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长身后的金色虚影如同潮水般褪去,最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他身形猛地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踉跄着后退半步。我见状连忙几步冲上去扶住他,生怕他摔倒。
“没事。”宋道长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还是强撑着站稳,“请神嘛,借了神力,事后总要消耗些元气的,歇歇就好。”
他喘了口气,转头看向我,忽然咧嘴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不错嘛,刚才那下五雷神火术,倒是有模有样,能在那种时候逼出来,也算有点机智。”
季延川、许夜笙和樊乐三人从石头后面慢慢走出来,脚步还有些发飘,显然还没从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里完全回过神。季延川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亮着,估计还停留在录像界面,他望着宋道长的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敬佩,甚至带着点近乎狂热的光芒,忍不住上前一步嚷嚷道:“宋道长!您太厉害了!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偶像!”
许夜笙在旁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眉头微蹙,显然是示意他别这么咋咋呼呼的。
宋道长见状却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无妨无妨。贫道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能多这么个‘粉丝’,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哈。”他笑声爽朗,刚才请神后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几分。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季延川还在兴奋地念叨着刚才打斗的细节,许夜笙和樊乐也时不时插两句话,气氛渐渐从紧张恢复了轻松。
宋道长看了眼天边的残月,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道:“好了,都别聊了。”他抬腕看了眼老式腕表,“这都凌晨两点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快回去睡吧,养足精神要紧。”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那个装着古曼童的葫芦,葫芦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符咒印记,“贫道也得回去了,这小娃娃还得好好处理一番,不能再让它出来作祟。”
“师傅!”我看着宋道长转身要走,连忙喊了一声,“您咋出去啊?这地方刚才打斗时弄出不少动静,别再出啥岔子。”
宋道长头也没回,摆了摆手:“咋进来的就咋出去,啰嗦。”
我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叮嘱:“那您也小心点啊。”
“知道了!”他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却透着一股笃定,话音刚落,身形便几个起落,很快就消失在浓重的夜幕里,只留下几声渐行渐远的风声。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缓了好一会儿才挪动脚步往寝室走。经过这么一晚的折腾,每个人都累得像散了架,回到寝室连洗漱的力气都没了,几乎是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连梦都没来得及做一个。
另一边,宋道长走到学校围墙边上,借着月光瞅了瞅墙头那圈歪歪扭扭的铁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龇牙咧嘴地嘀咕:“刚才进来的时候这破铁丝就扎得老子生疼,这次可得当心点。”
他刚猫着腰准备往上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等一下!”
宋道长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看清来人是之前拦他的那个保安,顿时满脸惊恐,手忙脚乱地扒住墙头,三两下就翻了上去,摆出随时要跳的架势。
那保安见状赶紧往前跑了两步,手忙脚乱地摆手:“道长啊!您快下来!我不拦您了!”他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红晕,嗓门都比平时大了几分,“刚才您跟那玩意儿斗法,我在值班室里看得一清二楚!太踏马精彩了!比电影里演的还带劲!”
宋道长见保安一脸热切,全然没有要为难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从围墙上轻巧地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那保安几步上前,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用力晃了晃:“高人啊!真是高人!刚才那身手、那手段,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弯腰行礼。
宋道长连忙伸手拉住他,哭笑不得:“使不得使不得,举手之劳罢了,不用这么客气。”
保安直起身,眼睛还亮得很,又凑近了些问:“道长,刚才我在值班室偷偷录了段像,那场面实在太精彩了,我能发出去让大伙儿开开眼不?”
宋道长一听这话,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万万不可!这等事要是发到网上,准得掀起轩然大波,咱得低调,低调行事才对!”
保安脸上的兴奋劲儿顿时褪了大半,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好吧……那道长您贵姓啊?要不咱加个联系方式,以后说不定还有能请教您的地方呢?”
