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点开手机的语音翻译功能,将手机平放在桌上,屏幕正对着被附身的樊乐。
宋道长眼神一凛,看着“樊乐”沉声道:“你且听好,如今贫道给你一条生路,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话音刚落,“樊乐”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怨怼,对着宋道长嘶吼起来。手机翻译软件的识别框飞速跳动,很快弹出一行字:“放过他?他当初哭着求着把我请回来,如今说扔就扔,是什么意思?!”
“我生来就被母亲丢弃,在阴暗的角落里待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人肯供奉我,现在又要把我甩开,凭什么?!”翻译后的文字带着浓烈的戾气,“我走了又能去哪里?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吗?我偏不!”
宋道长面色不变,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贫道可以为你寻一处清静庙宇,让你受香火供奉,安稳修行,总好过在此纠缠,最终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樊乐”猛地一拍桌子,烛火被震得剧烈摇晃,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尖利如刀:“休想!他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脱身!我缠定他了,你有本事就毁了我啊!看看是你道法高深,还是我怨气深重!”
手机屏幕上的文字还在闪烁,偏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樊乐”粗重的喘息和烛火噼啪的轻响。
宋道长眉头微蹙,看着眼前被附身的樊乐,语气里最后一点缓和也收了起来:“当真一点情面也不讲?非要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樊乐”脸上的狰狞笑意更甚,那笑声像是被撕裂的绸缎,尖锐得刺人耳膜:“情面?我早在被丢弃的那一刻就不懂什么叫情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这阵凄厉的狂笑,他的头猛地再次“咚”地低了下去,肩膀的剧烈颤抖也骤然停止,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僵了几秒。
下一秒,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的血丝褪去,那股怨毒和疯狂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回了平日里那副带着点怯懦、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眨了眨眼,看着我们几个都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露出几分茫然和无措,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声音带着点不确定:“你……你们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着,他还动了动被红线绑着的手指,一脸困惑地看向桌上的古曼童:“这线……怎么还绑着啊?”
许夜笙手快,见樊乐恢复常态,赶紧伸手解开了他中指上的红绳。绳结刚一松开,桌上的古曼童突然“咔哒”响了一声,紧接着,那木刻的眼睛里竟缓缓渗出两行暗红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像极了血泪,在晨光里看着格外瘆人。
“嘶——”季延川倒吸一口凉气,往后缩了缩。
几乎是同时,院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呜呜”地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疯狂摇晃,桌上的香灰被卷得漫天飞。风里夹杂着细碎的哀嚎,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宋道长脸色一沉,低骂一句:“妈的,真当我没脾气是吧!”他抓起桌上的镇邪符,“啪”地一声拍在古曼童身上。
谁料符纸刚贴上,就听见“噗嗤”一声轻响,符纸竟凭空燃起幽蓝的火苗,不过眨眼功夫就烧成了一堆黑灰,飘落在石桌上。
“这……这还治不了它了?”季延川看得目瞪口呆。
宋道长眼神一凛,抓起那淌着血泪的古曼童转身就往三清殿走。我们几个赶紧跟上,脚刚踏进殿门,就觉得一股庄重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香炉里的青烟笔直向上,丝毫不受外面阴风的影响。
三清塑像端坐于供台之上,琉璃灯在像前静静燃烧,光影落在塑像的衣纹褶皱里,仿佛真有神灵垂眸注视。宋道长将古曼童重重放在供桌前的蒲团上,那娃娃刚一沾到蒲团,就发出“滋滋”的轻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烫着。
“孽障,到了祖师爷面前还敢放肆?”宋道长沉喝一声,反手从供桌旁的法器架上抄起一柄桃木剑,剑身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在殿内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左手掐出雷诀,右手持剑指向古曼童,喉间滚出低沉的咒音:“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金光咒的吟诵声在大殿里回荡,随着咒语渐急,宋道长周身仿佛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他猛地踏前一步,桃木剑“唰”地划破空气,剑尖在古曼童头顶三寸处盘旋三圈,每一圈都带起一阵无形的气浪,将那娃娃身上渗出的血泪逼得缩回眼眶。
紧接着,他放下桃木剑,从供桌抽屉里取出一把铜钱剑——用红线将百余枚铜钱串成剑形,沉甸甸的透着压邪的力道。宋道长捏着铜钱剑的剑柄,对着三清塑像深深一揖,随即转身,剑身在古曼童身上狠狠拍了三下!
“啪!啪!啪!”三声脆响,古曼童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疯狂冲撞,发出“咚咚”的闷响。宋道长不为所动,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用朱砂混合金粉画的符纸,这次的符比之前的镇邪符复杂数倍,上面的纹路如游龙穿梭。
他咬破指尖,将鲜血点在符纸中央的朱砂印上,随即左手捏诀按住古曼童的头顶,右手将符纸按在娃娃心口,同时加大了念咒的音量:“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符纸刚贴上,就见古曼童身上冒出阵阵黑烟,伴随着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那黑烟在空中扭曲成一个模糊的孩童轮廓,却被大殿内的金光逼得无法散开。宋道长趁机抓起铜钱剑,对着那团黑烟狠狠刺去,只听“嗷”的一声惨叫,黑烟瞬间溃散。
他反手将桃木剑插回架上,又取来三炷高香点燃,插在古曼童旁边的香炉里,最后从供桌下拖出一个刻满符咒的木盒,一把将古曼童扣了进去,“咔哒”一声锁上黄铜锁。
做完这一切,宋道长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角的汗。几乎是同时,外面的阴风骤然停歇,那夹杂着哀嚎的风声彻底消失,连空气都仿佛清新了许多。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再无半分诡异之气。
我看着宋道长将木盒锁好,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问:“这……就完成了?”
宋道长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这只是暂时把它压制住了,没让它再出来作祟。”他指了指那个刻满符咒的木盒,“这古曼童本就不是咱们中国的东西,带着异域的阴邪之气,在咱们这儿的地界上本就不合章法,留着始终是个隐患,得把它送回该去的地方。”
“送回去?”季延川在一旁听得眼睛一亮,摸着下巴接话,“懂了!那是不是得先去给它办个护照,然后咱们买张机票飞到泰国去?说起来我还没去过泰国呢,正好借这机会……”
“你小子净想些不着边际的。”宋道长被他逗笑了,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哪用那么麻烦。贫道自有办法,直接让‘下面’的人把它送回去就行。”
“下面?”刚缓过神来的樊乐听到这两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还带着刚恢复意识的茫然,“道长,您说的‘下面’……是哪儿啊?”
宋道长冲他扬了扬下巴,指了指脚下的青砖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还能是哪儿?自然是地府。这等阴物,本就该由阴差接手,让他们循着根源送回它该待的地方,也省得在阳间继续作乱。”
话音刚落,就见那木盒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恢复了平静,仿佛里面的东西也听懂了这番话,再不敢有半分异动。殿外的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窗棂落在三清塑像上,琉璃灯的光晕与日光交织,整个大殿都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安宁。
灵官诀:左手无名指下压搭在中指上,食指和小拇指弯曲,大拇指放在中指根部,中指立起。[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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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怨童缠身血泪现,道法封印阴差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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