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边讲边吃,完全忘记了在帅哥面前要保持形象这回事。越说越气愤的李瑜狠拍了一下桌子 ,一声巨响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她浑然不觉又咬了一口肉道:“还好我反应快,感觉他是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装死才等来反击的机会。”
等李瑜讲完,林栖雾抬头看着她注视了良久。
感受到林栖雾的视线,李瑜疑惑的抬头:“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林栖雾开口道:“你还好吧,千万别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磨,等解决了这件事估计以后是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李瑜明白林栖雾是在担心她的心理健康。毕竟作为一个女孩子,昨天那差点被侵犯的经历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完全消化掉。有些脆弱的人可能从此以后都会产生心理阴影。
李瑜昨天确实后怕了很久,做了好久的噩梦都是自己无力挣脱的场景。但是她很快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她一个人不要没有任何帮助就逃离了危险,简直是当代楷模好吗。
“我可太厉害了,一个人就放倒了一个彪形大汉。你是不知道,那智障真的跟小孩子一样,打一下还哭了,完全都不知道抵抗了。”
林栖雾没有说话,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确实炫耀兴奋大过恐惧后怕,他开口赞赏道:“女侠真厉害。”说完还抱拳以示敬意。
李瑜被夸的飘飘然的:“再说了,我可是受害者,我可以站在道德高点以理服人啊。我才不会引以为耻呢。”
两人边聊边吃,一直到暮色降临。林栖雾想起来李瑜记住了地址,问她:“你明天上班吗?”
李瑜:“不上啊,明天周日。”
林栖雾慢条斯理的擦嘴漱口:“那今晚过去看看怎么样?看样子孙潇竹是非要毁了你不可了,寒星考试还没考完,我们不等他了。”
李瑜表示同意,她是在是没办法忍受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等到上了车林栖雾导航过后就直接往目的地而去。
车子在夜晚的街道行驶了很久。上高架下高架,驶过了圣诞节气氛浓厚的市中心,来到了寒冷黑暗的郊区。
已经行驶了很久,李瑜问林栖雾:“还没到吗?感觉都快开到邻市了。”
林栖雾看了看导航:“已经到这边了,但是没办法定下最准确的位置。”
李瑜趴在窗户上看外面,这里是一片低矮的居民楼,看上去岌岌可危,大部分的墙体外面都写着拆。
李瑜提议道:“要不我们下去找,总是在这里转来转去也不是办法。”
这里和繁华的市区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甚至连市区里浓厚的节日氛围也没传过来。这里依旧是充满着黯淡的灯光和脏乱的杂物。
李瑜行走在狭窄的过道上,窄窄的路两旁摆了很多小摊,卖着各种生活用品。李瑜在前面开路,林栖雾不紧不慢的走在后面,身高腿长,气质出众的帅哥很快就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李瑜看着林栖雾皱起的眉头,似乎耐心已经快没有了,她找到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老人询问:“爷爷您好,请问您知道孙潇竹家在哪里吗?”
老人似乎听力不好,眨巴两下眼睛:“什么竹?”
李瑜只好凑到他耳边大声的说:“孙潇竹!”
老人这次听清了但是却摇了摇头:“不认识。”
李瑜换了一个人问:“那孙潇然呢?”
老人咂摸两下嘴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嚼了几下:“孙潇然,你们找那个傻小子干什么?”
李瑜听到傻子就问对了:“我找他有点事,您知道他家在哪里吗?”说着李瑜拿了一个塑料袋开始挑苹果。
看着有人做生意,老人来了兴致:“我当然知道了,这一片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人。”
李瑜陪笑着精挑细选:“您这么厉害啊,那您能告诉我吗?”
老人:“他们家可不好找,就在最后面那一栋的第一层,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说起来他家也是奇怪的很,生了几个孩子都是有问题,没一个好的。”说完还惋惜的摇摇头。
李瑜刨根问底:“有什么问题?”
老人停下帮李瑜挑苹果的手,转而一心一意的回想,李瑜趁机拿了几个出来听他说:“他们家兄弟两个,生了五个孩子智力都有不同程度的问题,轻点的生活能力还勉强能自理,能收拾自己。最严重的的那个就是你问的孙潇然,连话都不会说,厕所都不会上,这么大了天天还穿纸尿裤。”
李瑜配合的惊讶道:“啊,这么回事呢。”
老人继续说:“孙潇然连饭都不会吃,这么大了还是奶奶在喂。以前送他去上学,饿了都是直接用嘴在地上舔的。”
李瑜:“那他就没上学咯。”
老人摊手:“这怎么上,去特殊学校都不行,不能十几岁的人了还要人帮他洗澡穿衣服吧。”
李瑜继续问:“那他们家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孩子吗?”
