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莱举着火把坐在洞口边,一边留意着洞内的状况,一边盯着香炉中的香。这香已经烧了有一多半了,叶莱隔一会儿看一眼,隔一会儿又看一眼。
都说度日如年,她这可算是度秒如年了。林成惜迟迟不出来,让她也越发焦躁起来。
“怎么还不出来?”
“不会真出事了吧?”
“呸呸呸,一定没事的。”
“可是,没事的话,那应该早出来了。”
“还不出来,那肯定是有事了?”
“怎么办,怎么办?”
叶莱自言自语着,猜想着林成惜的遭遇,说到自己都手足无措起来。
等待别人给你答案的过程是最难熬的。叶莱又看了眼香炉中的香,香还剩下一节手指的长度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与其等别人给你答案,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
她决定下去找林成惜。这不是她脑袋一热的想法,而是她深思熟虑后的考量。
首先,村子里的人是不能信的,如果她出去找张金帮忙救人,这黑灯瞎火的,她找不找得到还另说,要是找不到,还惊动了村子里的人,反而惹麻烦。就算找到了,他们两个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其次,往返找人的这个时间太长了,难保林成惜和张银会发生什么更难料的事情,耽误时间。最后,她一个人,目标小,要是遇到那些黑衣人,她就用簪子偷袭他们,然后再逼问林成惜和张银的消息。
此时,香也快燃烧殆尽了。叶莱看离约定的时间也超不多了,便把火把立在一旁,拿出了林成惜给她的那个发簪。
她先试着朝洞内轻轻喊了一声大人,洞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这个结果叶莱是早就料想到了,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她看着黑洞洞的入口,把手中的发簪握的更紧了些,说了句等我,便从台阶往下走去。
叶莱很怕黑,里面黑的不见五指,但她不能退缩,她克服着自己的恐惧,扶着墙壁缓缓地往前走去。这一路没有遇到任何人,异常地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丝昏暗的光线。在黑暗中有光是非常显眼的,叶莱看见光突然一愣,她没有高兴,而是立刻警觉起来。因为,有人活动的地方,才会有照明设施。这说明,她离那些人很近了。
叶莱靠着墙壁轻轻地往前挪动着,好在地面是土路,她的鞋走上去也不会发出什么声响来,这样就不会惊动那些黑衣人。她一个女人,真要跟他们硬拼,肯定是打不过的,只能智取,能不碰见他们是最好的。
墙壁上挂着油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她就沿着有油灯的地方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她就觉出不对来。这一路她只看见墙壁,没看见有房间。
她停住了脚步,准备先不走了。这地方太奇怪了,她走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人都没有碰到,房间也是根本找不到,她不会是迷路了吧。
她看着自己来时的路,蹲下了身。这土路踩上去会有浅浅的脚印,她借着昏暗的光亮,勉强能看见自己不久之前走过留下的足印。这足印很浅,有且只有自己的,没有旁人的,这说明这段路只有自己走过,看来她是真的迷路了。
这地方有不少岔路,之前只顾着小心翼翼地防着那些黑衣人,没有留意脚印的事情。这下看来,只能沿路返回,再重新找路了。
叶莱正想着,突然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拖动重物的声音。这声音很清晰,并且在朝着她靠近。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响动。随后,她缓缓地转身,用力地握着发簪,作战备状态。
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紧张起来。突然,她看见前方出现了一道黑影,那黑影走得很慢,他们之间只剩下十几米的距离了。
油灯的照射范围很窄,只有几米的距离,叶莱没法看清那黑影的面貌。直到黑影走到油灯的照射范围内,叶莱才勉强看清那人的轮廓。
叶莱看见那人的一瞬间,便松了一口气,面露惊喜地喊了一声:“大人。”
她往前紧走了几步,看见林成惜架着张银,张银还是昏迷的状态。之前那声音,看来就是林成惜拖着张银发出来的。
“你怎么下来了?”林成惜看见叶莱也是一愣。
“哎,这不重要。看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叶莱打着岔道。
林成惜放下张银,把他依墙放着。然后,上下打量着叶莱,看她没事后,便道:“还好你没事……”
叶莱问道:“大人,那些黑衣人呢?你在哪里找到的张银?”
