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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无论什么东西,当它完全被一种情绪侵占的时候,总是会变成彻头彻尾的魔物。

所谓怒丧魔,是一种没有实体的魔物,它的前身可能是生了魂灵的器具,可能是动植物,甚至是人。当这些生物完全被“愤怒”这种情绪驱使的时候,“怒丧魔”就诞生了。

由于这种魔物没有实体,它们作乱的主要形式就是占据他人的身体,控制宿主的意识,导致宿主做出一系列极为失控的举动,来发泄他们的愤怒。

而被怒丧魔夺舍的宿主,几乎是没有恢复的可能的。因为这种魔物是愤怒的化身,执怨程度与魔化的厉鬼近似,一旦入侵宿主身体,就是咬死不放,哪怕和宿主一道死,也绝不下来。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各地执法宗门针对这种魔物有专门的办法,基本是可以把它们带来的风险压到民众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

有的宗门世家,尤其是修剑道的,甚至会在灭杀怒丧魔的时候,把一些实力较弱的活捉,带回去圈养起来,以供年轻弟子历练。

梁霁他们那次约着的“灭杀怒丧魔”,就是在这种人工搭建的历练场。按理来说,风险几乎是没有的,不过是一群少爷小姐借着修炼名头,搞的有彩头的小聚会罢了。

所以,梁霁只想着叫乔洒松出来散散心,乔洒松也只是想着短暂地逃离那个令他作呕的“家”。

没有人真的把这次历练当一回事。

可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些老NPC怒丧魔竟然也有了智商,学会了卧薪尝胆和扮猪吃虎。

历练场看守的弟子从来没有统计过怒丧魔的数量,这就给了这些“低智魔物”机会。

一只怒丧魔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同类,实力早已逼近结婴境,可它一直压低实力蛰伏,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那一天,其实是有人察觉到了的。

乔洒松觉得场内的气息不对,一直捏着剑不肯踏入传送阵。

有几个年纪大一些的修士也说不对。

可梁霁那时太年轻了,修为却又太高了。

他才二十四岁,就结了金丹,契了本命剑赤乌,到达了乔洒松他们一百多年才达到的境界。他对自己找的历练场毫无怀疑,甚至他觉得乔洒松是因为心绪郁结,才会疑神疑鬼。

于是他更是不停地劝说乔洒松等人不要多想。甚至为了让他们相信,梁霁当场把赤乌放在阵法外,只带了几张符纸几块阵石就进了传送阵。

他一进阵,那些人也陆续进阵,试炼正式开始。乔洒松无法,只得也进去了。

……

那只怒丧魔扑上来的时候,梁霁几张雷符下去,它攻击的速度确实是降下来了,表现得与正常的怒丧魔没有什么区别。

而正当梁霁开开心心准备最后一击时,那只怒丧魔却突然不装了,一瞬间就到了梁霁眼前,只差一点就要夺了梁霁的躯壳。

是乔洒松一剑挑过去,硬生生拉开了它与梁霁的距离。

却也让那只怒丧魔死死扒在了自己的剑上,怎么都甩不掉。

然后,梁霁和在场所有修士,包括乔洒松自己,都使出了一切他们认为有用的招数,却还是眼睁睁看着那只怒丧魔一点点爬过去,侵占了乔洒松的身体。

……

后来,他们一起压下了被怒丧魔控制的乔洒松,把他带回了乔家。

梁家主亲自到访,并带去了几个的医修,都是曾经成功给人驱下过怒丧魔的能人异士。

梁家为了快速请到这些人及时救治乔洒松,其实是付出了不少报酬的。

可惜,乔家不信。一则,他们从未听说过怒丧魔侵体可以没有代价地解决;二则,他们不信梁家会如此好心地去救对家的儿子,甚至乔家主认为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梁家的阴谋。