老人:“有倒是有一个,智力没问题,还上过中专呢!”
李瑜追问道:“那那个正常的孩子叫什么啊?”
老人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别人家的是我又不可能去刨根问底。”
眼见是问不出什么了,李瑜给了钱道了谢转身往最里面一栋走去。
七拐八拐到了最里面一栋,李瑜还没走到就听到了最里面一层那户人家里传来震天的呼喊:“我的宝贝啊,这是怎么了,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呼喊中还带着痛心疾首的嚎啕。
李瑜和林栖雾慢慢的凑到破败不堪的纱窗前,猫起身子仔细观察。
这个纱窗应该是厨房的纱窗,面前摆着一个厨具架,刚好挡住了李瑜偷看的脑袋,还可以让她在缝隙中观察。
她看到昨天那个傻大个被一个中年女人抱在怀里,心肝宝贝肉的疼宠着。这场面颇有些滑稽,孙潇然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被那个消瘦弱小的中年女人抱在怀里像个婴儿一样的啜泣着吸吮着手指。
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矮小的中年男人对着另外一个稍显年轻的女人吼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煮汤去!”
年轻女人嗫嚅瑟缩着朝李瑜走来,李瑜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快被发现想要逃却被林栖雾按住了:“别动,动了越发引起别人的注意。”
李瑜只好继续保持。年轻的女人似乎反应不怎么灵敏,锅碗瓢盆磕磕碰碰的,在中年男人的怒火下好半天才弄出了一碗油乎乎冒着热气和油腥味的蛋汤端过去。
中年女人连忙端过来吹了好几口才慢慢的喂给孙潇然,那副千疼万宠的模样和旁边瑟缩的年轻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李瑜看到她渴望的看着那碗汤,不知是在羡慕汤还是在羡慕人。
喂了半天才喂完,孙潇然的啜泣在热汤的疗愈下慢慢停止。中年女人心疼不已,像是哄婴儿一般的嘴里念念有词,孙潇然也垮着一张痴肥的脸像婴儿一般往中年女人的怀里钻去。
他像一个口欲期的婴儿一样追寻着安慰,看的李瑜一阵恶寒。
“三宝,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去买。”中年男人也就是孙潇然的父亲弯腰低头哄着耐心的哄着他,孙潇然显然还没从饥寒交迫中缓过来,不情愿的看了他爸一眼又转过头去了。
孙父看着闷闷不乐的儿子心里火急火燎的,转头就冲着年轻女人吼道:“姚旭呢?他怎么没来,弟弟都这样了做姐夫都不来看一下像什么话!”
年轻的女人也就是孙潇然的姐姐嗫嚅着,好半天才说清楚一句话:“他,他最近工作挺,挺忙的,我已经说了,他,他说等下班了就过来。”
孙父很是瞧不起女儿这瑟缩的副模样,他嫌恶的瞪了女儿一眼:“快去给你弟砍一扇排骨来,再买点莲子玉米什么的,熬个汤给你弟补补身体。”
还没等年轻的女人说什么,抱着孙潇然的中年女人就又开口道:“对了,小瑛,姚旭不是说给他妈买了好些药材和蛇一起泡了补身体的药酒吗?你让他送点过来给你弟补补身体。”
孙小瑛怯怯的看了一眼愤怒的父亲和低头哄儿子的母亲,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妈,那,那些酒是姚旭她妈风湿病疼才喝的,再,再说了,潇然这么小,能喝酒吗?”
话音刚落孙母就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这话什么意思?弟弟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罪,喝你点酒就不乐意了,他可是你亲弟弟!少废话,叫姚旭送酒来!”
孙小瑛没办法做她婆婆的主,不敢随便答应,绞尽脑汁半天才想到一个劝她妈的理由:“妈,潇然才十七岁,你就,就给他喝酒,万一对身体不好呢?”