林成惜有些累了,靠着墙坐了下来,歇息了一会儿才道:“我发现张银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一个房间里,那房间看上去像是炼丹房,里面有很多草药。我没看见其他人,就先把他带了出来。”
叶莱道:“炼丹房?他们不会给张银吃了什么奇怪的药吧。他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这样都不醒?”
林成惜道:“张银没什么大碍,应该是中了蒙汗药,估摸着还要几个时辰才能醒。”
叶莱不解道:“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他中了蒙汗药,大人怎么没事?”
林成惜道:“在那些黑衣人来之前,他就中招了,所以我没事。”
叶莱想了想,还是没明白,继续问道:“他是怎么中招的?”
林成惜道:“鸡汤,吃饭的时候我和你都没吃。”
叶莱焕然大悟道:“晚饭的时候小妹也喝了鸡汤,怪不得她睡得那么熟,也没有做噩梦。我还以为是她到家了,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原来是中了蒙汗药……这么说,他们是有意让我们留下的,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林成惜道:“目前还不知道。原本我打算趁着天黑和张银去祠堂调查的,没想到他睡着后就怎么也叫不醒了,之后我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就从窗户跳了出来。我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见了那些黑衣人,他们非常熟悉屋内的环境,一进屋就直奔房间,把张银给架了出来。”
“所以,那间屋子是你们住的地方。怪不得,你会在屋外。”叶莱把玩着手中的发簪接着道:“他们趁着半夜掳人,一定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嗯,但是目前无法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勾当了。”林成惜边说着边把张银架起来,接着道:“我们出去吧。”
叶莱道:“大人,我们把张银带出去后,不就没办法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事了吗?那也就收集不到证据了?”
“我们先出去,之后的事,出去后再计议。”林成惜哪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叶莱在这里,他不能让她跟着一起冒险。
林成惜这么说了,叶莱也只好答应。洞内的空间不大,林成惜架着张银在前面走着,叶莱便在后面跟着。一前一后,走着走着,叶莱看着墙壁咦了一声道:“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林成惜也停住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这里是我们之前碰面的地方。”叶莱指着墙壁上的一个猪头图案道:“这个是我们走之前我刻的。”
之前他们休息聊天的时候,叶莱无聊用发簪在墙上刻了一个猪头,他们走了那么久,居然只是在这里转了个圈。黑暗的环境很容易让人辨别不出方向,地上的脚印也乱了,叶莱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她问道:“这里有不少岔路,我看我们是迷路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林成惜道:“是我疏忽了。我下来的时候,是寻着那些人的足印找到了张银。我怕出来的时候与他们碰到,就选了条别的路,没想到这里的路交错复杂……不过,依照这里的环境,应该不止一个出口。我们现在往回走,去到找到张银的那个地方,那里有人活动,一定有出口。”
现在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依照林成惜说的,往那间炼丹房走去。一见到那个炼丹房叶莱就惊讶不已,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房间,准确来说,那是个山洞。山洞很高,往上瞧,还能看见顶上有个窟窿,月光透过那个窟窿往下撒出一片银光。
在那片银光下,摆着一个炉子,这炉子口小肚大,应该就是所谓的炼丹炉。在炼丹炉的左边摆着几个竹架子,架子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而右边,是一个石床,与山体连着。
林成惜把张银放在石床上,然后道:“这些东西不可能是从祠堂那个出口运进来的,这里一定还有其他出口,我们四处找找。”
这里不像之前走的那些通道,有油灯能照明,这里只有月光。而且月光也只能照到很小的一片范围,聊剩于无。叶莱只能摸着黑,用手沿着山壁摸索着。
山壁触手冰凉,叶莱打了个寒战,不敢直接上手。她用袖子裹着手,手握成拳,敲击墙壁。她一边敲着一边往前走,突然裹着手的袖子传来一丝湿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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