乔家主不但把医修拒之门外,还和梁家主大吵一架,差一点动起手来。最后,这个天大的误会以梁家主带着几名医修拂袖而去作为收场。

只留下梁霁固执地不愿离开。

他放下脸面,在乔家一留就是半月之久。

整个乔家没有人敢把他怎样,但也没有人搭理他。可那么娇气的小少爷就是不肯走。

到最后,就连最痛恨他的乔家主都有点相信这件事梁霁并不知情了。

梁霁陪着失去神智的乔洒松尝试了各种治疗,眼看着乔洒松体内的怒丧魔不断被激怒,把乔洒松的身体冲撞得变形,然后一次次失败。

直到乔家人最后成功把怒丧魔驱离,乔洒松的身体早已像是气球一样,被撑大了数倍。乔大少爷也从一个翩翩公子变成了满身肥肉的大胖子。

梁霁的眼泪也从前几次的滚滚落下,变成后面的流都流不出来。

乔洒松恢复神智那一天,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床边站的直直的,梁小少爷。

双眼被肥肉挤压,他十分不习惯地睁大了些,却正对上梁霁那双黑白极分明的眼睛。

然后他就发现,那双惯常傲气的眼睛里装满了他平生最厌恶的情绪,让他浑身难受的真想举剑自刎。

身上多出来的那些逛荡的肥肉令他恶心,而那双他羡慕了多年的眼睛,此刻,更令他觉得恶心无比。

乔洒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

后来,梁霁又一次去看乔洒松的时候,被告知他不在乔家。乔洒松改了道,已是听香楼弟子了。

他浑身颤抖,礼物补品摔了满地。

……乔大哥的伤好全了吗?

他那样一个人,他的剑怎么办呢?他又该怎么办呢……

--

听香城第一的天才,梁小少爷,在他二十四岁结丹之后,只过了五年众星捧月的日子。

因为,在所有关于听香城的史书记载里,梁霁这个人,都只活到了二十九岁。

那一年,梁家被灭门,所有姓梁的人都死绝了。

起先是梁家主突然离世,尸骨都没找到。听香楼却以意外草草结案,梁夫人求告无门,不久便郁郁而亡。

很快,这个听香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便爆发了内乱。

梁霁确实是嫡系唯一的少爷,平日里,也确实是族中所有长辈公认的继承人。可是,内乱的时候,再公正的长辈,也会想起自己的儿女孙辈。

梁霁确实是二十四岁就结丹的天纵奇才,可是,再天才,那一年,他也只是结丹境而已。

就在梁家内乱,四分五裂之际,听香城的其他世家不谋而合地选择瓜分梁家。而听香楼这个执法宗门就像是死了一样,对他们所有明显或不明显的犯罪视而不见。

史书上梁家覆灭这句话,实际上,竟是整个听香城共同出力写上去的。

其中最夸张的就属乔家了,他们看好了梁宅的风水灵脉,竟然连那些冤魂的头七未过都等不及,直接举家搬了进去,生怕晚一步被别家抢了先似的。

只换个牌匾,“梁家”就变成了“乔家”,整个过程简单到不可思议。

……

梁霁也被乔家抓了起来,被掏出金丹废了筋脉,就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在他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和杨万缕面前。

小少爷知道,自己一个结丹境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他那些只负责可爱的花草们更是半点都帮不上忙的。

所以,那天,梁小少爷明明已经流了一地的血了,他还是勉力勾出了个笑对着“空气”眨眼。

乔家施刑的下人都不忍再继续了。

乔家那位光鲜亮丽的小姐却只觉得梁霁脑子有病,被折磨疯了。她从梁霁从前的躺椅上站起来,一把抢过下人的刀,狠狠捅进了梁霁的丹田……

梁霁只记得剧痛来临之前,他用最后能使出的灵力,死死把疯了一般冲过来的杨万缕封回了树里。

他很放空的想,还好,这些乔家人都看不见他的植物们。

看在他们本体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应该,不会为难他们吧……

--

后来,已经是半个废人的梁霁,不知道怎么的逃出了“乔家”。

然后,梁小少爷便开始了他无尽的逃亡,追杀他的人多得他都数不清。

有时候,他也觉得,被杀死也挺好的,反正他这一辈子再无留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一直被追杀,但从来没被成功杀死。

一个修为尽废的人,竟然怎么杀都杀不死……呵,梁霁心想,这听香城世家真是被他还废物。

他漫无目的地逃亡着,直到他被一个人贩子团伙扣住,又几经周折被买进碎荷巷缥楼。梁霁也没有想着要找谁求救。

整个听香城,所有旧故亲朋都算起来,除了已经在地下等着他的,无一不是他的仇人,或仇人之子。他又能去哪,又能找谁呢?

