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过于暧昧了,苏云谪扭头就走,齐铭钧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过程中,苏云谪一直知道齐铭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放慢了脚步,持续了大概一分钟,突然间,苏云谪转身问道:“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跟着我干什么?”
“我想熟悉你。”齐铭钧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但他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苏云谪。
一阵沉默后,苏云谪被逼无奈的开口,“我允许你问一个问题,问完就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好,你让我想想。”
齐铭钧思索良久,想着就一个问题,那不得挑最重要的问啊。
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问什么。
既不能问些天马行空让人不好回答的问题,也不能问一些能从师父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齐铭钧正为难着,突然眼前一亮,问道:“你为什么不戴手表了?从那天摘下来后,我再也没看你戴过。”
“坏了。”苏云谪淡淡的说,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别提齐铭钧会不会相信了。
价值不菲的表被苏云谪磕碎了,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
在苏云谪的眼里,这不过也只是一块表吧,好像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表。齐铭钧想着。
“那为何不去修?”齐铭钧追着问道。
“这是第二个问题。”
苏云谪一个利落的转身,打算扬长而去,就被齐铭钧拉住了。
嘈杂的宴会好像一瞬间安静下来,静的就连心跳都能无限放大。
“你干什么?”苏云谪连忙甩开齐铭钧的手,背在身后。
手掌心的纹路被不停的摩挲着,紧张中带着抵触。
同时,他的脸微微发红。
“可你没有回答清楚,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戴手表了,像你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就只有一块手表?”齐铭钧说出了他这么多天的疑问。
苏云谪的手依旧不安分,心更不安分,瞥了一眼齐铭钧后,没耐心的说:“这需要什么理由?”
“我见到你的每一次,你都戴着手表,而且是不同的。”齐铭钧伸出手腕比划道。
“在某些事情上,戴着手表会耽误进度。”说着说着,料想到不该想的事情,苏云谪的脸又变得通红。
他又想起来那天的场景。
齐铭钧也回忆起来,但有些不明白苏云谪的意思,问道:“什么事情戴着手表会耽误啊?”
苏云谪:“……”
这一问,苏云谪又沉默了,他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让我问一个问题,却又没有诚意的回答我。”齐铭钧噘着嘴,好似受了心灵的创伤:“你这样,怎么让我熟悉你嘛!”
苏云谪最后的耐心已经被齐铭钧磨没了,“谁需要你熟悉我啊?”
“怎么没人需要啊?”齐铭钧搬出了两座大山,压在苏云谪的头上,“我师祖和你爷爷,他们还让我们互相熟悉。”
本以为是胜券在握,谁知道齐铭钧得到的确是苏云谪口中冷冰冰的三个字:“不需要。”
那一刻,齐铭钧好像从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梦。
说完,苏云谪转身离开,走向宴会中央。
他是最夺目的苏家嫡子,也是苏氏未来的接班人,整个玄门,最受瞩目小辈也就是苏云谪了。
苏云谪走到宴会中央的那一刻,周围的人千呼百应,他都微笑应对。
“日与月才能争辉,他与我而言,还是太遥远了。”
齐铭钧并没有跟上去,他继续待在原地,看着苏云谪一步一步的走到中央,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自己不过是边角上的过客,在所有人的眼中,就只配一晃而过,不配留下一片云彩。
“不过,你想这个干什么?”齐铭钧反应过来,劝解自己道:“别喝了点酒就上头,齐铭钧,你可是诡仙传人,是师父唯一并且得意的弟子,怎么就比他差了?”
一定不比他差,想到这里,齐铭钧也慢慢的走到宴会中央。
只是没人愿意搭理他。
其实齐铭钧心里也清楚,周围的人对苏云谪一呼百应,也不是因为苏云谪在玄门中的地位,而是因为他是苏家人,是苏家的继承人。
以后少不了打交道,还是混个脸熟比较好。
但齐铭钧心里就是不服,想说些什么来排解舒缓心情,又看见苏云谪那一抹亮眼的红,顿时只剩夸赞:“好看。”
看着自己的徒弟艳羡的眼神,齐术从不远处赶来,“犯花痴呢?”
齐铭钧回过神来:“谁犯花痴啊,师父你放眼看看,这次的玄门宴上,女性屈指可数,我能犯花痴?”