李瑜不可置信的扒着窗户,上下打量体型魁梧的孙潇然:“我去,这傻子才十七岁,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壮。”
孙父虽然心疼儿子,但是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劝妻子道:“小瑛说得对,三宝这么小还是别喝酒了,那你赶紧去买点排骨和肉回来,给你弟补身体。”
孙父觉得自己已经非常的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了,但是孙小瑛听了父亲的话,还是愣在原地没有出门。
孙父忍无可忍劈头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孙小瑛的头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孙父虽然身材瘦小,但是毕竟是一个壮年男人,孙小瑛只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这一巴掌直接将她扇的一个踉跄,孙小瑛耳边嗡嗡作响,她强忍着泪水开口道:“我,我,出来的急,没带钱。”
孙母将孙潇然哄的差不多了,打开一个动画片给他看,听到女儿这么说,那张备受生活摧残的面容登时就变的可怖了起来。
她浑浊无力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女儿,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比见到还锋利:“什么叫没带钱?我们养你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还把你给嫁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现在倒好,养你这么大,连几块肉都舍不得给你弟弟吃,你狼心狗肺啊你!”
孙母一遍严厉的斥责女儿还一边用手拍打女儿的背,似乎真的是心痛不已。李瑜看着瘦小的孙小瑛被父亲母亲轮流苛责,眼里流露出不忍心。
她看不下去了,她虽然和孤儿没什么区别,但是她相信她的父母是不会这么对她的。
孙小瑛一边逃离母亲的责打一边苍白无力的解释道:“妈,我真的没钱,我不是故意不买的。”
事实上,在认清孙小瑛娘家父母的吸血本质后,孙小瑛的婆婆就非常不满,几乎是将孙小瑛丈夫的所有工资都捏在手里,一分都不给孙小瑛。以往回娘家带回来的物品都是孙小瑛靠着自己做手工攒下的微薄的收入,婆婆是一分钱都没给她的。
而这次快月底了,当月工资还没结,孙小瑛搜刮出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提水果和牛奶才敢回家。
孙母不甘心,她强势的扒开女儿身上的衣服,在仔仔细细搜刮一番后这才确认女儿是真的没钱。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孙母更不满了:“你说说你,嫁给姚旭这么久了,家里的钱还被那个死老太婆管着,自己一分钱没有,真是没出息。”
孙父不赞同妻子的话,他嘴里叼着一根劣质的香烟斜乜着自己的女儿:“让她管钱,钱早就被别人给骗走了,你也不会想想她是个什么脑子。”
孙母气消了,也坐下来喝水,还不忘数落女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赚不到钱不说,连钱都管不到,那姚旭比你大这么多,还是个瘸子,要说你长得也不丑啊,怎么就管不住他。”
孙父吐了一口烟雾:“还不是生不出儿子。”
孙母赞同连连附和:“还是怪你自己不争气,这么多年了就一个丫头,难怪管不住姚旭。”说完还叹息般的摇了摇头。
听到父母提起女儿,孙小瑛的脸上终于褪去了害怕的神情,她木讷的眼睛里闪烁出一种温柔的光芒,语气也变得温柔慈爱起来:“果果也,也说好久,久没见外公外,外婆了,我明天把她带来看看。”
本以为孙辈能够唤醒父母心中的和蔼,但是孙母只是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对了,二娣呢,她还在你那里不?”
孙小瑛见父母终于没在找她要钱,松了一口气,她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不在了,她说要去厂里的宿舍住,老早就搬走了。”
孙父听到去厂里住了,难得的点了点头:“去厂里住也好,还可以省点钱。”
孙母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对了,二娣的班上了多久了?”
孙小瑛拿出手来慢慢的数了数:“好像上了四个多月了。”
孙母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的大消息,她一下子就从椅子里蹦起来,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四个月!居然上了四个月了!她可一分钱没往家里拿过,让她回来,让她把钱交出来!”
孙父也皱起了眉,四个月的工资可是不少了,但他始终比妻子淡定一点:“你小点声,别吓着儿子!”
听到可能吓到宝贝儿子,孙母的音量立刻就降了下去,但她还是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客厅里乱窜,嘴里还念念有词:“叫她回来,把钱给我,那可是我的钱啊!快叫她回来!”
孙父拿出手机打电话,却发现自己的号码早就被拉黑了,孙父一脸不快的使唤孙小瑛:“给你妹妹打个电话,让她回来!”
刚说完这句话,孙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眯起眼睛用一种很危险的眼神看着孙小瑛:“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上班?”
孙小瑛看着父亲的神情,似乎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经历,她的身体几不可察的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哆嗦起来:“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孙父显然很不满她的回答,他一把抓住女儿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孙小瑛恐惧的几乎要叫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我真的不知道。”
孙父料定她也不敢撒谎:“给你妹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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