……

梁霁从来不知道,他一个于剑道一道天赋极佳的剑修,竟然还勉强能算是个做炉鼎的体质。

那时候,整个听香楼已经在暗地里做买卖人口的交易了。

所以除了梁霁之外,那个缥楼买来的炉鼎多的是,体质比梁霁好的也有不少。甚至那些人很多都只是普通人,在得知通过这种形式有可能踏上修炼道路之后,十分积极地想要成为缥楼的弟子。

所以在梁霁自毁容颜表示抵抗的时候,也没有人多去搭理他,只把他派做杂役了事。

日子相对地安稳了下来。

梁霁学什么都很快,就连那些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做过,甚至没见过的活儿,他上手得也很快。

然后在平静的某一天,他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几个低阶弟子来后院倒剩饭,一边议论纷纷,声情并茂地讲述乔家那位大小姐死得有多离奇,听香楼有多焦头烂额查不清楚。

梁霁正找了一把斧头拎在手里,从他那漏风的小屋子里钻出来,耳边是乔大小姐的死讯,眼前是灵体中清晰可见血红煞气的杨万缕。

……

他的树吃人了。

他那个特别正直,满身灵光仙气的树,吃人了。

所以,他的树才能脱离生长地的限制来找他吧。梁霁想。

他无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水缸,水面上的人面容狰狞丑陋,一身尘土,灰蓬缭乱。梁霁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斧头把。

然后他的思绪就被那几个弟子打断了。

“丑八怪,愣在哪儿干什么?还不干活?

诶?你看他竟然瞪我……”

“哈哈哈你看他还拎着斧头,不会是要砍我们吧?好害怕呀……”

那几人明知道他是要去砍柴的,梁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他绕过那几人走到柴堆旁边,对着柴火狠狠劈了下去。

咔咔几声,那么高一摞柴火就整齐地变成了均匀的几段,梁霁装作看不见那几个弟子,也装作没看见杨万缕,弯腰拿起一段柴火放在木墩上劈了起来。

“你别说,这丑八怪劈起柴来怪怪的……我总觉得……”

“你别觉得了,这人本来就奇怪,看他浪费时间,我们走吧……”

“……”

于是,梁霁装作没看见他的树,杨万缕也没有凑上来和他相认。

只是,此后,杨万缕每天都会来。

但由于路远他又是灵体,杨万缕每次都只能停留一个时辰。而且到了后面时间,灵体便会虚弱得飘都飘不了,只能靠生长地限制硬把灵体拉回乔宅的本体里。

梁霁只当不知道,每次都无视杨万缕,像其他人一样,好像真的看不见杨万缕似的。

他忘记了自己的天赋。他向来与植物亲近,与杨万缕尤甚,杨万缕当然知道少爷是能看见他的。

杨万缕以为是因为自己杀了人,才被少爷嫌弃,不敢贸然去讨少爷的嫌,也不敢再吃人了。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会留业果,到时候可能都撑不到带少爷走的那天,反噬就找上来了。

所以,杨万缕开始像下界普通植物一样修炼,除去每天来缥楼的一个时辰,他没有一刻敢懈怠。他一心想着等自己结婴,摆脱生长地的束缚,便带他的少爷远走高飞。

有一次,杨万缕出现在那个破烂的后院时,梁霁正握着根木棍,在角落的泥地上一下下慢慢刻着什么。

他看见杨万缕来了,便慌忙站起来,同时用脚使劲蹭着,想把自己刻画的东西抹掉。

可这时的梁霁早就失了修为,动作再快又哪里能快过树灵的眼睛?