“玄门不分男女,花痴也未必分。”齐术语重心长的说。
齐铭钧:“……”
“好了师父,说正事吧,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调侃吧?”齐铭钧为数不多的看穿师父的心事,显摆道:“师父不会是需要我帮忙吧,您也老大不小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齐术无语的看着这个不开窍的傻徒弟,心里藏了好久的心事在见到齐铭钧的那一刻浮出了水面,“我来找你,是为了你师祖下山一事。”
“师祖?”齐铭钧没明白齐术的意思,问道:“师祖下山能有什么事?”
“清风派群龙无首,难免不会有人从中作梗。”齐术的手搭在齐铭钧的肩上,像是久违的老父亲在鼓励自己的孩子,深沉的爱中难免会有不安和担忧,“真要是像我想的这样,可就麻烦了。”
齐铭钧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联系师父之前告诫自己的话,顿悟道:“师父,你不会说的是师伯吧?”
“嗯。”齐术叹气,他这个哥哥,从小就有野心,齐术一直都清楚,他们兄弟两个,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你师伯……害!”
齐术不想继续说下去,有些话,做师父的不想让徒弟知道,更不想让徒弟跟着操心。
“那让师祖尽快回去便是了,”齐铭钧叉着腰,脑海中过滤了无数遍对策,蓄势待发:“我现在就去找师祖商量此事。”
话音未落,齐术就看不见齐铭钧的人影了,刚才有些嘈杂,以至于齐术并未听清后面半句话。
在人群中搜寻半天,看到齐铭钧站在苏阚和秦山河的中间,齐术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跑得真快。”
齐铭钧快步走到秦山河的面前,正巧苏云谪也在苏阚的面前。
没等齐铭钧开口,秦山河就说出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我与苏老爷子多年未见了,但我又不能一直待在外面,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清风派,刚刚与苏老爷子商量着,我们两家共同上山,一来可以了却苏老爷子一直以来的夙愿,二来可以兼顾,让我安心。”
“好啊,我也正想和师祖您商量这事呢!”齐铭钧与秦山河一拍即合,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正愁着怎么开口呢,幸好徒孙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清风派不可一日无主,师祖您尽快回去,也能让我和我师父安心。”
“早就惦记着清风山上的那股温泉了,这次可一定要泡个够。”苏阚笑着说,不知不觉的眼中湿润起来,就像是即将喷涌而出的泉,在积攒最后的那一股力。
一想到清风派的温泉,苏阚就满眼放光,在山下泡过无数的温泉,可怎么也比不上清风山上的那处。
“对了,我听秦掌门说小钧很喜欢泡温泉,正好小谪也喜欢,你们两个可以一起逛逛,小钧,你正好带小谪熟悉一下环境,以后小谪自己上山也方便。”苏阚已经替他们把路线都想好了,“等逛得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在一起去泡温泉,当时我和老朋友也是一起泡的,那叫一个舒服。”
说着,他看向秦山河,眼眶突然湿润了,这一刻,他感慨良多。
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不再年轻,昔日的时光一去不回,但曾经的惊艳不会被抹去。
从秦山河的眼中,苏阚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个不服输的自己。
也看到了他们二人的过往,一处温泉,山清水秀,什么都不想,彻底放松下来。
没有家族的压力,也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有两个推心置腹的朋友。
还记得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此生交际无数,唯你可称知音。”
温泉里,秦山河也回应着:“那我以温泉敬知音,愿君永逢甘霖。”
苏阚已经满头白发,记忆力也在减退,唯独温泉里的那一天,逐渐清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与苏阚一样,秦山河也是如此。
无数个夜里,秦山河都能梦回那天的场景,那时候,他们都还没老,还有很多的活力,能够大干一场,曾经怀揣着梦想,如今都已悉数实现,万事也已尘埃落定,可他还是羡慕那个曾经的自己。
温泉温的是拳拳手足情,温的是冷暖自知心。
此刻,齐铭钧也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惺惺相惜,甚至是看到了自己和某一个人的未来,等他们老了,也会如今天这般感慨良多。
红尘潇洒过,良缘泻涛涛,有一知心人,相伴忆少时,只是那个人,至今还没有定论。
所有人几乎都沉浸在梦中,只有苏云谪清醒着,因为他的关注点始终都在苏阚说的那句一起泡温泉上。
什么共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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