护在宁东流的身旁。
“那位公子我有话与你讲！”
华大宝突然跟骑在马上的裴曜高声道。
“让他过来。”
裴曜抬手示意拦在他身边的侍从散开一条道路，华大宝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小声地和下了马的裴曜说了些什么。
然后就听裴曜说道，“将那女孩送还给这汉子，我们接着出发。”
听闻此言的腊月大惊失色，一边朝着外边跑去，一口中嚷嚷道，你们和村里的人是一伙的。
“我要救我娘去！”
再如何灵巧的孩子，还是抵不过剩余十几人军中好手的捉拿。
姚重看着村民们带着孩子离去的身影，轻夹马腹，和大部队一起朝着村外走去。
“你不想问问那樵夫跟我说了些什么？”
按捺不住一点的裴曜终于自己起了这个话头，连在后面忙着照顾人的言海都发现了他的举动，毕竟一直在前面喜欢领头探路的。
突然钻到队伍的中间，肯定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不想。”
姚重依旧老神自在，哪怕心里想问也不乐意在脸上表现出来，要不还真随了裴世子的意了。
“不，你想。”
“你快求我，求我就告诉你。”
跟在不远处的林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世子如此不要脸的行径，一本正经的脸上多了几分错愕。
这还是那个时常要以君子要求自己世子吗？
就算是跟他太子启在一块，也没这样没皮没脸的吧？
裴曜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自从王夫人去世后，小世子的笑容日益减少，连最近的人也很少见到他情感流露的样子。
像是往自己脸上按了一幅又一幅的面具，有的是家中那个懂事不争不抢的长子，有的是朝中沉稳的小世子，有的是太子启的侍从跟班，却唯独没有裴曜本身。
一个个面具将他的脸遮蔽得严严实实，名叫裴曜的小孩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可以从厚重的躯壳中走出来透透气。他时常望着月光，对着蟾宫许愿，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啊。
如果母亲也在，妹妹也在，他是不是就能做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裴曜了，哪怕一家人结庐在深山老林当中……梦醒了，这妄念也就结束了。
“好了我求你，你就告诉我吧。”
大家可以可以猜猜副本的走向，猜对了随机掉落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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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寻母的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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