宋道长想了想,点头应下,报了自己的姓氏和联系方式,保安连忙掏出手机记下来,嘴里还一个劲念叨着“以后多联系”。
宋道长回到道观,反手掩上木门,转身看向掌心那只巴掌大的葫芦。葫芦口封着黄符,此刻正微微颤动,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挣扎。他掂了掂葫芦,沉声道:“免得你再寻机会溜出来作祟,这次贫道便直接送你回该去的地方。”
说罢,他走到院子中央,搬来一张供桌,摆上香炉、烛台,又取了三张黄符、一叠纸钱放在桌上。不多时,烛火燃起,青烟袅袅,他手持桃木剑,围着供桌踏起禹步,口中念念有词,正是开坛请神的仪轨。
待坛场布好,宋道长取过一盏小小的油灯,点燃灯芯,那火苗明明灭灭,却透着一股奇异的幽光。“此为引魂灯,照你去路,莫要再迷了方向。”他说着,将油灯置于坛前,随即拿起一张黄符,左手掐诀,右手剑指虚空一点,符纸便无火自燃。
他望着跳动的符火,朗声道:“幽冥之下,九地之中,阴差借道,速至阳宫。此有顽魂,久滞尘笼,引灯为号,拘其入瓮。无常有令,不得纵容,速来接引,送归酆都!”
咒语落定,他将燃着的符纸猛地抛向空中,大喝一声:“阴门开!”
只见那符纸在空中化作一道火星,倏地钻入地面不见。刹那间,院子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几分,烛火与引魂灯的光芒都暗了暗,四周静得只剩下风过树叶的沙沙声,隐隐似有锁链拖地的轻响从地底传来。
话音刚落,院子中央的地面上便泛起一层淡淡的灰雾,两个模糊的人影从雾中缓缓升起,身形瘦高,看不清面容,周身萦绕着一股森然寒气。宋道长见状,知道是地府的差役到了,遂低头看向手中的葫芦。
葫芦仍在微微震动,里面的古曼童似有不安。宋道长放缓了语气,沉声道:“莫怕,他们是来带你走的。跟着他们,才能回到你该去的地方,早日解脱。”
说罢,他从供桌上拿起早就写好的表文,又取过一叠纸扎的金锭,一并放在火盆里点燃。火光舔舐着纸页与金锭,化作灰烬飘向空中,像是在为远行的魂灵备下盘缠。
宋道长对着那两个模糊人影拱手道:“劳烦两位差官。这娃娃本是异国魂灵,滞留阳间,实属可怜。还请二位送他回泰国故土,让他得以入土为安,善终轮回。”
人影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立在那里。宋道长不再多言,伸手揭下葫芦口的黄符,轻轻一抖。一道小小的、带着稚气的黑影从葫芦里飘了出来,正是那古曼童,它怯生生地望着鬼差,眼中既有畏惧,又有一丝解脱。
两个鬼差上前一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细细的锁链,轻轻一套便缠在了古曼童身上。古曼童没有挣扎,只是回头望了宋道长一眼,随后便被鬼差引着,一步步走向那片灰雾。
不多时,三人的身影便一同融入雾中,地面上的灰雾渐渐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院子里只剩下宋道长一人,以及那盏仍在跳动的引魂灯,风过处,烛火摇曳,总算尘埃落定。
给大家说一下灵符的使用方法:
符的用法分为烧、佩、贴、食、煮、擦、喷、抹等8种,其中除了贴、佩法,其余均是化火使用:
烧——这是一般最常用的一种,也就是直接用火烧成灰即可,火化时一定要从符尾开始点燃,如果能折成令箭形则效果更加好。
佩——将符纸带在身上,大多折成三角形用红线绑在脖子上,也可装在福袋内以防汗沾湿。佩带用符要折时,有符咒的那一面一定要向外折。
贴——将符贴于门槛、床、神堂、汽车、畜舍等,亦可直接正面贴在伤口或病痛处,或化火后混合药物使用。
食——将符火化成灰,然后冲泡开水后,过滤之后再饮用。
煮——用符与水共煎,在煎之前若能够祝祷神明的话,效果就会更灵验喔。
擦——将符火化后冲开水,同时用食指与中指并拢来沾符水擦身体,首先先擦头部,沾符水拍一拍胸前及背部。
喷——将符火化后冲开水,施术者口含符水,并用剑诀放在自己嘴前用力一喷,符水经由剑指而达被施术者的身上。
抹——可直接放浴盆或面盆化火后擦头面或全身。洗后将符水泼出户外无人空地或沟渠,别倒入马桶,否则对神大不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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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金影退神疲,魂灯引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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