杨万缕便很清楚地看到,破瓦灰墙下,那一小块泥地上的两排工整的小楷:

“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

回到乔宅,杨万缕又一次看向自己里层枝条上缠着的,那条凭借其上气息,帮他顺利找到少爷的,墨绿色的锦带。

杨万缕静静地想,他马上就能修出人形了,到时候,化作男身吧。

因为他记得少爷说过的,这套衣服是要送给他的。

哪怕衣服现在不在了,可是锦带还在,少爷也还在。这就够了。

他不是一棵挑剔的树。

所以,少爷,拜托你再忍耐一下,就一下,我很快,很快就能修出人形了,很快,就能挣脱束缚,离开这片困住我们的土地了……

--

云上路,碎荷巷,缥楼。

“柳师兄,您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全顾着指点这些兔崽子了,也吃口东西稍微歇歇再回去?”缥楼楼主一脸谄媚,边下楼梯边抬手虚虚扶着他身前人的胳膊。

柳泉嗤笑一声并不搭话,直到走到门口了才回身看了一眼楼主,

“那孩子的事你上点心。”

“是是是”,那缥楼楼主连连点头,“之前看他可怜懒得计较罢了,您早说他开罪过乔师兄,我们又哪里会让他这么舒服……”

“胡乱揣测绛楼的师兄,你有几条命?”

柳泉叫停缥楼楼主的话,他侧身向绛楼方向双手合十,“师兄那是心善,看他根骨好想要栽培,怎么到你嘴里成了有过节?”

……没过节会特意追来他们小小缥楼,要他把一个毁了容的杂役卖出去接客?装什么装呢。

缥楼楼主心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面上还是极尽谄媚,“诶呦你瞧我这嘴……是是是……”

一转头,缥楼楼主就叫来几个弟子,问最近有没有那种比较劣质的客人。

那几个弟子一想,还真有,就说了:

有两个镖师来问过价,虽然修为还算勉强,但是掏不出多少灵石来,楼里也没有几个愿意接待他们。

只是这样便罢了,偏他们最后灰溜溜走之前,还要贬低他们缥楼的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说些什么这种货色白给都不要……

在这些缥楼弟子眼里,玩得花,甚至有暴力倾向,如果修为高强或是给足灵石,都不一定算是劣质的客人。毕竟这是个灵药泛滥的时代,外伤很容易就治好了。甚至是记忆,不想要也有办法淡忘在脑海里。

可要是又穷又爱装,还要满嘴羞辱,那就是顶劣质的了。

缥楼楼主脱离底层很多年,早不了解这些弯弯绕绕,闻言便冷笑着拍板定了,

“就他们了。不是白给都不要吗?你们白给他一个试试,看看他要不要……”

于是缥楼就派弟子去镖行找段勇二人了,客客气气说了,说缥楼仰慕二位爷的修为,不要灵石恳求二位去调.教个弟子。

果然,不出缥楼楼主所料,段勇二人起初冷脸推拒两次,后面也乐得接受了。

一切就绪,段勇二人来了,梁霁也被控制着拖到缥楼楼主跟前了。

楼主花不少灵力施了个幻术,抹掉了梁霁满脸的刀疤,眼看着杂役露出一张清秀莹润的脸来。

……

他嘶了一声,这不是,那个,那个梁……

缥楼楼主倒是见过梁小少爷的。

可这梁霁,不是死了吗?

再说……不是传言梁小少爷和乔家大少关系最好了吗?怎么……

关系好又有什么用呢?如今怕也是血海深仇了吧。

缥楼楼主不再深究那些虚不见影的传闻,他挥挥手,让那些弟子带梁霁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说,这个丑八怪杂役向来怪异,且力气不小,还是谨慎些为好。

缥楼楼主一听,赶紧让拖着梁霁那两人停下。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的梁小少爷,刚松了口气想说那弟子大惊小怪,却不经意对上了一对黑白极其分明的眼珠。

一瞬间,他后背酥酥麻麻爬满了鸡皮疙瘩。当下便决定给梁霁灌点药,还要灌点猛药,最好是那种喝下了就一动也动不得的药。

因为那一瞬间,缥楼楼主想起来五年前,那个名满听香的梁少爷,隔着那么多前排围观的修士,也是这样抬眸看过来。他一伸手,赤乌剑就飞了过去。

现在,梁霁已经没了修为,满身暗伤,被他两个缥楼弟子按在地上。可缥楼楼主好像又听见了那把红色灵剑的回旋尖啸,和场下众人热烈的欢呼呐喊。

……

这时,又一个弟子跑进来,“楼主,我们楼里的花房满了,那两个镖师要往哪里接待呢?”

缥楼楼主欣赏着梁霁的挣扎,心里估摸着药碗砸了好几个,药量也算够了,随口应付道,

“这点小事也要来问我?往常都是怎么接待的,按着来就是。”

“一般是谁的客人谁带走的,可是这杂役……那屋子怕是接不了客。”那弟子低声回答。

“就那屋子!免费的还想要怎样?”缥楼楼主不屑地回答。

……

后院那个破烂得要掉渣的屋子,门和门框的尺寸明显有偏差,虽然尽力合上了,却还是留下老大个缝隙。

此刻,那不大的木屋晃的快要塌了似的,好像有什么人在里面打架。

杨万缕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那扇门里面,一个男人局促地站在较靠门的位置,而另一个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压着床上的一个人。

他一边扯着身下人的衣服,一边回过头去,和门边的那个男人说着什么,“一辈子只一回”,“不要浪费了”,“反正没有花灵石”等等。

他具体说的什么,杨万缕已经听不清了。因为,那个被他扯着衣服压在身下的人,是他的少爷,梁霁。

他来不及想什么,只用最快的速度飘进屋子,用力凝实,想要拉开那些人。可刚刚凝实还没碰到那人,杨万缕就因为灵力耗尽被拉回生长地。

这两日,他不要命似的修炼,灵体内早就没有多少灵力残存了,能这么远地过来看看少爷已经是勉强。而他本体又不在这里,他没有任何办法攻击那两人,甚至,连拉开他们都做不到。

杨万缕只得以命为燃料,尽量汲取灵力,再次到听香楼。可,仍然是这样。他根本碰不到那两人。

极速往返两地所需的灵力,已经将他燃烧命魂得来的灵力消耗大半了。

他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操控那个后院里为数不多的植物。

可是,那个院子里的植物没有一株是生了灵的,对他的感应度并不高,也只能把枝叶伸进屋子缠绕住那两人,帮助少爷暂时性的脱困。

段勇二人都是筑基境,一下就斩断了那些凡俗植物的枝条,惊诧不过几息就又去欺负梁霁了。

杨万缕急的又继续往那些植物里,灌注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可也不过是给那两人找了点无关痛痒的麻烦。

他看着梁霁麻木地躺在那里。

少爷,为什么,不跑呢?

……

杨万缕除了折腾自己,好像无能为力。

他第二次去的时候,少爷的衣服被脱了下来。

第三次去的时候,少爷已经被凌辱。

第四次去的时候,少爷的身上换了一个人。

……

杨万缕明明还没有修出人形,他却感觉自己的眼睛恨得好像能滴出血来——

他为什么要老实本分的修炼?

他为什么不多吃几个人?

他为什么不去把这个缥楼的人都撕碎?

早该这样的……

早该,把这些人,所有人都撕碎的。

杨万缕一直都知道少爷能看见他,只是不愿搭理他。

而今天,他的少爷没有装作看不见他。

梁霁避开身上那个人的脑袋,把脸正正对着杨万缕,想说些什么。可是,他一张嘴,咬破的舌尖便流下大股鲜血。

……若是他早想到,他竟连咬断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定不费这个劲折腾。

他只好安静等那些血流净些,才启唇,用唇语对着他的树说道,“滚。”

“滚出去。”

……

屋子摇摇欲坠,那些临时搭起的木板发出咣咣的响声,可是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像在为杨万缕表演一场默剧。

杨万缕却懂了。

他不再进那个屋子了,只是在门外凝实,然后被迫回去,然后再来……

杨万缕明白自己做不到救少爷了,可是,他只能这样一次次自虐般的燃烧生命,飞蛾扑火。

一时间,他想不到更深远的那些,诸如忍辱负重或是报仇雪恨。他也忘记了自己是从雪境来,忘记了雪神还在等他回家。

他只知道他不能停下来。

不知道多少次后,树的生命燃光了,再也,没有办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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